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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睫毛,好看的鹅蛋脸,粉嘟嘟的小樱唇……这宫里,哪个公主也没她长得秀致可爱。等到了将来她长大了,她定会出落成为和她母亲一般的绝色美人……沂丞懊恼的摆了摆头,他都想到哪儿去了,伸手,为她拂了拂额前的黑发。
冷风吹开了木窗,窗外冰雪纷飞,一袭凉风袭来,连他都打了个冷战,他放下文虹,起身来,过去将窗子严严实实的重新合上,忽然听见身后小人儿低低的呢喃着,“十七皇叔,十七皇叔……”
他见着她微微的睁开了眼缝,原本想重新回到她身边的脚步,忽然顿住,跟着便仓皇的逃离……
番外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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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皇叔……”
我听见自己在模糊的念着。有人正在推耸着我的身子,我睁开眼睛,沂丞的模样慢慢清晰,我心里一个激灵赶紧的摸爬起身,揉了揉眼睛,沂丞正冷冷的看着我,我立刻精神抖擞,可声音却还脱不开睡意朦胧,懒懒的问,“你怎么来了?”其实我不必问,心里比谁都清楚他这趟来的目的。
沂丞从身边一堆鬼画符中随意抽出一张,丢到我的跟前,问,“这是什么意思?”
我看着他那张冷酷绝情的脸,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用手指向下拉住两边的眼角,又张大了嘴,做了一个囧的表情,然后告诉他,“就是这个意思。”我以为他会狠狠发火将我训斥一通,谁知沂丞却似乎被我逗笑了,我很是惊诧,这真是我认识的那个沂丞?
我还没来得及放松下心情,就被沂丞一把抓住了手腕,他的眼神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赶紧停止你这些无聊幼稚的伎俩,否则,我不会原谅你!”
我心里害怕着,嘴上却不甘心的倔强讽刺道,“也就是这些无聊幼稚的伎俩,把太皇太后哄得团团转不是么?”听闻,还大病了一场。
“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他拉进我,逼视着。
我软绵绵的答,“是。”太皇太后大病了,我本该舒心无比的,可却不知怎么,心里总也高兴不起来,一连几日烦闷不已,再说了,我也不敢继续玩火玩下去,自然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
沂丞这才松开我,我打量着他,我讨厌他一贯倨傲的姿态,不肯乖乖沉默下来,这便嘟哝着,“我有什么错?她那么对待我,我只是,只是……”我的声音渐渐轻细。
是啊,我的这种报复方式,在沂丞眼中看来,的确是幼稚又可笑的,不管我怎么做,都不可能让母亲活过来,让沂桀重新回到我的身边,我不再说下去,起身来,取了三支香点燃,向着那尊金身佛像拜了拜,再将焚香放进香炉里,我仰面看着佛像沉默了很久,感觉,沂丞一直看着我的侧脸,佛像依然轻笑着,我忽感悲凉,他在笑话我们么,笑话我们这两个,红尘俗世中的疯子。
“可还记得十七皇叔?”沂丞问我。
我转头看着他,目光有些懵然,不由伸手抚摸上额前的发。
方才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大病了一场,极为难受的时候,出现了一个怀抱,轻柔将我拥着,他伸手拂过我额前的发,发梢上至今似也还残留着梦里的温柔,醒来时很多梦见过的场景都模糊了,可惟独这温柔,记不清,偏偏忘也忘不掉,我听见自己囔着“十七皇叔”醒来,心想,也许这个在我生病之时照顾过我的人,便就是他吧。
可我还是答,“不记得了。”我好奇,也很想知道,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动了一下唇,想问问,终究也没开口。
“你小的时候,最喜欢缠着他。”意外的,沂丞却对我说,可这些我已经从沂宁那儿知道了,我自嘲的笑了笑,道,“可惜他不怎么理我,对吗?”
沂丞看了我一会儿,又问,“很想见他?”
我想他只是随便问问,自己却认真的琢磨起这个问题来,我何苦去见一个早已淡出记忆,又不怎么搭理我的人,想起梦里的那一点温柔,我却还是用力的点了头,“想。”
沂丞拉着我,不由分说的就往门外走去,殿门开启,外面不似幽暗的佛堂,突来的光亮使得我眼睛有些刺痛,待到睁开,见着门前跪立了一群朝臣,我惊了半响,才留意到,沂丞今日的装束乃是不同于寻常的,更为隆重的官服与羽寇。
“瑞王爷……?”其中一人,试探的询问。我想,沂丞牵着一身素裙的我这么走出来,在这种场合下,确实太唐突了。
“备马。”他简单的吩咐,那群人面面相觑,似乎觉得很不妥当,可也没人再敢多嘴一句。
不久,一个公公牵着一匹黑色的,毛色光亮的骏马过了来,我极少见到马匹,于是很是好奇,凑过去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它的鬃毛,它的嘴里发出了呜呜的声音,好像在警告我,我吓得立刻收回了手,沂丞屏退了一干人等,又对我说,“它的名字叫逐风,脾性不大好,你让它嗅嗅你的味道,也就认识了。”我点点头,心想,脾性不大好?岂不是跟沂丞一个讨厌模样,结果我再抚摸它,它却意外的温顺,还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掌心,我都被它给逗笑了,笑了半会儿,沂丞正凝神将我看着。
沂丞先翻身上了马,他向我伸出手来,我怔怔的,把手交到他的掌心,他让我先踩住马镫,我按他说的做,他握紧我的手有力的一拉,我便轻巧的坐到了马背上,往后,是他的胸口,他一手拉住缰绳,我便有种似乎被他抱在怀中的感觉,且掌心,也被他方才那一握,弄得暖暖的。
我的脸一热,不习惯与他这般的相处方式,便找了一个话题,道,“逐风是吧,挺温顺的。”
“温顺是吧?”他坏坏的挑唇,然后调转了马头。
“驾——”
印象中,这是我第二次坐上这匹马,上一次,是在沂礼带我逃往淮南的路上,被沂丞给拦截下来之时,就是这匹逐风,带我回去了瑞王府,那个暗无天日的牢笼,我还记得那时的夜风吹割着面颊的疼,眼前被漆黑淹没道路的绝望……如今,他再次带着我策马奔驰,却转眼已是四月暮春。宫门开启,暖风兮兮拂面。沿途一片开阔视野,我叹着,是有什么不一样了吗,也不知往后,等待我的,又是一条什么样的路……
沂丞避开了小镇,带我走的是一条山路,继而约半个时辰后,又从山路绕进了街道上,原来他是打算带我来这北城楼,我见着城楼下两边全挤满了引颈相望的百姓,这种热闹沸腾的场面使我想起上次在大街上遇到皇上御驾时的情景,我慢慢想到今日便就是淳亲王回返皇宫之日,听宫里面几个宫女姑姑道,不等夜晚的宴席,那些王公贵族的年轻子弟,特别是女儿家,早就在城中包下了视角最好的酒轩,为的便是一睹淳亲王马上风姿,沂丞的马已经走到了城楼边的甬道,两侧都是穿着黑甲御林军,他下了马,又将我也给抱了下来,待到我站稳步子,他已经出示了令牌,几个首领率先跪了下来,他领着我,踏上了那城楼的阶梯。
城楼顶上,许多的幡旗被大风吹得飘扬不已,往下看,一切皆可入眼,我想这才是城中观望淳亲王进城的最好最高的地儿,不由心里也微微兴奋起来,想着,这人们口中津津乐道的淳亲王,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男子,便也探了个脑袋,盯着那头紧闭的城门。
号角吹响三声,跟着,是军鼓。
我听见了似乎天雷滚滚而来无数马蹄之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再往那头看去,才见着如蜂拥一般的黑潮军队,踏蹄而来,黄土霎时卷风而起,像从地面升腾的云雾,这副画面,使得我想起了,战神,这两个字,我眯起眼睛,那个骑马领队在最前方的男人,想必便是传闻中的淳亲王,可惜黄沙的关系,我看不清他的样貌,待到再等片刻,城门轰轰的开启,他扬手,向着身后的军队做了手势,一声令下,黑色骠骑极为有序的进入了城门里,百姓的欢呼声震耳欲聋,且一直持续着,待到尘沙散尽,我愕然的瞪大了眼睛。
我已经能将那领头的男人看的十分清楚了。心脏被狠狠撞击的感觉,竟是如此的强烈,不……我轻轻摆头,那个人,怎么可能会是叶俊,我紧紧盯着他的脸,我想到了叶俊,那个一身淡泊的白,眉心凝着浅浅柔情的男子,我一下子想起了许多关于他的片段,他立在纷飞的桃花林中,手拿竹笔画尽一生念想……夜雨,山洞中,火光跃跃下他幽幽温柔的冲我微笑,以及,分别时,我喊住他,他转头,与我相望……对了……那时,他说过,后会有期。
我开始感到眩晕,我仍然紧紧的盯着那个男人的脸。
只见他,一身玄色风袍,皇玉羽冠束发,他威风凛凛的坐在马背上踱着步子,他眉间冷霜覆华,傲然而视,接受无数人的叩拜……我还是轻轻摆头,心里冒出一个空洞的声音,也许他只是一个和叶俊长得很像的人,我这样欺骗着自己,我努力的笑了笑,可心里却被悲凉蔓延淹没,我闪了闪酸涩不已的眼睫,微扬起头,头顶是天,老天爷啊老天爷,为什么这么喜欢作弄我……
“怎么了?”沂丞一直陪我沉默的看着,他这么问我,我的心更乱了,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甚至连话,都半会儿说不出来。
“没什么。被沙吹到眼睛了。”这是我想到最拙劣的借口。
我揉了揉眼睛,悄然将眼角的晶莹全都揉掉,他似乎是相信了,没再问我,反倒是我为了打破这种窒息的气氛,不知所谓的找了一个很傻的话题问道,“为什么淳亲王身后会有那么多黑甲胄的骑兵?”
“那些全是淳亲王亲自调出的精兵。”沂丞也将目光投了过去,“只不过是极小的一部分而已,另外,还有八十万大军正驻留在关外,以待军令。”
“打胜仗了吗?”我还是傻乎乎的问,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沂丞,今日却极为耐性的回答我这些没有意义的提问,“淳亲王在岳山关征战多年,立下不少赫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