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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芝一向睡得很沉,但都受不了这个音量的轰炸,自梦中惊醒。下床,推门出去,结果迎面撞上刚准备敲门的上官透。
“透哥哥?”
上官透递给她一个小纸包:“你肚子饿了么?我给你买了一点夜宵。”
“谢谢。”雪芝接过纸包,又往外面看了看,“红袖姐姐怎么了?”
“她喝多了点。你不要过去,小心被误伤。”
“红袖姐姐的酒品真是……”说道这里,雪芝的眼睛忽然弯了起来,用手肘子捅捅上官透,“不过,我都听到了哦。苏州第一冰山哦,不赖嘛。”
“不要听她胡说,我和那个春姑娘只是聊了几句,红袖就开始夸大其词。”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终于可以看到昭君姐姐的情场潇洒大出手了,结果只是聊几句。”
“那些都是江湖上的人乱传的,实际没这么夸张。”
“嗯,不过这样也好。”雪芝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儿,“这样下去,昭君姐姐就是我一个人的姐姐,没人跟我抢。”
上官透眼神闪烁了片刻,忽然扣着食指关节,敲敲雪芝的脑袋:“你还敢说,刚才在庙会上跟别人怎么说我?”
雪芝捂着头:“我不就是那么一说么……”
上官透只拍拍她的肩:“傻丫头,早点休息吧,要是有事就敲我门,我睡得晚。”
“好。”
上官透转身走了。
这时,雪芝忽然跨过门槛,缠住上官透的胳膊:“昭君姐姐!”
上官透回头,错愕地看着她。
雪芝用脸颊在上官透的胳膊上蹭来蹭去,一边笑得特别开心:“除了我爹爹,从来都没有人像昭君姐姐这样对我,我真的很感动。以后等芝儿从红袖姐姐那里学来厨艺后,一定会天天给姐姐做饭,让姐姐不会后悔对我这么好。”
上官透禁不住笑道:“等芝儿嫁人了以后呢?”
“嫁人了以后,就让丈夫也一起下厨给姐姐做饭。我这么凶,他不会不听我的。”
“好。”
“我一定会永远听姐姐的话!”雪芝蹭到头以后,又紧紧抱了上官透的手臂一下才放开。
上官透满面春风地离开。裘红袖喝醉了看到他,都问他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上官透淡笑不语,裘红袖又开始纠结冰山春容的事。
其实雪芝也对冰山相当好奇,但没想到,第二日便看到了美人的真面目。
深雪方融,苏州城内隐隐透出一点冬末春初的气息。庙会依然在进行,城内人群攘来熙往,春容站在仙山英州外沿的码头上,两鬓的发丝挽起,露出雪白微长的脖子,瞳孔极黑,泛着深潭里的波光。
春容是苏州城一个富商的女儿,但并不娇生惯养,性格还特别刚毅。重点是,确实是个美人胚子。综合起来,无论哪方面都很符合上官透的审美。据说从来没有男人看到过她的笑容,有传闻说,她对谁笑,将来肯定就会嫁给谁。雪芝原本不相信这世界上有这种人存在,但看到春容的瞬间,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好冷。
春容和裘红袖对上,就像冰对上了火。
裘红袖拉开门,砰的一声撞了门板,然后冷冷笑道:“春小姐不是说永远不会踏进我这酒楼半步么,怎么今天这么没骨气,自个儿送上门了?”
“裘大姐,若不是上官公子‘请’我来,我确实没闲心在这种场合逛。大姐要是不待见我,我这就走,之后的事,大姐自个儿跟上官公子交代。”
“那你走吧,不送。”
裘红袖刚准备关门放狗,仲涛就跑下来抢先道:“唉,春容姑娘,你先等等,光头说他马上来了。”
“告诉他,我没那个心思等他,以后也不会再见他。”
雪芝也走过去,笑道:“春姑娘,不要这样,他很快就来了。”
“哟,这是哪家的小姑娘?”春容瞥一眼雪芝,“早就听闻上官公子风流倜傥,不会连小女孩也不放过吧?”
“喂,大姐你别乱说话。”
“乱说怎么了?是上官透在追求我,小丫头你看不过去也没办法,有本事叫他不要追。”
“你不是不想见他么,怎么还不滚蛋?”裘红袖终于忍不住,把门轰然关上,“真受不了一品透,怎么这回找了个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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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上官透出来了,还真打扮成了一只孔雀。他还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下来微笑着扶扶领子弹弹衣袖:“这个据说很难对付。狼牙,祝我好运吧。”
仲涛不敢说红袖的不是,只好眼巴巴地看着上官透。
于是,上官透出去。
于是,上官透被狠狠推回来。
察觉不对,回头再一看红袖,猜中了七分,于是又一次出去,再次回来,就到了黄昏时分。雪芝在后院中练剑一日,顿感一日相当漫长。不过待上官透回来,也没有不一样的,四个人还是一起吃饭一起聊天,然后各自忙各自的。晚上雪芝还是会跑到上官透那里去和他聊天,撒娇赖皮打滚够了以后,再回房睡觉。
第二日同样如此。不过到晚上,雪芝在和上官透近距离讲话的时候,在他身上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再靠近嗅嗅,四处嗅嗅,嗅到上官透直接开躲了,才疑惑地问:“昭君姐姐还真变成姐姐了,居然用牡丹香。”上官透原欲解释,但还是选择沉默。
第三日,上官透没有回来。雪芝的一日变得更加漫长。
第四日,上官透回来了,还带着面部神经坏死的春容。也不知道是不是春容前几日说的话气了雪芝,雪芝是连和她说话的欲望都没有。一顿饭吃下来,就只有仲涛在调节气氛,俩姑娘都一直沉默。不过裘红袖是拉着臭脸,雪芝是没有表情。
晚饭过后,春容就挤进上官透房里没出来,原本是和昭君姐姐聊天的时光被人占了,雪芝的心态就像被人抢了尿尿地盘的小狗一样,和裘红袖在一楼喝酒聊天。
聊到一半的时候,有几个灵剑山庄的人进了酒楼,在她们身后一桌坐下。
“九师兄还不能走路么?”
九师兄?不是夏轻眉么。雪芝耳朵立刻竖起来。
“不能,听说被踹了很多脚,还伤了腿骨,这几天都回了金陵疗伤,也不知道下个月少林寺还能去得成不。”
“以前就听说上官透特别暴力,但看他斯斯文文的样子,还以为那是谣言呢。”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莫明其妙去打了师兄……莫非,是因为当年那事?”
“什么事?”
“他被逐出灵剑山庄之前……你靠过来一点。”
两个人开始窃窃私语。
裘红袖道:“那些人在说什么?我好像听到一品透的名字了。”
雪芝二话不说,放下酒壶,以出恭为借口上了三楼。跑得大汗淋淋,原本想破门而入问上官透为什么要随便伤人,但却听到上官透房内传来奇怪的声音。明知这样不光彩,雪芝还是没忍住,轻轻在纸窗上戳了个洞。
不戳还好,一戳她就看到了里面的戳。
这里面的戳,把雪芝近十七年少女的美好幻梦全部戳得烟消云散。
窗边原本放有烛台的红木桌上,她和上官透天天坐着聊天的地方,有两条□交叠的身影。上官透覆在春容身上,从雪芝的角度,他们身体连接的部分完全暴露无遗,其中快速抽动的,是她从未见过的男人的隐密部分。上官透的表情除了比平时迷离一些,也没什么不一样的。但雪芝第一次看到冰山美人笑。只不过,笑得那么不美丽,那么……淫亵,带着生不如死的呻吟,还有泛着潮红的双颊。
呕吐感像从心中汹涌而出,雪芝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轻轻抚平那个小孔。但是已经被戳破的小孔,再无法恢复原状。
雪芝默默退回自己的房间,坐在桌旁发愣。
过了很久很久,她看到上官透送春容离去的影子。然后,他又回到她的房门前,轻轻敲了两下。
雪芝打开门。
上官透还是像以前那样对着她微笑,温柔得像是她最亲的哥哥。只是,即便他衣冠楚楚,面如美玉,她依然无法不想起他身下,与春容相连的部分……如此可怕,如此龌龊。
“芝儿,还没有睡么?”
雪芝一动不动看着他。
“怎么了?心情不好吗?”上官透伸手想摸她的头,但她相当敏感地退开。她的手心在冒汗,即便紧紧握着,也无法控制不发抖。
“芝儿?”
雪芝双眼泛红,嗓音沙哑:“我讨厌你。”
上官透惊诧地看着她。半晌,才调和了情绪,轻声道:
“你说什么?”
“你出去。”雪芝连声音都在发颤,“我讨厌你。”
作者有话要说:很久没有写H,发现居然没多少人催,我终于良心大好,写了一个十分有爱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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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芝以前不是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但亲眼看到又另当别论。
那一夜过后,上官透就被重雪芝光荣地列入了最讨厌人的名单中,位居第三名,仅次于第一名的林奉紫,以及第二名的林轩凤。
虽说如此,雪芝对自己口无遮拦的行为非常后悔。上官透的私事,她本无任何资格去插手或者评价。次日清晨,她便下定决心要去向上官透道歉。敲了敲门,上官透在里面说请进。雪芝刚一推门进去,就看到他正散着发喝茶,胸前衣襟微微敞开,眼下还有一圈淡淡的青色。雪芝站在门口不动,满脑子又开始自动回放前一夜看到的事。
“芝儿?”上官透连忙扣好衣服,又赶忙挽起头发,从桌上拿了孔雀翎发簪,三下五除二就把头发弄好,“……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雪芝也是第一次发现,“对不起”三字,是如此难以启齿。但还没到她说话,上官透便道:“吃过早饭没?”
“还没有。”
上官透立刻站起来:“走吧,我带你下去吃。”
雪芝情绪消极地跟着他下去,一言不发地吃完一顿早饭,又默默退回房间,连练武都直接省了。到晚饭时间,雪芝又跟着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