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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母最近非常奇怪。”
“怎么说?”
“她最近经常不在鸿灵观。以往她要去什么地方,一定会给大伙儿交代,而且身边总是会跟着几个人。但是最近她总是独来独往,还会带走很多稀奇古怪的药材。”
“是什么药你知道么?”
“好像是……”丰涉勾勾手指。雪芝凑近后,他才神秘兮兮地笑道:“壮阳。”
雪芝噗的笑出声来:“这,满非月,不大可能吧。她的身体不是和十岁女童一样,没有□么。”
“所以我才觉得奇怪。而且,我知道她和丰城反目,一直想着要害他,只是做的事,半点没跟丰城有关系。”
“慢着,她和丰城?”
“是,他们之前有过什么交易,丰城拿了什么我不清楚,圣母的要求就是她挑中了男人要丰城给她送去。”
“果然是满非月。”
“不过,她最后一个看中的男人似乎是丰漠。你也知道丰城最宝贝他的儿子,肯定没有答应。圣母就不高兴了,说我又不非礼你儿子你紧张什么。丰城还是不同意。圣母恼羞成怒也没说什么,就告诉我她决定害死丰城,叫我去放林奉紫的东西在夏轻眉的房间里。最近,她还让几个兄弟到处散播夏轻眉修炼‘莲翼’的消息。”
“什么?这消息竟然是玄天鸿灵观放出来的?”
“没错。”
雪芝蹙眉道:“只是,夏轻眉和丰城……似乎毫无关联吧。”
“就是这一点我想不通。毕竟丰城和我有那么一丁点儿关系,我还是比较好奇的才来问你。我也曾经问过圣母原因,她笑得特吓人,说这背后的事多着了,什么荒谬的人和事都有。知道事情真相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憋死了。她能活到现在,纯粹是因为手中有个大把柄。还说局外人少问点,活久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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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上官透突然道:
“我猜接下来不久,原双双的父母就会亡故了。”
丰涉翻了他个白眼:“你又知道。”
“透,你是在猜测她修炼了《莲神九式》?”
“是。”
“这回你猜错了。一年前我在奉紫的寿宴上遇到她,她就已经说了,她父母身患怪疾,命不久矣,所以……”说到这里,她的面色变得有些苍白。
上官透微笑道:“所以?”
雪芝摇摇头。这个设想太可怕了。因为重莲也是以弑父的代价修成《莲神九式》的,但他是被武痴的父亲逼到精神崩溃才下的手。可是,她不曾想过——
这时,丰涉已经代替她把这个想法说出来:
“芝芝简直笨死了。既然她打算练《莲神九式》又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自然要在一年前就设好局。这样就算哪天老俩口突然没了,她也方便掩人耳目。”
雪芝觉得胃中一阵翻腾:“那可是她的亲生父母,怎么可能……”
丰涉眨眨眼:“这样的事,有什么稀奇?”
上官透看了一眼雪芝,道:“丰公子,这一类的事……还是不要让她知道太多。”又迅速接道:“这些事你都说出来,不怕满非月知道后杀了你么。”
“我已经发现了,她永远不会杀我。”
雪芝道:“为什么?”
“不知道,她有时候气愤起来可以打断我的腿,也经常以杀我为要挟。但是无论我做什么,她都不会下杀手……”
就在这时,一个月上谷的弟子进来:“谷主,各大门派的掌门均已收到喜帖。”
“我知道了,你先退下。”
“但是原教主不能来。”
“为什么?”
“她父母方染重疾去世,此时正在举行丧事。”
雪芝和丰涉对望一眼,都不由自主吞了口唾沫,然后齐刷刷看向上官透。上官透还是万年不变的淡定,令那人退下后便道:“原教主还真是孝思不匮。”
雪芝却握紧十指,轻声道:“透,陪我出去走走可以么。”
“嗯。”
朝丰涉点点头,上官透带着雪芝到了小院中。
满院都是飘零的桃花瓣,空气却格外凛冽。确认四周无人后,雪芝才一下靠在上官透的胸前,紧紧搂住他。上官透拍拍她的肩,温言道:“芝儿,不要怕。”
“都是世上最亲的人……为什么他们就下得了手?”
“这样的事永远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上官透在她发间轻轻一吻,“我会一直陪着芝儿……直到我死。”
“不准说这种话!我爹爹也说要永远陪着我,可是他还是,还是……”
“其实有一天我做梦,梦到你爹爹了。”
雪芝猛然抬头:“然后?”
“他说芝儿从小孤苦伶仃,过得很辛苦,他很想补偿你。所以跟我有一个协议。”
“什么协议?”
“他说,他会在天上保佑你,而我就在人间守护你,时间是一辈子,谁也不能改。”
雪芝呜咽起来:“爹爹……”
“但是我就觉得吃亏了。守一个人一辈子,那多辛苦。”眼见雪芝红着眼眶瞪自己,上官透连忙搂着她轻轻摇晃,“所以……我跟他商量说要你当我的妻子,这样我就愿意了。可是他却说,我的女儿是全世界最漂亮最优秀的,怎么可以随便嫁给你这种平凡的男人?”
“平凡的男人?”雪芝破涕而笑,“这是上官透说的话么?”
“嘘……这不是我说的,是你爹说的。”上官透抚摸着她的长发,微笑道,“当时我可不高兴了,就说莲宫主,虽然我配不上你女儿,但这可是你在拖我照顾她一辈子,也不能太亏待我。不如这样,这辈子她嫁给我,到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也会一直守着她,就算她不喜欢我,我也会保护她,不让她受人欺负,或者孤孤单单一个人。”
说到这里,雪芝又把头埋在他胸前,哭湿了一片。
“不过条件是,这辈子就算她不喜欢我,我就算是靠抢的,也要把她绑进门。”上官透坏笑道,“你爹很爽快,说小透啊,其实芝儿性格这么暴躁,我想也就你敢要。立刻就把你卖给我了。”
雪芝又不哭了,一拳打在他胸口:“你要死,爹爹才不会说这种话!”
于是,反反复复,雪芝在又哭又笑又悲又怒的情绪中度过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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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雪芝和上官透婚礼即将到来的前几日,是奉紫的噩梦。
在听说这一消息的时候,奉紫喜滋滋地张扬地跟所有认识的人都说了同样的话:姐姐要成亲了,她一定是全天下最美丽的新娘。
没出几日,她便约好一群姐妹一起去杭州替雪芝挑贺礼。
春季的杭州,花红柳绿。低垂的柳叶犹如摇摆的垂帘,挡住了明镜止水的西子湖,因此湖面的一叶叶扁舟似自画中驶出一般,朦朦胧胧,淡若点墨。
奉紫和姑娘们手中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延河行走,拨开一簇簇粉红色的花枝,一边赏景一边聊天。
其中一位姑娘道:“其实上官公子看上去很高傲,不容易接近,也不知道看上去同样高傲的雪宫主是怎么跟他好上的。”
另一姑娘道:“她一点也不高傲,性格随和得很。上次在兵器谱大会上我横着走路,不小心撞到个人,一看到是重雪芝,吓得魂飞魄散,以为自己小命不保了。可是她竟然很温柔地说不碍事。”
又一姑娘道:“谁叫你横着走路的啊?当自己螃蟹?”
“所幸我撞到她了,不然我死也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漂亮的人。原本以为她近看一定有瑕疵,结果愣是一点毛病都没给我找着。睫毛像假的一样……”
“得了吧,那可是女的,是奉紫的姐姐,你陶醉个什么?”
“我想说的是,原来上官公子以前风流成性,是因为没找到最美的女子。一遇上了,还不是给拴得牢牢的。”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谁知道他成亲以后会不会又……”眼见身边的人在清嗓子,并且猛丢眼色示意奉紫在这里,这姑娘立刻改口道,“据说前几个月这里有一家兵器铺生意特惨淡,但是后来老板改行当说书了,生意是一天比一天红火,说的似乎就是上官公子。”
“我知道,我去听过,他们都说那老板姓卓,是个疯子。”
“我也听——啊!”
走在最前面的姑娘脚下踢到一个事物,险些绊倒。所幸身后的奉紫伸手稳住她:“怎么这么不小心……”但是刚一说完,低头便看到她脚下坐了个人。
她们走在柳荫下,本来那人就极不易被发现,垂柳还挡住视线,面孔完全看不清。但奉紫看得到他蓬头垢面,衣着褴褛,口中还念念有词,像在梦呓。
原本她以为是随街要饭的乞丐,但他只哼了几个字,她便认出了是什么人。
他们认识太多年,原本是很和睦的同门师兄妹关系,他却成了她人生中最不可原谅的人。
此时他念的是:
“爱的谁,杀的谁?”
奉紫被他说的话吓着了。但她还是没忍住,挑开柳帘,看着他。他也是立即抬眼看向奉紫,双目呆滞,却依然不停念着:“我杀谁,要爱谁?我爱谁,要杀谁?我杀谁,要爱谁……”
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单边酒窝还是会随着深深地陷进去——就只是这个小小的酒窝,都曾经引起灵剑山庄十来个女弟子激烈的讨论。
然而此时此刻,那酒窝深深陷入他的脸颊,他的轮廓,仿佛是一道残忍的伤疤。
“师姐,你怎么一直在看这个乞丐?快走快走,他好像不大对劲。”其中一个曾经为夏轻眉茶不思饭不想的女弟子拽了拽奉紫的袖子,强行把她拉走。
夏轻眉并未追上去,只是眼神一直随着奉紫走,嘴里仍旧念着爱和杀的三字经。
他们都说,夏轻眉为修炼《芙蓉心经》杀了柳画,却还是走火入魔。
直到回了雪燕教,奉紫都一直忘不了这个场景。以往她遇到什么困难,总是喜欢找原双双的,在极度害怕的情况下,她还是下意识走向了原双双练功房门前。可是当她真正打算敲门的时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