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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玄贞深深行了个礼,道:“下官知道了,这件事,怕要从长计议,倒是娘娘在龙门,却得想法子把消息探出来。”
韦氏冷若寒霜,又突而笑了,道:“我们不妨试他一试。”
韦玄贞道:“娘娘有何高见?”
韦氏拢了拢自己的云鬓,把手一招,宫娥们忙是捡了珠花来给她插上,她慢悠悠地道:“这倒是简单得很,去和那姓秦的做买卖!”
“……”韦玄贞愣了一下:“这……”
韦氏冷冷道:“若是秦少游和太子当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图谋,那秦少游无论如何也得稳住咱们韦家,所以父亲若是要和他做买卖,他必定欣然同意,既然如此,咱们就将计就计,索性去学李令月那妮子,趁机弄个万贯家财来,这对我们有极大的好处,这钱,谁不爱的啊?”
韦玄贞皱起眉头道:“若是他不肯呢?”
韦氏冷笑道:“不肯也无妨,再做计较就是。从前哪,他这买卖靠着一个李令月就可保平安,可是他这买卖想要做长远,没有咱们韦家是不成的,你大可以放心大胆地去谈。他有了钱,可以弄出个天策军,咱们有了钱,也有韦家军。”
韦玄贞拱拱手,道:“好吧,我去试一试。”
韦玄贞说得很是散漫,他实在是太疲惫了,刚刚回到洛阳,又跑来这儿商议了这么久,心里只想着回到府上好生歇一歇。
正待要走,突然,韦氏身后的宫娥却是惊呼一声,韦玄贞吓了一跳,却见那宫娥却是被韦氏抓住了手腕,韦氏面现怒色,手中却是一把抓过了金钗,狠狠地朝着那宫娥的面上扎。
顿时间,随着一声凄厉的呼救,便看到那宫娥捂面,指缝之中,鲜血顺着手滴淌下来。
却听韦氏狞笑道:“叫你做事不尽心,本宫要你何用?”
她一把又去扯那宫娥,将她的手拿开,便看到那宫娥已是血肉模糊的脸,韦氏直接扬起巴掌,狠狠打下去,那宫娥便顺势被打倒在地,韦氏似乎还不解恨,怒叱道:“这样的小事都不肯尽心,亏得本宫这样待你!”
殿中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那宫娥固是疼痛无比,却是呜咽着不敢做声。
韦玄贞却已是吓得脸都绿了。
他这个做爹的,其实也不是什么坚韧不拔之辈,平素最大的官,也不过是个刺史,就这……还是靠着家世和女儿得来的,若不是因为这个,他也不过是个凡人罢了。见了这样的场景,他怎能不吓得哆嗦。
更何况,自家女儿的秉性,他怎会不知,方才那宫娥并没有什么错,韦氏却突然发难,还如此的狠辣,这显然有点说不过去。
猛地,韦玄贞想起了什么。方才的时候,韦氏让自己去和秦少游谈一谈买卖的事,他当时实在疲倦,只想着过几日再说,虽然应下,却显得心不在焉,莫不是因为如此……自家女儿生气,偏偏又不能对自己这个爹表达不满,所以才突然辣手对付这宫娥?
若是如此,一切就解释得通了,因为韦氏方才说的是,这样的小事,你也不肯尽心……还有一句是,叫你做事不用心,本宫要你何用?
想到这些,韦玄贞如遭雷击,显然,这里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自己说的。
他顿时面如土色,一下子瘫在了地上,道:“娘……娘娘……”
韦氏这才‘注意’到了韦玄贞,她猛地笑起来,一改方才的勃然大怒,忙是上前将韦玄贞扶起,道:“父亲,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爽吗?你这样的年纪,可要多多注意。”
韦玄贞瑟瑟地起身,韦氏则给他拍打了大袖上的灰尘,嗔怒道:“父亲,瞧你一脸疲惫,本宫让人备车送你回去……”
韦玄贞只是唯唯诺诺,乖乖地回去了。
待韦玄贞一走,韦氏的脸又骤冷下来,过不多时,有个老妪进来,道:“娘娘,太子殿下从宫中回来了。”
“哦。”韦氏漫不经心地道:“怎的回来得这样快,不是说陪着陛下听戏吗?”
“这……”
“知道了,下去吧。”
韦氏若有所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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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城的事,自然是急不得的,现在无非就是办好两件事,一个是筑墙,一个就是拓河。
令秦少游欣慰的是,杨务廉这个大包工头,总是能有许多的奇思妙想,因为筑城,也让庄子里的各种匠作的技艺都提升了许多,无论是铁匠、石匠、木匠,因着筑城的需求高,比如许多工具,都需要用铁打出来,可是庄子这里的铁坊却是花架子,这时候的铁匠,大致可以分为三等,最低等的,只能修补一些农具或者武器,至于如何开模,如何锻打出百炼钢出来,却是一窍不通。而次等的,也不过是打制一些农具罢了。
这最高等的,则是打制兵器,这样的匠人,要求的技艺极其高超,绝非寻常人可比。要知道,这个时代的打制兵器和后来的明清时期不同,明清实施的某种程度来说,除了少数的精锐之外,绝大多数的兵源,不如说是一群民兵,都是世代作为军户,这些人人数多,但是战力却是低下,至于武器,朝廷虽然也会匠作,可是往往都是敷衍了事。而这个时代,用的却是募兵,而且人人尚武,兵器对于许多人来说,都是宝贝疙瘩,因而并且的打造,从来都不是敷衍,而是精益求精,因而唐刀或者是直刀讲究的是百锻,要求极高。
打造兵器的匠人,都是宝贝,秦少游的钱再多,也招募不到几个。
可是杨务廉不同,他是将作大匠,从前就曾熟谙这方面的事,在官府中的匠作司里也有人脉,只稍稍放出一点风声,便有许多铁匠携家带口来了。
这秦少游招募了一个杨务廉,就等于是招募了不知多少能工巧匠,这笔买卖,似乎是赚大了。
为此,秦少游倒是很省心,虽然庄外筑城乒乒乓乓,他却还能有闲情偶尔看看书,与人下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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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送到。
第二百七十一章:富甲天下
好日子总是过不长久的。
秦少游养成了穿着便装在市集的茶肆里喝茶的习惯。
而事实上,孟津人尤其好喝茶,从前茶靠煮来吃的时候,那时候的茶,更多的却像是汤,一般都是饭后吃几口,平时吃的人不多。
所以就在一年之前,所谓的茶肆,更像是饭馆,而如今,公主茶的流行,真正意义的茶肆也就出现。
这种只提供茶水,偶尔提供一些糕点的买卖,在洛阳还没有风靡,也只是东市和西市有零星的茶肆罢了,可是在孟津,却如雨后春笋,从街头到街尾,到处都是。
这里头,固然是有一些过客久闻公主茶乃是产自孟津,人就是如此,心理上总会认为,哪里是某个商品的发源地,就不免认为在该地能吃到这东西就更正宗一些,于是,特产的概念也就应运而生。所以甭管在哪儿吃的茶是不是和孟津的口味相近,大家心理上,总是觉得在孟津吃的茶更好。
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这儿客商多。
客商途经此地,想要探听消息,要做买卖,要出货,要收货,就必须得寻个去处去与人联络,于是这里的茶肆又多了一个功能,无论是从哪里来的商贾,往往都会寻一个茶肆,先去点几壶茶,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伙计过来,便交给伙计一张纸,纸上写明自己做什么买卖,手里有什么货,或是要什么货物,还有自己下榻在哪处的客栈,那伙计得了这便条,就会用炭笔在店里的墙上写了,若是有人有兴趣,自然会和店伙联络,店伙再托人送一封书信去该人下榻之处,请有意谈生意的商贾在茶肆里洽商。
因此,这里的店伙在这里给人端茶递水,掌柜却是不发工钱的,他们主要的收入来源于牵线搭桥,往往一笔买卖做成,买卖的双方都会形成某种默契,拿出一两贯钱来打赏,这个收入可就远比寻常意义的店伙要高得多了。
如此一来,茶肆越来越多,而免费应征的伙计也是越来越多,有些人没办法在茶肆里谋差,就索性到客栈、酒肆去,也有一些,更是去那些烟花场所,如今在孟津里,像这样的人,多不胜数,一些人凭着牵线搭桥,渐渐地有了眼界,竟是对南来北往的货物了若指掌,什么货物卖到哪里可以生都是利,什么货物到了什么时候会有涨跌,这些人自然而然的也就脱颖而出,靠着平时攒下的一些钱,又告贷一些,索性寻一些急于抛货的客商,自己把货吃下,旋即再寻觅一些急需这些货物的客商,兜售出去。
这个时代,并不歧视商贾。
可是谁都知道,对于寻常人来说,从商能生利,挣得比别处多,可是做买卖的人却是不多,其实说穿了,便是这个时代的绝大多数人是庸庸碌碌的,他们并没有太高的眼界,一个人没有眼界,谨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是不敢轻易冒险的。毕竟绝大多数人,一辈子所见所闻都超不过方圆三十里,接受来的信息,无非就是某某家今年年成好,谁谁家娶了媳妇,某某家在招长工。
而在这里,因为人的流动性极大,南来北往,在这儿的人,一天所接受的信息竟是其他地方的百倍以上。
而人一旦有了眼界,自然也就不安分起来。
当你渐渐熟知各地货物的行情,当孟津要筑城,你立即预感到某些货物可能看涨。这个时候,你会怎么办?
于是乎,孟津突然成了冒险家的乐园,而这些所谓地冒险家,其实就在一年前,或许还是个老实巴交的农人,或只是个大字不识的雇工。
而如今,有一批人从这些人中脱颖而出,他们开始善于言辞,开始熟知人情世故,开始有了敏锐的观察力。
在这个门阀的世代里,人是分为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