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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知却皱了下眉,豫王爷刚刚离世一月,允宥现在有热孝在身,这般装束怕他看见心中难过。但她也知豫王爷虽然尊贵,到底只是亲王身份。新皇受禅登基,对于国家来说,是一件大喜事,这般装束才是正道,但仍是心中不忍,但吩咐宫女:“给我找一件素色宫装。”
宫女忙道:“国夫人,一会新皇大典后,会到后宫接受朝贺。您若穿得太素,怎能引起皇上的注意?还是换上这件吧。”
玉知听了这话,打量周围宫女,果然个个都打扮得十分艳丽,心中一阵烦闷,但还是摇头:“去给我找一件素色宫装。”
穿着那件墨绿色宫装混在一群美人中间,玉知就像大江中的一粒水滴一样不起眼。她左右望望,燕瘦环肥,痴嗔喜怒,各有各的风韵,各有各的动人之处,仿佛全天下的美女都集中到了皇宫中。
她被宫女领着到了这里才知道宫中竟然有这么多姿色非凡的女子。听贴身宫女说,老皇帝最爱美人,先祖定下的规矩,三年一选秀,到了老皇帝这里,就成了一年一选,宫闱之中,姿色绝佳却终身无缘见帝王一面的人大有人在。新皇登基,那些曾被幸过,有过封位的女子自然没有想头,但那些未被旧皇幸过的女子,个个视此为翻身的大好机会,自然用尽心思,只盼能引得新皇注目,从此飞上枝头成凤凰。
正在如坐针毡之时,前面一阵忙乱,一群内监涌了进来,手中拿着各色仪仗,分头站好。众人急忙也按各自品级站好,众美人大多品级相等,谁都不肯退到后面,这中间少不得争斗一番,几位主管太监和宫中有身份的夫人上前好容易才压住,勉强站好。玉知站在高处看得分明,仍有几个互不服气,悄悄的又掐又扭,这皇帝还未现身,争宠已经是如此惨烈,她心口一酸,以手握胸就是一阵剧咳,急得宫女一迭声问:“国夫人,您怎么了?”
玉知摇头低声道:“无妨,起得太早,我有些累了。”将眼光又转向中间设的皇帝宝座,心中暗道:“尚希,只盼你不会让我失望。”
又过了一会,一群宫娥簇拥着两个华装女人走了进来,正是当今皇太后搀扶着太皇太后,这两位一现身,“千岁”之声响彻云霄。
等皇太后与太皇太后在尊位上坐定,所有人都万分焦急的望着前殿方向。前殿礼乐已息,新皇应该马上就要出现了。
果然,三声静鞭响起,众人俯地而跪,新君在一众人的簇拥下驾临。
周围的人都在行礼,玉知却抬首望向华允宥。
华允宥的目光从玉知面前扫过,却未有一瞬间的停留,玉知脸上带泪的笑容猛然僵住。见他微微一挥手,内监总管立即道:“免。”
一声“免”后,众女抬头,玉知立时被淹没在胭脂海中,再也显不出半点颜色。她看着众美人用尽方法搔首弄姿,仅能用一双痴痴的眼光一遍遍抚摸心上人的面容。
他望向众人的眼光有一丝难以觉察的飘忽,这和她记忆中若有形的利剑的目光大不相同。唯一不变的是,他的背依然挺直如山。
华允宥停留了片刻,受了后宫众人的礼后,便向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告了退,带着一干臣子从原路离开,留下一群怆然若失的女人们。玉知混在众女中间,目送他离去,却只能站在原地。宫规森严,半步也错不得。
连着三日,允宥并没有派人来接玉知。
见不到华允宥,玉知茶不思饭不想,做什么也没有心绪。皇太后见此情景,就派皇太妃来看望玉知。
太妃就是华允徽的生母,原豫王侧妃。华允宥登基,不仅尊自己母亲为皇太后,也尊她为皇太妃。只是她现在平时并不住在皇宫,而是跟着华允徽住在豫王府。这回是进宫来看望太后,结果被太后留下小住几天。
太妃看着玉知面带心痛道:“怎么几天不见就变成这样?难道是病了?”
玉知一边让座一边苦笑道:“太妃见笑了,我是小房子住惯了,一下有点住不惯。”
太妃左右看看,玉知现在单独住在奉亲殿后的翠薇阁内。独门独院,又临近皇太后的奉亲殿,这般布置就已经显出她的不同。
太妃微笑:“难得你是个守礼的孩子,并不侍宠而骄。不过这安排是太后一片爱惜之意,你只要好好适应一下就好。”
玉知点头称“是。”又仔细问候了太妃的身体,陪着她说笑一会。太妃心境不错,就拉了玉知去求了皇太后,带她出宫去豫王府串串门。
玉知心绪不佳,在宫里也闷得难受,便依了太妃。太后也没阻拦,只是吩咐玉知几句。玉知就搀着太妃上了凤辇出宫而去。
太妃凤辇刚出宫门不远,前面就传来一阵马蹄声,华允徽的声音玉知再熟悉不过:“母妃可是要回府?”
太妃命宫女打开帘子:“徽儿下朝了?辛苦了,快到车上来坐坐。”
华允徽也不多说,翻身下马就上了母亲的凤辇。宽敞的车内并不显得拥挤,见玉知也在辇内,华允徽略略怔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是玉知啊。多谢你陪伴我母妃。”
听他道谢,玉知惭然低头:“王爷谬奖,是太妃怕玉知在宫中呆得闷,带奴婢出来转转。娘娘体恤,奴婢感激莫名。”
华允徽盘腿坐在她的身边,道:“母妃对人一向温和仁善。别说是你,王府上下无人不敬爱她。很多人都说豫王府的太妃娘娘是观音菩萨下凡呢。”
听儿子这般说,太妃笑道:“徽儿讨打,竟来取笑我。”
华允徽假做害怕,又往玉知这边靠了靠:“娘亲对谁都好,怎么就对我又打又骂的?”
太妃“啐”了一口:“胡说什么?让玉官儿看笑话。你如今已经是堂堂王爷了,怎么还是一副长不大的样子。”
华允徽笑得如纯真孩童:“王爷是给别人看的,在娘身边,孩儿只愿永远长不大。”
看他二人嬉笑之间尽显母子情深,勾起了玉知对母亲的思念。母亲去世时她才两岁,很多东西都记不得了,看到别人这样,心里就酸酸的。
太妃心细,看出玉知情绪不对,就打岔道:“谁希罕你,我若是有玉官儿这样乖巧可爱的女儿才叫称心如意呢。”
玉知听太妃说到自己头上,不由脸红:“太妃说笑了。”
太妃微笑道:“我说的是真话。宥儿,徽儿这两个捣蛋鬼当年也把我折腾得够呛,哪有你这般可爱。”
听太妃提起华允宥,玉知立时伸长了耳朵,只盼她接着说下去。可华允徽却道:“孩儿这几日忙得很,一直没有去向太后请安,不知太皇太后和太后娘娘可好。”
太妃点头道:“太皇太后和太后都好。你公务繁忙,这份孝心娘会代你转达的。”
再接下来都是一些家常闲话,玉知也只能虚笑以应。
到了豫王府,华允徽先跳下车,搀扶着太妃下了车,又伸过手来接玉知。他笑容如融融暖日,照亮了玉知阴郁的心境,她不由得抱以一个微笑,却并没有拉住他的手,而是自已跳下车。
伤腿刚刚痊愈,落地一瞬间仍然有些痛。纤长细眉微微一皱,一双温暖有力的大手已经扶住了她:“小心些。”
玉知回首,正对上那双美瞳,瞳仁里闪动的光彩让人呼吸一窒。她轻轻挣开华允徽的手:“多谢。”只这轻轻两字,华允徽却觉得胸口中了重重一拳,收回扶她的双手,他的神色永远如此得体:“跟我用得着这么客气吗?”
玉知红脸一笑,也知自己客气得生份了些,只是知道疯子霸道独占的性子,正因为他是允徽,却更要划出些界限来。
两人正在别扭着,太妃却伸手,一手一个拉住两人:“到家了。我们进去吧。”
一进王府,太妃这个主人就借口劳累进屋休息去了,留下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说不出的不自在。
华允徽忍不住咳了一声,打破了沉默:“玉知,这一年多,我时常想起你来。”
玉知轻声道:“有劳王爷关怀。”
华允徽手中的茶杯轻轻一响,就像泥捏的一样——碎了!见茶水溅在那件江牙海水白蟒袍上,立即晕出一圈极明显的水渍。玉知手动了动,到底还是没有上前,只是急唤婢女过来帮他收拾。
“滚下去。”华允徽一把将打湿的袍襟从婢女手中抽出,俊美的面孔笼罩上一层寒意。
见婢女若惊弓之鸟匆匆逃走,玉知一时不知该如何自处。忽然手腕一紧,竟被华允徽握住。他的声音带着压制不住的怒意:“跟我来。”
不顾下人们惊诧的眼神,华允徽拉着还在挣扎的玉知出了房间。
被他的神色吓住了,玉知不敢再挣扎,只得跟着他往后院而去。被他握住的手腕有些疼,还没好利落的腿也有点痛,但是玉知已顾不着这些。华允徽的反常让她心里很不安。
王府的后花园她并不陌生。但这个地方她却是第一次来。花木掩映的小道后面有一间石头和木板堆起来的小房子,无门无窗,也不像有人住过的样子。华允徽将玉知拉进了小房子。里面很小,两人呆在里面都有些挤。
他的手环住她的腰,局促的空间里两人的呼吸被尽量放大。玉知将两手撑在胸前,抵挡着华允徽的热情:“允徽,这不好。”她吃力的说,感觉呼吸也不畅了起来。
“现在你不叫我王爷了?”华允徽问,热气喷到玉知耳里,痒痒的,一副若白玉雕成的精致耳廓立即变成了红玛瑙。但奇怪的是,当初他用这种语气与她说话时,她的心都像酥成了几块,而现在,她却只觉得有些羞,有些怕,还有些——急于脱身。
玉知抬头,双眸若秋水沉静,凉凉的声音若轻风吹走满室暧昧:“今日不比当初。如今我的身我的心都已交给了尚希。允徽,我有点累了,你可以送我回宫吗?或者我自己回宫,你帮我向太妃告个罪。”
感觉死死环在腰上的手有一丝松动,玉知立即挣开。屋子太小,这一挣,头就撞到了墙上。见她捂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