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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的书呢!足够他折腾着看了,就是有了疑惑,也有自家老爹这个举人出生的在呢!再不行京城还有好些大儒什么的,大不了就是送些礼物,上门求教就是了。怎么也会给他们家一点面子的。
所以当邢德全知道这潭磊的事情,知道他求学的艰难,那是忍不住就出手了!他实在是觉得自己和他比就像是在蜜罐子里长大的,自己那些所谓的委屈,所谓的不甘,就像是笑话一样。更是为自己没能好好上学,好好上进有些羞愧。
他也知道这些人缺的是什么,这考试,除了学问,最是要紧的就是字了,你要是字迹不好,说不得原本就是能中的,人家考官也懒得看啊!更不用说,那些劣质的墨条写出来的字,大多有些龟裂了,这更是大忌,于是这一人一套的文房四宝,那是考试必备啊!考试前把字在多练几遍,也是要紧的,最起码这端正二字是最重要的了。当然邢德全也不是什么冤大头,他送出去的都是科考要求中最低档的一系列,单是这样就要二两银子一套啊!真是不便宜呢!
至于书籍,老实说,这时候的书。都是雕版印刷,实在是产量低,工期长,成本高啊!不然书坊也不会有这抄书的活计了!印的和抄的都差不多了!若是用些劣质的纸张,再雇佣些像潭磊这样的人,那是成本还要低一些呢!
所以这书真的是很贵的,一套最常用的四书五经外带一些字典类书籍,直接就是五两银子,一般的农人,那个买得起?还不如填饱肚子要紧呢!若是加上那些附带的解析书籍,八股范例,唐诗宋词,那一套最简单的科考用书,即使是最便宜的版本,也要高达十两,对于像是潭磊这样的人来说,已经是天文数字了!
当潭磊收到这些东西,愣愣的看了半天,然后又是激动的洗了三次手,这才敢把手摸上自己梦寐以求的书籍,这是他这么些年头一次拥有了整齐的,规整的书,潭磊红着眼睛,再也忍不住,呜呜的大哭了起来。
邢德全,连着去了好几家,就算是家境相对好一些的人家,得到这些书籍的样子也不比潭磊好多少,看的他好生的心酸,后面跟着他一路走过来的邢忠更是感性的也陪着哭了好几场,最后两兄弟走在回去的路上,邢忠忍不住说道:
“弟弟,他们,他们,他们太不容易了,亏得今年有我们帮扶,不然他们哪一天才有这样的机会,真是,真是,埋没了多少人才啊!”
他没有炫耀的心思,也不是有其他看不起的样子,纯粹就是叹息,对他们艰苦求学的赞叹,邢德全也明白,只是他有的感慨更多些,他望着天空,深深的叹息,随后恍若是自言自语的样子说道:
“读书,读书有时候也是有钱人家的特权呢!没有钱,什么都没有啊!还真是拼爹,拼祖宗呢!”
说完他自己都笑了,更别说后面的邢忠了!两兄弟一下子想到了邢大老爷那天在祠堂说的话,他们也许真的能成为以后子孙们拿来和人家比拼的祖宗呢!
20考
六月是考试的月份,还是最低级的县试,虽然是几乎每年都有,啊,不是,按照三年一次的秋闱来说,是第一第二年都是六月县试,八月府试,十月院试,得中秀才后到官府报名学习,有教谕什么的来一次秋闱考前辅导什么的,然后第三年下半年的八月是秋闱,在到第四年,二月会试,四月殿试,然后六月继续县试,像是轮回一样,凑得满满的,这是正紧沿袭了数百年的考试流程,大家都已经成了习惯了。
所以呢!一到了这六月,县城的县学,可以说是一下就成了整个县城最让人瞩目的地方了。虽然刚才说了这几乎每年都有机会,可是这考试的人还是很多,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这县试,府试,院试,说起来是最基础的考试,和秋闱,和会试没法子比,机会多,可是这也折腾人啊!
他不是后几场,那都是一场论胜负,而是三场看结果的,考完了三场,才能得个秀才,要是一不小心这大了院试的时候,你挂科了,不好意思,你得重头来过,第二年重新从县试开始吧!这样一来,不是折腾是什么?虽然你只要考过了一回,哪怕只有县试,还是没有通过的,也可以成为童生了,可是不是秀才就不是秀才,你想要这个荣誉,你就得再来。
所以说啊!这好些人都说什么白发老童生什么的,真是没法子啊!其实很多人不是真的没有秀才的学问,而是太倒霉啊!这三场只要又一次倒霉的经历,那就全盘打到了!这能不让人丧气吗!
其实吧,这说白了,也不过是这科举千年流传以后啊!这每年考试的人太多了,到了这个时候,考举人的录取率已经夸张的到了20比1了,这要是再把前三场放松些,这岂不是要上升到了30比1?那到时候会试呢?又该是多少比一?这数字要是传出去,这读书人还不得都造反啊!
为了大家的情绪考虑,也就只好在这前三场的考试问题上折腾了!好歹把那些学问一般,运气一般,发挥也一般的先刷下去一些不是!反正不是三年两回吗,这机会还是可以的,再说了真正有些身份,大家惹不起的人家,要吗学问不成的,若是家里有四品以上的官员,那是有监生的名额的,四品不到的,也大多有路子花钱买个监生的,到时候直接参加秋闱,也算是读书人了不是!还能和好些人混个同科什么的。要吗学问自家有把握,名师点头,说是能通过的才来考试,一般都是能顺利过去的,来也是想求个什么刻苦,什么亲民的名声。反正一般这些官宦人家那是怎么也不会让家里人这么倒霉,就是硬拽也能弄完三场的,要是真的没通过,那也只能说你实在是太菜了!
邢德全在填资料的时候,人家县官已经发现了,这次考试居然来了个五品官的儿子,哎呦,还有侄子,立马就觉得这估计就是那个第二种情况,属于读书还成的,心里倒是对邢德全多看重了几分,想着在考试的时候多看看,这孩子怎么样!要是真是个还行的,自然自己也是要给同朝为官的邢大人一点面子的。
邢德全虽然不知道这县官已经注意到了他,但是他毕竟人情世故经历的多些,自然也明白这里头的道道,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他现在想的是,这父亲上回说的,什么帮着自己安排好了,这到底是安排在哪一个环节上?要说是院试,估计难,院试可是提学官监考,还要誊卷子什么的,要作弊有些难啊!县官?没有听说这个大人和自家有什么关系啊?至于府试!这苏州府的知府,好像也没有听说有什么交情啊?
想了好半天,愣是没有想出个大概来,不过他既然知道了父亲有安排,那自己只要好好的发挥自己的本事就是了,考中也好,考不中也好,反正父亲说了,就是最后被刷下来,他也能买个监生,只是想着名声上好听些罢了!好歹也是自己考过的不是!能考出一场,是一场,都是资本啊!
想到这些,他心中很是安稳,只顾着准备自己考试的事情,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了,至于什么考前的紧张什么的,更是浮云啊,浮云!
其实这是他不知道!那什么安排好了这样的话,那是邢老爷糊弄他呢!他一个兵部的官员,还是个举人出身,能有多少的人脉?就是有,大半也都在武人上,谁让他这样的人接触的多呢!至于文人上面,也只有当年几个一同中举的几个相对交好的人了,可是,那些人情,也不是能随便用的啊!为了这么一个最低等的考试去烦人家,他还真是还不如一开始就直接给儿子买一个呢!
不过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最近的学问,其实真的是长进了,特别是那一手字,还是可以入眼的,考秀才还是真的有点可能的,这才想着让他试试。可是也明白这是个老实孩子,又没有见过什么世面,说句不好听的,这连家门都没有出去过几回,更不用说是出京了!这要是去了苏州,还不定怎么不安呢!
慈父心肠啊!为了儿子能静下心来,好好考试,就随口扯了这么一个说法,想着安儿子的心,让儿子多些底气,真是什么都想到了。
都说是知子莫若父,这还真是说对了,就算是有了邢老爷的保证,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当邢德全真的领着考篮,步入考场的时候,依然是紧张的不行,同手同脚,连考房的号码都差点看不清楚了!只觉得耳朵耳鸣,心跳加速,浑身发软。
好在这里的衙役那是看多了像是邢德全这样的情况,帮着一个个领到了各自的考棚,这才走开。
看着发下的白纸,听着铜锣的敲击,在看到另一边挂上的考题,邢德全整整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算是平静了下来。
一边磨着墨,一边开始沉静在那些考题中,考试开始了,命运也开始了!
21中
县试真的是最简单啊!等邢德全考完出来,再回头看了一眼那扇门,真的是不由的长长的送了一口气。
这县试,说白了其实不过是填空题,简答题,外带一首小诗。真的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凡是把书都背过一遍的,基本上都能答出来,能评定优劣的其实就是三大要素,第一,字迹,县试是不用誊卷的,所以这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整洁,大方,字体较好,那是很占便宜的。第二,那就是小诗做的妥帖,和考官的心意。第三,这才是你回答的简答题的深度问题。和回答的条理性。
但是你只要把填空题,简答题都回答正确了,哪怕是回答的有些漏上一二个字,只要前面三条都做的很好,他也能给你通过,这是个个人意向比较重要的问题。就是说看看你运气了,要是考官看你顺眼,那也就能过了。
从邢德全答完,他其实已经可以肯定自己一定是能过了,就是随后出来的邢忠,脸上也是带着笑意,看来也是心里有底的。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