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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玉知看见华允宥出现,顿时什么也顾不得了,等抱住他才发现他全身早已湿透,惊呼了一声:“尚希,你怎么了?”
“有什么怎么了?本公子一时高兴,半夜去山泉里泡了个澡。”华允宥随口道。
一对粉拳狠狠地落到了他宽厚的胸膛,竟然还微微有一点痛,这丫头真是用上了吃奶的力。华允宥伸手捉住芮玉知的双手,瞪眼道:“好大胆,竟敢打我!”
玉知脸上早已又哭又笑弄得一塌糊涂,双眼被泪水所蒙,仅能看到华允宥模糊的身影,双手被他抓得生痛,口中却依然道:“你让我担心死了。一见面还在胡说八道,你到底有没有心?快找个地方把湿衣服换下来,你真当自己是铁打的吗?”
华允宥一怔,他一向强悍,从不在人前示弱,更不会在自己的女人和属下面前示弱。在众人面前,他真的就像是铁打的一样,即使受了再重的伤,面临再大的险境,他都可以面不改色的承担下来。却只有这个女子,把他当成有血有肉的男人来爱,来心痛,来担心。
不但没有松手,反而用力将正在努力解开他湿衣的钮扣,要为他脱下湿衣的小女人拥入怀中,丝毫不理会她的挣扎拍打。
两人紧紧拥在一起,华允宥身上的湿衣打湿了玉知身上的衣服,从外到里。两人之间仅隔着那薄薄数层湿锦,几乎可以直接感受到对方肌肤。
玉知已经忘了挣扎,担惊受怕了七八天,看到他,她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她一刻也不愿与他分开。
头顶上华允宥的声音传来:“玉知,这世上,也仅有你不怕我了。” 想起刚才所听到的,父王竟然怕自己。这话初听起来如此让人难以置信,但细细想来,他才发觉好像真的是这样。除了反皇伯父之事外,父王从来没有试图改变过自己的决定。向来是他说什么,父王就听什么。
说话的语气和态度本不是他有意为之,只是每个人都对他言听计从,久而久之自然而然成了这样。在别人羡慕他言出如山,无人难驳的同时,他却已寂寞了二十五年。好在,还有这个女人。华允宥忽然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对这个小女人如此动心。因为她敢在他面前说出自己的想法,即使初识时当他是恶鬼,吓得全身发抖也是一样。
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缘份吧。
玉知忽然感觉华允宥像一座山一样向她压了下来,她拼尽全力去支撑。就在此时,华允宥忽然伸手,在她脸上用力抽了下去,只一下,打得她眼冒金星,口吐鲜血。还没等她明白过来,华允宥第二掌又已挨到了她另一边脸颊,快得让她根本来不及躲闪。
眼见这一掌又要打在脸上,而且力气比刚才那一掌还在,忽然擦着她的脸滑了过去。华允宥一把推开她,大吼一声:“流飒!”
流飒冲了上来,挺身将玉知护在身后,命令其他侍卫道:“快动手!把主上绑起来。”
玉知番外
世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我却因为母亲早逝无人管教,正巧父亲是个教书先生,我就在父亲的学生们的朗朗读书声中认得了字。父亲见我聪慧,就让我坐进了私塾和那些男孩子一起读书。即认得了字,自然忍不住要看些书,背得一些诗词。我最喜欢的诗是:
我欲与君相思,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于君绝。
初读这首诗时,我的心就被这般至死不变的情义所打动,心中也曾梦想能有这样一份真情。
有一个男子,可以与我生死相随,不离不弃,直至世界未日。只是未想到真的会面对这一切。“情丝”发作,人就会六亲不认。我不是不知道,疯子提醒过她,流飒也再三的赶我离开,但我就是死活不肯。“不做王妃,宁为疯妻。”说来容易,真到了要兑现它的时候,我才感觉到自身的渺小无助。
疯子的力量总是想像不到的巨大,更何况允宥身负上乘武功。我只能傻傻的站在流飒身后,看着这一场混战。
好不容易伤了两名侍卫才终于将允宥制住。流飒走上前去,一指点在仍在挣扎的他的晕穴上。他终于安静了下来。
我冲了过来,用力推开抱住允宥的侍卫,将昏迷的允宥紧紧抱住,抬头问流飒:“真的来了?”
流飒点头。我强把泪水憋回了眼眶,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低头看向华允宥,紧闭双眸的他仿佛只是熟睡,和平日没什么两样。我只能对流飒道:“他好重。你帮我背上他好吗?”
那一刻我只能说这一句话,因为我再说不出任何一句话。昏迷的允宥真的好重,我却像身在云端,全身轻得没有半点份量。
流飒将允宥负在背上道:“我们还得赶快想法离开。”
我不知允徽和那个红头发的男子什么时候出现的,也不知道我是怎么跟着他们来到红头发男子住的地方。我的眼里,只有疯子发青的脸,他在哪,我到哪。我像一个失了生命的木偶,被人扯着线,完全不由自己控制。
那个红头发的奇怪男子把我赶出屋外,因为他说他要给允宥治伤。所有人都将最后一线希望放在他的身上,我也只能退了出来。只是不知为何,我看到他看着允宥时的目光,心里就一阵阵的发酸,莫名的讨厌他,我也不知是为什么。他肯为允宥治伤,我本来应该感谢他。允宥疯了,我也离疯不远了。
抱着肩坐在一块大石上,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紧闭的房门。所以无论别人怎么劝,我坚持要守在门外。虽然隔着一扇木门,似乎仍能感受到允宥的呼吸。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我在伤心欲绝之后反而放下了心上大石,早已知道“情丝”无药可解。早已知道疯子在用有毒的“无情水”勉强支撑,也早已知道这是条辛苦的不归路。没有奇迹,没有救星,是我自己选的,连怨都没得怨。
我人坐在屋外,脑里却想着屋内的情景。适才在屋里看到醒过来的允宥时,他被紧紧绑在床上,像一只被缚的猛虎,百兽之王的威风已是过往,却更让人心痛如搅。
看到发狂的允宥虽然可怕,但却抵不过看到他漠然的目光扫过我的脸时,他不认得我!以前他也疯过,但都还认得我。我本来以为不会有再差的情形,却不知比起的他的狂暴,他忘了我更让我绝望。他在我的心中一直像一座山,一片海,而那一刻山倾海倒,天塌地陷。
头顶的阳光黯了下来,一股寒气从头顶压了下来。我无力抬头,眼角处,一领淡黄衣衫隐约可见,我已经知道来者是谁。
“那个人能治好允宥吗?”我现在只关心这件事。
“如果他治不好皇兄,你打算怎么办?”允徽问我。
我唯有苦笑,好难得我竟然还会笑:“治不治得好都一样。我陪他,治不好哭着陪,治得好笑着陪。”
我说的是真话。无论允宥变成什么样,他都是允宥。仅这一点,我已经无处可逃,没有任何选择。
不知为何,头顶的寒气更重了几层,压得我有点承受不住,我只好抬起头来,却被允徽眼中的凶狠吓得抖了一下,温文如玉的允徽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神色。他也变得陌生起来,我本该害怕,可我没有。疯子把我的心挖走了,没心的人还怎么害怕?
不想再跟允徽说什么,我只想一个人呆一会,除了允宥,谁我也不想见,什么话也不想说。可是我刚一动,允徽却一把抓住了我的肩头,他对我说:“只一晚就憔悴如斯。你又能陪他多久?”
我能陪允宥多久?这句话我早就问过自己,答案不需多想,已顺嘴而出:“此生此世而已。”其实我当初想的是生生世世,只是若生生世世都要经历这么多痛苦才能与允宥在一起,我怕我迟早会魂飞魄散,再也无法转世做人了。
允徽还是那么体贴,他轻叹道:“那你先要好好照顾自己才能力气去陪伴皇兄。”伸手拉我,我顺着他的手站了起来:“先去吃点东西。你这身衣服也该换掉了。沐浴干净再睡一会。红兄说了,他给皇兄治伤至少需要十二个时辰,这段时间你什么也做不了。不如好好照顾自己养好精神。”
他的语气温暖,他的眼神关切,我呆呆的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直到他用手为我擦去泪水,我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哭得像个傻子。我躲开他的手,君臣有别,我还没有疯,既然没疯就不能不守礼。我退后微微一福:“皇上万福。臣妾告退。”后退两步,转身而去。我要去洗个脸,换件漂亮衣服。允宥最讨厌我哭丧着脸,他总说我哭起来的样子很难看。
洗过脸换好衣服,我对着水盆照了半天,那双肿得像水泡的鱼眼睛难看极了,可一时却又消不下去。我只得顶着这双眼睛重新回到了允宥门前,反正好不好看都是我,他要再挑剔我也没办法。最多被他嘲笑几句,也有可能被他惩罚。站在门前,我傻笑了起来,只因想起他别具一格的惩罚。
也许以后能被他惩罚也是一种奢望,手按在门上,我却失去了推开它的力量。
心里再害怕,这道门依然要推开,没等我感觉自己终于积攒了可以推开房门的力量时,房门却在我眼前猛然开启。门开得太过忽然,我手抚胸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允徽的眼里有我看不懂的东西,他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地道:“进去吧。皇兄醒了,他在等你。”
允宥醒了?!顾不得向允徽行礼,我冲进屋里,一眼看见坐在床上的允宥。他靠着床头,虽然容颜憔悴,但双眸如火,而那团火是为我而燃。我几乎可以想像他眼中的我像一只凤凰,在火中更显美丽。
“尚希——”明知道他会嘲笑我,我竟然还是哭得很难看的扑向他,我情愿他事后因为此刻嘲笑我一辈子,只要他醒了,我什么也不在乎。
“小石子——”他却没有像往日一样嘲笑我,只是将我拥入怀中,他只有在最开心的时候,才会叫我“小石子”。因为他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