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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了别人?
入夜。
“在画什么呢?”
我猛然抬起头,手上的笔一抖,几点墨汁染在洁白宣纸上,颜莛昶又道:“小心了。”
把笔搁下,悻悻地道:“难得我有心画点东西,你偏来捣乱。”
幸好只有那么零星的两三点,过会题个字也就遮掩过去了。
他看了看画,摸着下巴道:“春将远去,落英满地。”
我道:“是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画出来就是这样。”原本打算画繁花满枝,落笔了以后才发现自己画的是夕阳西下,落红满地归寂中。
他提了笔问:“题什么字好?”
这可是赚了,拿出去说是御笔亲题得值多少银子呢,我应该多叫颜莛昶给我写情书,以后一年拿出去拍卖一封,充当本皇后的私房钱。
颜莛昶道:“你笑得跟脸抽了筋似的,问你题什么字好。”
“哪有你这样的,要题字当然得自个想。”
他默然,把笔搁下来:“我懒得想,你自个写吧。”
这人真的是懒到家了,我道:“我想也可以,你写。”
他看了我一眼,道:“也不知道是谁懒。”
嗯,我承认我也懒,我们天生一对还不成吗?
我想了想,道:“纱窗日落渐黄昏,金屋无人见泪痕。”
他略一迟疑,还是照着写了,将那几个墨点遮了去,我继续念:“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
颜莛昶默默地写完了,我问:“你的那方私印呢?”
他自腰间解下,我接了过来,在陈泥里一按,然后再往画上一敲,成了。
我看着那画感慨:“这画拿出去能卖个几百两银子吧?”
颜莛昶不高兴了:“才几百两?”
我道:“不错了,是因为有你这印和题字才值这么多,要是我这幅画拿出去卖,最多值当三两银子,你没见过那些落魄书生在街边摆个小摊子卖画,差不多也就这个价。”
颜莛昶一听他的字和印鉴值几百两银子,高兴得脸都绿了。
等着他坐下,我问:“你刚才说什么事?”
他“啊”了一声,很是疑惑地看我:“刚才?”
“就是你之前去养心殿,说晚些来找我。”朱燕奉了茶上来,我接过来递给他。
他笑了笑,喝了一口茶,样子特深沉。
我把声音拔得老高:“皇上。”
他继续笑,斜着眼睛瞅人:“你这脾气,跟驴子似的。”
这话立刻让我半口气堵在胸口,闷得慌——受了他这夸奖,估计我也高兴得脸都绿了。
睚眦必报,颜莛昶你是小人。
他淡淡地一笑,好似很宽容大度地抬了抬手:“朕是在夸你呢。”
我剩下的半口气也给堵了。
他换了副严肃的表情,把茶放下:“说正经的,你今个看殷含殊的眼神不对。”
我“哦”了一声,看着手腕上的珠链,前年我生辰的时候他送的,价值不菲。
他继续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忍不住了是吧?
真好笑,颜莛昶这样的男人也会患得患失,我又再看看手指上的白玉戒指,挺漂亮的,还是他送的。
他又问:“你没话跟我说?”
我盯着我的裙子上绣的大片金线牡丹,想了半天才抬起头道:“我今天看他好半天,觉得他还真的挺像思月轩的。”
颜莛昶的目光盯着桌上的画,半晌才道:“朕封他做礼部尚书。”
这倒不错,老子下去了儿子顶上。
我道:“嗯。”
“小碧,我对不住你。”
我无所谓地笑笑,平静地与他对视: “那么几年,我早就习惯了。”
这个世上没有人就该去爱一个人,就该去对另外一个人好的。
我总是很喜欢他的眼睛,英气十足,和思月轩或是殷含殊的带些妖娆气质的桃花眼截然相反。
颜莛昶不经意的时候注视着我的眼神,平静温和,与他平日那样桀骜凛然的目光大不相同。
那是眷恋温存的眼神。
隔了这么多年,我才发现,若是真的爱一个人,他的眼神会告诉你,他对不住你的时候,他的眼神里会有歉疚,会有不舍。
其实他不算对不住我,江山二字重如泰山,夙兴夜寐,殚精竭虑,我早就知道了。
“殷含殊这个人,”我道:“像归像,终究不是他;我爱过的,总作不了假,但是你觉得我会跟一个不爱的人,熬上那么几年吗?”
他笑道:“你不会,我记得你说过,爱就爱,不爱就离开。”
我点头。
他又道:“要是我有一天不在了,你怎么办?”
我道:“不怎么办,”其实是没想过,“活得好好的,白操心这些干吗?你批奏折批傻了是吧?”
他捏我鼻尖:“我说错了,你就跟一火药桶似的。”
我摸他额头作担心状:“你是真傻了,眼巴巴地来问我是不是看上别人,还找那么多铺垫,真是——”
他不客气地凑上来把我吻住,在我嘴唇上轻轻地咬了一下。
我含糊不清地说了句“跟狗一样”,然后继续被吻。
分开的时候两个人的气息都有些不稳,我问:“你今晚上在我这睡?”
他直接把我拦腰抱起,往床上一扔,整个人覆了上来。
问了都是白问。
突然很不合时宜地想起一句名言:做爱不一定有爱,有爱却一定要做爱。
我们显然是属于后者的。
厌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我在凉亭看荷花,别人在凉亭外看我。
靠,我有那么好看吗?一个鼻子俩只眼。
芪之正在学画荷花。这孩子个子小小,伏在矮几上,画得有板有眼,虽然笔法十分稚嫩,但是胜在有毅力,懂坚持。
这初夏的天气,阳光最好,池上莲叶无穷,不见水面,又有几支小荷,才露尖角,顶尖一抹粉红,娇俏可爱。
这都画了多久了?这下面的人又站了多久了?
我朝明兰招手:“什么时辰了?”
“刚过未时三刻。”明兰回答。
我喝了一口茶,这都快个把时辰了吧,忍不住开口问:“小之,手酸了没?叫明兰给你揉揉,画画不拘什么时候,现在先歇会。”
芪之终于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像吞了十斤黄连:“母后,我脚都麻了。”
我咳了两声,明兰上前去把他抱到榻上,然后为他除了鞋袜轻轻地揉脚,他叫唤了几声,我道:“忍忍就好,殷大人还在那看着你呢,要是他笑话你怎么办?”
芪之看了看凉亭外站的殷含殊,又看看我,表情就像只小白兔:“母后,您为什么要让殷大人站在太阳下面?”
所有的人都面上一怔,我看了看殷含殊那张云淡风轻的笑脸,再看看芪之,只得道:“母后没有。”
芪之又去盯着殷含殊看,看了半天又转过头来极认真地道:“母后,大哥说您喜欢殷大人,您是故意的——”
这俩祖宗,病从口入祸从口出的道理小的不明白,芪沁这死孩子还能不知道?这简直是恶意诽谤!!真不明白一男人怎么就八卦成这样?
明兰慌忙用手掩住他的嘴,我好不自在地看了看殷含殊。
芪之的声音不大不小,也不知道他听见了没?
我只得道:“朱燕,你去请殷大人过来说话。”
朱燕领着殷含殊上前,明兰指挥着人手脚麻利地放了层帘子,其实谁没见过谁啊?装慈禧装得我难受,规矩屁大点俩字,砸下来只怕脑袋不保。
但是好处是,不用看着他那张脸。
殷含殊站定,正要行礼,我抬了抬手:“免礼了,殷大人有事?”
他站在那笔直得跟一碉堡似地,语气不轻不重不缓不疾:“臣有事想请教皇后娘娘。”
你要请教就请教吧,你这么盯着人我跟一被蛇看的青蛙一样,心里像被羽毛掸子扫过去样痒痒得不舒服。
我道:“大人,朝廷上的事情并不归我管,后宫里的事你管不着,不知道大人有何指教?”
隔着帘子的缝隙我看到他微微一笑,齿如编贝:“皇后娘娘言重,微臣不才,莫非娘娘刚才的话是想让臣闭嘴?”
好整齐的牙口,好直接的说辞。
我笑道:“大人真会说笑话,本宫只是开个玩笑,有事不妨直说。”
他沉默了,眼睛往四周扫了扫,然后咳嗽了几声。
略略思量,我道:“朱燕,带着三皇子退下。”
朱燕迟疑:“娘娘,这——”
“你也可以在三尺之外站着,只是”或者要告诉颜莛昶也无妨,“殷大人深受皇上器重,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朱燕不作声,果真领着人站到了三尺外。
“大人有什么想说的?”我问他,“朝廷上的人一向对我诸多忌讳,你若是想要从我这得到什么好处,那是再蠢不过。”我捧着茶吹气。
“娘娘明知微臣今日求见其实于礼不合,何苦为难小臣,”他也是牙尖嘴利:“皇后娘娘若成了忌讳,那在皇后娘娘身后渔翁得利之人又算是什么?”
直接把手上的茶盏掷了出去,正正砸在他面前,啪嚓一声他也不躲闪,还是含笑看我:“皇后娘娘果然一如传闻中,好大的脾气。”
我一字一顿地斥道:“殷含殊你好大胆子,你也不怕皇上灭你九族?”
“皇后娘娘果然也明白,能灭我九族的是皇上,不是您。”
“想嘲笑本宫没有皇上庇护便无权无势?”我冷笑,“就凭你也配?殷含殊,本宫要你死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真是好笑,没想到我薄碧氏还能有机会说出这等祸国殃民的话来。
殷含殊也冷笑:“皇后娘娘,你让别人都退开去,现在我要取您性命也是易事;黄泉路上您先走一步,微臣也不会寂寞。”
我咬着牙看他,纵然不信他会立刻发难掐断我脖子,但我实在讨厌这个人。
讨厌他的长相,讨厌他的声音,讨厌他整个人。
最讨厌的,是他那种一句话拆穿我防备的语气。
我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