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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带着微笑道:“狄卿的舌头长,到了朕这里,总有说不完的话。”
狄仁杰却是一点尴尬的意思都没有。却是正色道:“皇太子已经入京有些日子了,如今下榻于龙门,殿下又已将他视作皇太子,只是……如今他依旧还是庐陵王,并非册封,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臣请陛下及早册封,以正储君之位为好。”
狄仁杰话音落下,让坐在此处的两个人的心都颤了一下,这两个人,一个是武承嗣,一个是武三思。
说实在话,这两兄弟近来也确实是够胆战心惊的,突然之间,李显这个庐陵王居然回京了,更可怕的是,居然住在了龙门,这无疑是直接断了武家的任何念想,让人灰心冷意。
而更可怕的却不在于此,可怕的是回到洛阳之后,朝野内外欢声雷动,那些从前不敢拥李的大臣转眼就拥戴李氏了,从前隐忍不发的人猛地跳了出来,便是崔詧,这个一向从不牵涉李武之争的宰辅,居然也对庐陵王表达了善意。
他们万万想不到,自己居然把人心丧失到这个地步,如今陛下有心偏向庐陵王,朝中百官绝大多数亦是纷纷响应,市井的百姓也是欢欣鼓舞,武家内外,虽然照旧还是身居高位,却是显得有那么点儿多余,里外都不是人。
他们想到的是,陛下先是召了耿直的狄仁杰入京,随即又是把李显招了来,态度已经十分明确,而狄仁杰也确实没有让陛下大失所望,就比如今日,这位狄公又开始撺掇着要陛下正式册封皇太子,斩断掉武家最后一丝希望。
武则天听了狄仁杰的话,幽幽叹口气,道:“狄卿所言甚是,只是显儿如今病体未愈,等他身子好了一些再做计较吧。”
武则天说罢,便露出一脸倦意:“都歇了吧,朕也乏了。”
而在待诏房里,已经得知了消息的上官婉儿也是大吃一惊,她蹙眉,沉吟片刻,还是决心提笔,手书了一封书信,旋即叫人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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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的旅途,自寒冬启程,再到开春时才终于渡过了河。
两千余随扈,尽都被秦少游甩在了身后,他只带着寥寥十几个团勇,还有阿尼玛与李令月,抵达了孟津。
洛阳城已经遥遥在望了,看着这沿途的春景,秦少游不由心旷神怡,在那大漠里走了一遭,秦少游这才明白这里的可贵,这里没有那样凛冽刺骨的寒风,没有大风一起风沙弥漫的沙霾,那儿是个没有春天的地方,而在这里,似乎四季都是‘春意盎然’,凡事……还是怕比啊。
秦少游抵达了自己的庄子,天色已晚,去洛阳还是次日再做计较。
见到了久未谋面的陈杰陈长史,秦少游倒是高兴得很,只是陈杰第一句话却是:“郡公,上官待诏有书信有封,前几日送到庄子的,本来某想让人赶紧给郡公送去,可是算了算郡公转眼就要抵达,便索性等郡公回来再说。”
他一面说,一面拿出了书信。
秦少游挥挥手:“你也辛苦,下去吧,对了,给两位公主殿下斟茶。”
其实在渡河之前,李令月便已忍不住表明了身份,阿尼玛自然要表现出‘诧异’,李令月晓得她必定是知道自己身份,颇有些恼怒阿尼玛明明知道,却是不说,却还使唤自己,偏生她没有把柄,只好作罢。
李令月一听到上官婉儿的书信,立即来了兴趣:“来,快瞧瞧,看看上官待诏说什么。”
阿尼玛对上官待诏,一向是有警惕的,她即便是突厥人,也觉得一个年轻女子,沿途往返,每隔些日子给自己丈夫写书信,不太寻常,因而也莞尔一笑,道:“是啊,看看写着什么。”
秦少游索性拆开,一目十行地看了,最后微微一笑,随手将信放到一边,道:“洛阳城里已经闹翻天了,还不是为了那个御史,不过……这些,我倒是不在乎,要闹就闹吧。反而有一件事,倒是有意思极了。”
阿尼玛见秦少游轻松写意的样子,反而不觉得秦少游与上官婉儿之间有什么私情,心情自然好了不少,顺着秦少游的话道:“那个苏御史,当真会惹出很大的麻烦吗?夫君,有什么事比这天大的麻烦还有意思?”
秦少游淡淡道:“前些时日,不是听说庐陵王进京了吗?陛下让他住在了龙门,如今全天下人都指望着庐陵王成为皇太子,将来克继大统呢。不过婉儿在这书信中却说了一句话,倒是别有深意。”
李令月不由道:“闹了这么久,原以为还有许多乐子看,谁晓得母皇却不知怎的,一下子就把皇兄叫到了京师,将来他做天子,能有什么意思?”
秦少游却是摇摇头道:“你这却是错了,有意思的地方就在这里,上官婉儿对此事只用了一句话——二桃杀三士,宫中有变,何故遭惹是非,若是当真与苏御史有嫌隙,宜立即息事宁人,以免惹祸上身,悔之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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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吾皇圣明
秦少游摇头晃脑的说罢,不由失笑:“二桃杀三士,倒是有意思得很。本来我很不理解,陛下虽然年迈,可是毕竟身体康健,实在没有必要急于立储,本来我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的,可是现在却是明白了。”
秦少游在大漠之中收到了一些洛阳的信息,而这些信息确实让他困惑不已,因为问题的关键,他当然知道,历史之中的武则天,最后还是选择了李显。
又或者说,李显无论如何都是武则天的最优选择,因为李显是武则天的骨肉,只凭这一点就足够了。
可问题就在于,武则天绝不可能在这个时候选择李显。
她想要安安稳稳地坐在这金銮椅上,靠的是对李氏皇族的打压,打压得越狠,她现在的地位才越稳固,这也是为何武则天执政前期,一方面利用来俊臣、周兴等酷吏,大肆株连亲李氏的大臣,另一方面又扶持武家,对李氏的温和派进行制衡的根本原因。
而现在,这才登基几年,却突然急召李显入京,并且让李显名正言顺入驻龙门,几乎是向天下人昭告,李显将成为自己的继承者。
这显然将武则天陷入了一个极度尴尬的境地,因为这让朝野内外看清了一个方向,既然李家的人迟早要做皇帝,那些酷吏,谁还敢对李家的人有所不敬?如来俊臣这些人,将来还敢查他的乱党吗?要知道,他所要查的乱党,绝大多数,可都姓李啊,他难道不怕陛下百年之后,新帝对他秋后算账?
甚至还有可能,这些人眼看大势已去,生怕将来遭致报复,为了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索性改换门庭。成为李氏的走狗。
酷吏们离心了,百官们自是拥戴李显,百姓们为之欢欣鼓舞,即便从前忠心于武则天的禁卫们此刻也开始动摇。那些并没有太多原则的大臣突然有了原则,洛阳和长安的门阀,以及地方的豪强纷纷把宝压在了这个皇太子身上。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当今天子的地位将会陷入极为尴尬的境地,甚至只需要李显振臂一呼,天下便又可改旗易帜。那么对现在的武则天意味着什么?
这也是秦少游最为大惑不解的地方,他甚至觉得陛下此时疯了,相比于庙堂上的那些人,他们或许比秦少游更为老谋深算,可是秦少游却比他们有一个更大的优势,那便是秦少游知道在另一个平行的历史上发生了什么。这就使得秦少游绝不会像那些即便最老奸巨猾的王公大臣那样,甚至会认为,这只是武则天突然滋生出了舔犊之情,或者陛下自知已到了知天命之年,已经开始徐图为身后之事谋划了。
而上官婉儿的这封书信。顿时解开了秦少游的疑惑,他含笑看着李令月,心里不由想,太平公主这个家伙,别看平时稀里糊涂,其实心思怕也比自己想象中要深得多,只是可惜,她显然也没有看穿武则天的谋划。
秦少游毕竟是太平公主最忠实的盟友,此时,秦少游也不藏私。笑吟吟地道:“殿下,我来问你一件事,眼下对陛下来说,最大的隐患是什么?”
秦少游踟蹰片刻。见太平公主只是皱着眉头,而没有说话,便接着道:“前些日子,宗室的压力实在太大了,先是我抢亲,使得李隆基那小子蒙受了奇耻大辱。以至于百官愤愤不平,各路豪强虎视眈眈,天下的人心,终究还是在你们李家,这个人心,你知道有多可怕吗?从昌平的黑齿常之,到掌管南衙的将军,再到各地的藩王、豪强,即便他们对当今天子顺服,可是这心里,哪一个不是偏向于李氏?就拿崔詧来说吧,他们崔家当然不会轻易去谋反,也不会和天子对着干,这个风险实在太大了,崔詧这样稳妥的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铤而走险的,可是你看他在朝中似乎公允,可是我却听人说,他平时最爱惜的便是一件道服,这个道服,他命人精心养护,一到闲暇时,就穿在身上,爱惜到了骨子里,可是这个道服却是太宗先皇帝赐予的,当今天子登基,对待他崔詧甚为优渥,平时不知赏赐了多少御物,可是有哪一件比得过太宗皇帝的赏赐。只凭这一点,便可管中窥豹,连崔詧都是如此,可想而知,陛下在彻底断绝了李氏的希望之后,所承受的是何等的压力。”
李令月似乎对秦少游的话颇为认同:“这倒是实情,这天下人终究还是食古不化的,其实他们心向哪里都无所谓,只不过,我一直觉得母皇做这天子,比起许多我们李家的人反而更强一些,可是……”
秦少游微微一笑,道:“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