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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许三多微赧地回以笑容,看袁朗冲自己挥挥手,才放下帘子,坐回车厢中。
今日是一年一度阖家团聚的中秋佳节,虽是清晨,却已能看见不少从外地匆匆赶回的行人,还有站在门口、桥头焦急盼望的家眷,以及早早摆了月饼摊子的小贩……节日气氛四下洋溢,许三多撩开帘子从车窗望出去,也不禁露出微笑。
一如既往的惯例早朝,保龙一族亦有一如既往的惯例密会,只是念在今个儿中秋,高城大手一挥,提前解放,让大伙儿各自早早归家过节团聚。
出了皇宫,许三多登上马车,叮嘱车夫快些回府。车夫应了声,扬了一鞭子,驱马上路。
今日来往行人极多,马车晃晃悠悠、徐徐而行。许三多坐在车上撩开帘子朝外望,街边景物一一闪过,忽然瞄见‘福熙园’糕点铺,想起袁朗颇爱这家的点心,于是连忙让车夫在路边停靠,自个儿跳下车、摸出钱袋,跑到铺子前买点心。
“许大人,来,您要的老婆饼和蝴蝶酥都包好了。”老板笑呵呵地将两袋糕点递给这位熟客,“是给袁大侠买的吧?他以前每年来京,都会上我这儿买点心。”
“嗯。他很喜欢你们福熙园的小吃。”许三多微微一笑,一手递铜板,一手接过包好的糕点。
“呵呵,那敢情好。您回去跟他说,咱们年后还会推出新制糕点,别忘了光顾啊。”老板笑着一挥手,“祝你们两口子中秋节快乐啊!”
许三多脸上微红,点头谢过。跟老板道别后,提着点心朝马车走去。
“——许大人!请留步!”忽然传来一清脆嗓音,许三多循声朝左边儿望去,一看之下,竟是铁路书斋里那侍者。侍者额上汗水黏着发丝,气喘吁吁,似乎是一路跑来,又累又急。
“你……你怎么来了?”许三多怔了怔,下意识地想退后。
“许大人。”侍者稍微喘匀了气,抬头,苦着脸看向许三多,“可以麻烦您随我去书斋一趟么。”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日铁路贴近的样子,许三多心里有点儿慌:“这……我、我今天不、不太方便。”
“许大人。”侍者一皱眉,上前一步,“实不相瞒。铁先生他……病了。”
许三多一愣,结结巴巴道:“那、那应该快些请个大夫给他看看啊。”
“许大人,您不就是大夫么?!”侍者提醒他。
“我?”许三多指指自己,“医些通常小病没问题,可我毕竟是妇科大夫啊。”
“许大人。”侍者顿了顿,“铁先生的病,其实并不严重。只是……”犹豫了下,小声道,“俗话说,生病当对症下药。铁先生现在最需要的大夫究竟是谁,我想……您不会不明白吧?”
许三多心里跳了一下,脸刷地就红了:“这……这不成……不成。”
“许大人!”侍者又逼近一步,虽是恭敬模样,却也遮不住地又急又气,“铁先生纵横潇洒几十年,今朝却为您一人倾倒,因您而愁思不解,积郁成疾……您就如此狠心,连去探望他一眼也不肯么?”
许三多神色似是痛了一下,不禁退后一步:“我……”
“许大人!”侍者像是急得要哭出来一般,“大家都是铮铮男儿。‘接受’或‘拒绝’,您好歹亲自去一趟,跟铁先生当面说清楚。这样不上不下吊着别人相思,对他而言是何等折磨啊!”
许三多握紧了拳,咬唇不语。
“许大人!求求您!我给您跪下了!”那侍者见他还不答应,心急之下,一撩衣摆就要往下跪,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诶诶!别,别这样!”许三多连忙扶住他,“我……”咬牙,“我去!”
“真的?!多谢许大人!”侍者喜上眉梢,躬身行礼。
许三多叹口气,领着他一道上了马车,嘱咐车夫驶向东陵书院落脚处。
……
再来这园子,仿佛已隔了好几年的光景。才至中秋,这园中草木却仿佛感染了屋子主人的忧思,呈现一片伤怀哀凉景象。
院儿里东边是书斋,西边是厢房。厢房敞着小轩窗,铁路一袭白衣,独倚竹榻,狐眸微闭,眉头轻锁。
“铁先生。”侍者行了一礼,“许大人来了。”
铁路半睁开眼望过来,眸中似含一泓秋水,略微地迷蒙:“……许三多?”接着,唇边扯起一个苦涩的角度,“你终于肯来见我了么?”
许三多心中刺痛,低下头不说话。身旁侍者悄悄退出园外,轻轻阖上木门。
凉风掠过,铁路按了按额侧,闭眼躺回榻上:“我头疼得厉害,可以请你替我关下窗么?”
“……好。”许三多脑袋上下小晃了晃,低着头走进屋,又是那阵熟悉的幽幽兰香,让他鼻子发酸。
探身关了窗,偷偷瞄了瞄,见铁路气色不佳,眉头微锁,闭眼仰躺。许三多咬了咬唇,终于出声:“你……哪儿不舒服?可是染了风寒?”
“风寒倒也罢了。”铁路扯扯唇角,淡淡一叹,“只怕是‘心寒’无药可医。”
许三多自小心软,见不得别人受苦,而这会儿铁路更是因自己而‘心苦’,不禁令他更加难受和自责,于是走到榻边,小声道:“我……我替你号个脉吧。”说着,便向铁路探出手去。在他挨着铁路手腕的瞬间,铁路忽然一把反抓住他的手腕,使力一扯,让未料到有此动作的许三多一下失了重心、跌落在铁路怀中——
趴在铁路胸口,身体隔着衣物相贴,能感觉到热度在互相传递,许三多满脸通红地想要起身:“铁、铁先生?”
铁路却将许三多搂得更紧,深深地注视着他:“你明明也对我有意,为什么要逃?”
许三多抵着铁路胸口,鼻间尽是兰香,别过头,露出染红的耳根:“铁、铁先生,请自重。我、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
铁路微皱了皱眉:“天下第一剑,袁朗,是么?”收紧双手,唇凑到许三多耳边低语,“那个人……会比我更好?”
“不、不是谁……谁比谁好的问题。”许三多连忙腾出一只手,捂住又红又烫的耳朵,“是、是我喜欢他!”
铁路眯了眯眼,似是有怒气溢出,忽地伸手扣住许三多的下颚:“那我呢?你可敢说……没有对我动心?如果你真对我无意,为何不敢看我?”
许三多不答,只闭紧了双眼不说话。
铁路注视着少年,修长的手指缓缓摩挲着他的下颚:“我明明比他更了解你,与你更有共同的志向和爱好。我们一见如故,既是相互动心的知己,为何不可以更进一步?”
许三多身形一震,咬住唇,眼闭得更紧,抵在铁路胸前的手却似乎渐渐失去力气。
“你也喜欢我,对不对?”铁路步步紧逼,缓缓开口,“如果你不敢,那么……就由我来替你解开束缚吧——”
话音未落,铁路倏地翻身将许三多压倒在榻上,双腿压制住惊讶的少年,伸手猛地扯开许三多衣襟,接着立刻俯下身,狠狠吻上少年锁骨处的肌肤,两手也把住许三多的腰上下游移。
许三多似是被吓着了,愣愣僵硬了片刻,忽然回过神,猛地一把推开铁路,任何礼数也顾不上,捂住衣领施展轻功瞬间逃出了园子!
跃出高墙,哪管门外侍者惊疑的目光,直接逃上车:“回府!”待车夫驱马前驰,许三多才似卸掉了全部力气般软坐下来。
黄昏日落,当马车赶回家时,许府早已张灯结彩,在大院儿里布了好几张酒席桌子,宴请各方亲友。仆人们忙着将一道道美味佳肴端上桌,再从酒窖里搬出陈年佳酿。府里上上下下好不热闹。
“诶!三多回来了!”许一乐最先注意到弟弟进门儿,高声一喊,同桌的其他几人也全都看向门口。
“三多。”袁朗正替岳父许百顺斟了酒,笑着朝许三多招招手,“怎么这么迟才回来?”
许三多愣了愣,连忙扬起手中油包:“我……我去买福熙园的糕点了。”
“老婆饼和蝴蝶酥?”袁朗瞄了眼油包,看着许三多愣愣走到跟前,展颜一笑:“谢谢。”说着便接过油包,在少年脸侧偷香了一口。
“对了,来来来。给你介绍介绍。”袁朗将红了脸的许三多拉过来,引他看向桌对面坐着的两个男人。
“这位是我同门师弟,‘赤麟刀’齐桓。”袁朗先指向那不苟言笑、神色如冰的男子,接着又指向那人身边的绿衣俊雅青年,“这边儿这位,是我师弟的良人,‘江湖百晓生’吴哲。”最后揽着许三多,冲对面二人扬扬下巴,“喏,我们家许三多,现在认识了吧?”
齐桓略点了下头,吴哲则一脸和气地向许三多抱拳道:“久仰久仰。说起来,我俩一直想见见‘降伏’袁朗这妖孽的是何方‘仙师’,今日一见……”转头看向齐桓,以手捂嘴,悄声道,“——原来江湖传言你师兄有恋童癖是真的。”
齐桓那万年冰山脸终于起了变化,一副忍笑表情。袁朗故意喝斥了几句,却也是笑着不甚在意。唯许三多心里搁着事,也没怎么答话,寒暄一番后,便随袁朗入座了。
天色渐暗,院儿里红烛花灯亮起。宴席上,几桌人共同举杯,开怀畅饮,边吃边聊。
“三多,吃饭吧。”袁朗放下杯子,看向身旁少年。
“我在吃。”许三多端着碗,拿着筷子使劲儿刨。
“吃什么啊,你碗里还没添饭呢。”袁朗笑出声,从岳父那边接过木桶,舀了一勺饭放进许三多碗里。许三多愣了愣,继续刨饭。袁朗又笑着给他挟了一筷子菜,“慢慢吃,今晚的好菜多。”
许三多只管点头,闷在位子上低头吃饭。
……
酒过三巡,众人聊得高兴,许三多匆匆一抬头,猛地和坐在正对面的齐桓碰上眼,连忙又低下头去。
“……对了。”齐桓似是想起什么,端着酒杯向许三多方向晃了晃,“许少侠在朝中算是武官吧?我们今天来的时候,看见你进东陵书院的住宿地了。这当朝武官也需要负责与文士联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