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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他的长相,讨厌他的声音,讨厌他整个人。
最讨厌的,是他那种一句话拆穿我防备的语气。
我平心静气地摸了桌上的茶壶,又倒了一杯茶,慢慢喝下,感觉稍微好些了。
“殷大人,多说无用,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梦一场
“母后。”
死孩子,画你的荷花。
“皇后娘娘。”
明兰你吵什么?
我睁开眼睛。
什么?我睁开眼睛?我刚才是闭着眼睛的?
我刚才睡着了?
那么说,我是在做梦?
“娘娘,您刚才小睡了片刻,三皇子陛下的画已经画完了,小的惶恐,请问娘娘还要让殷大人等多久?”朱燕问附在我耳边问。
咳,芪之这孩子画个荷花画那么久,大中午的我有午睡的习惯,我刚才只是合了下眼睛,结果就睡着了。
我挥手要茶,漱口,然后道:“请殷大人上来说话,明兰,送三皇子回去。”芪之眨巴着眼睛:“母后,你叫明兰把画送回去,我想见殷大人。”
“小之,你见殷大人干吗?”别告诉我这么小的孩子就有如此大的政治觉悟。
芪之还是一脸小白兔的神情,还特神往:“大哥都看了,我也要看。”
以我对芪沁为人品性的判断,敢情是因为人家长得好?你们都当看动物园猴子一样地观赏别人?
我只得道:“好吧,你留下来,明蓝,把这些东西都收拾好先拿回去,腾点地方出来。”
明兰叫人收拾了东西走了,我才道:“朱燕,请殷大人过来说话。”
芪之跟猴子一样爬上我膝盖,规规矩矩地坐好,眼神很专注。
想想刚才的梦,我心有戚戚焉。
殷含殊跟着明兰走了过来,先行了一礼,道:“给皇后娘娘,三皇子请安。”
我微笑着抬了抬手,道:“大人不必多礼,请坐。”
他面带温文的笑意,倒是跟梦中大为不同,我让他在太阳底下晒了那么一会,脸上有些泛红,让人想起以前看的广告词,怎么说的?白里透红,与众不同,当时只觉得一个字,俗,现在就只能佩服人家广告创意源于生活,高于生活了。
我这么一想就觉得自己还真下得了手,好好一个冰肌玉肤的美人被我作践啊。想当年思月轩那皮肤好得就是一块嫩豆腐,看着他脸上被他爹扇的巴掌印我就心酸,现在想想也对,那不是他爹,勉强算是我爹,靠,想着他我就想抓着他的脸也来个几耳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我小时候就该把他从屋顶上踹下去,免得这厮最后变成祸害。
汗,我是不是妄想症发作想多了?
殷含殊平静地看着我,我颇有些尴尬,只得道:“朱燕,给大人上茶。”
朱燕奉茶,他接了过去,面上仍旧是淡淡地笑着:“谢皇后娘娘赏。”
我道:“大人言重,不知大人今日有什么指教。”
他淡淡一笑:“指教不敢,只是有些事想向娘娘讨教。”
有事不去找颜莛昶却来找我?
咄咄怪事。
“大人请讲。”
他却不说话,垂下眼帘。
这样更像记忆里的那个人,微垂的眼帘,淡然如水的表情,轻抿的唇角,多少次曾经痴痴看着,听他温言软语。
他给我的感觉,好像是一块旧伤疤,你以为好了,你把那层丑陋的壳给揭开,就会看见模糊的血肉。
我看了他良久,他却仍旧是垂着眼不说话。好吧,虽然我很想说事无不可对人言,但是我更好奇他想说什么。
“朱燕,你带着人,到亭子外去。”
朱燕道:“是。”
殷含殊笑道:“皇后娘娘果真一如传言,聪明过人,敢作敢为,实在令含殊佩服。”
我也笑道:“殷大人客气,朝廷上对本宫的评价,本宫一清二楚,大人说这话若不是为了讽刺,那本宫就谢你谬赞;若是相反,本宫的脸皮一向不薄,大人不必费心。”
他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娘娘果真快人快语,含殊绝非对皇后娘娘不敬。”
我喝了一口茶,凉凉地道:“不知道当日本宫作的诗,大人是否满意?”呃,我知道我对不起古人,但是现在为了撑撑场子,原谅我吧。
他莞尔:“当日是我唐突,请娘娘恕罪。”
这么客气?我心里不是滋味。
芪之在我怀里,突然头一歪,把我吓一大跳。殷含殊笑得很开心:“娘娘,三皇子只是睡着了。”
我叹气,颜莛昶,你小老婆给你留下的是只嗜吃嗜睡的小猪。
生辰贺文
生,容易。
活,容易。
生活,不容易啊。
薄碧氏,薄皇后。
历朝皇后,说穿了就是一种政治势力;而所谓外戚,只能说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好不好使唤纯粹是看皇帝怎么用,拿着屠龙刀削苹果那叫暴殄天物,用燕窝养出来的猪也不见得就比吃饲料的猪好吃多少。
颜莛昶中的毒,毒是解了,身体却要慢慢调养起来,刚开始那阵,强撑着去上早朝,那小身板坏得,薄碧氏看着都心疼,道:“让阿迟他们看折子不成吗?”
颜莛昶苦笑:“阿迟都送到我手上的,必定不是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薄碧氏道:“你这么着也不是办法,要不我帮你看?”
颜莛昶愣了一下。
薄碧氏笑了笑:“怎么,你不放心?”
颜莛昶摇头:“我只是想,这些东西你懂么?”
薄碧氏想说我是杂学家,什么都懂一点皮毛,就你个封建制度下的国家机器,又不是真的都要我来操心,谁一开始就什么都会?还不是慢慢学的。想当年她又怎么能预料到自己会再活一次学琴棋书画四书五经?
颜莛昶最后道:“你看着办吧,有不懂的问我,也可以问阿迟。”
薄碧氏听得有些伤心:“这朝廷上要是多几个能信任的人就好了。”瞥一眼颜莛昶的脸色又道:“放心好了,这几年总要把这帮不顺眼的赶下去。”
颜莛昶笑笑不说话。
薄碧氏看着他的样子,心里酸酸的,做皇帝做得如此不顺遂,她从前总以为当皇帝就是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事实证明皇帝也会有很多奇怪的烦恼,比如手上钱少啊,比如小老婆精神出轨啊,比如属下的人都不听他使唤之类。
于是薄碧氏开始了她的文员工作,具体职能就是秘书,且是皇帝的机要秘书,只是没有多的月俸可以拿而已。
其间颜莛昶也学会了睡懒觉。
其间薄皇后在朝廷上的名声越来越响,可惜都不是美名。
薄碧氏看着天上白云一朵一朵飘过,说:“这是我跟皇上的事,用不着你们管。”
颜莛昶更不厚道,他倒是不用说话,只是贬谁提拔谁,玉玺在他手上,照薄碧氏那意思就是不盖公章那就是一张废纸,俨然还要加一句,最终解释权归主办方所有。
摆明了说这是朕的事,不用你们管。
大臣们也不是善茬,不直接说皇后你有什么错,于是就说,皇上,您要多娶几个小老婆啊,多生几个孩子啊,不能动摇国本啊。
很能理解男人的心理,皇后是漂亮,但是世界上漂亮的女人那么多,保不准皇上会看上别的谁谁谁。
当然他们是不会说得如此没有文采,但是将那些撇开,其实质在此。
薄碧氏也没什么好说的,就一句,你要娶就娶,爱娶多少娶多少,我们俩玩完,你要杀我也好,放我走也好,随便。
其实她心里也烦,这帮该死的男人,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的道理都没听过吗?
后来颜莛昶拿着这话去找应太迟,应太迟道:“衣不如新,人不如旧。”颜莛昶细细咀嚼了一番,道:“你说得对。”
于是又一道旨意,首先叙述皇上皇后的夫妻感情是如何如何的好,是如何如何的鹣鲽情深,另外对这帮无聊的大臣进行思想教育,国家现在穷啊,要开源节流,后宫养那么多人做什么?
其实皇帝坐拥三宫六苑是再寻常不过,但是他妻管严。
还好薄碧氏不是祸国殃民的主,否则颜莛昶日后有何面目去见黄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但只有一件事,是怎么找借口都掩饰不了的。
薄碧氏没有孩子。
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皇后贵为一国之母却无所出,必被诟病。
这问题不会出在皇帝身上,那自然就是出在皇后身上了。
偶尔皇帝跟皇后就有如下对话。
“小碧啊,你想不想要个孩子?”试探的。
“随便。”无所谓的。
“这种事情哪能随便?”忧郁的。
“生得出来自然就生了,生不出来就生不出来,我都不着急你着急什么?”豁达的。
“你——”郁闷的。
“你那么想生自己生好了。”不耐烦的。
“我一个人能生得出来吗?”纠结如麻的。
“哎,我说你这人今天吃错药了吧,睡不着就出去跑跑步看看奏折,;累了回来就睡着了。”同样纠结如麻的。
“……”无语的。
“……”咬着嘴唇不说话的。
真无聊,真没营养的两个人。
据此我们可以看出,在这些事情上,皇帝跟普通男人也没啥差别。
颜莛昶抱着她,突然想起她曾经也有过一个孩子,只是那个孩子是思月轩的,说不在意是假话,光凭这些就足够把思家满门抄斩个十几遍,但是事实是你把所有人从棺材里拉出来挫骨扬灰也于事无补。
这些事他记得很清楚,只是不说。
薄碧氏在他怀里翻了个身,睡得很沉稳。颜莛昶在她额上印下一吻,也闭上眼睛,慢慢睡去。
等他睡着了,薄碧氏睁开眼睛,手慢慢地按住自己的小腹。
每次想起那些不愉快的经历,总觉得小腹隐隐的疼痛,问过太医,无从诊治,其实她也知道,心病而已,这个时候又没什么精密的仪器可以检查清楚的。
浮舟的身体才二十出头,而薄碧氏在二十七岁的时候都从来没想过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