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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
“赛车手背叛你了。”好友吞了口唾沫,小心地说道,“……跟温蒂。”
“哦。”谢欣琪只觉得大脑反应慢了半拍,但还是摆摆手说道,“没事,这不叫背叛,我本来就打算把他送给温蒂。”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还怕你今天不开心,因为,他们今晚好像也要参加那个party。他们不知道你要去,我还怕你们撞见了会尴尬……太好了,太好了……”
“哎呦,男人啊,你知道,对我来说还没你手里这几件晚礼服值钱呢。你要是喜欢,下次我也送你几个啊。”
谢欣琪无所谓地大笑,和好友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一起去珠宝专卖店选当晚的首饰。原本打算直奔Cartier,但路过Edward Conno时,却被店员正在展示的项链夺走了注意。
那是一串金黄色的珍珠项链,富有地中海气息,如同一条气势恢宏的河流,红色宝石装饰就像绮丽的生灵游离其间,构成一幅堪称完美的大自然画卷。脑海中,自己穿着才买的金色小礼服、涂抹大红口红、戴上这条项链的画面,骤然呈现。
谢欣琪伸出右手,将飘飘长发全部拨到脑后。
不过就是个小赛车手,你以为你和我闺蜜搞在一起,能影响到我的心情吗?看姐姐今晚惊艳登场,秒杀你们这对奸夫□□。她大步走过去,笑眯眯的指着这条项链,对店员说:“这个,我要了。”
“谢小姐,这款项链是限量版,整个宫州就只有这一条。可是……”店员有些局促地指了指她身边的人,小声说道,“这位女士刚才已经把它买下来了。”
“Opps。”她缩起肩,在墨镜后对旁边的人眨眨眼,“真不好意思,没有发现你的存在哦。”
那个女人大约五六十岁,个子高挑,脸颊尖瘦,盘着一头雪白卷发,身上穿着黑色Chanel套装,手里提着一个鳄鱼皮方包。她原本也戴着墨镜,听谢欣琪这么说,她摘下墨镜,露出一双上扬深邃的眼睛:“没关系,麻烦小姐让一让,我需要结账。”
她说话的方式很有教养,却微抬下巴,明显一副瞧不起谢欣琪的态度。本来谢欣琪也没打算争,但这个样子却激怒了她。她笑得更假了,拨了拨头发,撑着玻璃说道:“既然如此,这项链就让给我吧。反正这种明艳的项链也不适合你。人家都说,六十岁的女人更适合胸针,您觉得呢?”
然而,对方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连回她话的欲望都没有,直接转身去结账了。她径直走过去,对着正在帮忙打包的经理说道:“Linda,我可是你们家的VIP,你难道不应该把这项链卖给我?”
经理看看她,又看了看那位女士,窘迫不堪:“谢小姐,不是我不卖给你,只是这位客人先……”
“你可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哥是谁,对么?”
几个店员听言,更加无奈,放在包装盒上的手也不知道是否要继续。
“没事。让给她好了。”那位女士反而朝售货员露出礼貌的微笑,“既然她是老客户,我也不想为难你。帮我退款吧。”
“是是,那发票就给您算作废了啊。您稍等一下,退款很快就完成……”
店员们大松一口气,开始处理退款事宜。但不知为什么,抢到那条项链,谢欣琪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反倒觉得有些尴尬。她出神地凝视着那个盒子,没过多久,就听见那位女士在旁边打电话:“喂,Edward么?是这样,今天晚上我有一个活动,需要给衣服配一条新项链。我在你的店里,最喜欢的一款已经售罄了……没错,就是编号EA87那一条。你真懂我的口味。行,那就麻烦你今天辛苦一下,下午我让司机来取……”
谢欣琪错愕地抬起头,看向她。
她却只是冷淡地瞥了谢欣琪一眼,迈出优雅的步伐离开了。
*********
“洛薇,你怎么又在看手机? ”Edward停下手中的活,语气几近勃然大怒,“都跟你说了,今天要加急赶制这条项链,你再看,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真是的,今天早上都已经迟到了……”
“对不起Edward,我只是回家人一条消息,不发了,不发了……”
我把最后一句向苏疏报平安的消息发出去,又重新投入到工作当中。今天早上从甄姬王城里出来,手机已经震到电量耗尽。后来充好电打开手机一看,全是苏疏打的未接电话。也难怪他会着急,因为昨天晚上我和他还在通话,就被人敲晕过去。当然,我不会告诉他自己是被绑架,只说是手机被抢,没出什么大碍。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我根本没法告诉任何人。
最初他说让我选姿势,其实都是徒劳。到后来,我已经完全没有理性可言。忘记了疼痛,忘记了羞耻,和他做了又睡,睡了又做,所有姿势都来过一遍。然而,不管夜晚如何旖旎激情,一旦面对清晨的阳光,都会显得不堪入目。
早上我吃力地撑着床坐起来,只觉得腰酸背痛,头疼欲裂,浑身骨头都像被拆开再重组一样。然后,我蓦然睁大眼,把身体藏在了被子里。
那时,男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根头发都没留下。只有丢了满地的衣服、留下痕迹的床被、泪水干涸的枕头,□□裸地说明前一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完全恢复了清醒,我意识到不论是床上,还是自己身体上,全是他的味道,很久很久,都没能做出下一步反应。
这种空落落的感觉,就像是二十多年来只属于我的自己,突然被别人挖走了最重要的一部分。
我的第一次,竟不是跟自己爱的人。
原以为自己会嚎啕大哭,但我只是感到害怕、压抑,导致一点眼泪也流不出来。冲澡的时候,也几乎把所有沐浴露都倒在了身上……
此刻,天气并未好转,窗外依旧阴雨连绵。手机提示音再度响起。与此同时,Edward喊道:“洛薇。”
我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机藏起来,想到自己又要挨骂了。但他只是说:“去帮我买一杯咖啡来,伞在墙角。十分钟之内回来。”
“好的。”
我提着包,从他的工作室跑出来,撑开伞走入雨中。
身体还是非常不适,每一寸肌肤、每一根神经,尤其是两腿之间,特别特别痛。每一步走下来,都牵动全身神经,痛得心如刀割。走多了,甚至连头皮都会发麻。到最后,我甚至不知道这种痛苦,到是源自肉体,还是内心。
雨水总能带来仿佛乱世荒年的悲凉,却并未阻止人们生活的节奏。街边的商店生意依旧兴隆。有人听着音乐摇头晃脑,就像饱和的音色早已萦绕于心;有人正因天气变差,愤怒地握紧拳头,一下拽掉身上的雨衣,为自己在烟雨街头点亮烟的星火;有人气质儒雅,即便住在破落旧宅,也在门前种上兰菊芍药;有人从豪车上下来,为自己老板买下一杯咖啡,双方效率十足,在一分钟内完成交易……
快到Costa了,我在屋檐下收了伞,却看见一个男人撑着伞走出来。他身材高大,穿着朴素的布制衬衫,眼睛很快被黑伞挡住。他高高的鼻尖上,有一颗褐色的痣。我连再度撑伞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冲过去,撞怒了几个人,总算拍到他的肩膀:“小、小樱……”
男人转过头来。
没错,这确实是一个帅哥,鼻尖上也确实有痣。但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眼睛很小,有一丝呆板。我呆了两秒,喘了几口气:“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男人笑了一下,转身走了。
这时候为什么会想到小樱呢?大概是因为被他保护过吧。
读书以后,我和他的关系确实一直在恶化,他还曾经当众嘲笑过我,看我摔跤也不理我。但是,有一次外校初中生来欺负我,他曾一个人打倒了他们四个,弄得自己也满脸是伤。我去买创可贴帮他贴伤口,他却推开了我的手,说皮肉伤,不需要这些东西。但看见我发红的眼眶后,他受不了了,说最不喜欢女生哭,贴就贴吧。在贴创可贴时,我对他说,小樱果然厉害,居然能打败初中生。他一脸蔑视,说我也马上是初中生了啊,不能打败他们才丢脸吧。
我当时才意识到,他和苏疏都在读六年级下半学期,马上毕业。一直在留意爸妈为我办理转学手续的事情,连这么重要的事都忘记了。如此一想,连伤感显得非常无力——哪怕我不转学,也会和他们分开。
我笑了笑,说,好久没和小樱说话,我都差点忘记了,小樱也是我的学长呢。
他还是一脸的不屑,伸手在我额头上弹了一下,说,你看上去大大咧咧,实际上就是个受气包,难怪老被人欺负。等我毕业,如果再遇到这种情况,你还是随时来找我。
到最后,我也没能告诉他,自己就快要离开宫州了。不管是生气、失望还是无所谓,这些表情,我都不愿意从他脸上看到。所以,我只告诉了苏疏一个人。
所以毕业典礼那一天,小樱才会对我如此失望吧。
啊……都是多少年以前的事了?有十五年了吧。真怀念啊。我想,那个会为我打架的男孩,大概此一生只有一个,以后再也不会出现了吧。
奇怪的是,之前一直都挺坚强,没有流泪,这一下不知是怎么了,想起那么幼稚的事情,反而有些忍不住了。眼前景象都被泪水模糊,我很怕被别人看见此刻的窘迫,于是打开伞,压低了它,咬着嘴唇往上看,拼命忍着。只是,不知为什么,还是会想起那个鼻尖翘翘、长着美人痣的小男孩。
——“那长大以后,如果我变成了水钻商人,你会不会嫁给我?”
——“好啊,小樱和水钻我都喜欢,那以后我嫁给你!”
我掏出纸巾,擦拭眼角,然后从包里拿出粉盒,想要检查一下妆花了没有。但是,打开粉盒,却发现里面粉饼和镜子全都摔成了碎片,倒映出无数个残缺的自己。其实,家里还有全新的粉盒。但哪怕看见前方的回收垃圾桶,我也没忍心把它丢掉。
我把粉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