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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第二天,到了大皓与扶姜的边境,应太商早已接了颜莛昶的圣旨,派人护送,殷含殊不知道从哪里寻来一只雪白的鹦鹉给我解闷。
结果第三天,我被那鹦鹉啄了一口,后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估计是被弄成了烤小鸟,反正我是没吃到。
结果第四天,尹丰到了。
尹丰是扶姜的新都,距离大皓边境较近,根据我那点微薄的历史知识,大概是因经济重心逐渐南迁导致政治重心也随之迁移。
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尹丰的民风跟
迎接我们的队伍十分隆重,扶姜国主倒没亲自来,派的人倒不含糊,左一个亲王又一个皇子,绕得我头晕,强笑镇定地言谈一番,精疲力竭。
看看殷含殊,没事人一样,言谈举止,风度翩翩,叫人不敢轻视半分。
在驿馆内安顿了下来,说是晚上有接风宴,明兰早早备好了正装礼服,这一换起码又是半个时辰。
等到我换完,又开始把我按在椅子上,恨不得有七八只手上来涂脂抹粉。幸好不用戴那个后冠,否则我会被人抬着出门,太重了,我记得当年跟颜莛昶成婚的时候戴了几个时辰,后面三四天我天天都要人给我揉脖子。
我上马车的时候看见殷含殊骑在马上,一身紫袍,腰间佩剑,英气十足。现在看他,倒不觉得他跟思月轩相像了。
驿馆到扶姜皇宫用了半个多时辰的功夫,待我扶着明兰的手下车,又开始有点头晕的感觉,原因大概是这段日子坐马车坐得我都快有心理阴影了。
回首看见殷含殊站在我身后,我微微颔首:“走吧。”
在宫里待惯了,觉得这些园林景致都差不多,素闻扶姜皇帝喜好江南风光,这皇宫内苑大气磅礴,但今晚设宴的春晖苑却颇有小桥流水人家的意境。
彼此寒暄了一阵,扶姜的皇帝名叫耶律云祁,年纪三十有六,这是我早就知道的,当年他御妹耶律文棠之死与我还有点干系,想到这里不免有些心虚。
说起耶律文棠,我倒突然想起,还没看见文珂呢。
正想着,有太监高叫:“皇上驾到。”
我捋平衣袖上的褶子,起身。
耶律云祈同他的皇后身后众人跟随,犹如众星拱月。不过他可没颜莛昶生得那么俊朗不凡,初初一看,确实跟耶律云棠有几分相似之处。
只是这架势,倒让我有些想念颜莛昶了。
他们一行渐渐走近,我依礼只须微微一福便可。
耶律云祈同皇后颔首回礼,微微一笑道:“久闻薄皇后盛名,今日得见,果然惊为天人,大皓皇帝何其有幸,有此佳人在侧,辅佐颜氏江山永固。”
我心中冷笑,不就是一个想笑话大皓牝鸡司晨的主么?老娘遇见得多了,不差你一个。面上却不动声色,不卑不亢地回答:“陛下抬举了,日后必如陛下所言,大皓江山永固。”耶律云祁眼神一凛,嘴角的笑容减淡了一些,带着人到了上座。
暗暗觉得好笑,却见耶律云祁的皇后侧过头来,视线若有似无地落在我身上。待我看过去,她又避开了视线。
这倒奇怪了。
再会
其实我对参加这种正式场合的宴会真的没什么太大的兴趣。
理由如下:第一,领导要发言,而且还会抽空关心你挖苦你。
第二,一般这种场合都是喝酒就跟喝水一样,管你谁谁谁,兄弟我敬你一杯先。第三,这些地方摆的东西倒是不错,就是可惜没机会吃。
虽然吧,耶律云祈不是我直属领导,但是面子还是要给的。
跟这人打机锋挺累,颜莛昶虽然也是皇帝,但是他还是我男人,好歹面子是要给的,但是耶律云祈不一样,摆明了损我,损大皓。让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是人都是小心眼,无关男女。不过这里的酒倒是好酒,色清如水晶,香纯如幽兰,入口甘美醇和,回味经久不息,只可惜度数稍高。我浅酌几杯,不敢多喝。才喝了几杯酒,却突然听到有太监高声叫道:“文将军到。”
这话音刚落,只见一袭黑衣黑袍行至御前。
扶姜贵族以黑色为尊,我早知道。
这个人,斯文俊秀,行事古怪,心如蛇蝎却不表露,为他一己之利,视众人为泥壤;他却同我说,这是因为多少年前有个人教会他,如果不得到更多,那么连已经拥有的也会失去。我很少会想起他,但是今日一见,他风采依旧,好像根本没有变化。
黑衣,玉笛。
就好像又回到那段岁月里,只有我改变了一样。
他上前,目不斜视地跪下道:“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臣有罪,竟然来迟一步,实有其他缘故,望皇上开恩。”
话是很恭敬没错,可惜,文大将军,你的口气里没有一点恭敬的意思好吧?我又抿了一口酒,且看耶律云祈如何作答。
耶律云祈笑,声音中却隐隐有一丝不快:“朕自然知道你多为政事操心,今夜贵客远道而来,朕不罚你,且让你向贵客赔罪就是。”
文珂笑着称是,落座之后,与我遥遥相对。
他轻轻一笑,捧起满满的酒杯,用十分愉快的语气起身道:“文珂来迟,请薄皇后恕罪。”那目光清明,疏远而客气。
他会不认得我么?我也捧了酒,柔柔一笑:“将军威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果然是天姿秀出的人物;不过今日将军来迟,说罚是万万不可的,这美酒甘醇,将军多饮几杯也就罢了。”他“哈哈”一笑,仰头将一杯烈酒饮尽。
我道:“本宫不比将军,酒量浅薄,我自随意。”说完抿了一小口。
他回答:“无妨,无妨。”
我笑笑,原来真的不一样了。
以前我是清妓浮舟,他心存几丝怜恤,言谈举止尽皆随意,甚至跟我用一个勺子,喝一碗粥;可是如今,我口称“本宫”,身为大皓国后,他是敌国大将,言谈之间再不能随心所欲。本来,他算是亦敌亦友。如今我却不再奢求如此。
侧过头看到殷含殊,他也在看我。
勾着嘴角一笑,我又转过头去看文珂,果然,他也在看我。
心知他一贯如此,奇怪的家伙。
所谓宴无好宴,回到驿馆的时候我已经累得不行了,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又喝了酒,明兰给端了茶漱口,又端来一碗燕窝粥。我喝了几口让她撤下去。
这夜里睡得不算安稳,来回里都在做梦,梦见了什么却不记得。
事实证明我薄碧氏出使不过是为了撑面子,大部分正事还是要靠殷含殊,比如他去跟那帮扶姜人谈来谈去的时候,我基本是在驿馆里无聊。
殷含殊谈的事情没什么进展,难得偷了浮生半日闲,我心想闲着也是闲着,就叫人把他叫来,摒去众人,我道:“含殊啊……”
看他满脸不自在的表情,我立刻换了称呼:“殷含殊,你看这天气,真好。”他点点头:“臣知道。”
“那什么?天气好就该出去走走嘛……”我一边说一边观察他的脸色,嗯,基本还不算难看。“娘娘的意思是?”
“反正难得来一趟,不妨出去走走,我挺喜欢尹丰的。”
殷含殊一脸义正词严的表情,看着我不说话。我等了很久,差点以为他真的要拒绝。谁知道他居然笑了。
这人笑起来好看我知道,那双跟思月轩一样的桃花眼勾人得不行:“臣知道了,请娘娘先行更衣准备。”
我点头,出门得换件利落点,不起眼点的衣服,这我还是知道的。
“那臣也去准备一番才是,娘娘,臣告退。”
看着他走出去,我突然有些觉得不是滋味。
他太客气了。
无论是应太迟,还是若水,见了我都并没有什么拘束,偏偏只有他一个,像是刻意要跟我划清了界限一般,让我也觉得不自在。
就算再不济,我们也算是表姐弟,他跟若水关系也不差啊,为何就是对我,那么疏远?
出门
换过衣服,再交代人不远不近地在后头跟着,我跟殷含殊出门了。
我说我不喜欢太多人在旁边,果然出门的时候就只看见他一个。我还特傻地问:“其他人呢?”他看了我一眼,眼神像是在看白痴:“后面跟着,娘娘不是说不喜欢让太多人跟着么?”我被他盯得不自在,走了几步又问:“明兰呢?”
他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继续朝前走,走了几步觉得不对劲:“你能不能别走我后面?”
殷含殊迟疑:“按规矩……”
“按规矩我还不该出门呢,给我走旁边来。”我道:“哪里那么多规矩,都在外面了,一切从简,按规矩你还该叫我一声‘姐’,怎么都没听你叫过?”
他沉着一张脸,跟我比肩朝前走。
我笑,是,我当然知道什么叫规矩,但是好不容易能离宫里远远的,我难道就不能放纵一下?这么几年,颜莛昶在我面前放下架子的时候虽多,但他终究是皇帝。
居上位者,其实是不该有那么多羁绊的。
殷含殊与我走得不是很近,他身上淡淡的香气怡人,突然想起若水跟我说,含殊很有才,闲的时候替她调香,我才想起好几次去忆仙居,她那里燃的香总是不同于别处。
“殷含殊。”
“嗯?”
“若水在忆仙居燃的香是你替她调的?”我问他。
他没说话,隔了好一会才道:“不是。”
我惊讶,不是他,那又会是谁?
尹丰的集市看起来跟临辉差不多,吃食,杂物,大多都是这些。
北方好像都有很多人在叫卖冰糖葫芦,我对这东西倒是一点兴趣都没,不过如果是小之的话,应该会很喜欢。
大概是发现我一直在盯着看,殷含殊问:“想吃冰糖葫芦?”
这倒好,出门在外不能叫我娘娘,我也不想听他叫我夫人,干脆省了称呼。我摇头:“没兴趣。”
他就不说话了,我们继续朝前走,一路上看来看去,但是什么都不买。
我想起以前跟应太迟出来,他拉着我去爬山,结果遇见了文珂。
一切都历历在目,就好像发生在昨天,只有当我照见镜子里,看到那个珠环玉翠,眼神有些茫然的自己时,才惊觉已经过了好几年。
“这个,你觉得怎么样?”随手拿起一个卖首饰的摊子上摆的珠钗问他。殷含殊看了一眼,满脸不屑:“太俗。”
暂且无视那小贩黑成锅底的脸,我继续拿着摊子上面的东西看。殷含殊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废话尤其多。
“难看。”
“作工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