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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耐烦地上了车,催促车夫赶路,车夫一听,立刻打了马,不敢有所拖延。路旁到处断肢残臂,血腥冲天,车夫只怕哪天冷雁智一个不高兴,也送了他一程。
马不停蹄地到了泉州。
泉州城里盛产酒,而产酒的地方,水质也佳。俗语说,山灵水秀出美女,一路走来,连丫环打扮的,都是水嫩嫩的皮肤,吹弹可破。
可惜的是,这儿也是当铺林集的地方。
酿酒的,却喝不到好酒。
顶尖品质的,都贡了上朝;略为次等的,都由大盘的商人整批估走了,卖到了外地,赚了大笔的钞票。
金子进了商人的口袋,酿酒的百姓却分不到什么油水。而且,剩下的多是劣质的酒。工作重、收入少,满腹抑郁的男子喝酒解愁,却因为酒劣而烈,没多久就染上了酒瘾。虽不会到卖妻卖子的地步,却造成了当铺生意的兴隆。
可议的是,当地最大的酒商,也同时是开着最多当铺的人。
宋记酒坊是最富盛名的,宋记当铺也是最多间的。
到了大城,冷雁智下车到钱庄换了银票,钱庄的伙计热心地把城里的八卦都报给了冷雁智。
点点头,冷雁智不置可否。
然而,令他心中一动的是,宋家的小少爷,蹓马的时候摔下了马,给马踩成了重伤。
会是他吗?
宋家女眷到观音庙上香,浩浩荡荡的轿子队伍占满了路。奴仆丫环跟了五十几个,个个是绣花锦衣,一路吆喝,好不威风。
冷雁智三人打量着,要潜进府里去。
既然是女眷,就用美男计吧!南方容说着。
「你去。」另外两人说着。
「我?我夫人知道,会打死我的!」南方容急急忙忙推辞,可偏偏秀才遇到兵,兼又双拳难敌四掌。
虎目含泪,披挂上阵。
「这位夫人请留步。」找了个最年老的,南方容扮成了算命仙,打算开始一展口舌。
「去去去。」老妇一使眼,一旁的奴仆连忙把南方容赶了开。
失败!一旁的两人也做着小道士的打扮,两双白眼就丢给了南方容。
南方容垂头丧气。
「夫人此次上香,莫非是与令公子有关。」突然,冷雁智朗声说着,喧哗的观音寺中,却是人人听得一清二楚。
众人一愣,老妇停下了脚步。
一百多双目光集中在冷雁智身上,俊丽的相貌,更是引起了几个年轻女眷的窃窃私语。
「好俊的小道士……」几个十来岁的少女与同伴咬着耳朵,咯咯笑着,眼梢也飘到了冷雁智身上。
「小犬不幸遭逢劫难,老妇正是为此上寺礼拜菩萨。」老妇人走了近冷雁智。
「小道斗胆猜测,此是该与鬼神有关……冤魂作祟。」
此语一出,阴风阵阵,老妇人又走近了三步。
「小道长莫非看见了什么。」
「赵家村。」冷雁智低声说着,老妇人一听,登时面露喜色。
「菩萨保佑,叫老妇得遇贵人。三位道长快快请随老身来,若是事成,当为三位修建道观以酬谢。」
「先行谢过。」冷雁智躬身一礼。
「就是这里。」
进了重重的院落,老妇给三人指了一个柱子。
三人合抱的巨柱,足足有十人高,偏偏在中间刻着一行字。
冷雁智踩了巨柱,上天梯的轻功使了出,看清了上头的字。
记得赵家村吗?
大喜。这字迹就是赵飞英的手笔。
轻轻落了回地,几个女眷的爱慕眼光更是炽烈了,可是冷雁智却没注意。
果然不是一般的庸俗人。老妇对冷雁智更是信了三分。
「道长,您看如何?」
「我所料没错,准是十年前的冤魂作祟。」冷雁智缓缓说着。
「那那那,依道长所见,老妇该当如何?」
「唯有活人献祭一途。」
「活人?」老妇看了看身旁的几个孙女,那几个妙龄的少女连忙躲到了母亲后头。
「我的孙女都在这里,请道长随便挑吧。」献祭的人,最好是家中有血缘的黄花闺女,这点规矩老妇还是知道的。
少女们个个面无血色。
「道长,您要挑哪一个?」
「我。」
「咦?」众人眼睛登时睁得老大。
「我说,我来做祭品。」
筑了个高高的木台,冷雁智漠然站在最高处,夜风吹着他的长袍,翩翩然,直欲乘风归去。
「这位道长真是令人敬佩,老身必然捐献大笔的香油钱为这位道长修个金身。」
南方容以及谢玉两人,却是急得冒汗。
太险了,太险了。要是赵飞英根本没瞧见,亦或是根本不在意,这下子不就烧成了飞灰吗?
「如果师哥没出现,我会自己离开的。」冷雁智先前的话,却不能给两人信心。
这小子,牛般的脾气,要是一时想不开,那怎么得了。
可是,说也说不动,打也打不过,两人最后还是让冷雁智上了木台。
铺满了干草,又洒了些油,火势一发不可收拾。
热风吹得众人远远退了好几步,冷雁智被蒸得满头是汗,连眼睛也睁不开。
好热,好热,然而胸前的冷胭脂却还是散着阵阵寒气。
火焰往上窜烧着,冷雁智随手抹着眼上的汗水,睁着眼睛张望着四周。这里是泉州城外,周围尽是密林。然而,幢幢的树影,即使被火光照着,还是分不清是人还是树。
着急。
没有见到赵飞英人影,火却烧到了脚,冷雁智微微闪了开,眼角却瞟见一个人影闪过。
那是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太远了,冷雁智看不清面貌,然而直觉却认出了他就是赵飞英。
「师兄!」冷雁智提气喊着,远远传了出去,白衣人影回过了头看了一眼,却又转身离开。
是了,你知道我只是虚张声势引你出来的。
冷雁智咬着唇。
那么……看着吧!
「看着了!赵飞英!」凄厉的声音传了进耳,赵飞英又转回了头。
冷雁智使劲一踏,早已被火烧空的木台便应声垮了下,在众人的惊呼之中,冷雁智就像破碎的木偶一般跌跌撞撞从十人高的顶端落进了火里。
眼见冷雁智摔入火中,赵飞英一声惊叫,急忙飞身来救。
冲入了高热的火场,只见冷雁智挂在中央一处尚未焚烧的木架上,火焰只烧着了他的外袍。然而,冷雁智双目紧闭,额角上有个伤口,正在汨汨流着鲜血。
赵飞英皱着眉,走上了前去,从木架上抱下冷雁智。检视了一下伤口,脱下了外袍护住冷雁智的头脸,头顶上,烧断了的木架纷纷掉了下来,赵飞英抄起冷雁智,闪避着接连而来不断掉落的火苗。张望着四周,外围有一处火焰似乎稍稍减弱了,赵飞英像阵风一般,轻巧巧地飞越了出去。
冷泉,透着清洌的香气,略低的水温,是泉州酿酒的主要原料。
把冷雁智轻轻放倒在泉边,赵飞英把外袍撕成了几块,沾着泉水,把冷雁智头脸上的脏污以及血块擦拭了干净。
微微地睁开了眼,赵飞英正在处理自己额角的伤口,冷雁智一把抓下了赵飞英的面具,露出了那睽违已久的、清俊的容颜。
赵飞英的表情只有一丝丝惊愕。
「没想到我这么快醒吧。」冷雁智虚弱地笑着。
「没错。」赵飞英低声说着,在冷雁智的伤口上抹了一层伤药,动作十分轻柔,彷佛怕会弄痛了冷雁智。
「要是我没醒,你是不是打算把我扔给他们就走。」
「没错。」一样的回答。跟动作不同的,是平静而感受不出心情的语调。
「师兄,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我不会对你生气的。」处理好了伤口,赵飞英检视着冷雁智的手脚。还好,只有轻微的瘀伤以及烫伤。
冷雁智没再说话,静静看着赵飞英。
「还有哪里痛?」赵飞英低声问着,换来了冷雁智眼角的泪光。
「这里。」冷雁智指着自己的心窝。
赵飞英看着冷雁智。
南方容和谢玉坚决婉拒了宋家老太太的留宿,回到了在城外向一个樵夫买来的屋子。南方容打开自己的房门,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冷雁智。坐在床缘的,是带着淡淡微笑的赵飞英。
「回来了就好。」南方容重新处理了冷雁智的伤口,一边感叹着。
赵飞英坐在一旁静静喝着茶,谢玉则倚在窗边,瞪着三个人。
「一个痴、一个傻、一个呆,真是三个笨男人。」
「啊?」南方容不解。
「言尽于此。继续待下去,连我也会变笨,我去城里逛逛。」谢玉瘪着嘴,出了门。
「咦?」南方容又发出了一声。
「赵兄弟,她到底在说什么?」
「也许,她还在生我的气。」赵飞英轻轻笑着。
冷雁智闭上了眼。
谢玉带回了几盘小菜、一篮馒头,跟一坛上等的好酒。
「喝吧!」谢玉倒给了赵飞英一杯。
「谢谢,我不喝酒。」赵飞英婉拒了。
把杯子移给了冷雁智。「那你喝,一醉解千愁。」
「别给雁智喝了,他还有伤。」赵飞英拿起了酒杯,想还给谢玉。
冷雁智却是一把抢过了,一仰而尽。
赵飞英惊愕地看了冷雁智一眼,冷雁智本来是一脸的倔强,可是,慢慢地低下了头。
「啧。」谢玉啐了一声,一杯杯干着。
「嗯……姑娘……我可不可以喝……」没人理的南方容,战战兢兢开着口。
三人用着餐,冷雁智却仍是低着头,并不动手。
「不合你的口味吗?」赵飞英低头问着。
冷雁智摇了摇头。
「他总是这样的,动不动就不吃饭。别理他了,让他饿死算了。」谢玉说了。
南方容拿着馒头啃着,一边心惊胆跳地看着三人。
「真的吗,雁智?」赵飞英低声问着,冷雁智咬着唇。
「我只是吃不下。」冷雁智缓缓说着。
「多少吃一点好不好?你瞧你瘦成这样。」赵飞英递过了一颗馒头,柔声劝着。
接过了馒头,冷雁智看了赵飞英一眼,赵飞英正静静地看着他。
于是,低着头,慢慢吃着。赵飞英轻轻笑了,替他斟了一碗汤。
「怎么,不甩他的馒头?」谢玉冷冷说着。
赵飞英不解地看着谢玉。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没事了。」南方容慌张地打着圆场。
「赵飞英,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谢玉沉声说着,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我不懂什么?」赵飞英问着。
「你以为为什么他宁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