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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誉霖哈哈大笑几下,突然觉着自己很可悲:“原来父皇早就教你提防我,呵,他竟然偏袒你到了这种地步!”杨誉霖觉着自己输了,很久很久以前,在父皇心中就已经输了个彻底。
杨子洧却无意理会他的可悲,眉眼间已聚敛了几分怒气,冷声道:“华珊是怎么回事?”
“哈,差点忘了尊贵的华妃娘娘呀!”杨誉霖像是终于找到了杨子洧软肋一般,得意道,“宫闱中的女人寂寞萧条,好骗得很。你可知她睡在我身侧的时候,许下了什么可笑的山盟海誓?残花败柳的身子,也妄想给我生孩子,真是蠢女人呐!”
同为女子的叶浣音此时对华珊油然而生一种怜悯:她心心念念的男子视她不过如玩物。
“大哥……这是朕最后一次这样唤你。”
杨子洧一个翻身下马,袖中立马抽出一把折扇向杨誉霖袭去。同时同刻,杨誉霖本能用剑一格挡,两人的力量不相上下。
余下的黑衣人像是集体被下了命令一般,齐齐出手。叶浣音只好自觉对付这些来势汹汹的黑衣人。饶是她三头六臂,也没那么大能耐对付这么多人,何况个个武功不低。渐渐地,叶浣音处在下风了,身上断断续续被伤了好几处。
“我快撑不住了!”在又一次险险抵住一个黑衣人的攻势后,叶浣音忙向杨子洧求救。
这边,与杨誉霖打得难舍难分的杨子洧趁着一个空隙向空中投了个闪光物件。杨誉霖猜到那是求救信号,出手更加紧凑,招招要杨子洧的命。临了能搭上杨子洧一条命,杨誉霖就觉着值了!
原本他想无声无息地在东郊猎场杀了杨子洧,造成是被野兽袭击的假象。然后在朝堂之上,由他的党羽提出新帝之选。如今看来,一切都想得太天真了。
☆、第三十六章。两伤
司徒濯在见到闪光物件后,和杨致歆很快就赶到。
杨致歆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大哥二哥自相残杀,正想上前阻拦,却又见被一堆黑衣人苦苦纠缠的叶浣音,无奈只好和司徒濯加入战局。
剑身相碰,泠泠作响,血气流连,惨叫迭起。
终于,事先打点好的暗卫全数赶到,双方厮杀起来。那些黑衣人在和叶浣音等人交手后,体力已经消耗许多,再与暗卫交手时,力不从心矣。
空闲下来的杨致歆想要去插入杨誉霖和杨子洧的战局,却被叶浣音拦住:“皇上想自己解决,其中原委,司徒濯会告诉你。”叶浣音明白,杨子洧更想亲自证明自己的实力凌驾于杨誉霖之上。
杨致歆望着叶浣音坚定的眼神,只好随着司徒濯到一旁听着,自己的大哥是如何处心积虑想要夺取皇位,自己的二哥又是如何部署等着大哥按捺不住。他踉跄着倒退几步,直至贴到一棵大树,才稳步下来。
“这些年,我居然一直活在兄友弟恭的假象里。”一向开朗的杨致歆握紧双拳,苦笑地呢喃着。
杨誉霖看着自己手下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心思一恍,被杨子洧及时抓住空子——折扇“咻”的一声投向杨誉霖,瞬间穿过他的脖颈,钉在了后头的树干上。
杨誉霖瞪大眼睛,满脸不甘心,直到咽气的前一刻,他还是扭曲着声音狞笑道:“杨子洧,你以为就这样结束了吗?”
“大哥!”杨致歆喊着冲到杨誉霖前头抱起他的身子。但此刻死不瞑目的杨誉霖已经蹦不出一个字来了,他无法再向自己的三弟解释,这一辈子皇位对于他来说究竟会意味着什么。
东郊猎场一事后,杨子洧几日都称病未曾上朝。大臣们以为杨子洧又恋声色犬马的生活去了,都不甚在意。
半月后,同样称病许久的王爷杨誉霖终于撑不过病痛薨了。以免家人住在紫琅触景伤情,杨子洧命其举家迁移到戈芃。而杨子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痛失大哥,突然幡然醒悟,在朝事上的处理渐渐清明。
叶浣音推开莲华殿殿门的时候,还能清楚地嗅到空气中难闻的腐朽味。这莲华殿许久不见生气了呀。对外,只说华珊染了疫症,不许旁人踏进莲华殿也不许华珊出殿。实则,是杨子洧暂时软禁了她,碍于华应天的身份,不能明着处罚。
一进里殿,叶浣音就瞧见躺在床上的华珊异常消瘦,一头青丝散乱,全无美感,与从前盛气凌人的模样大不相同。伍月早就被遣送回华家,她身边没一个贴心伺候的人了。
犹记得杨誉霖薨时的丧钟铿然,华珊听了先是狂笑几声,然后又抑制不住地痛哭起来。平白惹得伍月不得其解,只好软语安慰。
她不过是伤心,伤心自己轻易相信了男人的爱。
叶浣音在想,如今的华珊要是再得知杨子洧表面上宠爱她,而背地里却一直在莲华殿放置让女子不受孕的香,不知她会作何感想?
听到吱呀的开门声,华珊也不过淡淡瞥一眼,讥笑道:“叶公子莫不是来看笑话的?”
“看笑话,外头多得是,浣音实在没有必要特意来看华妃娘娘这副破败的德行。”叶浣音毒舌起来,也是有一定功底的。
“哦?那不知究竟有何贵干?本宫这儿可真是没什么好招待叶公子的。”华珊从来就不待见叶浣音。她原本就是骄傲的,她讨厌那种会看透人心的人。
叶浣音眼神复杂地从袖中掏出一瓶毒药,扔到了床上,笑道:“娘娘如此聪慧的人,怎会不知浣音真正的来意呢?”
“我知道皇上容不下我了,只是没想到临了还值得云陌鼎鼎有名的叶公子送行呢!”华珊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幸而不是三尺白绫,吊死的样子可是难堪的很。”
“皇上说,娘娘会污了那纯净的白,不配。”说完,叶浣音转身离去,再不多看华珊一眼。
寂寥,莲华殿似乎只剩下这一种形容,不复昔日的荣光。
“不配,好一个不配啊!”华珊仰头将瓶中的毒药尽数吞没。
朦胧间,华珊好像又见到了那张她念念不忘的面容。
仿佛又见到那年开得正盛的红梅,在漫天风雪中傲然而立。豆蔻年华的华珊正在自家府上玩雪,小手冻得通红,却因着贪玩不肯罢手。
杨誉霖突然出现在眼前,撑起油纸伞,为她遮挡住漫天飞雪。白茫茫间,一人伫立,一人半蹲,男子飘逸,女童俏丽,两人相视一笑……
后来,华珊成了华妃娘娘,却始终忘不了在雪地的那一幕。
她与杨誉霖在宫中的幽幽古道不期而遇。华珊以为这是他们缘分的真正伊始,但一切都不过是杨誉霖的精心策划。她的异想天开,正好应了他的狼子野心。
每隔一段日子,杨誉霖便有办法让他们在一处废弃的宫苑相会。在清亮的月光下,杨誉霖拥着华珊,咬着她白玉的耳垂许诺,若有一日他登上皇位,华珊便是他唯一的皇后。他会与她携手共看江山。
觉着自己被捧在心上的华珊信了,心甘情愿地被杨誉霖利用,连着让自己的爹爹也投靠了他。
原来,承诺如此浅薄。
“杨誉霖,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那年,雪地初遇,我便丢了心。我从未……后悔遇上你,只恨你害了我们唯一的孩子……”华珊的气息似有似无,眼睛干涩地流不出一滴泪来。许久,双臂终是无力地垂下了。
如果真有地狱一说,只愿到了黄泉碧落,她能痛快地饮了那孟婆汤,如同吞这毒药一般,剔了关于杨誉霖的所有记忆,再轮回转世。
太后寝殿。
原本就小病不断的太后自杨誉霖死后,神色更加憔悴了。双鬓渐白,整个人黯淡了不少。斜卧在榻上的太后手中拿着一串佛珠拨弄着,口中不知喃喃地念着什么。
立在下首的杨子洧面带愧色。伺候的宫人都被遣退,殿内只剩母子二人。
良久,太后睁开眼,说:“洧儿,怪不了你。自作孽,不可活。你大哥是咎由自取呀。”说到伤心处,那泪就不自觉地流了下来,滴在佛珠上漾开。
“母后曾经问过你父皇,选你做了储君之后,便要如此提防你大哥一人,是不是太残忍了。你父皇说知子莫若父,你三弟没有像你大哥那样的野心。母后……母后真的累了。”
杨子洧知趣退下,世上再无大哥了。
殿外,踱步静候的杨致歆见杨子洧出来,上前蹙眉询问:“母后可有说什么?”
“三弟,你可怪皇兄之前对你的怀疑?”杨子洧没有直面回答,只是表达了对杨致歆的歉意。
杨致歆释怀一笑,轻轻拍了一下杨子洧的肩膀:“二哥,还有我和瑾欢陪着你。”
人成各,今非昨。愿接下来的云陌能得一片真正的安宁。
杨誉霖和华珊的相继病逝,让整个紫琅都笼罩着挥之不去的悲伤。不久华应天因门生犯事包庇,连降三级。刑案阁和墨华社两个分司中,又有大片官员因为贪污受贿等事入狱待审。明眼人一看,便能猜出其中联系,而不知所谓的,只当是君心难测。
现今能冲淡这些祸事的好消息,就是杨瑾欢腹中有子了。不多不少,两个月了。所有人都在为公主而欢喜。叶府日日有人送礼恭贺叶沧海,朝堂上也有臣子借此提出诸多庆贺事宜。唯独当事人却不见多大反应。
叶琦踏入房门的次数,至今屈指可数。杨瑾欢也无多大的情绪波澜,她一点都没有将为人母的喜悦。杨瑾欢与华珊不同。华珊有孕时,还怀有对杨誉霖的憧憬奢望,而杨瑾欢在新婚之夜就已经看清自己的前路。
叶浣音开始淡出,叶琦也走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