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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刀是直子用来修理腋毛的。平介推测她现在定用不着了。
按照杉田家的习惯，家里每个人每天部要洗澡。可是今晚，
来了月经的直子不能洗了a平介是从直于人院时起才开始个人
洗澡的。在事故发生前，除去上夜班，他总是要和直于或藻奈美
一起洗的，这样也充分利用了浴室宽敞的好处。
他又想到，今后就不能一直和直子洗澡了吧。当然，如果是
正常夫妻的话，一起洗到死也是无可厚非的。可问题是现在的直
社蜜
于既是直子，叉不是直子。她的外表是他们的女儿藻奈美。
平介的熟人当中，家有和藻奈美同样大小女儿的男性都在感
叹最近女儿不肯和自己起洗澡了。本来藻奈美也谊到这一阶
段了。因此，虽说别人不会看见，但今后在自己家里那／厶做也该
不合适了吧
平介越想越理不清思绪，大脑里片混乱。他将毛巾用水打
馒，按在额前出了浴池a
日式房间里，直于正在为明天做着准备。她将写有课程表的
纸摆在了桌面上， 边看边往书包里装课本和笔记。
w我刚才就想问你了，你为什么要在这儿做这样的事呢？”平
350毫升的啤酒， 边同道
“怎么了，在这里有什／厶不可以吗，”
“啊，那倒不是，我只是在想，藻奈美不是有自己学习用的
房司吗，”
二楼那司6张草席大，』
“哦。不过，怎么悦呢
”她有些支支吾吾
“她的房间有什／厶问题吗，”
“啊，不是，不是那个原因，只是我不想用那个房司而巳。”
“为什么’”
u因为 说起来你可能会觉得无聊 ”直于看着平介说
道，“目B个房间，我直都保持着藻奈姜活着时的样子。”
“啊，”
“桌上东西的摆故方式呀，床上被子的折叠形状呀，我都尽
量使其保持原状。只有需要拿课本和笔记等必需品时t我才会碰
社蜜
一下，但也都会非常小心，尽量不碰不相关的地方。”
说完她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手。
平介停下正要开啤酒的手。他的脑海里根本没有产生她为什
么要这么做的疑问，倒是对自己至今都没有关心过藻奈美的房间
现在是什么样这粗心大意的行为感到无比自责。直子不但要模
仿藻奈美的样于去上学，还要每天对家里进行打扫。想必她每天
一定都会为怎样打扫女儿的房间一事而苦恼·
“原来是这样啊e”
“对不起，我知道自己这么想很愚蠢…”
“我可以去看看吗’”
rc是藻奈美的房间吗？”
“嗯。”
“可以。”
平介站起身来，直于电站了起来。
杉田家的二楼有两个房闯。上了台阶之后有两扇相对的门，
右侧是藻奈美的房间，左侧是夫妻二人的卧室。
平介缓缓推开右侧的门
房间里片漆黑。平介在墙壁上摸索着开关的位置，这时直子从
一旁伸过手来，一下子打开了开关。荧光灯闪丁一闪之后，白邑
的灯光谥满房间。
“不愧是藻奈姜的房间。”平介不禁顺嘴溜了句。
这千真万确就是藻亲美的房司。窗旁的桌子上放着杂志，封
皮是微笑着的超人气男偶像组台。墙壁上也贴着同一偶像组合的
画报。平介最近曾听藻奈美说过，这个偶像组台的名字叫做“少
枇窑
年队”。书架上摆着一大排少女馒画。一张不大的单人康，上面铺
着方格床单a枕头旁边坐若一只泰迪熊，没错，就是那只泰迪熊。
床单表面有点细微的不平整，那是藻奈美躺过的痕迹吧。他觉得
如果摸一下的话，都能感觉到藻奈美的体温。
“你是怎么清扫的，”平介司道。
“只是将地板用吸尘器过一下那／厶简单。”
“可是那样的话其他地方还是会布满灰尘吧'”
“嗯。”直于点了点头，哦也知道不可能直这样保持下去。”
“是呀。”平介深深地叹了口气，接着视线落到了藻奈姜曾
经坐过的椅子上。椅子上有一个小小的带有草莓图案的坐垫，平
介看着十分眼熟a郡是藻奈美还很小的时候，嚷着说椅子太矮，
于是直于就给她做了这个坐垫。后来她长大了，但这个坐垫却一
直在用。
“直子，你能不能坐在那里让我看看·”
“是坐在椅子上吗，”
“嗯。”
大概是不想碰到其他地方的缘故吧，直子非常小心地拉过椅
子，慢慢坐了上去，之后看着平介司：“是这样吗，”
平介双手叉腰，望着直子的坐姿。 瞬之间，藻奈美仿佛叉
回到了他的世界里。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在看着一张令他怀念的照
片。“藻奈美 ”他小声叫了出来。
直子不会不知道丈夫刚才看到了什么。“求你件事”她说，
“能不能帮我拿面镜子来0”
“镜子’”他也马上觉察出了她的想法，哦去找。”
｝≈客
“最好是大一点的。”
“我知道。”他的脑子里马上浮现出个主意，“你等下，我
这就去毒。”
平介出了房间，直奔对面的卧室。这是个日式房间，墙边有
两个衣柜，窗前是直子的试衣镜。这些都是她的嫁妆。
他来到试衣镜前·双手抱住镜面部分， 用力便将镜面从底
座中拨了出来。他在搬家的时候就已经确认过这部分可以卸下来。
将镜面完全卸下来之后，他抱着镜面又回到了藻奈美的房司。
“啊，你真聪明l”直子很欣赏丈夫的办事能力。
平介将镜子立在地板上，将镜面对准了直子：“能看见吗？”
“再向上提点，然后再往左来一点。嗯，这样就可阻了。”
直子成功地在镜子中看到了女儿的身影。注视了一会儿之后，她
用有些湿润的眼睛望着平介：“好想把她拍下来。”
吁t去拿相机。”
“啊，不用了。”昕她的语气，好像是说拍成照片没有意义。
直于再攻深情地望着镜中的女儿，偶尔还改变下脸的角度，动
动手和脚。
“这个房间，还是用吧。”平介说道，“另外还要好好打扫
你觉得呢’”
直子先是低下头去，z后叉抬起头来。
“你说得对。”说完她睑上露出了微笑a
二人回到自己的卧室，铺好被子，打算睡觉。就在开始迷谜
糊糊的时候，平介感觉到直子在敲自己的肩畴。他睁开眼，只见
直子正在盯着自己的脖。“怎／厶了'”他用台混不清的声音问道。
社蜜
直子先是露出副忸忸怩怩的样子，然后司哦想问你，你
那里怎么办？”
“我那里’你说什么呢啊，我哪里呀〃
当他反应过来时，睡意一下子全没了。他睁大了眼睛：一t你
是说那种事啊'”
“嗯，你打算怎么办7”
“还能怎／厶办啊，这也是没有办接的吧，因为发生了这样的
事情。”
哦们是不可以做的，对吗'”
“当然了l别胡说八道了，怎么可能呢 和自己的女儿，井
且还是个小学生f”
“可是，平介能忍受得了吗，长期不能做，会不会在体内堆积〃
“这不是能不能忍的问题｝虽然我知道你是直于，但是看到
你目前的身体我心里没法不gU扭。我又不是那种变态的人『”
“说的也是。耶你会找别的女人吗7”
“啊'”平介坐起了身子，在被子上盘起了腿，“我根本没有
想过那种事。总之，这方面的事没办法，我们只能选择放弃。”
“是啊a”直子面无表隋地点点头。
“求求你了，别再说这种事了。你说的时候可能不在意，可
在说话啊。”
“啊，是呀，对不起。那，以后我们再也不提这种事了。…
“嗯。”平介再次把脚伸进了被子。不过，他在把被子盖到身
上之前说：“我有一个建议。”
叶P么建议。”
社密
“是关于我们彼此之间称呼的建议。现在在家的时候我管你
叫‘直子’·你管我叫‘老公’或‘平介’，对吧，我觉得我们是
不是改一改比较好呢’”
“你的意思是像在外面时那样称呼吗〃
“对。我觉得有必要养成这样的习惯。之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你说的也有道理 ”直子看着房琐暂时陷^了沉思。在
她沉思的时候，平介就看着她睡衣上的图案。上面画的是各种表
情的描，有发怒的描、哭泣的猫、微笑的描，还有假装正经的
猫
“我知道了。”她终于说，“我也觉得那样做比较好。”
“真的吗，”
“嗯，那从今晚起我就不叫你平介了，而是叫弥爸爸。”
嗡E是这个意思。”
“那，晚安了，爸爸。”
“晚安 藻奈美a”
平介钻进了被子里，不过睡意却巳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过
了不一会儿，身边传来了直子睡着时均匀的呼吸声。还是小弦的
觉来得快。
平介抱着清醒的大脑·凝视着眼前的黑暗。他心中在思索着
这样个问题：我到底是失去了女儿呢，还是失去了妻子’
个男的站了起来。他的脸轻度痉挛着，脸上的赘肉从很远
的位置都能看得见．头发薄得像烤海苔片般，老老实实地趴在
头皮上。大概是爱打高尔夫球的缘故吧，他连天庭都晒得黝黑。
尽管如此，他看上去还是欠几分血色。
“4000万到4500万之司。”那，卜男的开口说道，声音很有穿
透力，这句话一下子打破了会场的沉寂。这是攻防战斗开始的标
志。平介并不喜欢这样的场面，但是又不能逃了之。
“这是我们公司考虑出的赔偿盎范围。根据性别、年龄等差
异，多多少少有进行增减的必要。”
发言的人是大黑交通的总务部长，名叫富井。这真是个倒霉
的角邑。虽然是敌方，但平介还是对他有所同情t毕竟不是这个
人一手酿成的车祸啊。
遇难者家属联合会与大黑交通之间的赔偿交涉照例在新宿那
家宾馆的会议室里举行。事故已经发生3个月了。由于是周末，
遗属这一边几乎垒员出席，而大黑交通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