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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知轻叹:“我既然下决心去爱一个疯子,自然也要夫唱妇随,与他一起发疯了。只要你不弃我,刀山火海,我也跟你一起去了。”
华允宥双臂微紧,将她紧紧搂在了怀中:“不是我要弃你,是怕伤了你,也怕被你伤。这权势之下,有几个人能保有一份本性?”
听他低声说出心中的顾忌,玉知已是悄然泪下。他这般说话,比霸道的语气更能征服她的心,将脸埋在他的怀中,道:“尚希,信我。”
日落之后,一群人终于在一家客栈歇了下来。侍卫们给粘在一起的两个人寻了一个安静的上房,就躲得远远去了。
华允宥将玉知抱进了房间,这一夜温柔,却是无人知晓其中详情。
翌日,华允宥洗净了脸,坐在桌旁。玉知上前,拿起犀角梳为他梳理长发。
华允宥看着镜中的玉知,昨夜哭红的眼睛还肿着,倒多了几分可爱,微微一笑:“玉知,一会你就回去吧。京里的事,我应付得了。”
玉知一边为他梳头,一边道:“我再陪你走一程。”
华允宥回头:“回去。”又是不容商量的口气。
玉知呶了嘴没敢说话,但那脸上却分明写着委屈。华允宥的语气不由得转柔了一些:“再往前走,就出了易家军的势力范围。你若再跟着我,就会成为我的拖累。”
玉知只得点头,将发带与他系上,低声道:“好,我马上回余阳。你记得京中事了,就回来找我。”
华允宥轻轻拍拍她的小脑袋,脸上现出柔软的神色:“你就安心在余阳呆着,不要让我为你分心。”
玉知应了一声,放在他胸前的小手感觉到他有力的心跳,玉知心更乱了,咬牙再咬牙,终于抬起头来,低声问道:“尚希,你愿意娶我吗?”
“这问题好像一般是男子问的。”华允宥看着玉知。
玉知轻叹一声:“我嫁过人。虽然流飒给了我一纸休书,终是再嫁妇人,比不得那些千金小姐。”沉默了一下,等她再抬眸时,已是满眼泪水。
华允宥心被那泪水狠狠的扎了一下,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笨蛋!”这小笨蛋却能将他钢铁一般的心穿透,露出里面的柔软血肉来。他低头道:“等我回来。”
正在此时,侍卫已在外面催促,华允宥将披风披上,转身就走。
“尚希——”玉知低叫一声。华允宥却连顿都没顿一下,已经开门出了房间,大步而去。她追到门口,却只见他已飞身上马。玉知双手紧紧抠在门缝里,强迫自己不可追上去。该说的话,昨晚已经说尽,该走的人,终是留不住。
见他不顾而去,玉知只觉心痛难忍,不知这一别何时能再见。昨夜他与她谈了一夜,依然坚持不肯带她进京,只要她自己珍重。她知道他是挂心她的安危,只是眼睁睁看着他只身前往龙潭,就像生离死别一般痛彻心肺。
华允宥这回没有骑马,和华伯一起坐在车上。
华伯亲手为华允宥倒上一杯茶:“允宥,你精神不太好。少年人血气方刚,男女之事上还是要节制些才好。”
华允宥将茶已经送到口边,听得这话,怔了一下:“多谢宗伯关心。”
华伯轻叹:“余阳这个烂摊子,你竟能在数月内整治成这样。朝中若有你这样的人物,国家也不会变成这样。可惜你身上的‘情丝’已经入体,大夏朝再想找一个与你一般的人,怕就难了。难道天要亡我国。”
华允宥淡淡一笑:“这‘情丝’近百年未有人用过,宗伯千里而来,竟没忘了带上此物,是太看得起我,还是根本就要逼死我?”
华伯脸色忽然变得难堪,沉吟片刻,开口道:“允宥,这一路上若没有你,我只怕早就死了。你也算对我的救命之恩,我也不能瞒你,这回带上‘情丝’,是青二哥提醒我的。他说你癫狂难驯,偏又武艺极高,若无此物,断难将你带回京来。”
“青正?”华允宥笑得极冷:“当年我驳了太后的赐婚旨意,没有娶他的外孙女为妻,他竟记到了今天。”
“允宥,你要怎样?”华允宥的眼中又是血红一片,吓了华伯一跳。
华允宥正色道:“宗伯不用担心。九宗五正,不仅是我的长辈,更是国之柱石。此时此刻,我断不会因私怨伤国本。”
华伯这才松了口气,点头道:“允宥,你虽然中了毒,但只要你清心寡欲,不与人争斗,这‘情丝’伤你也是有限。做个太平王爷,定也能享尽人间富贵。”
“太平王爷?”华允宥淡然道:“宗伯说得是,侄儿受教了。”
华允宥答应得爽快,华伯心里却更见沉重。
除了允宥,宗室中何人可当国家中兴之责?要他这样的人做个不问世事的王爷,简直是暴殄天物,可是,若要他继续留在这皇权争斗之中,只怕会受“情丝”重伤,直至癫狂。
这一回回京,多了齐周来的几位高手护送,就走得顺利多了。原来在余阳理事的时间,齐周的几名高手已经接到消息赶了过来,其中包括那日给华允宥传信的士兵。有了这几员得力干将,又加上华允宥武功恢复,他们的实力大增,那暗中追杀之人就不敢再出现了。不过半月,已经平平安安回到了京城。
回京后,华允宥随华伯进金殿面了一次圣,就被送到专为他建造的别院,名为养病,实为软禁。一队大内侍卫浩浩荡荡,将他护送(或可称押解)到黄龙湖边的别院。
华允宥缓缓下车,抬头望了一眼门上御笔金匾,“恕见”二字分外刺目。
看到这名字,华允宥嘴角微微一勾,道:“皇伯父是要我静心养性,悔悟前非啊。”言毕昂然跨进那朱红大门。
一进门,两旁都是豫王府的人,见到华允宥连忙行礼:“大王子,王爷和王妃在正厅等着你呢。”
华允宥的神色终于有了些变化,也不答话,就加快了脚步,很快就到了正厅堂前。却在进门前一刻,停下了脚步。
“是宥儿吗?还不快进来。”门内传来王妃焦急的声音。
华允宥吸了口气,扶冠整衣,抱名道:“不肖儿允宥,拜见父王母妃。”
门一下开了,豫王妃站在门口,神色中是深深的怜惜与心疼:“宥儿,你是在怨恨娘和你父王吗?”
“孩儿不敢。”华允宥垂眸,虽然已经成年,面对自己的母亲,仍然忍不住有些任性。
豫王妃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将高出自己一个头的儿子抱在怀中:“宥儿,为娘知道这是委屈你了。只盼你,莫要恨我,也不要恨你的父王。”
华允宥不语,但还是伸手轻轻拥抱了一下母亲。豫王妃知道他的性子,他不肯开口,分明是不肯原谅父母,急得回首瞪了坐在上座的丈夫一眼。
收到妻子责怪的眼光,豫王爷讷讷地走过来,看着爱子,却不知如何开口。
见父亲走近,华允宥松开母亲,大礼参拜:“孩儿参见父王,父王万安。”
豫王爷这辈子,受过无数人的大礼,却没有一次,像现在一样让他感觉如芒刺在背。爱子就在眼前,亲情却像隔了千山万水。可他,却发不出脾气来,只得略略点点头:“免礼。宥儿一路辛苦,回京了,就好好歇歇吧。”
“是。”华允宥答应得简单,看了看母亲,忍不住关心:“母妃的伤可大好了?”
豫王妃落泪道:“大好了。”
华允宥点头道:“那孩儿就放心了。父母安坐,孩子要去更衣,先告退了。”
“宥儿。”豫王妃叫住急着退出的儿子,声音中带了几分沉痛:“我的宥儿,向来是个心胸宽广,可容大海的男子,难道,连自己的父母都不能原谅吗?”
“母妃,”华允宥抬头,终于正视豫王妃:“孩儿得父母二十多年宠爱,父母严命,孩儿岂敢有半点怨言。孩儿对父母尽了孝,对皇伯父尽了忠。只是,孩儿大胆说一句,孩子对不起的,是自己二十多年的勤学苦练。对不起的,是那些信我服我的兄弟们。”
豫王爷一呆,脸上血色一下褪尽,沉吟片刻,没有开口。儿子的指责并不是没有道理,皇帝昏庸,早已是天怒人怨。宥儿兴师问罪,也是理所应当,他为了自己的私心,逼着儿子放弃兵权,甘心被人软禁。但是这认错的话,一时也说不出口。他这一怔忡的工夫,儿子的身影已经从眼前消失。
豫王爷轻轻叹了口气,这个儿子的脾气他早已领教了,就算是亲生父亲,也没法让他折腰低头。也罢,是自己对不起儿子,这头不低也得低。回身看了看妻子:“燕,你先在这儿坐坐,我去看看宥儿。”
豫王妃摇头:“宥儿这幅样子,你现在去也是无用。我们先回府,过两日再来吧。”
“燕,我知你也在怪我。我——”豫王爷欲言又止。
豫王妃凄然一笑:“事已至此,有何话可说。四十年结发之情,再怪又能如何。走吧。”
穿林别院
从这日起,华允宥就被以养病之名软禁在了这间“恕见别院”中。这“恕见”二字,有悔罪之意,但华允宥住进来第二天,就给它改了名字,叫“”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这名称一改,悔罪立即成了豁达无畏的气势。这别院名称本是御赐,擅改是大逆不道的事,但是此事传到了皇帝耳中,皇帝却只是顿了一下,竟没有说什么,过几日还让人给送来了一身华贵衣裳,口喻道:“又是风又是雨的,可要穿得扎实些。”
说句实话,除了不能出入之外,华允宥在这别院中日子过得也算舒服。皇上,太后,豫王爷,王妃时时都有各种赏赐送来。每日食尽珍肴,着遍绫罗,呼奴喝婢,斗鸡走狗。关上门,他的话在这别院中,比皇上的圣旨还管用。皇上也不与他计较,由着他在别院中称王称霸,一干宫女内监,天天围着这个时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