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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脱逃的懦夫,好教老夫兄弟失望。”
仲孙玉微一蹙眉,默然不语。
三女却是秀眉倒挑,樱口一张,方待出言相叱。
突然一声恍如发自冰窟的冷笑,起自四方,一个细若游丝的冰冷话声道:“瞎了眼的东西,少爷早到多时,你们视而不见,却怪得谁?”
声音轻微飘忽不定,但在场群豪,无一不听的清晰。
六个老魔不由神色一变,倏然转身,仰视峰顶。
仲孙玉诸人方自一喜,三女身形更是一颤。
群豪心中方自一震。
“轰”一声震天大响,黄山绝峰突然爆裂!
乱石激扬,尘土弥空。
一条淡黑人影,随着闪电一般,自十丈峰顶冲天拔起,半途一个飞旋,陨石般飞泻而下。
天下群豪再也忍不住心中震骇,齐齐扬起一声轰雷般惊呼。
三女更是各以纤手掩口,一颗心险些脱腔而出。
就在群豪惊呼声中,这条淡黑人影堕势突然一顿,人影敛处,六魔头面前十丈处,赫然仁定一位身着黑色儒服、面貌丑陋的年轻书生。
他不言不动,直如一尊石像,神情冷峻、不带一丝表情,委实人如其号“幽灵书生”。
三女忍不住心中激动,娇躯一闪,就向斗场中扑去。
仲孙玉、齐振天、狄仁杰眼明手快,各人一把硬将三女已冲出去两尺的娇躯拉回,仲孙玉更是脸色一沉,轻喝说道:“你们三人怎地如此不知轻重?高手过招,丝毫不能分心,何况今日乃系一场罕绝人寰的殊死搏斗。小不忍则乱大谋,岂能以儿戏视之?”
陆菱艳、王寒梅、仲孙双成闻言心中一震,倏垂螓首,默然无言。
仲孙玉心中也觉不忍,暗暗一叹,改容又道:“丫头们,你们且莫着急,此时方揭序幕,时间还多着呢,难道你们还信不过八位老神仙么?”
仲孙双成猛一抬头,妙目中泪光隐现地,惑声说道:“成儿姐妹怎敢信不过五位师尊及三位师叔,只是眼前恶战即将展开,时已至今,仍未见他们八位老人家现身,爹能怪成儿姐妹
们心急么?”
此言一出仲孙玉不禁哑然,呆了一呆,不由暗忖:“是啊!
八位老神仙怎地至今未见踪迹,莫非有什么要紧事儿缠身么?
可是哪有比这件事还为重要的……”
略一沉吟,苦笑一声,尚未说话。
但闻场中“阴魔”皇甫松冷冷一笑,阴侧恻地说道:“原来小鬼竟先来一步,隐身峰顶,这么看来,你倒不失为守信之人。”
“幽灵书生”冷哼一声,道:“少爷何许人也,岂肯失信于你们这般东西,时隔数月,你们一切该已准备就绪。”
“阳魔”申屠君桀桀一笑,道:“不劳阁下烦心,老夫兄弟早已预备妥当……”
突然一声大喝:“抬上来!”
话声甫落,“朝天坪”上已自如飞登上七名壮汉,这七名壮汉各肩负一具漆黑铜棺,大步向斗场下走来。
群豪忍不住一丝寒意直冒而上,数声轻微惊呼,倏然扬起。
申屠君微一挥手,七名壮汉一齐将肩上钢棺放下,转身而去。
申屠君双目凶光一闪,桀桀笑道:“阁下可曾看到,这是老夫特别预备之物,你我七人,恰好七具,铜棺三寸,阁下谅必不致怪老夫兄弟太过吝啬。”
“幽灵书生”冷冷地看了排列整齐的七具铜棺一眼,说道:
“武林人死后,能葬之以棺的已属难得,看来我倒要谢谢尔等好意,不过我以为你们用的机会要比我用的机会多的多。”
申屠君尚未说话,皇甫松突然阴笑一声,说道:“小鬼这句话儿说得有嫌过早,你该知道老夫兄弟;素来不做无把握的许诺。”
“幽灵书生”双目冷电光芒一闪,冷冷说道:“这个少爷知道,‘二魔’、‘四邪’凡事均经过一番缜密计划,不然阴谋不足以得逞,但是你们也应该知道,少爷从来不做无把握的邀约,尤其是当着字内群豪。”
这声音虽然极为冷峻,然而听在三女耳中,心灵深处却有一种异样感受,她们希望他能看她们一眼,哪怕仅只一瞥,但是她们毕竟失望了,泪水跟着滚落香腮,因为这位“幽灵书生”自始至今,始终未曾向她们投过一瞥。
她们仅能看到他的侧面,但这已经够多了,因为这侧面轮廓,已是熟悉的令她们梦寐难忘。
但闻皇甫松冷笑说道:“如此更好,小鬼体要徒逞口舌之利,须知武功一道可是丝毫逞强不得。”
“幽灵书生”道:“少爷没那么多闲功夫与你唇斗舌战,是否逞强,稍时你们当必自知。”
皇甫松冷冷一笑,尚未说话。
申屠君双目凶光一闪,突然怒声说道:“何必等稍时!烈日早过中天,老夫兄弟这就要你血溅‘朝天坪’。”
‘幽灵书生”微一摇头,道:“尔等迟早必死,何必急于一时,现在少爷尚有几句话未曾交待。”
申屠君怒声说道:“小鬼有屁快放,老夫兄弟早已等的不耐烦了。”
“幽灵书生”冷冷一笑,道:“老鬼口齿不净,罪孽又加一等,岂止尔等不耐烦,天下群豪眼睁睁地看着尔等授首横尸,早已心急万分,但是少爷这句话儿至为重要,却是不得不在尔等伏诛之前做一交待。”
双目突然神光暴射地厉声接道:“老鬼,尔等难道忘了少爷昔日曾经说过,要当着天下群豪之面,—一揭发尔等罪状了么?”
此言一出,“二魔”、“四邪”心中不由暗暗一震,莫明其妙地齐齐打了一个寒噤。
“阴魔”皇甫松强笑一声,说道:“时光不早,小鬼最好快说,老夫兄弟生平杀人无算,如果这也称得上罪孽的话,那老夫兄弟一身罪孽,多的不可胜数,小鬼你尽管说吧!”
皇甫松不愧老奸巨猾,这句话无非是说我们六人杀人太多,多杀一两个人又算了什么?
“幽灵书生”冷哼一声,双目神光逼视皇甫松厉声说道:
“老鬼不必巧言多辩,企图替自己洗刷罪名,你们可敢当着天下群豪之面,承认昔年六人联手、卑鄙无耻地谋害‘一尊’,二人灭绝人性、令人发指地谋害自己恩重如山的师尊‘无忧老人’凌子云么?”
此言一出,群豪中立起一阵骚动,仲孙玉、齐振天、慧觉大师等人更是心神大震地暗忖道:“原来‘二魔’竟是宇内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无忧老人’门下,难怪会有这么一身足以脾脱武林的高绝功力。”
心中虽然如此惊叹,但却不由对“二魔”这种忘恩负义的弑师行为,更为蔑视不耻、切齿痛恨!
六个魔头冷哼一声,十二道凶焰毕露的目光略一环顾,“朝天坪”上立刻鸦雀无声。
皇甫松收回目光,冷冷一笑,点头说道:“不错,老夫兄弟敢做敢当,承认你所说的俱是事实,‘一尊’死鬼志满意得,老夫兄弟无法忍受,合该当诛,同时老夫兄弟做事向来只求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说什么联手不联手,你该怪他自己学艺不精,至于无忧老鬼那是老夫兄弟私事,你小鬼还不配过问,再说老夫兄弟之所以这么做自有其道理在!小鬼你……”
“住口!”“幽灵书生”一声霹雳般大喝,震得六魔头神色方自一变,他却突仰首一阵悲愤长笑,只笑得六魔头脸色连变。
血气微翻。
笑声一落,他身形连颤,咬牙切齿地厉声道:“好一群卑鄙无耻、罪该万死的东西,你们生性卑鄙,嫉妒‘一尊’声名在宇内强过自己,加以昔年黄山论剑,‘一尊’前辈技压群豪,威能服众,一招之差,使得你们屈居末位,你们不但不感激‘一尊’前辈手下留情,反而怀恨在心,趁着昔年‘一尊’运功之时六人联手,横施那毁容、刖足、废功之卑鄙狠毒手段,然后将‘一尊’前辈尸身抛落千丈深渊,又复挑拨离间,害得‘一尊’前辈情天生变,导致武林中丧失数百年轻俊彦,如今‘一尊’前辈身残妻死、骨肉失散,这深重罪孽己够你们万死有余,‘无忧老人’虽事不关我,但少爷为武林一分子,却不能坐视你们这种灭绝人性。忘恩负义的弑师行为而不顾,何况少爷受‘无忧老人’临终重托,必欲将你们二人除去!综此两笔血债,少爷今日誓必将你们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方消我心头之恨!”
一番话只说得六魔头凶狠无已的老脸上,阵白阵红,哑口无言。
半晌方闻皇甫松阴阴一笑,狞声说道:“小鬼不必再行多说,这两笔帐老夫兄弟认下就是,只是今日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你小鬼若能将老夫兄弟挫败,这两笔帐自能收回,如若你小鬼受挫于老夫兄弟之手……”
“幽灵书生”突然冷笑一声,接道:“老鬼不必担心,少爷若是落败,自会将一颗大好头颅,双手奉上。”
皇甫松双目凶光一闪,狞笑说道:“好极,时光不早,我们可以就此打住,老夫兄弟是你邀来,客随主便,小鬼你快将战法说出吧!”
“幽灵书生”冷笑说道:“老鬼何必故示大方,如何战法少爷并无意见,悉听尊便,我要让你们尽量施展你们几个月来挖空心思、绞尽脑汁研究来的阴谋伎俩,好让你们在少爷手下死的口服心服。”
皇甫松细眉一轩,方待说话。
一直未曾开口的“四邪”中“百毒翁”丰天化突然冷冷说道:“皇甫兄,恭敬不如从命,人家既是如此豪情万丈,我们何必强人所难!”
“幽灵书生”一笑说道:“百毒老鬼,你那点笨拙无已的心智,最好少在少爷面前卖弄,少爷一言既出,纵是斧钺加身也绝无反悔,你一旁着急怎地!”
邓天化老脸一热,倏然无言。
“幽灵书生”冷冷一笑,转注皇甫松道:“老鬼,尔等不用犹豫,只管说出,少爷无不乐于奉陪。”
皇甫松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