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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这种事情吧……我那时候有这么聪明吗?”
真田不懂,六条团子也不懂。小孩子们的狡猾往往是出于自保的天性,而非精密的计算。
不过,此时此刻,突然想起这种事情,并非是因为想念许久未见的六条妹妹。
虽然有些没道理,但真田有一种莫名的直觉,幸村的做法和六条团子很像,相似到,令他突然感到有些胆寒。
他又想起了幸村精市从他这里借去的,那本六条团子的童话书。
“幸村,那本童话你喜欢吗?”
在讨论着全国大赛备战训练的紧张时刻,突然提起的这个话题,令幸村一时有些意外的模样。
“啊,那本啊。”好半天,他才恍然大悟的模样,眯起眼睛温柔地笑着,“喜欢啊,那是本非常打动人心的好书。”
“哦……”得到了这样的确切回答,真田怅然失落起来。
太松懈了……女孩子才会喜欢那种无聊的东西吧。
这样的话一定会令幸村非常受伤的,但真田突然就是很想这样说出口试试看。
反正……
真田想,幸村肯定会用更加尖刻的话反驳回来,嘲笑他真田弦一郎的。幸村是不会甘心吃亏的。
“真田没有看吧,那本书。”
在真田将足以刺伤人的恶意释放出来之前,幸村的声音淡淡的飘来,瞬间瓦解了那正在心中积蓄成形的恶意。
“没有。那……那是妹妹丢在这里的。”真田像往常一样板着脸,不泄露一丝不该有的情绪。
“太遗憾了呢。”幸村将头尽可能的向后仰去,身体的重量整个支在长椅的靠背。“那样的作品……”
怎么突然进入了这样诡谲的氛围?真田弦一郎大惑不解,从刚刚起,围绕在周围的那股好似“忧伤”般的轻飘飘气息是怎么回事?
“啊……”幸村仰望着一望无际的碧蓝天空,长长的叹息着,“不过,真田不会喜欢的吧,关于孤独和寂寞。”
“哼,那种松懈的东西,只会令武士的剑迟滞。”真田不屑一顾。
“对呐,真田会从根本上否定它们的存在。”
幸村突然从长椅上直起身体,似笑非笑的仰望着他,“会被女孩子讨厌的喔,真田。”
“太……太松懈了!”突然意识到自己又被耍了,真田愤愤然的以掌击向椅背,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四周绿树上的鸟儿们纷纷扑腾翅膀着飞向空中。
“呵呵。”掩嘴偷笑了一会,幸村微笑着望着空中盘旋的鸟儿,“可是,有时候,真的很想拥有呐,小狐狸的窗户。”
“那是什么?”虽然觉得这种奇怪的说法,不过是挚友脑袋里新冒出的怪主意——他早就习惯了随时随地会冒出怪想法的幸村精市——但思及此时不接话,大约会招致幸村的怨恨,从而导致无意义的被耍,真田还是惯性的询问了一声。
“那本书里的童话,用桔梗花汁将手指染成蓝色,然后组成窗户,就能够看见想见而再也无法见到的人。”幸村狡猾的眨着眼睛,“呵呵,太松懈了,是吗?”
真田偏过脸没有说话,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又被幸村耍了。
等……等等。
“能够看见什么?”真田猛然回身按住幸村肩膀,将他的脸扭向自己,“你刚刚说,能够看见什么?”
“想见但再也无法见到的人。”被真田这样粗暴的按住肩膀,换成旁人定然会叫疼了,但幸村却只是平静的望着他,尽管如此,嘴角的一丝微微颤抖还是出卖了他肩上的痛楚。
练习剑道过久的真田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手上的力道。
“这么震惊?”自唇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这种时候幸村还不忘开着玩笑。真田却恍若未闻般走着神。
桔梗花汁……想见而再也无法见到的人……
有一些模模糊糊的影像,穿越过逝去的时空,从泛黄的记忆中款款而至。
一双哭得肿成了两个大核桃的眼睛。
一副挂在墙上的和服仕女版画。
一块积聚着不明物体的砚台。
六条团子想要见到的人是谁,无需多问,只有一个答案存在于问题的尽头。
可是……可是。
真田松开了抓紧幸村肩膀的手,茫然的去挠头发——却被头顶的帽子挡住了——他很久没有做过这样的动作,也很久没有这样迷惑过了。
那她干嘛不要他真田弦一郎辛辛苦苦去山上摘来的桔梗花。
或者……也许……
真田想了想,或许那时候,她已经知道了,就算桔梗花汁也无法让她如愿看到妈妈的身影。
“幸村,抱歉。”
注意到一旁揉着肩膀的幸村,真田终于察觉到自己无意识间对挚友做了些什么,他歉然又高兴的按了按帽檐。
三暗刻
章十六
七月并不是丰收的季节,但此时的真田弦一郎却很想强行的,将日历上的丰收时节,用黑色中性笔更改到七月来。
期末成绩单发表时,真田弦一郎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各项成绩都较平均,没有太过突出的学科,也没有哪一科不擅长,班级排名尚可,年级排名也还不错,虽然并不能称得上极为优秀。
不过,真田并不因此而觉得气馁或焦虑。
简简单单就在年级中名列前茅,这种事情从来并不适合天赋平凡的他,他也并不去对此妄想太多。
勤勤恳恳,一步一个脚印,竭尽自己所能做到最好,无愧于心即可。
只是,面对发到手中的试卷,真田仍会一题一题认真审核着出错的题目,有些是不懂的,但有些是原本应当会,却粗心大意的。
这里……真田皱着眉头将不该出错的地方重重的圈出。
“呐,真田对自己还真是严格呢。”
突然冒出来的脑袋凑到试卷上,挡住了真田的视线。
幸村抬起头笑意盈盈,“又在检讨了。”
“哼。”
“呵呵,我也要像真田这样认真检讨呐。”
那笑容里看不出一点点称赞的诚意,真田从桌上抽起试卷,对折起来塞到书包里,不去理幸村。
“弦一郎。”放下手中铅笔,柳莲二从旁边将世界史试卷递过来,“你要我更正的已经好了。”
看到真田边上幸村微笑的脸,他点头致意,“精市。”
幸村脸上的笑容微妙的停滞了一瞬,复又灿然展开,“莲二又被真田抓苦工了呐。”
“没关系。”柳莲二认真的点点头。
正整理书包的真田斜睨向那有着“藤鼠色”眼睛的少年,一种幸灾乐祸的情绪油然而生。
幸村不喜欢被同年纪的人直呼名字,同样的,他也从来不会直接喊他人的名字,不管是多么亲近的朋友。真田从来不知道幸村这么做的理由,但他也没有觉得奇怪过——至少以前是这样。
像真田的话,在家里的时候,大人们都喊他做“弦一郎”,这样的喊法偶尔会让他觉得自己像个被家人微笑注视着的小孩子,所以,第一次被在网球俱乐部认识的好朋友幸村喊做“真田”时,他有种互为平等个体的舒畅感觉。
但,亲密的朋友之间直接称呼名字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小口时政他们私下里就会直接喊他“弦一郎”。至于六条团子,被她甜甜的喊做“弦一郎哥哥”时,真田简直高兴都来不及。
不过幸村不一样,即使是亲近的朋友间,他也不会互相直呼其名。在南湘南小学时,幸村也有很多别的朋友,他们有时候来看真田和幸村打网球。虽然他们中间不少人也会互喊对方的名字,但所有人都只会喊“幸村”而不是“精市”。
并非亲疏有别,这是幸村莫名的坚持。
不幸的是,现在的他遇到了柳莲二。
一般来说,两人不熟的时候,当然会恭敬的互称“姓氏”,混熟了之后,便会了解到幸村这一习惯,自然也会遵循他的这一喜好。
然而,这位柳莲二同学却似乎有着亲切的,喊每一个人名字的好习惯。
真田记得两人同柳莲二第一次谈话时的情形。
对方似乎对两人的情况了若指掌,一开口就将两人分得青少年网球大赛冠亚军的事情,各自的得意技,甚至恐怕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击球的角度癖好,握力等各项数据详尽的报了一遍。
那时,幸村似乎瞬间就变了脸色,面上保持着微笑,匆匆向这名同期新人点了点头,就以“前辈在喊”为借口,拉着真田走开了。
对于被人详尽的掌握了全部资料这种事情,真田并不觉得有太大问题,虽然感觉有点奇怪,不过原本就是无所谓的事情。而且,被人了解的这么清楚,是被对方重视的表现吧。想到这一点,真田甚至觉得有些愉快。
但幸村似乎并不希望被人了解。
“幸村。”那时,真田迟疑着喊着挚友的名字,“其实,他的资料并不完全,你击球的时候不仅仅擅长从30度角……”
幸村猛地回过头,面上的表情似是咬牙切齿,真田一瞬间有些愕然。下一秒钟,那凶恶的表情便像从未存在过那样,白皙的少年恢复了淡然,“那并不重要,真田。”
扯谎,那分明就很重要。
真田远远的望着那位留着妹妹头的同班同学,这已经是本周来他第四次被罚了。
要不要去提醒他呢。
真田瞥了眼旁边球场,正同前辈们言笑晏晏的幸村。
那位柳莲二同学真的是位非常小心谨慎的人。真田默默的颔首。仔细思量之下,他觉得,如果换成是他真田弦一郎,在幸村如此处心积虑又摸不到边际的陷害之下,被前辈罚跑的次数一定不止四次。
“精市,弦一郎。”刚结束罚跑的眯眯眼少年看到从身旁经过的两位少年,立刻点头打了个招呼,那招呼声算不上太热情,倒是礼貌有加,唯一的问题就是那称谓。
尽管是同班同学,因为座位相隔遥远,真田同这位柳莲二同学交谈次数屈指可数。更不论其他班的幸村,他简直从未和这位柳莲二同学好好说过话。可是,柳莲二同学却仿佛同他们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