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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和我们有何关系?哦对了,他要合你和睿王的八字,莫非,”说到这儿,宫夫人心里一沉:“莫非他说你们八字不合?”
宫卿一字一顿道:“他说,我有母仪天下之相。”
瞬间,宫夫人呆若木鸡。
宫卿又接着说:“于是,睿王跪请皇上,取消了这门亲事。”
“你说什么?”宫夫人喊了一声。
宫卿又清清楚楚地说了一遍:“睿王,请皇上,取消了这桩婚事。”
宫夫人身子一软,险些昏过去。
宫卿忙上前扶住母亲给她顺气。
宫夫人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丝声来:“皇上有何反应?”
宫卿道:“皇上答应了睿王的恳请。”
宫夫人难以置信,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哎呦一声终于认清现实,这不是梦,是真的。她支住额头,急得语无伦次:“这可如何是好,你要嫁给太子?真是小冤家啊,怎么躲都躲不掉。”
宫卿心里如同煮开的水,片刻都不得平静,眼前是慕沉泓那深不可测的眼。她没想过进宫,也没想过嫁给慕沉泓,但淳于天目这句话一说出来,全天下只有一个人能娶自己,便是慕沉泓了。
淳于天目退下之后,睿王也离开了椒房殿。
阿九这才出声道:“母后,淳于天目的话,你当真要信?”
独孤后看了她一眼,“阿九你去叫你皇兄过来。”
阿九怔了怔,嘟着嘴起身走了。
独孤后屏退了殿内的宫女内侍,这才看着宣文帝道:“皇上,你看这事如何是好?”
“既然天意如此,我们就顺从天意。”
这样的天意,难道上天也给自己过不去么?独孤后脸色十分难看,也不再吱声。宣文帝也沉下脸来,两人默然坐着,直到慕沉泓进了殿内。
“父皇母后唤儿臣何事?”
独孤后蹙了蹙眉,道:“睿王和宫卿的庚帖送到司天监,淳于天目看了宫卿的庚帖觉得命格贵不可言,又看了她的面相,说她有母仪天下之相。”
说完,她看着慕沉泓的反应。
慕沉泓一怔,脸上的笑意消散,神色冰玉一般清净。他只淡淡的问了一句:“母后信么?”
独孤后说了一个字:“信。”
慕沉泓闻言一笑:“那睿王岂不是,”
“他已经提出退婚,你父皇也准了。”
慕沉泓又是一怔。
这反应无懈可击,似是毫不知情,独孤后心里的怀疑散去了一半。
慕沉泓道:“这样也好,睿王和宫家联姻,安国公府、尚书府和睿王府便联成一体,权势过大,日后对朝堂的局势有所影响。”
的确,这也是独孤后想到的问题,她问道:“你觉得宫卿如何?”
“这,母后要听实话么?”
独孤后不动声色道:“你说。”
慕沉泓从容沉静答道:“她灵慧聪颖,但生性淡泊,并不适合太子妃之位,所以,儿臣更看好的是乔万方。”
独孤后微微拧眉看着他,那日他选花神,的确选的是乔万方。后来又让阿九送去礼物,让宫卿在人前难堪。看来,他的确对宫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这让她心里好过许多,接着又试探道:“可淳于天目说她命格贵不可言,有母仪天下之相。”
慕沉泓正色道:“淳于大人的话,母后可以不信。”
这句话终于彻底打消了独孤后心里的怀疑,她叹道:“怎能不信?当年若不是他,阿九恐怕也难保住性命。”
阿九撅着嘴道:“皇兄说的有理,命格贵重又如何,淳于又不是神仙,相面也未必准。”
“不得胡说。”一直沉默不语的宣文帝当即斥了她一句。
“皇上以为该如何处理?”
“淳于天目的话,梓童若是信,便定下宫卿做太子妃,若不信,便另选他人。朕相信梓童定会以社稷大局为重,个人喜好为轻。”说罢,宣文帝起身,面露怒色:“朕先走了,梓童好好想想。”
独孤后默然。显然宣文帝已经生气,话也说得格外重。若是她硬要另选他人,便是不顾江山社稷,这个罪名她如何承担得起?
慕沉泓起身道:“母后不论选谁,儿臣都无异议,儿臣先告退。”
殿内只剩下独孤后和阿九,阿九正欲开口,独孤后抬手打断了她:“你退下,我静一静。”
勤政殿,慕沉泓下跪施礼:“今日多谢父皇。”
宣文帝扶起他,问道:“你既然心心念念想要娶她,方才为何那般说?”他还想着,慕沉泓一定会顺着自己的意思,让独孤后相信淳于天目的断言,谁知道慕沉泓却反着说。
“儿臣若是赞同淳于天目的话,母后可能会怀疑是儿臣串通了淳于天目。”
“你就不怕她当真选了乔万方。”
“母后虽然不喜宫卿,但事关社稷,她定会放下个人喜好,大局为重。”
宣文帝半是赞许半是感叹地笑了笑:“若不是你来求我,连我都看不出原来你喜欢的是她,你这心思倒是藏的够深。”
“她幼年时常进宫看望太妃。不知何故,母后极不喜欢她,儿臣若是和她玩耍,母后便会冷言冷语,十分不悦。”
宣文帝心道,你自然不知道母后为何不喜欢宫卿,只因恨屋及乌。
“所以儿臣越是喜欢她,越是不能让母后看出来。这样才不会给她惹来事端。”
这句话说到了宣文帝的心坎上,他喃喃道:“不错,你若是喜欢一个人,便看也别看她一眼。”
慕沉泓道:“儿臣此生只求父皇这一件事,多谢父皇成全。”
宣文帝拍了拍儿子的肩:“你我父子何须多言。父皇也希望你能娶到自己喜欢的女子,何况宫家的女儿的确是出类拔萃,百里挑一。”
自己已是半生遗憾,又怎忍心再让他不圆满?
“儿臣对她早就钟情,只是碍于母后,不敢流露半分,此事还请父皇保密。”
“这个自然,你若是娶了她,便要好好对她。”
“儿臣定会一生一世对她好。”
宣文帝心里又是一沉,当年,他也曾在心里这么对她说过,可惜她连给他开口的机会都没有。一晃二十年,他还记得当年想说这话时的情景和心境,可惜
宫卿从未想过自己的婚事会如此多舛,事情的演变会如此的峰回路转。这种命运完全不受掌控,想什么时候玩你一把就玩一把的感觉让人快要发狂。而一想到嫁给慕沉泓,就要天天见到阿九,她真是快要疯掉了。
宫夫人最恨的就是和别人共用一个夫君,可是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就要面临这种局面,她也快要疯了。
两人闷不吭声地回到家中,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宫锦澜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这是?”
宫夫人沉着脸道:“睿王退婚了。”
宫锦澜吃了一惊,“为何?”
“因为卿儿命格贵重,有母仪天下之相。”
宫锦澜更加吃惊:“你是说,卿儿要嫁给太子?”
宫夫人哼了一声:“作孽啊。”
宫锦澜欣喜若狂,但看着女儿和夫人的黑面,也不敢露出喜色,苦苦压抑着,脸都有点扭曲。
宫卿看着父亲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故意道:“父亲也别高兴的太早。皇后未必答应呢。”
宫锦澜一怔;“既然已经有了这种命相,皇后岂有不同意的道理。”
宫卿叹了口气:“那可未必,父亲别高兴的太早,皇后若是不肯,女儿只要去死了。”
宫锦澜和宫夫人齐齐吓了一跳:“你胡说什么?”
宫卿笑了笑:“我说的是,诈死。”
宫锦澜夫妇皆是一愣。
宫卿道:“对外就宣称我患病而亡。然后我离开京城,隐姓埋名,到时候没人知道我是谁,想嫁谁便嫁谁。”
这个打算她回来的路上就在琢磨。反正淳于天目的断言一出,这世上除了慕沉泓,是再也不会有人敢来娶她,如果独孤后真的坚决不肯,那她就诈死,抛掉宫卿这个身份,一切重新开始。
总之,车到山前必有路,她才不会被人摆布,一定会让自己活得更好。
宫夫人喜道:“这个主意不错啊,到时候我们去江南,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再寻个如意郎君,就不在这京城受这份窝囊气了。”
“夫人,那为夫怎么办?”
“哦,这个嘛,你辞官好了。”
宫锦澜心肝一疼。
宫卿笑道:“父亲舍不得,就留在这里继续做官,我和母亲畅游江南去。”
宫夫人看着女儿明媚俏丽的脸蛋,干净澄澈的眼眸,心里暗暗赞道:这才是我的女儿,无论何种困境都能想出办法,都能坦然面对,就算入宫,也一定会活得风生水起,断不会被阿九和独孤后拿捏住。而至于慕沉泓,她更加确信,必定会被自己的女儿吃的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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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儿子,你真是从事地下活动的高精专人才啊。
太子:没办法,谁让您年轻的时候惹了风流债,现在儿子替您承担后果啊
皇上: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太子:为了碰见卿妹妹,我没事就去找太妃玩啊后来发现,原来您当年也是走的这条路线啊。
皇上:我们果然是父子啊。
☆、38
阿九苦苦煎熬了一夜;翌日一早趁着给宣文帝和独孤后请安的功夫问道:“母后当真要让宫卿嫁给皇兄么?”
宣文帝面色平静,心里异常紧张。心道万一她若是坚持不肯;应该怎么说服她?
慕沉泓心里比宣文帝更紧张;但容色却异常的镇定平静;他浅浅的抿了一口茶水,英挺的眉下一双深邃莫测的眼眸,波澜不惊。
眼看着两个沉默如石的男人,独孤后沉声道:“我们虽是天家;却也要顺从天意。”
瞬间,宣文帝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面色淡定,内心欣喜若狂的太子殿下;含在口中的一口水终于顺顺畅畅地吞了下去。好了;筹划了这么久的一桩心事;千折百回,几番跌宕起伏,终于尘埃落定了。心里熨帖愉悦的无法言表,忍笑忍得腮帮疼。
宣文帝心里欢喜,却也不便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