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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杰见状忙道:“少侠若有不便,不说也罢,不过就老朽观察少侠英姿气度,武学谈吐:令师必然是一位绝世高人。”
柳不肖歉然一笑,说道:“家师虽然足可称绝世高人,但身为家师门下的在下,却是庸俗愚笨的不值一提,倒是二位应主庭院中那些奇绝高明的布置令人佩服呢!”
狄英杰哈哈一笑说道:“少侠,庭院中那些九宫八卦,奇门生克,全部出诸我大哥手笔,与我老二无关,少侠不可一概而论。”
狄仁杰愧然一笑,说道:“老朽早知道那些不成气候的小玩意难逃少侠神目,果然不差,少侠赞许,甚使老朽汗颜,如若传入当今宇内几位此道圣手耳中,老朽这萤火之光,将更为无地自容啦!”
柳不肖轻“哦”一声,轩眉说道:“大庄主太以过谦,却不信宇内还有……”
话未完,狄仁杰便自肃容忙道:“少侠万勿如此谬许,有道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大。’又道是‘强中自有强中手’。老朽这些微末技,若比之字内几位个中圣手,那简直相差天壤。”
柳不肖剑眉微轩,方一张口。
狄仁杰便自笑说道:“少侠可是要问这几位圣手名号?”
柳不肖微显窘迫地一笑点头。
狄仁杰微微一笑,随即肃容说道:“这几位圣手俱是当今宇内知名之士,尤其这第一位更是位列仙侠,宇内共钦,他便是:‘一尊’。”
柳不肖神色一肃,轻“哦”了一声,说道:“大庄主高见不差,‘一尊’前辈胸罗万有,技比天人,委实称得上绝世高人!可惜他老人家十余年来侠踪渺茫,生死……”
“不然!”狄仁杰突然说道:“这只是以前的一种传说,如今宇内均已知晓他老人家建在,只是为仇人陷害,隐居不出罢啦!”
柳不肖神情一震,轩眉道:“庄主可知‘一尊’前辈隐居何处?”
“这个不但老朽不知,就是举世恐也再无人知晓。”
柳不肖暗吁一口大气,说道:“那么,庄主怎知他老人家如今健在?”
狄仁杰深注柳不肖一眼,不答反问地道:“怎么,这等大事,少侠难道未有耳闻?”
柳不肖心中一跳,颇显窘迫地一笑说道:“在下最近方由大漠归来,这件事确是一直惘无所闻。”
“那就难怪少快不知啦!”狄仁杰一叹说道:“其实若非雪儿每日远出打猎,一有见闻,便驰回报告,老朽兄弟这残废人,也必如同少侠一般地茫然无知了。”
微微一顿,又道:“三数日前,雪儿回来报告,言道武林传言他老人家唯一爱徒柳含烟只身独斗武林血案真凶‘地幽帮’帮主‘地幽冥后’,方始说出他老人家如今健在,而柳含烟却在击败‘地幽冥后’,竟然发现‘地幽冥后’就是他多年遍寻未获的生身母,结果‘地幽冥后’羞愧白戕,一代奇才柳含烟也自投身北邙万丈深渊,以身殉母,唉!奇才不再,慧星殒落,委实令人惋惜浩叹,此事虽然是‘一尊’健在铁证,但唯一知道他老人家隐居之处的柳含烟,却已葬身深渊,这也就是老朽适才所说举世再也无人知道他老人家隐居之处的道理。”
一番话儿,听得狄英杰。狄映雪二人黯然垂首,狄映雪更是妙目微红,泫然饮泣。
柳不肖神情刹那数变,目中异采闪烁,泪水盈眶,片刻方始勉强微笑说道:“庄主不必过于悲伤,斯人已去,我们且不必再去提他,庄主所说的第二位不知是谁?”
狄仁杰喟然一叹,方欲开口,却人目柳不肖两眼满含泪光,一怔之后,讶然问道:“少侠,怎么……”
柳不肖自笑说道:“在下静聆之余,顿感造物弄人,一方面为柳含烟身世感伤,另一方面只不过是为自身仰慕英雄痛感成空所致罢了,庄主万勿见笑。”
狄仁杰肃然说道:“少侠何出此言?有道是:‘英雄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少侠性情中人,老朽敬佩犹恐未及,何言见笑?”
柳不肖闻言歉然一笑,也未再说什么。
狄仁杰话锋微顿之后,又是一声轻叹,说道:“少侠若要问这第二位,那便是葬身深渊的盖世奇男柳含烟。”
柳不肖神情一震地说道:“怎么?柳含烟他也是……”
狄仁杰肃然接道:“一点不错!少侠请想。柳含烟既是‘一尊’老人家之唯一衣钵传人,名师出高徒,一身修为还会差么?是故位列第二,该是毫无疑问。”
柳不肖摇头脱口说道:“惭愧,惭愧!”
“什么?”狄映雪突然问道。
柳不肖神情一震,“哦”地一声,一笑说道:“在下是说,在下愚昧得连这点都未想到,实在惭愧得紧。”
微微一顿,转向狄仁杰一笑道:“这是第二位,但不知第三位是哪位高人?”
狄仁杰微微一笑说道:“第三位是华山神医赛华陀仲孙玉……”
柳不肖双眉微一轩动,轻“哦”了一声。
狄仁杰看了他一眼,接道:“第四位是‘千面神君’齐振天,第五位是当今少林掌门慧党大师,第六位才是老朽狄仁杰。”
柳不肖道:“这几位果然均是眼下宇内知名之士,在下也是久仰,敢问庄主,宇内除这六位外,难道再无人精谙此道?”
狄仁杰哈哈一笑,说道:“有倒是有,而且可以说是尽多,不过狄仁杰末技既已如此不堪入目,难登大雅,狄仁杰以下就不必再说啦!”
柳不肖闻言颇觉此老谈吐诙谐,不由微微一笑。
狄仁杰人目柳不肖微笑,顿时会错了意,暗暗自责一声:“糊涂!”
极为窘迫地一笑道:“话虽如此,不过老朽在此有个声明,以上所说的均是几位宇内知名之士,也许还有许多生性淡泊,隐迹山林的高人,高明过以上数位多多也未可知。”
他这几句话儿,无异说明如柳不肖师门这等名号久已不用的隐士,可能修养高出诸人多多。只不过他孤陋寡闻,不知道罢啦!
柳不肖自然听得出狄仁杰话中之意,微微一笑,也未便再说什么。
屋中又是一片沉默。
半晌,柳不肖一注狄仁杰兄弟二人,心中一动,突然说道:“在下斗胆,欲有一事向庄主请教,尚请万勿见怪为幸。”
狄氏三人闻言俱感一怔。
狄仁杰随即轩眉大笑说道:“少使有话但请垂问,请教二字老朽殊不敢当。”
柳不肖淡淡一笑,说道:“在下闻得宇文俊无意透露,二位庄主此身乃运功不慎,走火人魔所致,不知是真是假?”
此言一出,狄映雪首先花容一变,向他投过幽怨一瞥。
狄仁杰兄弟则是脸色大变,微带不豫。
其实,若非柳不肖是秋门大思人,狄映雪就非含怒出手不可。
柳不肖却是视若无睹,毫不在意地静待答复。
半晌,狄仁杰方自神情木然地点头说道:“宇文俊话说得不错,老朽兄弟这僵硬四肢,确是运功不慎,走火入魔所致。”
柳不肖目中神光一闪,凝注狄仁杰说道:“但不知二位庄主由走火入魔至今,共计已有多少时日?”
狄氏三人又是一怔,狄映雪目中幽怨神色更盛。
狄仁杰微微一叹,木然说道:“三年多,在这三年多中,老朽兄弟即僵坐此榻上,每日由下人端送饭食,侍候一切,无疑活死人,身心之痛苦非人能知万一。”
柳不肖神色凝重道:“二位庄主当初之时可是由‘涌泉’开始,麻木逐渐向上蔓延?”
狄映雪忍耐不住,突然站起娇躯,大声说道:“柳少侠,你,你不要再问了,好不……”
话犹未完,柳不肖便自轻喝说道:“姑娘,此事体大,且请一旁静坐,万勿打岔。”
狄映雪生性刚烈,闻言秀眉一挑,面布寒霜地方待发作,猛地忆及对方乃是狄门大恩人,又是自己私心爱慕之人,怒态一敛,“嘤咛!”一声,颓然坐下。
狄仁杰兄弟却是神色平和,未见丝毫不豫。
狄仁杰尽管此时心中已逐渐恍悟对方用意,但另外一个意念又将他心中南自升起的恍悟冲扫得一干二净,因为他实在怀疑眼前这位年轻人能给他多大希望,同时更因为他兄弟二人心中的希望已在多次的失败中幻灭了。
也即因此昙花一现的恍悟,使他心中原有的一丝不悦清扫得一干二净,代之而起的是无限的愧疚。
无限歉然地一注柳不肖点头说道:“少侠说得不错,起先麻木确是由‘涌泉’穴开始。”
“那么,庄主可曾试着治疗过?”柳不肖目中神光一闪,面上喜容一现地道。
狄仁杰一叹说道:“老朽兄弟穷尽心智,多方设法,试着治疗何止十次,无奈……”
话犹未完,柳不肖已自轻笑一声,扬眉说道:“在下不才,颇有几分把握,愿意稍尽绵薄,二位庄主可否见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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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 章
柳不肖话声方落,狄映雪神情一震,娇呼一声:“柳少侠……”
娇躯跟着站起,神情激动,满面疚愧,妙目尽射两道异采,樱口数张,但却说不出话儿来。
狄仁杰兄弟因早已猜透柳不肖用意八分,倒还不太激动,饶是如此,仍自目射感激神色地齐呼一声:“柳少使
柳不肖国射神光地一扫狄氏三人,微微一笑,说道:
“三位先别如此激动,亦不可过份寄于厚望,在下不过竭尽绵薄,并无太大把握。”
狄仁杰微微一笑,轩眉说道:“少侠不必过于自谦,老朽亦曾穷尽心智,用尽方法试着治疗不下十次之多,希望幻灭之余,心情早如止水,不管能否奏效,少侠这种恩德,狄氏一门却是永远不敢或忘,少快不须多虑,但请放心动手就是。”
柳不肖闻言,略一思忖,转向狄映雪笑说道:“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