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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样的他,看起来真是有一种遗世独立的美,让人移不开眼睛。子晞看着看着,又开始发呆,他给她的感觉,似爱非爱,若即若离,连她也迷茫,是何时动心,难道不知道他的心已经不在他身上了吗?或许正因为如此,她才从不争取,没有告白,就没有牵扯,没有牵扯,就只是单纯的美好。多美好。只是有时候,想要触碰的感情是多么强烈,才使她总会做出一些不合适的事。
赫连文相已经连着喊了子晞几声,子晞依旧游荡在自己的思考中,甚至浑身笼罩在一层悲伤之中。
“子晞?”赫连文相走过去拍拍她的脸,子晞才茫然地抬起头,迟钝地问:“……你打我干嘛?”
赫连文相见她回过神,道:“我叫了你好几遍,你都没有回答。”
子晞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好意思啊,没听到。”
赫连文相又转身看向远方。
故作深沉。子晞如是评价。
故作悬念?子晞如是怀疑。
但是无论如何,子晞不准备再姑息这人对自己的忽视,因为,她已经要被冻僵了!!!
“赫连,你到底把我叫出来有什么事?”子晞问道。
“皇上死了。”赫连文相轻声道。但是声音再轻,子晞还是听到了。
子晞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勉强扯出一丝笑容:“你胡说什么呢?父皇虽然病了,也不过是操劳过度,怎么会……”
“是真的,他在昨天早上就死了。我没有骗你。”赫连文相转过身。
子晞依旧笑着,但那笑容立即消失了,只剩伤痛:“我要回去,我要回去见父皇!”
赫连文相拦住子晞:“他带来的信,你不要看一看吗?”
子晞愣住了,喃喃道:“信……信……”
赫连文相取出怀中的信:“这是,他很早之前写下给你的。”赫连文相把信递给子晞。
子晞慌忙接过,是允昌王的笔迹没错。
“子晞吾儿:见信之时,父皇应已不在世,你也不必伤心,人皆有命数。
“你此时应在困境之中,父皇早已料到,以你的心性,绝不会夺位,但胧玉心思深沉,已不似当年,因而为父留下信物,助你夺得皇位,望你以江山社稷为重,不要过多为难胧玉。为父在天之灵,得以安息。”
“皇上留下的信物,我已经妥善保管。子晞,还有一件事,我也要告诉你。”赫连文相道。
子晞对着锦帛垂泪不语,风渐渐小了,天上飘起丝丝冷雨,一滴一滴,想打在子晞心上,冷冷地,但又钝钝的。
赫连文相叹了口气:“以前皇上就中过毒,是……赫连鸣丰派人下的慢性的毒药,这次皇上之所以病得如此突然,病情加重得如此快,是胧玉在他的饮食中加了一些补药。热性的补药加重了毒性,加重了病情。”
锦帛上的字被雨打湿,渐渐浸染开来,子晞终于蹲在地上,抱着那一方锦帛,狠狠地哭了起来。赫连文相站在她身旁,眼中是深沉一片,这记猛药,一定会断掉你的慈悲之心吧。只有丢弃对对手的悲悯之心,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
☆、即位
允昌王殁后第二个月,众臣以国不可一日无君为由,上书请求胧玉即位。胧玉以允昌王才下葬,心中感伤心力交瘁推辞。
就在此时,兆康天牢被劫,所有在押囚犯都逃窜而出。胧玉下令彻查,并全力缉拿在逃人员。
十天之后,百官再次请求,胧玉终于不得已而为之,答应即位,并定在立春这天即位。
天家红白之事,有时界限本就不甚清楚。胧玉看着允昌王和子晞的墓,看看自己身上的龙袍,轻声道:“父皇,子晞,这是他们为我定制的龙袍。”
胧玉转了一圈:“是不是很合身?”
缓缓地,胧玉靠坐在墓边,笑了:“其实今天我走到这一步,都是你们逼的。父皇,你一定恨不得没有生过我吧,其实你就是不该生我的,你勉强生我,也都是被逼的,你根本不喜欢我,不在乎我。你只喜欢子晞,喏,我就让她给你做伴去了。”
脸上渐渐有了湿意,子晞抬起头,伸出手:“下雨了啊……就要入春了,是场好雨吧……”
赫连文相将从卫师平说中的圣旨和傅年手中的圣旨放在一处,缓缓笑了。子晞只是神色淡淡地看着,看了一会儿转头向风行道:“卫师平的伤怎么样?”
赫连文相抬头看她。
风行踟蹰地看向赫连文相,赫连文相略一点头,风行道:“二皇女请跟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另一间屋子,房间里的药味很浓,混杂着血腥味道。卫师平躺在床上,依旧昏迷不醒。
“我们的人将卫统领救回之后,除了见到公子时清醒过一会儿之外,其余时间都在昏迷。若不是他预感自己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他应该也不会把东西交给公子。”风行脸上俱是钦佩和惋惜。
子晞看着卫师平:“能够救得回吗?”
“墨简的医术虽好,但始终算不得顶尖的,要救回卫统领,也要看卫统领自己的造化。”风行沉声道。
“等我们进宫后,为他请更好的大夫。”子晞道,说完垂下眼眸,走了出去。
允昌十五年立春,正是宁舒胧玉登基的日子。但她并不知道,皇宫中的守卫,都已经聚到了南门。此刻北门空虚,子晞他们如入无人之境。
子晞环顾四周,问向赫连文相:“宫中的守卫呢?”
“大概都去看热闹了吧!”雨苔左顾右盼,好似遗憾没有对手。
“夏侯明庄把他们调到了南门。”赫连文相道。
“夏侯明庄?”子晞忽然想到,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从还在康都时,他就淡出身边,她也没有过问,毕竟人是归赫连文相在管。这样说来,他是潜伏在朝中?可究竟是什么官职可以直接调令禁卫军?
赫连文相好似看出子晞的疑惑,出声解释:“我们只是抓到胧玉身边那位新统领的一些把柄,外加威逼利诱了一下而已。”
子晞了然,不再追问。
皇宫里的变故还没有顺着春风吹入大殿,胧玉站在高台之上,百官跪在脚下,天下臣服于她。
有人就这样慌张地闯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回大……大皇女,外面……外面……”众人的目光都顺着侍卫所说的外面看去,一身丧服的宁舒子晞站在台阶之上,抬头扫视众人。
百官炸开了锅。
子晞的目光缓缓落到胧玉身上,胧玉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似乎十分不能相信她还活着,并且站在了这里。
子晞的目光幽冷,她缓缓步上台阶,一步一步,像是从南方接到父皇病重的消息时往康都赶回一样,每一步都走得艰难而沉重。
赫连文相紧随其后。百官的脸色各异,像是一个巨大的调色盘。
子晞在胧玉面前站定,平静地叫了一声:“皇姐。”
这两个字像是启动胧玉浑身经络的开关,胧玉开始轻轻颤抖,面色惊恐。
“子晞吓到皇姐了,”子晞垂首,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在场每个人听到,“确实,所有人,都以为我死在南河了吧!可是,多亏神明保佑,我同右相被水冲走后流落到一个山谷,捡回性命,在回康都的路上,收到皇族暗卫的报告,才知道父皇已经走了,我马不停蹄地往回赶……可是依旧连父皇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子晞实在不肖。”
众臣又看向子晞身旁的护卫,可不是皇族的暗卫吗!
郭永义心道不好,站了出来:“二皇女没事实乃大幸,但此时正是新皇登基之时,二皇女若要祭拜先皇,等仪式之后比较妥当吧。”
赫连文相道:“这个恐怕不行。”
郭永义当即沉下脸:“右相,你这是想要抗旨吗?”
赫连文相轻轻一笑,面色微讽:“还请左相大人指点,我究竟是抗了谁的旨?”
郭永义当即回答:“当然是先皇的旨意。”
此言一出,胧玉直觉郭永义已经落入陷阱,眸色一深。此时胧玉已经调整过来,收敛了面上的惊恐之色,只是脸色依旧煞白。
赫连文相冷哼一声:“既然如此,还请左相大人将先皇御旨请出,让在下心服口服。”
郭永义一时脸色涨得通红,正要破口大骂,其中一个人走出来道:“先皇确实没有留下旨意,但是大皇女贤能,有治世之才,我等才请命恳请大皇女即位。况且自古立长不立幼,皇位理当由大皇女继承。”
郭永义道:“正是此理!赫连文相,你还有什么话说?”
赫连文相悠然笑道:“看来诸位都是讲理之人?”
出声那人当即答道:“自然。”
赫连文相道:“很好,那么若是先皇留下遗诏,诸位又当如何?”
百官再度炸开了锅。
胧玉面色一沉,看向子晞。子晞就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感受到胧玉的目光,抬起头。胧玉的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似乎还在隐忍地咬牙。
她可以接受子晞仇恨的,甚至是鄙视的目光,但她万万没有想到,子晞此时的目光中只有怜悯。
像是同情一只为了自保咬人的猫猫狗狗。
像是在质问,杀了这样多的人,做了这样多的事,费尽心机,机关算尽,尔虞我诈,到底值不值得?值不值得?
她一直逃避内疚与痛苦,如今都演变成更深的仇恨和厌恶。
你凭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尤其是你宁舒子晞,所有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的根源都是你,凭什么你这个凶手还能如此自以为是。
一直在观望的公冶黍听到赫连文相如此一说,心中一喜,就要跳将出来,一辨真假。书蓝那臭小子,听闻子晞的死讯,就沉在家里,情绪低迷,如今子晞回来,又带了圣旨,那么一切都会变得很圆满了。
公冶黍站出来:“你口口声声说有先皇的遗诏,你可又能够拿得出来?”
赫连文相看他一眼,对依旧默不作声的公孙渥道:“公孙大人,可否请您出来做个凭证?”
公冶黍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