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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轩中笑一下,道:“你这样也于事无补,何况事情不能归咎于你!”
魔剑郑敖在屋中大踏走了几个圈子,忽然问道:“夫人会不会在路上发生什么事故?”
石轩中迟疑一下,道:“我想不会!”
郑敖道:“据我所知,鬼母时至今日,仍然有不放过你们的迹象。再加上那神秘的琼瑶公主。哼,哼,这江湖已是遍地陷阱……”
石轩中取起桌上的书,又阅读起来。
郑敖沉思一阵,道:“石大侠恕我言语唐突,你外表看起来好像毫不在乎,敢问是不是真个这样?”
石轩中沉默片刻,缓缓道:“这本《资治通鉴》我已阅读了一日一夜,但直到现在,未曾翻过一页!”
郑敖叹口气,道:“这就是了——”转身走出书房,匆匆奔回家里,把胡猛弄醒,要他带了那柄特制的大刀,两人在夜茫茫中奔下山去。
石轩中自个儿在烛下看书,不知不觉又是天亮。王嫂悄悄端来早餐,摆在桌上,然后悄悄出去。
过了半个时辰,王大嫂又悄悄走入书房,只见那份早餐原封不动地摆在桌上,不觉叹口气。石轩中忽然抛开手中书本,站起身来。
王大嫂轻轻道:“相公你两晚不睡觉,一直也不吃东西,夫人知道的话……”
石轩中摆手截住她的话,道:“小哥子快起床了,烦你小心哄哄他,我要亲自下山一趟……”
王大嫂不敢做声,石轩中取下壁上的长剑,忽然又挂回原处,自言自语道:“最好不要用上它……”
他潇洒地出山,经过那座白屋子时,也没有进去,一径下山。
到村子里一打听前日来过的三个骑马的人所走的方向,竟是向西北而去,便从这方向疾追。
他的脚程非同小可,一个时辰不到,已走到岳阳。
人城之后,就在靠近城门处有间镖局,门前车马麇集,许多劲装汉子走出走人,一片忙乱的样子。
他抬目瞧瞧那面镖局大旗,只见那旗白底青边,当中绣着一个罗字。
石轩中微微一笑,想道:“这间镇南镖局听猿长老说是他的记名弟子飞猿罗章设立,前两三年因猿长老介绍,见过此人一面,当真是个年轻俊杰之士。今日他镖局门前这等忙乱,想必生意太过兴隆之故!我要查问无情公子张咸下落,非找他不可……”
当下走到镖局门前,忽见两个劲装汉子冲出来,各各跳上一匹骏马,丝缰一抖,如飞向东门外驰去。
石轩中微微一怔,原来这时才发现镖局门前有一排二十余匹骏马,一派整装待发的样子。
果然念头一转,镖局内又出来两名劲装大汉,匆匆跃上马背,抖缰驰去。
他等了不久工夫,一共已出来十个人,分作五批上马驰去。
石轩中自忖不宜莽撞,闪到旁边,只见一个车把式蹲在一旁看热闹,便含笑问道:“请问大哥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车把式抬目一看之下,被他气度所慑,不知不觉地道:“局中出了事啦,这些人都是去报信求救……”
石轩中重重地哦一声,道:“出了什么事?几时发生?”
“听说是昨天,已经快到家了才发生的……”他忽然收住话头,狐疑地望着他,问道:“你是谁?”
石轩中默然走开,心想人家镖局出了事,哪能进去烦扰人家。
走了几步,忽又想道:“这岳阳城不知还有其他的镖局没有?假如没有的话,为了玲妹妹之故,拼着失礼一趟,也得找到罗章问问……”
他转过去又问那车把式道:“城里可还有别的镖局没有?”
那车把式冲口道:“还有一家镇远,但前几日由峨嵋山传令下来,暂时歇业……咦,我为何要告诉你?你到底是谁?”
石轩中道:“我姓石……”转身向门口走去,心想由峨嵋派支持的镇远镖局已经暂时歇业,不知是何缘故。目下只好找到罗章问一问了!
这时门前二十余匹骏马已剩下两匹,但镖局内仍然人声嘈杂。
他走到门口,一个趟子拦住他,道:“你要找哪一位?”
石轩中道:“我想见你家局主!”
趟子手面色微变,道:“敝局主没有工夫见客,请你留下贵姓:大名,与及有什么事……”
石轩中见此人态度粗鲁无礼,眉头轻皱,道:“你对待客人也是这副样子?”
趟子手冷冷道:“你请吧,就算是天皇老子也不能见他!”
那趟子手回答的话虽然无礼,但石轩中毫不生气,心想罗章正有事之际,自然吩咐下什么人都不见。若在平时,他根本不会‘求见罗章,但目下正是赶时间的关头,罗章纵然不肯见人,这回说不得也只好勉强他一次……
心念一转,便向那趟子手含笑道:“既然如此,我自己进去瞧瞧……”
他说得十分坦然,好像对方必不拦阻似的。那趟子手不禁愣一下,石轩中已举步跨过门槛,直向屋内走去。
那趟子手定一定神,暗自奇怪自己奔走江湖,已见过无数人物,怎的今日好像被这个俊美书生的气度风仪所慑,竟然忘了出手拦阻。
石轩中刚走了几步,那趟子手追上来,怒声道:“你这人怎的乱进来?”
喝声中伸手揪住石轩中的衣袖,用力一扯。
石轩中倒没想到此人手劲不小,本能地运了两成真力,轻轻一甩。
那趟子手但觉一股大力涌到,惊叫一声,整个人飞开寻丈,摔个半死。
石轩中忙跃过去,扶起那汉子,口中连连道:“对不起,对不起,你摔伤了没有……”
就在他扶起那趟子手之际,已有四个劲装大汉一齐涌扑过来。原来他们早就注意到同伴拦阻石轩中,这时一见同伴被摔,不约而同地都纷纷大喝连声,各各使出兵刃,凶猛扑来。
这几人不由分说,口中叫骂连声,手中的兵刃先后朝石轩中身上递去。
这一闹已惊动内面厅中之人,眨眼间走出数人。当中一人年在四五旬之间,举止沉凝,颔下留着一部黑须。背上斜系着一只长剑。
他们涌出来时,恰好见到石轩中抱着那摔得头晕眼花的趟子手,轻灵地从数人合击之中闪出来。
这人蓦然大喝一声“住手”,那些劲装汉子立时四散跃开,各按刀剑怒视着当中的石轩中。其中一个汉子大声道:“这厮强要进来,黄三一拦他,被他摔了寻丈远,现在还扣为人质。刘大侠不可放过这厮……”
另一个劲装大汉接口道:“这厮一定是对头派来,才敢这样目中无人……”
石轩中自知理亏,面上赔着笑,先把那趟子手黄三放下,然后向那被称为刘大侠的人拱手道:“兄弟实在是无心失手,请刘大侠原谅……”
那刘大侠定睛凝视着这个俊得不可逼视的书生,尚未发言,在他右首一个年约四旬上下,身披淡青色长衫的人大声道:“尊驾闯入此地,露了一手绝艺,可惜我们都没有看见。现在不管尊驾是什么来历,我张浦先陪尊驾玩两手……”
这人也是用剑,话声未歇,反手已掣出长剑,出手利落快捷,已具名家风度。
石轩中拱手道:“原来是云梦双侠中的张二侠,那么这一位必是刘兼大侠了,兄弟久仰两位英名,钦慕已久——”
张浦露出得意之色,道:“好说,好说,这双侠之名不敢当得,就是平生不做亏心之事罢了,尊驾用什么兵刃,何妨亮出来教我们开开眼界。”
石轩中大感为难,须知他此刻名震天下,如果自报姓名,便落个恃名压人的话柄。若然真和对方动手,他们俱是行侠仗义之士,声名得之不易,一旦败在自己手下,岂不更落个恃技欺人的罪名。
张浦纵声大笑道:“怎么啦,朋友你有点后悔么?”
石轩中道:“兄弟擅闯进来,实是另有要事,张二侠如此对付兄弟,确是令我无法应付——”
张浦面色一沉,冷冷道:“我敢出手伤我镖局中的人,难道把我们这些人未放在眼内,就算你身上有事,也等比划之后再说!”
石轩中向人丛中扫了一眼,不见飞猿罗章,心想他大约不在此处,否则他身为局主,一定会出来探视。
云梦双侠中的老大刘兼忽然道:“二弟暂勿出手,这位朋友颇擅空手人白刃之能,就命曾元凯出去和这位朋友拆几招——”
一个年轻壮士应声跃出去,拔出长剑。张浦不能不听义兄之言,只好退回来。
那年轻壮士抱剑行礼道:“在下曾元凯奉家师之命,请朋友赐教几招!”
石轩中这时真是迫不得已,笑容一敛,肃然道:“曾兄请——”
曾元凯见他干脆爽快,便不再说,使出荆楚派独门剑法,一招“击楫渡江”,刷地一剑刺去。忽觉对方手抬处,指风已罩住自己握剑的臂肘腕三处脉穴,心头一凛。忙忙变化剑势。
他一口气使出本门十余招剑法,幻起满地光华,然而每一招出手,都因对方手掌移处,指风俱罩住自己臂肘腕三处脉穴,不得不赶紧变招换式。十余招过去,旁边的人但觉曾元凯身法轻灵,剑式翔动,环绕着敌人进攻,不过一招也没攻进去。那个俊美书生仅仅面对着曾元凯缓缓转动脚下寸步不移。
这种打法连云梦双侠也愣然不明其故,只觉曾元凯太过容让对方,不肯出手。
张浦提剑纵出去,口中道:“元凯你退回去休息——”说时,一剑疾如电奔般刺去。猛可大吃一惊,忙忙收剑,变为一招“鱼跃于渊”,剑尖急探对方肩头,腰身四处大穴。哪知刚用上半招,也是不行,脚下移宫换位,疾转过去,手中长剑也变换招式。原来他正如曾元凯一样,剑招刚发,便感到对方指风罩到臂肘腕三处脉穴之上,是以不得不变化剑势。
曾元凯虽然有心退回,但剑招怎样也无法中辍,于是形成两人使剑环攻石轩中的局面。
云梦双侠中的老大刘兼,看得面色阴晴不定,过了片刻,抽出背上长剑,缓步走近战圈。
这时整个镖局内数十人都挤在四周窥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