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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只有我最讨厌的那两个人——魔女和魔术师,是我这不短的人生中历程碰到的,唯一把我当对等的存在看待的人。或许这对造出兽化者的魔女来说是理所当然的呢,真是够讽刺的。
我叹了一口气,仰望天空。
突然想起了仰望着天空,说天很蓝的零的面庞。零说她从没有离开过自己诞生并长大的那个藏穴。
——吾辈,和十三号。除了吾等两人,在洞穴里生活的魔女全部被杀了。
一回想起这句话,我不禁全身打寒战。
十年间,在同伴们都死了的那个洞穴,她没和任何人说话,只是孤单地等着十三号归来。这到底有多么孤独呢。
零所生活着的那个藏穴中。
能看到蓝天吗。
我仰望着的天空现在依然一片湛蓝。但是,看起来总觉得已不比当时。
坐马车到佛米卡姆需要半天——也就是说,我步行的话大概需要一天半。
理所当然的,在我到达佛米卡姆的大门之前,夜色就已经降临了。我生起火来,做好野营的准备。
我枕在自己的行李上,闭上眼睛。
——佣兵。
忽然,听到了零的声音。这当然是幻听,因为那个女人太过频繁地喊我的名字,她的声音根本挥之不去。
有问有答。她一直喊着我的名字,对我说话,征求我的意见,仿佛光是这一问一答就能带给她无限的快乐。
——吾辈也想去看,一起去——
我一定永远忘不了,我拒绝她的提议时,她的表情。
我支起身。
没能说出口,闷在肚子里的话,现在在肚子里翻江倒海。
「可恶……」
为什么,当时没说出『对不起』呢。为什么当时没发誓再也不怀疑她呢。为什么没保证一定会将契约履行到最后呢。为什么没说——『我哪也不会去』呢。
事到如今,想这些也太迟了。现在我还拿什么脸回去。正因为明白这一点,我才更痛苦。痛苦得快要窒息了。
不过谢天谢地,我的伤感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因为有一股野兽的气味飘来。是兽化者——同类的气味。
「……就算你想抢我东西,也没啥值钱的哦」
我为了暗示自己已经发现对方,故意抬高了声音。我拿着剑站了起来。光是见到我这个举动便四处逃窜的强盗土匪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并不是因为我穷。如果偷袭败露的话,想要杀死兽化者是很困难的。就算强盗也是兽化者,反被杀害的可能性也不小。要说就算如此还要冒着危险袭击同类的理由——是为了砍掉我的脖子卖给魔女么。
如果并非如此——
「只要把你杀了,就够了」
那就是私仇了。
看到从大树的影子后头出现的,毛被扒光了的犬面,我紧紧皱起了眉头。
好像在哪见过。应该是那个在旅馆被零扒光了毛的臭狗吧。
「喂,看来你是有什么奇怪的误解呢,扒了你的毛的又不是我」
「别开玩笑了,这不明摆着是你的错吗!」
才不是我啊,是零啊,是零!虽然我在脑中这么喊,但我还是坚持装傻。
「那又如何?」
我把剑扛在肩上,俯视着犬面——我比他要壮。
「你想怎样,犬面。要和我,干一场么?」
「才不是我要和你干呢」
兽化者对周围的气息很敏感。所以,普通的偷袭是行不通的。
但是,当眼前出现另一个杀气满满的兽化者时,自然会对其他事物有所懈怠——懈怠,了。
下一个瞬间,我的背后就被光之箭贯穿。
我瞪大了眼睛。
「什……么……!」
是魔法——<;逐鸟>;。也就是说,这附近有魔女。不知是<;零之魔术师团>;还是叛道魔术师——总之看到犬面的奸笑,我终于理解的状况。
「你这家伙……把我出卖给魔女了么!」
被盯上兽化者的头的魔女袭击的犬面,向魔女说了类似『我可以帮助你抓住更加稀有的兽化者,饶我一命』这样的话了吧。狗头的兽化者鼻子很灵,不难想象曾闻到过我的味道的犬面,带着魔女过来袭击我的情境。
怒吼的我,在下一秒不得不闭上了嘴巴。我怒吼的对象——犬面的肚子上,插着一根光之矢。他奸笑着的表情开始扭曲,变得很痛苦。犬面膝盖软下来,当场吐出赤黑色的血液。
之后,他因痛苦发出了咆哮。
「没击中——杀不死他!」
女性特有的高亢,并带有几分惊讶的声音响彻林间。她躲在树后,距离并不远。
是要逃跑,还是战斗呢。我一瞬间就做出了判断。能战斗,能赢。不知是不是我见多了超规格的魔女与魔术师的对峙,现在我对魔女的恐惧感似乎已经麻痹了。
我从腰间拔出小刀,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掷去。这时,一个人惨叫着倒下了。
我快速地走近了那里,制服了趴倒在地上的魔女。我将插在魔女肩膀上的匕首拔出来,将匕首抵在她细细的脖子上。我不喜欢弄伤女人,这让我感觉非常不悦——但对方是魔女,这种大男子主义也只能收敛一点。
「居然,敢……这……你竟敢————!」
「明明是你要杀我,还说什么有的没的」
我皱起眉头抱怨着。我也不想去问她目的如何,也不想去问她为什么想杀我。我是兽化者,她是魔女,这原因已经足够充分了。
但是,这次的情况和平时的不太一样。事到如今,我也不会对脑袋被人盯上这种事情有什么感慨,借零的话来说,就是『稍稍有些不愉快』吧。
在暗夜之中,用仇恨与惧怕的眼光盯着我的偷袭者的面庞,不管怎么看都像个普通人。虽然经常说『不能以貌取人』,但职业确实会影响自己的外貌。强盗土匪的长相会让人觉得他们『确实是在干那种勾当』。而零与阿尔巴斯,还有十三号,确实也有一种魔女特有的气场。
但是,这家伙并非如此。年龄应该是二十来岁,不,或许差不多三十岁吧——蓬头垢面的女性,让人感觉她极像是会从二手市场买旧衣服穿的人。
阿尔巴斯说过,只要想学,谁都能学到魔法——也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为了抢钱而追杀我的真正的强盗,与至今为止从来没打过人,只是为了追求力量而盯上我脑袋的人,这两类人的觉悟是大有不同的。
「呐……我问你啊,小姑娘——因为自己想取别人的性命,最后如果自己丧命也怪不得别人,你真的理解了这一点么?你认为一个年轻女子袭击了兽化者,结果会如何?」
「咿,咕……不,不要——!」
「什么『不要』。我也不想死啊。呐,小姑娘,明明自己没有做好被人杀的觉悟,就想要夺人性命可不对哦。就因为这种家伙绝对活不下来,才有这种说法啊」
「不要杀我!我也不想这样——事情不应该变成这样的!好不容易获得了力量……明明马上就要过上美妙的生活的!」
没错,就是这样。我每次都屈服于这种求饶。
「你走吧——再有下次我就杀了你」
我将匕首放下,从魔女身上撤开。魔女便发出不成声的哀嚎,在茂密的森林中隐去了身影。如果她能以此为戒,从此老实做人的话那还好……如果带了一群同伴来报仇,那就麻烦了。
「看来真要投十三号一票呢……」
我垂着双肩,仰望天空。
——现在确实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问题并不在于以前就生活在此地的魔女。而是在于学到了魔法这种技术的普通人类,在于无法掌握力量,反被力量操纵的人们。
再说,失去了团长的佣兵团,很快就会被强盗土匪团歼灭。如果国家垮了,就算是正规的骑士也会与不法分子同流合污。必须要肃清这些势力,集中权利,进行管束,夺回秩序。
魔法也不例外。有必要制定限制使用者的『规则』。有必要惩罚犯规的人。负责惩罚犯规者的人也是必要的。各种各样的职业都有所谓的公会,这不仅是为了互帮互助,更是为了互相监督。各种各样的许可证,介绍信,执照,也都是为了从或许会将世界毁灭的新技术手中守护社会才被创造出来的。
魔法这一技术太过强力,因此,根本没有能规制得了它的制度。<;零之魔术师团>;自有家法,反过来说,只要脱离了团体就能无视这些规则——魔法就在还有那么多隐患的情况下,被普及了。
「净写些麻烦的书」
一这么抱怨着,眼前就会浮现出零心怀不满地瞪过来的情景。
我将匕首的血擦干,放回刀鞘里。用脚轻轻踢了踢躺在地上的犬面的头。
咕——犬面满脸痛苦地呻吟着,狠狠盯了我一眼。因为没了毛,所以显得很狼狈。
「为什么……你会毫发无伤啊!我可看到了,你,明明……被刺中了……!」
说起来,我确实是被<;逐鸟>;击中了,但是,我身上却连伤口都没有。
「那家伙犯傻打偏了吧」
「这不还击中我了么!开什么玩笑!」
「那你也犯傻了呗。你这臭狗,净找些棘手的家伙。我还很不情愿地伤了那个女人呢。如果之后她真找伙伴来报仇,把我干掉了的话,我可就要成大笑料了」
「我都说了我不是狗,我是狼!你胡扯个球啊!是索蕾娜亲手把我兽化成狼的,所以不可能错!」
他大声地吼完,便口吐鲜血。看来是腹部被击中,胃带被开了个洞吧。尽管兽化者不会因这点小伤而死,但还是很痛的。现在最大的问题并不是犬面有多疼,而是——记得,他刚才说——
「是索蕾娜……把你兽化的?」
我一问,犬面便挤出一个咧到耳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