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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期冀地望着他。他终于叹道:“好。”
二人几番对饮,几番笑言。最后,偃珺迟撑着额头,看着谢弘傻笑。风雪尚在继续,谢弘见她脸色酡红,怕风吹着又着凉,便将她抱回榻上。
他将她放下,方要起身,却被她抓住紧紧不放。他坐下,她顺势将头又埋入他怀中。谢弘一只手搂着她,一只手顺着她的发丝。他轻道:“我果然还是太宠你了。尽不能弗了你的意。身子可别又不好了。”
他的身子极暖。偃珺迟将双手伸了出去,环在他腰间。良久,怀中之人再无声息,他以为她睡着了,却听她迷迷糊糊地唤了声“阿弘”。
在楚国时她这样唤过他一次。他心中一紧,吻了吻她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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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定之时,夜色已深。谢琰帐内,灯火依旧。几日里,他已将裁军的银两发放了下去。对于留守的将士,还需重新编组、整顿。他一刻不歇,不觉夜已深沉。
将手中之事放下,脑海中突兀地出现偃珺迟明媚的笑颜。再后又是谢弘与她两眼相顾的画面。那画面甚是和谐美好,让他不禁看出了神。
他奇怪自己一连忙碌,却未觉疲惫。举步出帐,四方静谧,漆黑如墨。踏出帐外却不知要去往何处。他唯有静静地站在那里,听寒夜之声。
今日是她生辰,他奇怪自己竟是记得的。不过,他却什么都未做,除了那多年未吹的笛曲。一名侍女走上前来,将一件衣裳递给他,恭敬地道:“公主说琰王殿下只怕又熬夜了,让奴婢送了这个来。”
侍女说罢,躬身行礼告退。
谢琰未料她竟然知晓。想必她是醒着的。抬步欲行,却又止住。在风中再站片刻,转身回了帐。
谢弘在北疆呆了几日,许多事务未处理,不得不离开。他来到谢琰帐中,兄弟二人深谈了几个时辰。
“北疆离不开你。北狄要与□□暂时交好,通商实是一个良策。而要永久交好,文化之同化最是从根源而治。而这创先人之举,要行不难,行好不易。北疆边境驻守更不可因裁军而有丝毫懈怠。四弟你肩上的任务极重。我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诚然。”谢琰道。那些事他必要做到。而天都那边,却不知何时能够回去。
“带裁军一事了结,军队重组成功,四哥自然可回天都。到那个时候,我们兄弟再聚。”谢弘似知晓他心中所想,因此言道。
“她也要回天都么?”谢琰问谢弘。
前几日,他曾问过她想回天都么,那时她答,“不回。”如今二哥在此,不知她又是什么决定。
谢弘蹙眉,想起两年前她离去的原因。而那些原因犹在。他要如何才能改变?
在偃珺迟身边的侍女,问,“公主要与二殿下一齐回天都么?”
偃珺迟犹自一愣。他,要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变迁
铜镜之前,青衣女子长发逶地。铜镜之中的容颜未施粉黛,清绝出尘。她明眸看着手中发簪,良久未动,似在出神。
一旁的侍女轻问:“公主今日是要戴这支簪子么?”
偃珺迟收好那支发簪,摇了摇头。
侍女灵巧地梳理着那三千青丝,口中不禁言道:“这两年来,奴婢常见公主看着这发簪出神,却从不戴它。这么好看的簪子也只公主才能配得上。不戴可惜了。”
两年如白驹过隙。不觉又已两年。她叹息一声,道:“今日只梳一个简单的垂云髻吧。”
侍女有些奇怪。今日有宴,听说宾客都盛装出席,公主不仅一身青衣装扮,连发饰发髻亦如此简单,岂不失了身份?她方要劝言,见偃珺迟神情淡淡,便止住了。
走过重重军帐,到了设宴之地。那是一处露天宴会,两旁是宾客位置,主人在正中上座。宴席中央搭了台子,几名胡姬正表演胡舞。
只听一名胡人对上座之人道:“这舞都看了几出,酒也喝了几巡了,珺玉公主为何还不出来?”
是了,今日之宴正是为胡人王子设的洗尘之宴。胡人原与北狄交好,如今北狄与天朝休战建交,胡人亦前来修好。八方来朝之况,正是天朝天子梦寐之愿。因此,今日不可不谓隆重。
只是,那胡人一脸络腮,两眼一大一小,肥头大耳的,虽一身上好装扮显示他与众不同之身份,然而却仍叫人好生厌烦。让人想突然转身离开。
偃珺迟朝上座之人看去,正好迎上他朝她看来的目光。
那胡人王子亦看向偃珺迟,两眼突然一亮,嘴上轻浮地道:“琰王,她便是珺玉公主吧?果然具有倾国之貌,如同仙女下凡。难怪四年前,几国前去天都求娶。如今,本王可是饱了眼福了。”
偃珺迟眉头一蹙,谢琰回道:“王子自重!”
胡人王子耸了耸肩,毫不在意。举杯喝了一口,目光仍停留在偃珺迟身上。
谢琰将偃珺迟带到自己身旁坐下。偃珺迟在他耳边轻道:“此人言行举止轻浮,果真是胡人王子?四哥还为这样的人隆重设宴?”
谢琰道:“事关两国邦交,不可不重。天朝天子胸怀宽广,非斤斤计较者。凡我友邦,自当礼遇。”
偃珺迟嗤笑:“你父皇胸怀宽广我可未知。不过,我可非胸怀宽广之人,可否斤斤计较?此人猥琐,定然心比貌丑。四哥与此人为伍,又能好到哪里去?”
她是在说气话。谢琰淡笑:“有生以来,未有人如此评价过我。”
偃珺迟扬眉,笑,“原来我是第一人。”
“也是唯一一人。”
偃珺迟不置可否。
胡人王子上前对偃珺迟敬酒,谢琰接过敬上来的酒,一饮而尽,淡道:“她不饮酒。”
谢弘在时,偃珺迟还能撒娇要来酒喝,谢琰却不容分说,绝对禁止她碰酒。只不过,此次是胡人王子敬酒,她也未打算喝。
胡人王子见偃珺迟端坐在上,不看他一眼,心中不快,却无处发泄。只又喝了些酒,嚷着让自己的人与谢琰的人比武,看谁能赢。
几番比试,胡人皆是惨败。
偃珺迟在谢琰耳边问:“不是要礼遇么?四哥让人输得惨不忍睹,行么?”
谢琰又是淡道:“先礼后兵。礼,体现待人之道,兵,体现天朝实力。”
偃珺迟见那些胡人被打得落花流水,连滚带爬的,心中亦不禁称快。
胡人王子未讨得好,对谢琰、偃珺迟却都恭敬了不少,再不敢造次。
宴会结束,胡人离去。
偃珺迟看碧空万里,流云几许。草原之上,馥郁之香萦绕。青草之中,万花开放,星星点点,艳矣,美矣。
两年不长,天下局势却大大变样。十二诸侯国,无论大小都臣服于天子,年年朝贡。北狄、北胡与八方番国亦都前来朝贺。
在这其中,谢弘与谢琰功不可没。
偃珺迟默。两年前,谢弘离开,她未随。他道:“我等你。”
而她想,她未在,他能全力去实现自己的抱负。她未随是对的。
她抬眸微笑。
谢琰站在她身侧,见春风吹起她的发丝,他道:“你何时喜着青衣了?”
两年了,她想换一种颜色。她笑问:“不好看?”
谢琰瞧了她良久,吐出两字“好看”。
偃珺迟又笑。她突然想起那胡人王子留下的几名胡姬,不禁打趣:“四哥还是去瞧瞧你那几个胡姬吧。”说罢,迈着轻盈的步子离去。
而翌日,偃珺迟便听侍女说琰王将那几个胡姬送去侯国了。谢琰来找她时,她便问为何送走了。
谢琰道:“不好这个。”
偃珺迟噗嗤笑出声。“四哥好哪个?”
谢琰默。
偃珺迟道:“四哥总不可能不成亲吧?”
“你何时关心起这些事来了?”谢琰看她一眼,“大皇兄和二哥都还未成亲,我不急。”
偃珺迟一愣,垂了眸。
谢琰似有所思地看着她,良久未言。
又是数月过去,谢琰巡视完军营,心情似乎不错。他对偃珺迟道:“许久未下棋了。现下既无事,你来陪我下一局如何?”
偃珺迟想起往日的惨败,有些不情愿道:“你每次赢我有什么意思?”
“这次我让着你。”
偃珺迟见他兴致极高,笑着点头,又道:“无需让我。我不是输不起的人。”
谢琰摆好棋盘后坐下来,然后道:“那么为何某人不愿同我下棋?”
偃珺迟执黑子,一边落子一边说道:“我只是不愿每次都输给你。”
在她落子后,谢琰很快落子,然后看了她一眼,也未言语。
先前二人落子都是极快,后来,偃珺迟总要深思百虑才下子,而谢琰却仍是极快落子,还能断了她的后路。偃珺迟执着黑子,看着满盘棋局,不知该落子何处。她垂头百般思索,脸上涨得通红。最后,她抬头看着谢琰,在他眼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她有些耍赖道:“四哥给我一些提示。”
谢琰未看棋局,只看着她,淡道:“后方起火,舍大取小保存实力未尝不是一个办法。”
偃珺迟得到启发,中盘落子,然后点头笑道:“也叫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只是,胜负已定,黑子大势已去。哎……”
谢琰笑了笑,站起身来,也不继续。偃珺迟诧异道:“四哥不下了么?”
谢琰看了一眼棋局,道:“落子尽在心中。你无论如何也是输了,无需再下。”
偃珺迟见他似笑非笑的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以后莫要再叫我下棋了。你若真想下,日后回天都找阿……二哥一起下……”她脸色更红了些,道:“你一定下不过他。”
“是么?”谢琰看着她,不置可否。
谢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又一如既往的面色无波,缓缓道:“天都传来消息,大皇兄的身子越来越不好了,不知能否熬得过这个冬天。父皇也是身体微恙,我上表回京探望,父皇却不准。二哥应该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在北疆四年,她并未寻得治太子疾病之药。偃珺迟皱眉看着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