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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呢,不会在车里发讯息。”童欢赖进项南怀里,用力地吸着熟悉的体味。
“怕你嫌我没诚意。”项南仍然是淡淡的表情。
童欢终于无力地接受现实,项南大概这辈子就是这样了。要他表现出激动或者惊讶,任何出位的表情都不大可能。忽然,童欢脸上扬起一个小女孩样撒娇的笑,“南,想你了。”
说完,她整个人窝进项南怀里。
她没看到,项南的脸上第一次,连续闪过了好几种表情:喜悦,自卑,无奈,宠溺,然后一切又归于麻木……
刚刚涌起的和谐温馨忽地被屋外传来的吵闹声打断。
这让童欢又皱起眉。最近她常常皱起眉头,川字纹越来越深。
哗啦!
又有东西摔破了?
糟老头又喝多了吧。
打开房门,果然没猜错。糟老头被司机歪歪斜斜地扶到沙发上坐下,沙发旁的地板上,撒了一地的花瓶碎片。
“老板娘,如果没事,我先走了。”司机问着童欢的母亲。
“小刘,真是麻烦你了。你快回去吧,这么晚了,你媳妇又要担心了。”
“这是应该的。那我先走了。”司机客气了两句便离开了。
童欢受不了地看看母亲老好人的样子。现在保姆下班回家了。她一个人,怎么能弄得了喝醉的糟老头?
童欢的母亲似乎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抬起头,正好看见童欢和项南站在童欢房间的门口。“童欢,快来帮我把你爸爸扶回卧室去。”虽然知道女儿帮忙的可能性只有1%,但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她只是不希望这两父女关系越处越糟。
“让我扶这糟老头?好啊。”童欢走上前去,“如果他身上今天没有脂粉味,我就扶,如果有的话……”童欢走到父亲身侧,不用靠得太近,脂粉味便扑面而来。童欢一使力把原本斜坐的父亲推倒在沙发上。“现在他躺着了,就让他睡这儿好了。妈,他味道这么臭,会影响你的睡眠质量。”说完童欢走进卫生间洗手去了。
再出来时,父亲已经不在沙发上了,项南也没了身影。
童欢撇撇嘴。
正好看见项南走出父母的卧室。
“要走了?”站在离项南一步远的位置上。“你身上沾了那糟老头的味道,真难闻。”
“那我走了。”项南并不在意地开口。
“走吧。很晚了,明天你还要上班呢。”童欢依旧别扭地赶他。
“那晚安喽。”项南走向门口。
童欢跟过去,伸出胳膊勾住项南的脖子,在他唇上轻轻烙下一吻:“谢谢。晚安。记得洗澡!祝好梦!”
项南忽然想起白天在大悲禅院里发生的一切,他和童欢之间从没有秘密的,他该告诉她。可开了口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下意识地竟想要私藏那些事。这一次,项南忽然发现,秘密也可以这般美好!
关好门户。
路过父母的房间。
门,虚掩着。
母亲在帮糟老头擦拭身体。
童欢叹息着,做女人做到这份儿,不可悲么?
^6^女祸
北芪金蝉衣泽兰叶汤
疗效:活跃气血、旺盛精神
材料:金蝉衣1钱半、泽兰叶2钱、北芪3钱
制法:汤料略洗,清水8碗和配料煮约1小时。热底配猪肉、鲍鱼、螺肉;素食配糖冬瓜、蜜枣。寒底配鸡肉、鱼头、生姜;素食配核桃、红枣。
“安晓竺吗?我是于娜。”
“于娜!好久没联络了,你好吗?怎么知道我这的电话号码?”
“我打你家问的。”
“出什么事了?你的声音听起来好疲惫哦。”
“我失业了,宿舍也没的住了,想去你那儿借住几天。可以吗?”
“应该没问题。不过我还是要先和童欢说一下,房子是她租的。”
“好的。那我等你电话。你打我手机吧。”
“行,我一会儿就打给你。”
“那……先这样?”
“好。拜拜。”
放了电话,安晓竺没时间想些什么,赶忙拨通童欢的手机。童欢爽快地答应了,但还是附上了一句忠告:“安安,别跟那女人走的太近,她不是什么好东西。”
安晓竺并不恼。她知道童欢是为了自己好,也知道于娜确实有点太功利。不过毕竟是同乡啊,能帮就帮一把吧。还好今天在家。安晓竺想着,又迅速拨通于娜的电话。约了地点过去接她。
有安晓竺帮衬着,于娜总算是先安顿了下来。
“走吧。一起吃饭去。”安晓竺招呼着于娜。于娜仍是一副爱理不理的表情,跟着出门。
这是一家坐落在住宅小区之内的家常菜馆。离住的地方近,是安晓竺经常选择用来解决民生问题的地方。谁叫她不会做饭呢,说真的,总是吃外食,也挺没意思的。
于娜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半天才开口。“你住的地方不错啊,吃住出行都挺方便。”
“还不都是借了童欢的光,要是我自己哪有这么好的运气。”安晓竺笑着开口,说实话她也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很满足。
“不象我,运气就差很多了。被老板炒掉不说,还无家可归。”于娜阴郁地自怨自哀。
“没去应聘新的工作?会计这行想找个工作应该不难。”安晓竺试图安慰她。
“现在竞争很厉害,大公司进不去,小的私企自己又不认可。”
“找个差不多的先做着,有好的工作再跳槽喽。一下子就找到自己非常满意的工作不是很有可能啦。”安晓竺知道于娜眼界高,所以才总是高不成低不就。
“我也知道,这几天应聘了几家单位,在等消息。”
“那就好。那我就以茶代酒祝你顺利找到一份好工作!”
“谢谢!”
又失败了!于娜气急败坏地回到安晓竺的住所。安晓竺还没回来。她环视着被安晓竺打点得很是温馨的小屋,突地一股嫉妒参杂着愤恨涌上心头。为什么安晓竺总能走得这么顺利?从小就是这样,她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总是一张笑脸迎人。她当然可以笑得灿烂了,她有爱她的父母,上学都能交到有钱的好朋友,而自己呢,家乡那个病怏怏的老母亲不但什么也给不了自己,反而要自己每月寄钱回去供她生活。为什么她那个只会读书的哥哥,却不用考虑这些生计问题,母亲甚至决定要一直供他读研究生。
不公平!
或者,干脆在这个城市里找个合适的男人嫁掉好了。母亲唯一给她的,就是一副好皮相。于娜正想着,门铃突然响了起来。她皱皱眉,念叨着这安晓竺怎不自己开门,非得麻烦别人不可吗?
“你好。你是安安的朋友吧。”于娜没想到一开门,门外竟站着一个成熟而帅气的男人。光看一身名牌也知道,这至少是个事业小有所成的男人。
“你好。请问你是……”于娜马上把自己武装成那个被男人喜欢的职业女性。
“我是安安的房东。就住隔壁。”项东也打量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很世故的女人。
“有事吗?快请进。晓竺大概一会儿就回来了。”于娜热情地招呼着。
“还没回来?那我不打扰了。也没什么重要的事。”项东被于娜眼中的热切闪了一下,打了个冷颤,这个女人不能碰,项东下意识地警告着自己。
又寒暄了两句。项东便离开了。于娜的眼中却开始闪烁起热情,没想到安晓竺口中的那个鳏夫竟然如此年轻。
哈哈!
或许……
上帝果然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
有了新的想法,于娜开始积极地渗透进安晓竺的生活。她知道安晓竺是项东女儿的老师,当然也明白要想嫁得这个金龟婿最先要讨好的就是他的女儿。
所以当安晓竺突然有事要出门的时候,她便自告奋勇地要求照顾项念晴。
安晓竺为难了一下,但最后还是答应了。因为她现在要去的地方实在不适合小孩子。安晓竺先是安抚了念晴要她好好听阿姨的话,然后又跟于娜嘱咐了一大堆注意事项。于娜敷衍着,琢磨着凭自己这些年在社会上打拼的经验,一个小女孩还搞不定?
当安晓竺离开后,于娜才发现,事情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她先是跟念晴打招呼示好,谁知道这小女孩竟然只是坐在床上玩着怀里的娃娃,根本不理会她。就连她拿出小朋友最喜欢的果冻布丁,这小丫头也只是看了一下,又低头玩自己的娃娃去了。更严重的是,项念晴怎么也不肯吃她费了好半天工夫才做好的饭菜。小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难带了?于娜简直都快被眼前这个娃娃似的小女孩冷冻成冰棍了。
还好这个时候,门铃响了。
项东正巧回来。
“于小姐,听说安安今晚有事儿出去了,念晴没给你添麻烦吧。”项东客气地问候。
“没有没有。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念晴似乎不太喜欢我煮的饭菜。”于娜做出一个无辜的表情。
“念晴只是比较怕生。真是麻烦你了。”
“没关系的。如果不嫌弃,就一起吃饭吧。”于娜热情不减。
项东稍稍为难了一下,但又觉得这样离开很不合适,于是便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这么客气做什么。我借住你的房子,才是麻烦你了。”看项东答应留下来,于娜顿觉轻松许多。“不过,念晴……我大概真是说不动她来吃饭了。”
“我来吧。念晴,爸爸回来喽。”
……
原来这小丫头还真的只是不搭理她而已。看她现在坐在爸爸身边吃饭,多乖巧。
哎……
看来这一战还有得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