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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找不出适当的话儿,面色通红,窘迫万状,只得将一双求援目光射向身旁狄映雪。
狄映雪娇靥一庄,肃然道:“老前辈万勿误会,晚辈兄妹正自为适才不敬言辞而深感愧疚,私心敬佩犹恐未及,怎敢不相信前辈。”
焦五娘长吁一口气,深注狄映雪一眼,微笑说道:“多谢二位,老婆子能取信于一二位,已感太以满足,再世为人正为昔日恶行羞愧,何敢当姑娘敬佩_二字。”
狄映雪微一摇头,庄容说道:“不然,迁善改过,唯仁智之士方能为之,天下之人敬佩的不是武学高绝之士,也非……”
俄五娘突然扬起一阵大笑,说道:“好,好,好,姑娘能言善辩,口才犀利,老婆子甘拜下风,这些咱们暂不谈它,姑娘可愿告诉老婆子:二位是哪位高人门下么?”
狄映雪呆了一呆,尚未说话。
一旁沉默已久的公孙忌突然说道:“除了有数的几个老不死的以外,谁能选上这等姿质绝佳的上驷之材,女娃儿是江南五要饭的徒弟,男娃儿艺出武当三个老牛鼻子。”
焦五娘神色微变,轻“哦”一声,说道:“难怪,难怪,除了这几个老不死的徒弟以外,放眼武林也委实找不出有何人门下敢一对一的独斗‘六神通’……”
话声至此,突然神色一变,接道:“老婆子险些忘了一桩大事,老二,你且说说看,适才为何和他们二位动手?”
“眇目天王”看了二人一眼,老脸通红,颇显窘迫地道:“是这两个娃儿仰仗哪几个老不死的,竟敢出言对兄弟不敬。”
焦五娘冷哼一声,沉声说道:“老二,你难道忘了下山之际,亲口对我说的那些话儿么?对你不敬,为何不自己想想,‘六神通’半生所为有那一点是值得人家崇敬的……”
双目精光厉射,转注“阴阳人妖”君龙阳一眼,怒声接道:
“如若我来迟一步,这一对娃儿岂不毁在你二人之手?日后要我如何向那八个老不死的交待?要我有何面目再见天下群豪?这次姑念二次下山以来初犯,也未导致不可收拾场面,下次再有类似情事,休怪我翻脸无情、斩袍划地,要不我就自绝在你们面前。”
一番话声色俱厉、义正辞严,斥得公孙忌。君龙阳连同公羊赤、北宫寅、辛浩在内,俱都俯首默然、羞愧万般。
焦五娘面色稍霁,目光一扫五人,转过身形,一叹说道:
“老婆子律弟不严,无限惭愧,渎冒之处,尚请二位看在老婆子薄面,在此谨代表六神通谢过。”
狄一风、狄映雪二人站在一旁正感万般不安,无限敬佩,闻言,狄一风尚未开口,狄映雪已自肃容道:“老前辈这话岂不折煞晚辈兄妹,晚辈兄妹确是曾对五位前辈不敬,错在晚辈兄妹,倒是晚辈兄妹该向五位前辈赔罪才是。”
焦五娘暗一点头,尚未说话。
公孙忌突然扬声说道:“女娃儿休要将错尽住自己身上揽,你二人虽对老夫兄弟不敬是真,但若非我家老三一句话儿将你二人引了过来,冉加上老夫兄弟那宝贝徒弟,咱们也不致于打上这么一架,险些让老夫兄弟铸下大错。”
狄映雪听得暗一点头,道:“前辈说哪里话来,我兄妹身为后生晚辈……”
“且慢!”焦五娘微微摇首,突然说道:“姑娘,请恕老婆子失礼打断姑娘话头,且容老婆子问一句话儿。”
狄映雪倏然住口,颔首说道:“老前辈不必客套,晚辈不敢当,老前辈只管请问。”
焦五娘微微一笑,转向公孙忌说道:“老二,你适才话中提起卿儿,可是他又出了什么差错了么?”
公孙忌微一沉吟,说道:“想必如此,不然这女娃儿不会骂我兄弟律徒不严,有其师必有其徒,上梁不正,下梁当然自歪。”
焦五娘霍然变色,冷冷说道:“这都是你们平日娇纵他的结果,替‘六神通’争来这么多的光采。”
公孙忌老脸一红,默然垂首。
焦五娘冷哼一声,转过身形,改容说道:“姑娘,知徒莫若师,老婆于对那唯一的宝贝徒弟知之甚详,这是老婆子等教导无方,律徒不严之过,老婆子那宝贝徒弟已是数月未返阴山,老婆子姐弟对他在外作为无从获悉,敢是他近来又出了什么差错?倘请姑娘告诉老婆子,老婆子绝不护短,绝以门规处之,严惩不贷。”
女儿心肠较软,尤其狄映雪更是秉性善良,若是些微的小事,她断不会当着别人师门论人长短、道人是非,但蓝九卿在武林中的作为非同小可,恐怕连他这昔日恶迹昭彰的师门都要略逊几分,而且蓝九卿的作为更影响了武林宁乱,所以尽管狄映雪是如何地心软如何地善良,她也顾不了许多了,事实上也不容许她再心软,再善良,纵不为自己也得为天下武林着想。
是故,她略一沉吟,暗一咬牙,强忍自己胸中万般激动,一腔怒火,将自己听来的,看到的,身受的,由头至尾,一句句地悉数说出,毫不加添,也不隐瞒,因为她觉得加添她不屑为,隐瞒徒以增加武林的祸患,自身的罪孽。
“六神通”静听之余,神色连变,焦五娘更是变得怕人,狄映雪话声未落,公孙忌等五人已是羞愧已极,默然垂首,焦五娘身形连颤,目眦欲裂,一根乌漆发亮的鸠头杖业已人土数寸而不自知。
狄映雪话声一落,肃容又道:“晚辈只是为天下武林着想,无意……”
“够啦!”焦五娘突然扬起一声厉喝,右掌鸠头杖一论。
“砰!”地一声震天大响,一块丈余山石竟吃她一杖扫落,碎石片片,激扬飞射,满头白发根根上竖,双目冷电光芒厉射,神色可怖,咬牙切齿地厉声说道:“好孽障!好个该死的东西,你竟敢做出这等伤天害理,贻羞师门之事来。真气死我啦!
真气死我啦……”
身形倏起一阵颤抖,鸡皮老脸上跟着一阵抽搐,半晌未再出声。
公孙忌等五人睹状心中大震,以为她是怒极气结,不约而同,齐齐轻呼一声:“大姐。”
“不要叫我!”焦五娘突然一抡鸠头杖,暴起一声怒喝,厉声说道:“你们还有脸叫我,不是你们平日娇纵那孽障过甚,他焉会有此天胆?教不严,师之惰,‘六神通’还有何颜面立足江湖!半世臭名才得向善,多年心血付诸流水,你们想想看,想想看!恨死我也。”
“砰!”地一声,又是一块巨石吃她掌中鸠杖扫落崖下。
公孙忌五人一时羞愧俯首,做声不得。
半晌,公孙忌突然扬首肃容,双目异采连闪地道:“大姐且请暂息番霆之怒,事到如今,小弟等悔之已晚,大姐纵是将小弟等骂死也是于事无补,为今之计,还是赶快寻着那孽障,清理门户,一谢天下武林才是正理。”
焦五娘默然半晌,突然怒态一敛,长叹一声,点头说道:
“老二说得不错,事到如今,我即是将你们骂死也是无用,若不及早清理门户,将这畜生除去,‘六神通’势将罪孽更重,恶名永埋人心……”
目光一扫五人,黯然一叹,接道:“其实,这也不能全怪你们,我也是这畜生师父之一,自然难辞其咎……”
公孙忌急道:“大姐,你……”
焦五娘一摆手,道:“不要说啦,我句句出自肺腑,这也是实情,我别的不心疼,只心疼我们这多年心血……”
“毒爪追魂”辛浩突然恨声说道:“大姐一向做事干脆,今日为何这等模样,命中注定‘阴山’无人继起,又何必心疼这多年心血。”
焦五娘深注辛浩一眼,肃容说道:“老五,你错了,‘人之初,性本善’,人之天性本极善良,为恶之人之所以会为恶,那只是受了后天环境的影响,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十余年来朝夕与我们这些朱。黑相处,上行下效,他怎会不变得既赤又黑?他之所以会做出今日这等事来,你我六人该负绝大部分责任……”
“毒爪追魂”辛浩瘦脸上倏起一阵抽搐,将口数张,终于默然垂首。
焦五娘深注辛浩一眼,喟然一叹,转过身形无限羞愧地道:“姑娘,小哥儿!请恕老婆子适才失态之罪,老婆子姐弟律徒不严,罪孽深重,羞愧无限,无颜以对天下武林……”
话未说完,狄映雪已自肃容接道:“前辈何出此言?晚辈兄妹正自深感敬佩与不安。”
焦五娘微一摇头,庄重异常地说道:“律徒不严,教导无方,老婆子姐弟自有愧煞,何敢当二位敬佩二字?一二位将劣徒恶迹相告,为天下武林,为阴山一派,功德无量,怎谓不安?‘六神通’今后将视二位为敝派恩人!尚请二位将大名相告。”
狄映雪挑眉说道:“若蒙前辈不弃,折节下交,晚辈兄妹不敢不尊,若是前辈谬将晚辈兄妹视为什么恩人,晚辈斗胆,只好方命了。”
焦五娘闻言,一双老眼异采连间地凝注狄映雪二人,半晌,方始一叹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英雄豪杰出少年’,看
来我们这班人不得不服老了,不用多久,宇内将是年轻俊彦们的天下,姑娘,我老婆子一眼便觉得与你投缘,武林中似二位这等姿质绝佳的上驷美材,实不多见,也罢!老婆子就听你一次,这样姑娘可以将二位大名相告了罢。”
狄映雪顿感无言以对,略一沉吟,方始微笑说道:“晚辈遵命!晚辈叫狄映雪……”
一指狄一风,道:“他叫狄一风。”
焦五娘凝注二人半晌,方始赞说道:“好一对璧人,虽称兄妹,又属同姓,但难瞒老婆子一双老眼。”
狄映雪倏感娇靥一热,无言低垂螓首。
焦五娘老脸上方自掠起一丝笑意,但旋即又为一片阴影所掩没,黯然一叹,又道:“姑娘,时光不早,你我即将分手,且请将劣徒行踪见告。”
狄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