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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最靠近车帘的位置的仇妹一边用手拧着身上的湿衣,那是被缝隙处挤进来的雨水打湿的,一边小心地道:“王妃,我们没有禀明王爷就出了京,王爷找不到您会不会着急啊?”
碧昔闻言,扬眉笑道:“你别用王爷说事,知道你是舍不得你的阿杰。王爷是什么样的人物?这一切定都是王爷安排的。别说我们出了京,走到天涯海角,王爷都能找到我们。”
被人说中心事的仇妹低下头不敢再出声,碧昔却并不放过她,仍是小声的拿她打趣。
耳中听着二个丫环打闹,玉知也不阻止,只是望着车窗外的雨帘在心里算着行程,同时也担心着华允宥,不知他事情处理得如何了。正在沉思时,车外闲王府侍卫长的禀报打断了她的思绪。
“豫王妃,前面不远的小村庄就是您要去的地方了。”
“多谢将军护送,我知道了。”车内传出的女声清亮如山泉,流入耳中让人精神一振。
忽然走在队前的侍卫低声道:“前面好像有不少人马。”
那来传信的近卫一怔,连忙正色道:“豫王妃请安坐车内,若没有听到我的招唤,千万不要出面。”
“就听将军的。”芮玉知的声音平静如常,半点也没看出慌乱来。
伏在地上,隐约听到远处一阵马蹄乱响,听声音来的人马还真是不少,众人心中都暗暗打起鼓来,负责护送的侍卫长指挥众人将马车围在了中央,外驰内张严阵以待。
过了一柱香的工夫,大路前方果然出现了一队人马,马蹄起落,泥浆飞溅,雨中看不清人的面貌,只是可以感觉到人强马壮。那队人马奔到近前,当先一人忽然一收缰,他这一停下。身后跟着的上百条彪悍汉子立即同时收缰,上百匹正在飞奔的骏马忽然齐齐站住,场面极为壮观,一看就知这些人训练有素,皆非等闲。刚才还有说有笑的闲王爷众人一时也忘了嬉笑,定定地看着那一队人马。
当先那人头上戴着一个雨帽,帽檐压得极低,容貌看不清楚,但一双藏在暗影中的利眼却锐利异常。那人停下马后四处看看,看见道边玉知这一队人马,有车有马,竟也在冒雨赶路。那人眼中闪过一丝怀疑,开口问道:“请问各位,前面哪条路是去博家村的?”
闲王府侍卫长听来人问路,从容上前指明了路径。来人顺着侍卫长的手指望了望,道了声谢,正要催马。忽然一个脆灵灵的声音响起:“大哥,玉知在此。”
来人正是流飒,听到这一声,立即回头。就见车帘轻挑,一个做普通民妇打扮的清丽女人从车上跳了下来,虽然布衣荆钗,神态间却透着十分从容。眉间浅浅笑意,隐含一份矜贵之色。闲王府众侍卫都不由暗暗赞叹,不愧是豫王正妃,这气度果然配得上豫王爷。
流飒一见果然是她,又惊又喜,急急从马上跃下,单膝点地行礼道:“参见王妃!”
玉知却早已奔前几步,也不顾众目睽睽,一把牵住刚刚行礼起身的流飒:“大哥!你来了我就放心了。”
流飒连忙道:“王妃快回车上去吧。您身上都湿了。这么大的雨,您何必离开马车。”
玉知低头,果然已是一身尽湿,她也不在意,笑道:“无妨。大哥能来,就算下着雹子我也要下车来迎接。”
绕过流飒,她娇弱弱的身影走向流飒带来的那群手下:“各位兄弟辛苦了。”
众人忽忽跃下马背,行礼:“属下等特来恭迎王爷和王妃,为王爷效命,万死不辞!”
玉知一笑,雨水顺着她的长发流成了几条小河,那笑容却依然灿烂如花:“王爷还在京里。他约好与我今晚在前面的山村相见。你们既然来了,就与我一起去那里等他吧。”
“遵命!”众人答应得响亮。玉知又道:“你们人数太多,若是一起进村,定会引人注意。大哥,烦您带着众位兄弟在村子旁边的那面林子里暂时藏身,惊动的人越少越好。”
流飒一笑:“王妃放心。兄弟们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定不会误事。”
此时碧昔拿着伞追了出来:“王妃,快回车上去吧。”玉知点点头,正要回车上去。大雨中忽然又有一阵马蹄声传来。这回的马蹄声却与刚才完全不同。听那声音,来的仅有一人一骑,那蹄声之疾,如杀场上的催命鼓点,声声都敲中人心。不知为何,玉知的脸色就有些白了。
那马蹄声近了,马上那人远远见这里有一大群人站着,就在马背上立起身来,高呼一声:“前面可是豫王妃的车驾?”
流飒和玉知对视了一眼,玉知用目光示意,流飒立即扬声回应道:“正是!来人是谁?快快报上名来!”
那人回道:“我是陛下殿前郎中令,奉旨追赶豫王妃。请王妃速速随我回京。”
流飒冷冷一笑:“王妃就在这里。只是你想让王妃随你回京,先要看我们弟兄答应不答应。”
那人却丝毫不惧,不过片刻之间,他的马已经奔到了众人近前。他并不下马,在马上从容一抱拳:“这位可是刘英将军?将军既然来了,也请跟下官一起进京吧。”
玉知隐约觉得事情不妥,开口问道:“郎中令大人,你口口声声奉旨来追我,陛下旨意何在?”
“是口谕。”郎中令道:“王妃若还想再见华允宥一面,就请跟下官回京。”
“你说什么?!”雨地中响起一惊呼,带着心被撕裂的声音。
“尚希,你哪里痛?”这话问了不知多少遍,而玉知得到的回答永远是沉默。她又转头去问一旁的太医:“太医,他的伤好些了吗?”
太医摇头,将她心中仅剩的暖意一点点抽出:“王妃节哀,老夫真的是无能为力了。王……他这样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
太医走后,玉知守着无知无觉的华允宥不肯离开,碧昔和仇妹怎么劝她去休息都没用,眼见已是深夜,碧昔怕她这样不眠不休身体承受不住,就命仇妹守在王妃身边,自己亲自下厨去给她弄些吃的。
过了一会,碧昔端着刚炖好的补品回来,屋内却只有仇妹一人守着那个如死人一般的华允宥。碧昔惊问:“仇妹,王妃呢?”
仇妹手中拿着一小团棉花,正沾了温水轻轻抹在华允宥干裂的唇上,听碧昔问话,抬头道:“我不知道。王妃说她要出去一下,让我守着王爷不要走开。”
碧昔放下瓷碗:“这么晚了,王妃能去哪里?我们现在是在皇宫,可不是豫王府。万一出点什么事就麻烦了。”皇上将被烧成重伤的华允宥接到宫中养伤,芮玉知也只能跟进宫来。华允宥已经不再是豫王爷,芮玉知这个豫王妃就已经是名不正言不顺。虽然皇上暂时没有下旨夺她王妃的封号,但在宫中却要处处小心,所以碧昔才会这么担心。
听了碧昔的话,仇妹也着急起来:“那我们快去找娘娘吧。”
“别急。”到底跟着玉知时间长了,碧昔此时还能保持镇定:“王爷身边不能没人。我马上叫上几个豫王府跟来的姐妹出去找,你还是留在这里照顾王爷。”
殿角上垂下的宫灯被风吹得一晃一晃,借着忽明忽暗的灯光,芮玉知盯着高大的宫墙上隐约的青苔痕迹已经站了好一会。
春寒料峭,又是深夜,屋外的装满水的鎏金大缸里都结了一层薄冰。玉知却穿着屋里才会穿的单薄衣服站在外面。但她根本没有注意到冰凉到麻木的手脚,思绪已飞出了宫墙,回到了和允宥分别的那一天。那天她和允宥缠绵过后,允宥扶着她的腰,将她送出了房门时。
离家时,她还曾倚靠的那个强健有力的身躯,此时却被布包得严严实实。
离家时,他的眼眸格外温柔,微笑是她一生也看不够的风景。而现在这个人唯一露出的一双眼,却是紧紧的闭着,看不到半点生气。
离家时,他的心跳听来异常有力,现在微弱的呼吸,却像秋后垂死的蚊蝇。
天堂和地狱,明明相差十万八千里,为什么对她来说,总是仅隔着一层薄纱。就算是依在他的怀里的时候,也常常觉得那刻骨的幸福像是从老天那里偷来的一样。总有一天,她要偿还。只是她宁愿是自己去承受那地狱之火的炽烤,也不愿让他陷身火窟,被烈火烧得面目全非。
“玉知,你怎么在这里?”
忽然的声音将玉知从神游中拉了回来,她回眸一看,却见离她十几步的地方,太监手中提的灯笼发出温暖的红光,华允徽带着两个内监就站在那里。
演武场比武后当天,下令废奴的圣旨就诏告天下。这几日华允徽忙得不亦乐乎,废奴不是一样简单的事,千头万绪,方方面面任何一点没有顾虑到都有可能酿成一场大祸。好在华允宥夺下了六合剑代表已经得到了上天的允许,百姓都知背天不详,所以成为民心所向,而他与众大臣的约定,更让群臣中无论是否支持此事的人都不敢不全力以赴。国事虽然繁重,到底还是顺利的一步步进行下去。
今天忙国事又到了后半夜,华允徽没有惊动太多人,带了两个亲信内监,从小门回后宫休息,经过这里正看见站在风口处发呆的玉知。夜风牵动她腰上的飘带,灯光将她弱不胜衣的身影嵌在铺着碎石的地上,正好落在他的脚前,他竟然不忍踩下这个如此憔悴的影子,好像这一踩就能踩到她的身上一样。
华允徽一声叫过,见玉知回头,还没说话忽然身子一软,人就像软软地向地上倒去。“玉知——”华允徽一惊,急急上前两步,及时的将那娇小的身子抱在怀中。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幽香窜入鼻端,低头一看,怀中美人竟然双眸低垂,像是昏了过去。华允徽不由想起了当年,他在山谷中找到晕厥过去的玉知,将她抱出山谷时的情景。如今人物依旧,心却再不比当年。
犹豫了一下,华允徽对太监道:“回宫。”本来打算去看看他未来的皇后,可是现在他不能把玉知一人丢在这里。只好先带她回寝宫再说。
回了寝宫,华允徽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