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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样?”她本与风扬无婚无约。
“不怎样啊。在下是想风扬好呆要做做样子嘛……哎,真是……阿迟啊,你那日为何就不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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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过去,易景云回了宣国,卫芝与风扬也回了卫国。姜宸是为谢胤的先生,留在天都。
天都一下子平静下来。偃珺迟的心也闲了下来,手里翻着姜宸的那本译书。上古时期,巫术与医术混为一家。巫医便是由此而来的。那书中记载着各种稀奇古怪的药物、病例,以及治病之法。只是,不知有无效果。
谢胤时常抽空到承光殿来,即使是一小会空隙也如此。偃珺迟这日见他过来,不由得道:“快用晚膳了,这个时候过来,你母妃还不派人来寻你?”
谢胤无甚在意地道:“母后派人将母妃请了去。一时怕是回不来。”
后宫各处嫔妃那里,偃珺迟极少去。只偶尔到皇后那里请安。她初进宫时,各宫也是去过的。只是在各宫嫔妃那里听着妃子们在她面前不断地互述着别的妃嫔的不是,争风吃醋,无理中伤之言,她实在不愿听下去。于是,她便向谢玄请旨,可随自己心愿去各个宫中。谢玄犹豫了许久,终是答应了。
偃珺迟点点头,命素云去准备晚膳,又对谢胤道:“今晚胤儿便在承光殿中用膳吧。”
谢胤立刻欢快地应声。
用过晚膳,谢胤还欲在承光殿逗留,而丽妃派了人来寻他,他只得回去。
偃珺迟回到宫中便有些懒懒的。她又取了那书,躺在矮榻之上。未看到有关肺病的治法,倒是看到几段有趣之处。并且,还不禁笑出声来。
素云加了几个火盆,正好听到她口中念着“这个五灵脂①还真是好东西”。她不禁问道:“公主,五灵脂是什么?”
偃珺迟拿开罩着脸的书,看了素云一眼,笑道:“嗯,素云以后要多吃这个五灵脂。”
素云立刻来了精神:“什么好东西啊,奴婢去寻来。”
偃珺迟笑道:“此乃好物。可用于活血散瘀,炒炭止血。用于心腹淤血作痛,痛经,血瘀经闭,产后淤血腹痛……”
她尚未说完,素云便红了脸,道:“公主……你还未出阁呢……”
偃珺迟如孩童一般吐了吐舌头,又翻了一页,正要念出声来,素云知道定不是什么好话,立即阻止道:“公主还是认真点看书吧。早点看了,早些歇着。”
她话音一毕,又突然叫道:“啊,这可是姜先生译的书呢。”
偃珺迟昂首:“那又怎样?”
素云快要跳起来了,她急道:“如此……如此……姜先生不都看过这些么?公主才将念的那段,姜先生也一定知道。”
偃珺迟清了清嗓子,无甚在意地道:“那也没什么。”
素云则是久久不能平复心绪,只觉丢死了人。偃珺迟觑了她一眼,道:“无事便下去睡觉!别人便见不着你了。在这里晃来晃去的,我头都晕了!”
素云嘟着嘴道:“奴婢是觉得公主丢死人了。”说罢,跑到殿门口,朝偃珺迟努了努嘴。
偃珺迟就着那书扔了出去,笑骂:“臭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
素云见书砸了过来,立刻偏了身子。然后看向那书,等着它落地。哪知,那书却被人稳稳接住,并听得一声温柔笑言:“主子不像主子,奴婢不似奴婢,都想翻天了么?”
素云抬头一看,见是谢弘,立刻行礼,垂了头,一动不动。谢弘未睬,径直迈步进了殿,在偃珺迟身边坐下,翻了翻手中之书。
素云见谢弘进殿,朝偃珺迟望了一眼。偃珺迟见她一副心惊胆战的样子,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素云立即喜滋滋地转身离开。
谢弘翻了几页,对书中内容无甚兴趣,便将那书放在了矮榻前的几案上。尔后,转而看着偃珺迟,问:“又在闹什么?”
偃珺迟笑着摇了摇头,反问道:“二哥自陈国回来?”
谢弘点头。偃珺迟心道果不其然。她蹙眉道:“二哥去陈国还送什么梨回来?不知那三人在天都么?陈、楚两国毗邻,陈国又是小国,天都的人极少去那里。若是被楚人知道了二哥的动向,定知二哥意不在陈国。”
谢弘伸手抚上她的长发,她躺在榻上时便喜欢将头发打散,任长发如瀑倾泻而下。他未接她的话,反而轻轻笑道:“那梨好歹是我亲手摘的,珺儿吃过了么?”
偃珺迟觑了他一眼,也未接他的话,而是继续说着:“二哥来去匆忙,定是没带多少人去。天下诸侯之间互相暗算之事层出不穷。若是此行被楚人得知,二哥在途中有何闪失……”
谢弘手上顺着她的发丝,两眼望着她澄澈的双眸,那双眸子中写满了担忧。他轻声安抚:“珺儿也太小看你二哥了。我的行踪是他们那么容易便清楚的么?更何况,给你送梨的人也都是我的心腹。你这里也无外人,他们不会知道。即使知道了,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偃珺迟垂头,未语。
谢弘又是笑问:“梨,好吃么?”
偃珺迟又拿起案上的书,挡着自己的脸,两眼愣愣地盯着上面,却不知那上面写些什么。良久,她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谢弘已放开了她的发丝,唇边泛起微微笑意。他扫视了承光殿中,父皇依她的意,撤了许多宫女,因而,殿中实是冷清。她虽在外面惯了,许多事都不需别人伺候,然而,这殿中,到底还是缺了些什么。
他又看向偃珺迟,只是书挡住了她的容颜,他看不到她的脸。他便坐在榻上阖了双眼,心中寻思着天下局势。皇兄身子虚弱,许多事情都是不管的。自珺儿生辰之后,父皇暗自交给他一块令牌,各诸侯王见令牌如见天子,需下拜行礼。如此一来,他便可以见机行事。再看形势,北疆有四弟驻守,无太多忧虑。卫、楚、宣三国野心勃勃,欲自立为国。他去陈国一趟,一年之后,会如他预期的那样发展么?
他闭目寻思。偃珺迟拿着书也终于看进去了,还提笔在书中做些标记。殿中静谧,她偶尔看一眼谢弘,想着他累了,便不去扰他,轻手轻脚地取了一件大衣为他披上。见他仍未睁眼,只用手牵了牵衣襟,她微微一笑。
待谢弘睁开眼睛时,偃珺迟一手托腮,蜷缩着身子,靠在榻上另一边,睡得熟了。谢弘蹙眉,怪自己想事情想得入了神。他俯身将她抱在里间床榻之上,盖好了被子,又将她的手稍稍捂得暖和了才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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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华宫,皇后王氏双眼紧闭,手执佛珠,嘴中念念有词。一声脆响,串着的佛珠断了线,珠子散落一地。
偃珺迟进来时,见王皇后蹲着身子,颤抖着手拾断落的佛珠。偃珺迟扫视了一周,宫女们都没在殿中。王氏察觉有人进来,抬起头来,镇定地坐回榻上,沉声道:“来了?”
偃珺迟立即见礼,又问:“宫人们都去哪里了?”
王氏淡淡道:“犯了错,都抄佛经去了。”
偃珺迟蹙眉,也不多言。
王氏则主动开口:“珺迟许久未到这宫里来了。我倒有些想念。如此,便陪我坐坐吧。”
偃珺迟应道:“是。”她坐下,在一旁不言不语。只是看了一地的佛珠,便又蹲下身子将它们捡起来。
王氏又拿出了件狐裘,道:“这是我让人新做的。天气越来越冷了,珺迟身边又没人,那些宫人侍婢难免想得不太周到。珺迟拿去吧。”
偃珺迟行礼接过:“谢皇后娘娘。”
王氏点了点头,又瞅了她一眼,极是语重心长地道:“珺迟尚未许婚,无论是多亲的人,夜深人静也不可留男子在宫中。”
偃珺迟眼皮一抬,未答话。
王氏追问:“可知道了?”
偃珺迟道:“二哥不是别人。”
王氏忽而一笑:“那他是你什么人?情人?夫君?”
偃珺迟蹙眉,努力保持镇定,应道:“兄长。”
王氏哼笑一声:“无血缘关系,算什么兄长?”她顿了顿,看了偃珺迟一眼,犹豫了半晌,又道:“或许有血缘关系,你们更不可如此亲密!”
有血缘关系?偃珺迟心跳无来由地加快了几拍,耳畔又响起一个声音柔声唤着“丫头啊”。她捂着胸口,缓缓言道:“二哥是我最亲的人。我不会在乎那些世俗之念,更不会在意别人如何看我。皇后娘娘费心了。”
王氏睨了她一眼,叹道:“我无子无女,是把珺迟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啊。你认为我是在害你么?”
偃珺迟回道:“谢皇后娘娘抬爱。”
王氏又是叹气:“我那日送你的玉镯,你还记得么?那是十六年前皇上送我的定情之物。如今可又有什么意思?”
提起玉镯,偃珺迟伸手入怀,掏出那玉镯,躬身递给王敏,并道:“既是皇上送皇后娘娘的,珺迟不能占为己有。请皇后娘娘收回去吧。”这东西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王氏也不推辞,接过玉镯,兀自笑叹:“从前,我每日戴在手上,皇上笑着说正合我的肤色。现在不戴,皇上也不会注意。”
偃珺迟看着她一脸苦笑,也不愿说什么。宫中的女子有几个不是如此?到底是天生命该如此,还是一心所求而陷入了如此境地?她突然不愿呆在此处,她应该如从前那般远离皇宫才好。
王氏见她一脸沉默,又提醒道:“因此,珺迟也须听我一劝。以后天晚了莫要将男子留在宫中。”
偃珺迟再次强调:“兄长便只是兄长。皇后莫要再提。”
两人互看对方,也都不再言语。良久,偃珺迟行礼退下,那件狐裘却没有带上。她一路急行,回了承光殿,支开了素云,让她将宫灯都熄灭,尔后一人爬上房顶。两眼望着寂静的夜空,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光芒。
风雪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