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前面”。
其间碰上一个在麦地旁巡视的老村夫,这位老村夫的回答更令人失望,虽则所答的话与
众不同。
回答是:客官,不要问路有多远,往前走,自然会走到的,问不问知不知都得走,何必
问?
老天爷似乎也在作怪,近午时分便满天阴沉,似有风雨欲来的变化,幸好不曾下雨,想
从阳光辨时刻和方向,并非易事。
前面又出现一座小村庄,从高出树梢的屋脊估计,仅有十余户人家,名符其实的小村。
村口在路旁,外围的枣林。两个朴实的中年村夫,与一位老大娘,似乎在村口的枣树下
话家常,全用好奇的目光,目迎渐来渐远的陌生人。
曹世奇有礼貌地下马,牵着坐骑走近。
“小可要到赵州。”他欠身笑吟吟行礼表示礼貌,“打扰大叔大婶,请问贵地是什么地
方?到赵州还有多远?”
村口没看到村童玩耍,村内也静悄悄不见有人走动。
“客官顺路走,错不了。”一位村夫也笑容满面,态度诚恳和气,“这里叫河西村。过
了前面的白杨坡,赶几步就可以到赵州城了,快啦!”
前面两里左右,有一处不能算坡的稍高坡地,生长着数株大白杨,远在数里外也可看
到。
“有多少里呀?大叔。”他追问。
“快了,快了,几里路。”村夫好心地说,“客官,没有人会把里数当真,每个人的看
法都不一样,你只要顺路下去,早晚一定会到达地头的。”
又是妙答,意思仍然是赵州就在前面。
他的目光,扫过那位老大娘的脸色。
老大娘似乎上了年纪,不理会陌生人,打交道是男人的事,女人通常只在熟悉的的面前
唠叨。
他终于心中一动,疑云大起。目光回到打交道的村夫身上,扫过村夫的双脚。
“对,不管路有多远,只要有耐心,早晚一定会到达地头的。”他扳鞍上马,“好在我
不急,何时可抵赵州我不介意。谢啦!诸位。”
蹄声得得,健马驰上村道,一抖缰,健马反而走上回头路。
三个村夫妇大惑,有点失措。
“他怎么往回走?”打交道的村夫脱口自问。
“大有蹊跷。”老大娘那双仍然年轻的明亮老眼,有光芒闪动,“是不是你话太多,露
了马脚?所以他往回走,有点不妙。”
“快发讯号。”另一名村夫撒腿往村内飞奔,“通知前面的人准备应变。”
“真糟,这混蛋一定看出什么了。”打交道的村夫大感焦急,“天知道他在弄什么玄
虚?人都在前面等他,他却反而后面走,章法一乱,咱们麻烦大了。”
村西南角的一根高耸旗杆上,升起了红白旗。不同的红与白上下颠倒悬挂。
信差的健马从后村驰出,以最大的速度飞奔。
远出两三里外的曹世奇,策马藏身在林缘,留意村中的动静,也隐约看到有人马奔驰的
形影。他有点恍然,油然兴起强烈的戒心。
他记得来路约五里左右,有一条小径向东岔出。
反正目下这条路一定有是非,改向东走错不了,就算通向海角天涯,他也不介意。
一阵好赶,沿途不再接近村落,反正选最宽大的路走,不走向西的路,任由所之,不再
问路,不管前途如何,不先定目的地,所以他不是漏网之鱼,而是优哉游哉走一步算一步的
无忧无虑浪人。
一个时辰后,前面出现一座城池的形影。
坐骑快要脱力啦!非歇息不可了,而且天色不早,没有日光,看不到晚霞,反正天色渐
暗,很可能是入暮时分,正是未晚先投宿的时光。
一条大道突然出现在眼前,牵了坐骑,进入大道,举目向西南眺望,两里外那座城呈现
眼前。
大道上行人不多,一看便知不是南北大官道。
迎面驶来一辆骡车,是那种运货的双骡敞车,没有驾驶座,由骡子引领的短程运货车。
“大叔,这里是什么城?”他靠近骡车含笑问。
“无极县城。”老骡夫说,“客官想必是从深泽安平一带来的,正好赶上宿头。”
“无极县?没听说过。”他一怔,到了什么地方啦?他从没在偏僻的城市往来,无此必
要,“小可从新捞县来,迷了路。”
“新捞(乐)?客官你走了六十里,该从西面那条路来,难怪迷路啦!跑错了路嘛!”
“原来我走了半天的冤枉路,大叔,那么这里到真定府城并不远啦?”他恍然,真的白
跑了一天一夜冤枉路。
“不远不远,城西有大道,七十里。”
“真是碰上了转磨鬼,在这一带几十里田野转圈子。”他摇头苦笑,“城里可有官兵驻
扎?”
“这里是古中山国地境,从来就不驻兵。”
“谢谢大叔指引。”他欣然道谢。
没有兵驻扎,他就不怕三郡主出动官兵对付他,真定府城有兵,还在七十里外,他大为
放心。
无极县城虽然地不当要道,是位于大平原农业区,因此人口多,城比大官道沿途任何一
座县城大,比新乐几乎大了一倍,也多了一座城门。
城不当要道,平实朴素民风淳厚,没有教坊赌场一类声色犬马活动,江湖行业在这里生
不了根,也很少有江湖龙蛇往来。
但由于民风保守纯朴,没见过世面,风气保守闭塞,宿命论根深蒂固,大多数百姓乐天
知命,任由老天爷安排,迷信也就特别深。结果,土霸也比别的城市多。不但土霸多,拜各
种神的人也多。神有好有坏,正神与妖神都各拥有可观的信徒。正式的寺庙信徒反而少,寺
庙有道的出家人也如凤毛麟角。
小寺庙全部拆毁,只许大庙有人住持。结果信徒们只好在家中求神拜佛,也逐渐秘密聚
会拜各种不知名或知名的神、鬼、巫……。
县城与四乡,这几年拜各种神的秘坛,如雨后春笋般扩建,愚夫愚妇趋之若鹜。
背后的主持人,是地方的土霸。出面主持的人,是一群身分如谜的男女。这些男女出没
无常,以各种神仙或神使面目出现,法术无边,神出鬼没。
反正某一处法坛聚会,他们就会兴云驾雾从天而降,信徒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到底是神是
鬼。
这种秘密神坛一旦发生严重的天灾人祸,便会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暴乱浪潮。
四年前山东的佛母唐赛儿兴兵造反,就是这种神坛爆发出来的惊天动地的力量。
大明皇朝的建国,其实也是拜这种神坛之赐。
无极县城表面和平安详,骨子里暗潮汹涌。
土霸与神棍相结合,便成为一股非常具有危险性的潜在恶势力。
南苏堡的土霸乾坤一鞭李坤堡主,具有号召三府各州县土霸的潜势力,与无极县近邻,
无极的土霸当然尊奉他的旗号:红白两旗。
南苏堡的消息,比曹世奇早传到大半天。
老太婆和顽童,都是最管用、最有效率的眼线,形成一张巨大的监视网。
曹世奇毫无所知,不知道已经踏入一座充满了敌意的城市。
没有人会花时间注意一个老太婆,尤其是这个老太婆穿得褴褛,骑的小草驴也不起眼,
在乡村的大道中往来,各村落的人懒得理会。
幻剑飞仙扮老穷缝婆十分成功,夜间一口气宰了九个断路的人。
白天头上戴了一顶遮阳帽,有效地遮盖住用白粉撒在头上的伪装白发,也遮住了戴了人
皮面具的大半个面孔。
消息中所要捉拿的人,也没有一个老太婆在内。
她也是一个不急於赶路的人,不必冒险在大官道上行走,尤其是大白天,她的伪装决难
瞒得了众多负责盘诘搜索人的耳目。
她也走了乡村大道,小驴慢吞吞载着她向南行。
在江湖仗剑行道的女人,警觉心比男人高明得多,虽则沿途她不会与各村落的人打交
道,但从各村落外表所呈现的冷清而又紧张的气氛中,已看出警兆,却不知这些警兆是否冲
她而产生的。
她也不认识路,也不知道身在何处,反正见路即走,避免转向北面就不会有问题。
前面出现一座小草亭,是往来各乡村的村民们暂时歇脚的地方。
亭侧的树下拴了四匹坐骑,四个村夫在亭中歇息,不时向西北方向眺望,似有所待。
原来是一条三岔路,西背另一条小径在草亭会合。
四村夫看到她了,仅瞥了两眼便不再向她注目。
她一眼便看出村夫的衣内,藏有匕首一类短兵刃,鞍旁的鞍袋内,藏有刀剑一类利器。
在亭栏拴住小驴,隔着亭栏向四挥手表示善意。
“你们的坐骑真不错,枣骝。”她用变嗓说话,真神似一个上了年纪,中气不足的老太
婆,“有钱的大户人家,才养得起坐骑,乡村里都是役用马,不能当坐骑。你们是哪一家大
爷的人。”
“多嘴!”一名中年村夫瞪了她一眼,“你管咱们是那一家的人?我们是等人的,等从
那条路来的贵宾,你最好赶快离开。”
“贵宾?你们大户人家的贵宾,一定特别尊贵了,怎么能在路上等?少骗他,你这少年
人不老实,骗我这个老太婆,会遭天打雷劈的。”她半真半假眯着老眼,怪腔怪调的嘲弄的
口吻令人发噱。
即使她不眯着眼,对方也看不到她眼中的光芒,遮阳帽已掩盖住她的面孔,只能看到布
满皱纹的下颏。
“唷!你这个穷婆子,知道什么人可以叫贵宾?别马不知脸长找挨骂了。”村夫也出言
讽刺。
“你也打肿脸充胖子自以为攀上贵宾,不是吗?”她继续试探,“贵宾是天上来的呢,
还是皇城来的?”
“差不多,反正是金枝玉叶。”村夫信口说。
“我知道了,山东来的郡主。”
“咦?你这老婆子居然知道?”村夫吃了一惊脸色一变。
“我老婆子当然知道。”
“你……”
“我是那位三郡主的死对头……”
好快,声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