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谢怀珉一本正经地分析:“陛下,看那伤疤,你中这毒绝对不超过十年。”
宇文弈往床里面缩了缩,啼笑皆非,“你真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谢怀珉问,“我现在记性坏得很,才吃的饭转头就忘。陛下问的是什么?”
宇文奕叹了一口气,终于提点道:“六年前,齐国京都郊外,破庙。”
谢怀珉眨了眨眼。
宇文奕耐心等她想起来。
谢怀珉终于啊了一声,抽了一口气,“原来……原来……”
“难得你还记得。”
谢怀珉一脸惊喜,“我记得!这事我还记得!我逃婚跑出来,躲在庙里。后来你们来了,我还记得你是给抬进来的,还有一个人熊大叔。”
“那是赫叔。”宇文弈说,“他在护送我回来的路上,为了保护我,重伤不治。”
谢怀珉听了不由觉得遗憾,那位大叔虽然反应迟钝了点,可是人应该非常好。
“你那时怎么在齐国。”
宇文弈简单地说:“也是为了国事。我并没有公开身份。”
“谁要害你?”
宇文弈苦笑道:“也许是我大姐,也许是我小妹,甚至有可能是我母亲。”
谢怀珉知道又触了他的禁。
“你救了我。”宇文弈抓着她的手一直没有松开,深邃双目牢牢注视着她。
谢怀珉有点不自在地低下头,“义不容辞的。您……一直知道?”
“我记得你的模样。”
“可是那个时候,你……”
“我那时改变了容貌。”
“像十三一样?”
宇文弈微笑,“我同他曾师从同一个师傅,学到不少东西。”
“这么说,你一直知道我的身份的。”谢怀珉觉得有点受伤。
宇文弈承认道:“我回去后就派人调查,查出你是谢家四小姐。后面的,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那之前……”
“之前,你把自己当作一名普通大夫,我尊重你自己的选择。”
谢怀珉感激而笑,“谢谢你。”
“谢我什么?”
“信任我。”
宇文弈把紧握着她的手的手慢慢放开,他的声音平静中带着深沉的力量,“这份恩情,我不会忘的。”
“陛下能感激就已经很好了。”谢怀珉难得地谦虚道,“如果您想回报,我想您已经做到了。在您手下,我得以尽情施展我的才华,做我喜爱做的事。我终于看到了我想看的书,写完了我想写的医籍。这半年过得,比以往三年都要快乐。”
“你亦救了我国无数百姓。”
谢怀珉说:“应该的。”
宇文弈还想说什么,常喜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陛下,燕公子求见。”
“啊,他来了。”谢怀珉转身望过去,“我就知道。”
萧暄带着一身水气,迈着大步走进宫殿里。他看到了谢怀珉,眼里的担忧这才消褪了一点。
谢怀珉冲他愉快地微笑着,站起身来。不料起身太急,头猛地一阵晕,身子往下倒去。
宇文弈一惊,立即伸手将她扶住。
几乎就是同时,萧暄疾步赶到。谢怀珉还未倒进宇文弈的怀中,就被他一把抢了过去,抱进自己怀里。
谢怀珉忙说:“我没事,起来太急了。”
萧暄只把她搂得更紧,显然是很不高兴。
谢怀珉只得同宇文弈告辞,“陛下身上的针,再过一柱香就可起了。刘太医会照顾好您的。”
“今天谢谢你。”宇文弈默默收回了手,神色已恢复了原来的冷漠,仿佛方才的一幕根本就没有发生一般。
萧暄冲宇文弈点了点头,一言不发,抱着谢怀珉走了出去。
宇文弈一直静静注视着。
程笑生终于在那天过后的第三天傍晚到达离国京都。
然后众人的眉头并没有因此而有所舒展。因为谢怀珉自前一天中午睡下,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
脉搏和呼吸都很微弱,身体温凉。不论是轻声叫她,还是摇她吼她,她都没有醒的迹象。
萧暄慌了,面对亡命追杀,面对敌军千军万马时都没有过的恐慌,此刻笼罩着他。
小程满面风尘地赶到行宫,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被拉到谢怀珉的床前。小程哎哟哟地叫,一肚子怨气,可是看到谢怀珉那一脸青白,也不由咦了一声,急忙给她把脉。
“怎么样?”萧暄追着问。宇文弈坐在一旁不说话,视线却是一直望着窗外一株开始发黄的枫树。
小程收回后,猛地灌了一整壶茶,才用沙哑的声音说:“她这是积劳成疾,所以毒一发,身体根本就无力抵抗,才会恶化地这么迅速。”
萧暄立刻就把箭一般的目光投向宇文弈。
宇文弈依旧神色凝重却不为所动,倒是吴十三看不下去,在旁边哼了哼。
萧暄问:“你有把握给她解毒吗?”
小程看他那副要吃人的样子,简直是自己说半个不字,就要给当场拖下去活剜了。他把嘴巴里的茶吞下肚,底气不是很足地保证道:“能。不过……”
领子又给拽紧了三分。
小程心里破口大骂,表面上还得哆嗦着说:“不过,我需要有人帮我,我内力不够,她体内的毒需要逼出来。”
“这个我来。”萧暄立刻道。
小程又说:“我还需要人做药引取血。”
“我来。”萧暄又说。
小程摇头,“王爷……啊不,皇上,只能二选一,你做了药引后就绝对没力气再帮她逼毒了。”
萧暄脸色沉下来,手下更加用力。小程翻白眼吐舌头,偏偏挣扎不动。
在旁边许久没有说话的宇文弈终于站起来,“我来做药引。”
“开什么玩笑!”吴十三跳起来,“皇上你是千金之躯,这怎么能行!我来!我身体棒,绝对没问题!”
“我来。”宇文弈重申,坚定如磐石一般。
萧暄诧异地看着他。
宇文弈却看着床上昏睡着的谢怀珉。
“她救我一命,我自当,报答她。”
吴十三张了张嘴,这次却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萧暄伸手摸着谢怀珉的头发。她依旧无知无觉地睡着,脸色虽然苍白,但是神态却是天真无邪。
小程终于得到许可,洗澡吃饭,然后休息了一宿。萧暄一直陪在谢怀珉身边,按照吩咐把糖水参汤什么的用尽法子灌到她的嘴里。
谢怀珉还在睡着。
萧暄无奈而心疼地摸着她的头发。
“你倒好,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如果谢怀珉这个时候能听到这句话,睡醒了能做的第一件事大概就是扇他一个大耳刮子。
谁说睡觉就是一种享受了?
她睡觉极其痛苦,以至后来她病好后很长一段时间精神衰弱时常失眠多梦。此刻她在梦里就根本没有半点享受,混乱的物体和声音,不断变化的场景,扭曲的人和故事,惊悚的,诡异的,震撼的,许多宏大场景直逼好莱圬电影——魔幻恐怖的那种。
另外一间房里,小程同宇文弈说:“陛下,那药下腹,很伤身体的。”
宇文弈淡淡道:“无妨。”
小程摇头,“您身上有宿疾,两症集合,真的对身体很不好。”
“会死吗?”宇文弈问。
“这倒不会。就是需要调养许久……”
“那就行了。”宇文弈不以为然。
小程摇摇头。
他把自己关在药房里整整一天一夜,终于配好了药。
药颜色褐红,闻着有股草药香。
小程把药端过去,说:“陛下要忍住,服用后半刻钟就会难受。但是我得等到两个时辰后才能取您的血。取完血,我才能给你服其他药消除那疼痛。”
药递过去,却被吴十三一把扣住。
吴王眼睛通红。
“阿烨。”宇文弈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信。
吴十三不甘心地把手松开了。
宇文弈接过冒着热气的汤药,表情平静如常,眼睛都不眨一下,一口气喝了下去。
谢怀珉在凌乱的眼眠中一直感觉到阴冷和疼痛,那是自从这该死的烟花三月发作以来就一直伴随着她的不适感。并不是很剧烈,可是绵绵不断,非常折磨人的耐性。她一直忍着不说,因为知道即使抱怨了,也解决不了什么。每到忍不下的时候,就会想着法子抱紧萧暄,指望着用他身上的温暖来驱散自己的寒冷。
可是现在她昏睡着不能动弹,偶尔有点意识,知道自己躺在床上,有人——应该是萧暄,在照顾自己。可是痛苦难受却不能言语。
越睡下去,就越觉得难受。呼吸不再顺畅,变幻的画面加快了速度,鬼魅一样的东西绕着她旋转。
她觉得很痛苦,精神都快要崩溃了。不论是死是活,能给她一个痛快都好。
可是没人能听到她的呼喊,在他们看来,她依旧是沉静地睡着,像个婴儿一样。
一股冰冷的气息盘旋在她胸口,堵塞住她的呼吸。她在梦里这个异度空间里挣扎起来。
空气,她需要空气。谁能来帮帮她!
阿暄!阿暄!
生命随着力气在消逝。眼看绝望就要没顶了……
有人撬开了她的牙关,一口真气灌进来,给了她一点缓和的时间。
她的知觉变得灵敏了一些,听到细微的说话声。
“给她含住。”
一个药丸塞进嘴里。
“照我说的来……穴位和力道……听清楚了……”
身子被扶起来。
不陌生的程序。
周身穴道按照特定的方式被点被拍被敲被打,酸、胀、麻、痒、疼,各种感觉混合交织着,随之而来的,是冷暖两股气息在身体里四下游走。
那感觉非常的难受。
气息又开始紊乱,她的呼吸急而短促。身上忽冷忽热,然后身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