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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了,绝不会把处死了你这么大的事拿出去宣扬的,最多暗自爽快一下。在我的带领下,大家可是狡猾了许多啊……”
翟羽为他混不要脸的说法笑了出来,可依旧是摇头。
“怎么?又担心内奸?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哪些是奸细?最初留他们是因为还有点用。但只要我一声令下,把他们统统处置掉不就好了?何况,你被祭潭的时候可没见他们出来阻拦,可以看出这中间盼着你死的居多……真可惜,他们潜进来这么多年,一点机密的消息都没套到,能传出去的东西也没多少。”
翟羽笑得更开心了,“那么厉害?”
“是啊,例如你母妃在山上住了三个月的事,我是严令禁止知情的几人传出去的……”夏风得意的抬眉,“怎么样,我们好好计划下怎么把你母妃救出来?”
翟羽抿了抿唇,喃喃着说:“怕她真能出来了,她就不会再活下去了。”
“唉……”夏风一怔,终是不再劝,一声长叹后,唇角又忽地上牵,问她,“你是叫翟羽对么?羽翼的羽?那我叫你小翅膀吧,希望你有一天真能长双翅膀,飞离重重囹圄。”
“小翅膀……”翟羽默念一遍后,老不情愿地瘪了瘪嘴,“好难听……让我想到鸡。”
“哪里难听了?”夏风眼睛一鼓,凶神恶煞地瞪她,“何况寓意这么好,你不该感谢我么?”
“好吧……”翟羽想着那长出翅膀的说法,也终是再度孩子气地笑了出来,灿烂无比的朗声冲夏风道,“谢谢你,大叔!”
大叔……大叔……大叔……
当头一棒将夏风险些敲晕了过去,额头青筋微跳,他忍着脾气说:“我有那么老么……”
“也不算特别老……”翟羽辨认着他的脸色,犹豫着说。
“嗯!?”特别?“特别”是什么意思啊?夏风暴走。
翟羽微微一牵唇角:“主要是你管齐大当家叫大哥呀,按辈分我是该这样叫的。”
“这倒也是。”夏风摸着下巴上的胡子,心情稍微好过了些。
“再说我最小的七叔才刚过二十,二叔也才刚满三十,皇爷爷有弟弟也还不到四十的……”
什么意思……意思是不喊他爷爷都是对得起他了么?
夏风再度抓狂,长长地深呼吸后,他耐着性子,咬牙切齿地问了一句:“你觉得我今年多大岁数?”
翟羽眨巴了一下眼睛,掰着手指迟疑道:“四十……”眼见夏风要一跃而起,她慌忙加了两字——“不到!”
夏风额头青筋直蹦,心里血泪长流,想了许久,才哀怨地说:“小翅膀。”
“嗯?”翟羽不自觉挪动了一下位子,想着离他远些估计对生命安全有些好处。
“我给你母妃诊脉的时候刚满六岁……”所以他才说那时候他还算不上一个“大夫”。
翟羽掰着手指算了算六加十五后……小小的嘴巴张的也够塞下一个鸡蛋了。
她很歉意地看着“少年老成”的夏风,最后为她的“糊涂”找了个理由:“你胡子太多了,显老……”
“这是我配的药呀!不觉得很有男人味么?”夏风摸着自己心爱的胡子,为世人的不懂欣赏感到十分的痛心疾首。眼睛一转,他又贼兮兮逼向微微摇着头的翟羽,“看你这么秀气,装男人哪里像?要不给你也来点?”
这下翟羽的头直接摇成了拨浪鼓。
夏风爽朗笑出声,轻轻按住她头顶:“小翅膀,饿没有?我烤鸡翅膀给你吃好不好?”说完,自己便像找到一个莫大的乐子,又一度大笑出声。
翟羽很无语地看着他笑,弱弱喊了声:“大叔……”她是真的饿了,但不吃翅膀可不可以……
“不许喊大叔,”夏风停下笑,看着她,“叫我夏风吧。”
“吓疯?惊吓的吓?疯掉的疯?”翟羽故意眨巴着眼取笑他名字。
夏风磨牙:“夏天的夏,微风的风……小翅膀,你现在可是不怕我了呀。”
翟羽嘻嘻的笑:“本来就不怕的。”
心底却渐渐黯然:此生让她怕的,也不过一直那一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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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一只白鸽“扑”地一声落在一座遍植翠竹的庭院。
院中立马有侍者走过去,取下白鸽脚上的细竹小筒,快步进入竹林深处,那里有一片空地,一处竹屋。此时正值倒春寒,前几天京城还飘了一场春雪,可此时的竹屋前却有两人似不惧气寒,正对坐在竹桌两端对弈。
“王爷。”侍者行礼,将手中小筒恭敬递给其中神色冷漠,着天青色衣服的男子后,又快步退出竹林。
翟琛先稳稳落下手中白子,才用那匀净修长的手指,从那翠色竹筒里抽出一个纸裹来,缓缓展开,还没看完,俊逸的眉毛便不自觉皱了一下。
注意到这一细节,他对面坐着的翟琰难免有些诧异,便出声询问:“四哥,上面说什么了?”
翟琛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纸卷递予他,再直直站起身来,稍理了一下身上长袍,淡道,“这棋等我回来再下。”
“四……四哥!”翟琰同样没看完字条,便已经惊得喊了出来,“这上面说的是真的么?小羽毛被抓住祭潭了?那她还能……哦,这里有写为寨主所救。这寨主是谁?为什么救她?”
“故人,”翟琛薄薄的唇角一勾,“或者说是……故人之子。”
“究竟是谁?”翟琰觉得越发惊奇,“还有,纸条上为何提到了清澄?何为‘原本欲擒顾四小姐却因长孙殿下相救而未能得手’?”
翟琛神色渐冷,不再多言,迈步朝外走,“这些待我回来再说。”
“可是四哥!”翟琰在他即将步入竹林时再度喊住他,“今天已经是十三了……”
翟琛闻言竟隐隐笑了,一语不发地重新提步入林,片刻后,才有他清淡的嗓音自林外飘来,不过四个字:“来得及的。”
**
“今天是二月十三呀……”
此时太平山脉某山峰的山洞里,有两人也正在一边吃烧烤山鸡,一边讨论时间。
“大胡子,”翟羽平生第一次这样用手抓着吃烤鸡腿,满足的用油乎乎的小手扯下一大条肉塞进嘴里后,她嘟囔着说,“我想在山里呆到二月十六再回去,可以么?”
“当然可以,”方才拔鸡毛时经过多番对峙,夏风终于妥协了与“小翅膀”相对应的“大胡子”这一称呼,便也不再纠结于此,只问:“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二月十六?”
翟羽停下撕咬的动作,沉默了会儿才说:“就是不想回去而已……”
夏风也不追问,爽快地一挥手:“那便不回去,等你吃完后,我带你去住的地方。”
他口中住的地方离山洞并不很远,大约在山林中走了半个时辰,眼前便是豁然开朗。只见良田亩亩,细水沟渠环绕,田间、坡上,小屋幢幢。此时将近日暮,淡紫色天空笼罩下的山村里炊烟袅袅,才犁完田的村民扛着锄、赶着牛、哼着山歌往家里走,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夏风带着用新奇目光环视着四周的翟羽来到一户建于坡上的小院前,敲开了虚掩着的柴门,喊了声:“牛婶!”
一个皮肤黝黑的微胖妇人从屋里走出来,一看夏风,顿时眼中放光,惊喜地一拍大腿,大呼:“哎哟,夏大夫,你怎么来了?”
“啊,有事情要麻烦牛婶,”夏风应了一声,拍了拍身边为“夏大夫”这个称呼怔愣着的翟羽,“这是我一个远房表弟,突然来投奔我,可我那里乱糟糟的全是药,暂时住不下,估计得借牛婶这里耽搁两天,让我收拾一下再接他走。”
“哎哟,夏大夫太客气了,您知道我家有个小间一直空着,点儿都不麻烦。来吧来吧,快进来……等会儿夏大夫也留在这儿吃饭吧,今晚我再多做两个菜。”牛婶笑眯眯地招呼他们进去后,又转身进厨房去烧水煮饭一阵忙乎。
“诶,我跟你讲……”在牛婶离开后,夏风压低声音在翟羽耳边说,“他们都是普通村民,不知道我是山贼头子,只当我是妙手回春、医术高超且又极具仁心仁德的大夫,你记得别泄露我的真实身份……”
他话音还没落,从门口蹦跶着进来一个少年,一看夏风在屋里坐着,十分惊讶地顿在了门口,却又瞬间笑出来:“啊,夏大夫,刚刚听说二娃家的牛病了,还愁找不到你!这下可好,你一会儿去给他看看呗!我现在就去给二娃说!”
一说完,少年便又一阵风似的跑走了,徒留房内还保持着原本姿势的两人面面相觑。
夏风面露尴尬,没被胡子遮住的脸上竟然有了可疑的红晕,“咳……那个……我走了。”想了半晌没憋出话来后,他起身径直大步往外而去。
翟羽看着他背影微笑,不知怎地,顽皮心起,就冲他喊了声:“记得去二娃家看牛!”
夏风脚步顿住,转身回来,伸手在翟羽脸上一阵乱揉,终在她的痛苦表情中,大笑着再度转身离开。
在他远远传回来的朗笑中,翟羽微微蹙眉,捂着被他揉的发红的脸,心里却是莫名的踏实和平静。
女装
翟羽就这样在这个小小的村落暂时安顿下来。
牛婶的男人在外给人做工,她自己则在家里养些蚕,带着一个十三岁的儿子——牛小虫,就是刚刚喊着要去给二娃说他家牛有救的那位少年。
翟羽能感觉到这少年是在这座村里的孩子中混的不错的那一型,同时也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轻蔑与敌意,尤其是在牛婶将他的新衣服让给自己穿后。
“瘦胳膊瘦腿的,大我一岁还比我矮小半个头,凭什么穿我的衣服?”
翟羽听到他在对其他小伙伴抱怨时如是说道。
不过翟羽不搭理他。
在这条件远逊于宫廷华室的山村土炕上,她却睡了很安心很满足的一觉。然后她便穿着牛婶为牛小虫做的新春装,悠闲惬意地在晨光中漫步,毫不介意“虫子哥”和他那些小伙伴们鄙夷敌视的目光。
大概是因为她毕竟是“夏大夫”的远房表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