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蹄声得得,三匹健骑一字儿排列着,纳兰居中,李玉琪,纳容左右护驾,控辔徐驰,在内城大街上往前走。边走,三个人边说笑。
李玉琪笑问道:“咱们哪儿去,景山……”
纳容摇头说道:“不,景山有什么好玩的,都玩腻了。”
李玉琪道:“那么去三海。”
纳容摇头说道:“这两天皇上在北海,不方便。”
李玉琪道:“那么去什刹海……”
纳容道:“什刹海就在北海后面,这两天到处都是大内侍卫,看见那些嘴脸我就讨厌,谁高兴上那儿去。”
李玉琪道:“那么咱们上哪儿去,西郊……”
纳容摇头说道:“别问,到了你就知道了。”
李玉琪转眼看了看纳兰,纳兰抿着嘴直笑。
李玉琪心里忽然一动,忙控制了坐骑,道:“贝勒爷,话说在前头,二位要是带我到那个府邸去,我可不去……”
纳容举鞭往前—指,道:“不去么,到了。”
李玉琪忙抬眼前望,可不是么,马快,不知不觉间已走了不少路,眼前就是一座广大深沉的王府。大门头横额四个大字:“荣亲王府”。
李玉琪眉锋一皱,回过头来道:“您二位这是……”
纳容道:“别怪我们俩,要怪你怪爹去,这是爹的意思。”
纳兰接着说道:“爹就怕你不肯来,其实我就不懂你为什么不肯来,我姑爹这儿又不是什么吃人的地方……”
李玉琪道:“那倒不是,我只是不愿多认识人……”
纳兰道:“有什么要紧,我姑爹又不是外人。”
纳容道:“小七,你不知道爹的用心,爹有了你这么一个高才,有心在我姑爹面前显显,你怎么好不给爹……”
李玉琪道:“贝勒爷要这么说,我就更不敢去了。”
“瞧。”纳兰忽然举鞭前指,道:“人家都迎上来了,你还能走么?”
李玉琪忙转头望去,只见两名亲随打扮的中年汉子飞一般往这边跑了过来,当即他眉锋一皱,没再说话。
纳容抬手拍了拍他肩头,笑道:“好了,小七,勉为其难,怎么说也就这一次……”
李玉琪摇头说道:“贝勒爷,你哪里知道,就这一次只怕就……”
话还没说完,两名亲随已到,几步外一起打下千去:“给贝勒爷,二格格请安。”起来枪步上前抓住了马×头。
纳兰道:“王爷跟福晋在府里么?”
一名亲随忙应道:“在,在,王爷跟福晋都在,哪天不念您二位好几回,您二位可有不少日子没来了。”
纳兰脸上红了红,道:“这一阵子忙着赶几篇文章,没能来,我表姐在么?”
“在,也在。”那名亲随道:“大格格这两天也没出门儿,听说这两天大贝勒在北海伴驾,抽不出工夫陪大格格,大格格也懒得出门。”
说话间已到了荣亲王府门口,一家人用不着通报,纳容接过李玉琪的坐骑,跟纳兰把缰绳往两名亲随手里一塞,拉着李玉琪进了荣亲王府。
李玉琪直皱眉,好生不安,
纳容、纳兰带着李玉琪直进内院,刚进内院,便听得院子东边有人“哈”地一声,朗笑说道:“今儿个是什么风,把二位贵客给吹了来。”
“姑爹。”纳兰一声娇呼,人已像凌波乳燕般扑了过去。
李玉琪心头一震,忙抬眼望去,只见内院东边那假山旁,站着一个身着青袍的中年人。
长眉、凤眼、英挺、洒脱,算得上当世罕见的美男子,那青袍人正在逗弄一只鹰,纳兰到了他身边,他抬手摸上了纳兰的乌云螓首。
这青袍人看似中年,其实李玉琪明白,他的年纪绝不止中年,算算应该快五十了,所以看上去年轻,那是一身精湛、深厚的修为使然。正思忖间,青袍人舍了那只鹰,拉着纳兰走了过来,李玉琪连忙收回目光,微微地低下了头。
转眼青袍人拉着纳兰走近,望着纳容含笑问道:“怎么样,大少爷,这一阵子都忙些什么?”
纳容红着脸叫了声姑爹,嗫嚅说道:“您是知道的,还不是读书做文章……”
青袍人眉锋一皱,摇头道:“唉,我跟你爹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别这么一天到晚把孩子关在家里啃书本,他就是不听,有时候还冲着我发脾气,他就不瞧瞧,孩子都成了什么样儿……”
纳兰道:“您放心吧,现在不同了,打昨儿个起,爹的观念就完全变了,爹不要他唯务雕虫,专工翰墨,去作赋穷经,笔下虽有千言,胸中实无一策,爹要他做个君子之儒,最好能文武双全。”
“对。”青袍人猛一点头,道:“早就该这样了,这是什么人让他那古板脑筋拐了弯儿,那固执的观念改了……”
纳兰眨眨眼,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青袍人两眼一睁,道:“姑娘,是你?”
纳兰道:“我哪有这种能耐,是有位高才凭过人的机敏与口才折服了他老人家……”
冲着李玉琪呶了呶嘴儿。
青袍人“哦”地一声,转跟凝望李玉琪,道:“这位是……”
纳兰道:“我们俩的老师……小七,我姑爹问你呢。”
李玉琪只得欠身说道:“江湖草民见过王爷。”
青袍人忙摇头说道:“别客气,阁下既是纳容跟纳兰的老师,我就该……”
“王爷。”李玉琪忙道:“您别说什么,我当不起。”
纳兰道:“小七,干什么老低着头嘛,是怕让人看,还是怕看人哪,我姑爹可是个顶随和的人,当着我爹,你都敢昂然卓立,毫无怯意,侃侃而谈,雄辩滔滔,难道还不敢面对我姑爹这么个随和的人么?”
李玉琪暗暗直皱眉,道:“王爷虎威慑人,令人不敢仰视。”
青袍人目中掠过一丝狐疑色采,道:“阁下总不能这么老低着头吧?”
李玉琪只好抬起了头。
他刚抬起头,青袍人两眼猛睁,脱口喝道:“好人品!”
李玉琪心里却猛地一松,道:“王爷夸奖。”
“不。”青袍人道:“阁下的人品为我生平仅见……”
纳兰道:“小七,我姑爹对人可是向不轻许。……”
青袍人转眼凝目,道:“姑娘,小七?”
纳兰道:“他叫李七郎。”
青袍人呆了一呆,道:“李七郎……”
李玉琪道:“我行七,朋友们都叫我小七或七郎……”
青袍人道:“那阁下的大号是叫……”
李玉琪道:“王爷,我父母没告诉我。”
青袍人可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哦”地一声,歉然说道:“我很抱歉。”
李玉琪道:“王爷这是折我。”
青袍人话锋忽转,道:“阁下来自江湖?”
李玉琪心知要来的已经来了,立即提高了警觉,道:“是的,王爷。”
青袍人道:“阁下是哪个门派的高弟?”
李玉琪道:“家师系出峨嵋。”他本来想说少林,话到嘴边,猛然想起少林那位掌教跟眼前这位熟得很,他不愿意扯上一点渊源,所以临时又改了峨嵋。
青袍人道:“这么说,阁下就是峨嵋高弟,峨嵋绝学与少林、武当并称于世,阁下必然尽得峨嵋绝学神髓了?”
李玉琪道:“王爷夸奖,我仅略涉峨媚绝学皮毛……”
青袍人道:“阁下别客气,阁下谅必已从纳容兄妹口中听说过我,我这个人凡事但求率真……”
纳兰突然说道:“姑爹,他对怡姑婆几位的当年熟得很呢。”
青袍人“哦”地一声——
李玉琪忙道:“王爷,师门长辈曾语甚详,也经常以怡郡主几位的当年勉诸后辈。”
青袍人道:“对了,阁下既然艺出峨嵋,对她几位的当年是不会陌生,咱们别老站在这儿谈,请到我书房里去坐。”
他这里抬手让客,纳兰那里说道:“姑爹,您陪陪他吧,我去给姑妈请安,找表姐聊聊去。”
青袍人道:“也好,你表姐这两天正闷得发慌呢。”
纳兰笑道:“那我来得可是正好了。”拧身往后跑去。
青袍人这里二次抬手让客,道:“来,女孩子找女孩子,咱们聊咱们的,阿容带路。”
纳容应了一声前面走了……
荣亲王玉珠的书房,就在内院的南边,荣亲王不比万亲王,是个赋闲的亲王,所以他的书房根本没有禁卫。同时,他府里只有当差的亲随而没有护卫,其实哪用得着,荣亲王玉珠一身所学当世罕匹,哪个不开眼的江湖宵小敢往他这儿碰。
荣亲王的书房就跟他的人一样,任何一件摆设都够雅的,本来就是这样,人雅什么都雅,人俗什么都俗。进了荣亲王这间清雅的书房,刚坐定,外面就闻步履响动,接着有人恭声说道:“禀王爷,大贝勒来了。”
荣亲王玉珠眉锋为之一皱,脸色也倏转阴沉。李玉琪看得很清楚,他心里多了几分疑问。
只听荣亲王玉珠轻喝说道:“说我有请。”
门外亲随应声而去,纳容一下站了起来,道:“姑爹,我到后面给姑妈请安去。”显然,他是不愿见这位大贝勒。
荣亲王玉珠点了点头,道:“好,你去吧。”
听说这位大贝勒这两天在北海伴驾,今天怎么会突然到了荣亲王府。只有李玉琪明白这位大贝勒为什么而来。当着荣亲王他也不愿见这位大贝勒,尤其纳容已经离座,他更不好独个儿留下,他也站了起来。
荣亲王玉珠道:“怎么,阁下也要……”
李玉琪道:“王爷,我也应该回避一下。”
荣亲王玉珠并没留他,点头说道:“好,阿容先陪这位到西厢屋坐坐去,我待会儿就过来。”纳容答应一声,领着李玉琪施礼告退,这时候外面雄健步履声已然传了过来,李玉琪心知那位大贝勒人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