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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有些发红。脸上蒙着一层霜气。书室中的空气更见阴沉了。
我说:“霍桑,你天亮前出去过7”他点点头。我又说一:“案子已经结束了、还
忙什么?”
他把报纸移开些。“我在考虑这件案子应该怎样结束。”
我耐不住地说。“霍桑,你越说越模糊了]案子的结束,怎么由你来决定‘应该怎
样?’
他微微叹一口气。“是啊.这案子可能地有两种结束的方式——换一句话说,除了
汪银林所意识到的一种以外,还有第二种方式。”
“那是什么一种方式?”
“晤,对不起,我不便说。”
我苦闷极了。我能强迫他说明白吗?
一会,我换一个方向,问道:“现在你已经决定了没有?”
霍桑应道:“决定了。我准让它适用第一种方式。”
“这个决定你今天早晨才成立的吗?”
“是。昨夜里我就有这个倾向。今大我去看了计曼苏以后,才作最后的决定。
“你在天明以前到总署里去的?”
“是的。我先到市立医院里去问过马阿大,又到总署里去跟计曼苏谈了几句。
“那末你已跟汪银林商量过吗?”
霍桑忽乱摇着两手。“不,不,我所以选这个时候去查问,就要避开报林。我告诉
你,所谓第一种结束方式,也就是昨夜银林对你发表过的——马阿大是真凶,动机在图
财,还赃俱全,罪行已确定无疑。我已决意让银林依照他的意思去处理一切。在结束以
前,我不愿意见他。
“为什么?”
因为我的意识中既然还有第二种结束方式。要是见了面告诉他,违反我的良动;不
告诉他,又觉得当面说谎,对不起朋友。
一这是我和霍桑从事探案以来的一种新的经验。我和他之间从来不曾有过什么避忌
或秘密,现在他公然承认,有什么“第二种方式”隐藏着不告诉我。当时我所感到的闷
癫,读者们总也可想象得到罢?
我冷冷地说:“那末我们俩最好也暂时隔离一下。不然你这样子对付另一个朋友,
也许会使你的良心上感到另一种不安!’”
霍桑忽仰起了身子,睁着眼睛,现着庄重的脸色。
他瞧着我说:“包朗,请你原谅。我不是不肯告诉你。实在因为这一着的关系太大
——一个人的性命,一个人的前程,还有第三个人蒙受违法的处分!这第三个人就是你
的好朋友!
我见他如此严重,倒反有些不安。彼此沉默了一下。
我改换了语调,说:“霍桑,你总也相信,我并不是一个不能守秘密的人。你也可
以相信,我更不会卖友!
他点点头。“我知道。不过你的发表欲相当强。你不会例外地不将这件案子披露出
来。
我接口说:“要是我也有个‘例外’,你打算怎么样?
他忽谛视着我。他的一双敏锐的黑眼迅速地转动了几下。他忽微微叹着气,点点头。
他沉落了头,低声说道:“好,我告诉你。依照第一种方式结案,多少是有些冤枉
的!马阿大不是主凶!
我略怔一怔。“那末谁是主凶?是计曼苏?
霍桑摇摇头,答道:“不是。他对于这案子的真相是有若干疑影的。所以他的行动
如此诡秘。他不是主凶,只是一个重要的主角。
“那末难道是申壮飞?
“不是。申壮飞虽有相当的嫌疑,实际上并无关系。这事的经过你还没有知道罢?
我索性告诉你。我查勘尸体的结果,。知道他是给一个高个子跳足的拉车人勒死的,沟
边还有车轮的痕迹——那右轮的车胎是补过的。昨天下午警署里捉到了一个嫌疑的黄包
车夫,叫我去证实,果真就是凶手,案情便完全揭露。
“申壮飞在八日傍晚向他的朋友仇大整措汽车,往江湾去吃喜酒。大竺不答应。壮
飞就雇了黄包车去。你知道上海到江湾大约有十、V中里一,必须经过许多冷僻的地区,
何况又在夜间,实在相当危险。壮飞身上穿得相当漂亮,又有金表钻戒,因此引动了那
车夫。到了宝兴路尽端冷静的地方,车夫就动手勒毙他,剥了他的衣物逃走。壮飞的一
只亚米布金表还在那车夫住的草棚里给搜出来。”
“他是八日晚上被谋害的,怎么发觉得这样迟?”
“那里已在市区边缘,相当荒僻。掩覆又很周密,所以隔了近二十个钟头才发现,
那也不足为奇。”
我默念这种性质的劫案,近来几乎成了报纸上的惯例纪载。黄包车夫的劳动很值得
同情,但有时也有难宽恕的行为,说得广泛些,这是一个民生和教育的大问题。
我又将话题拖回到眼前的事实。我说道:“我不相信这案子的主要凶犯竟会是嫌疑
较轻的来梦花。”
霍桑微笑地说:“不错,当然也不是他。他的嫌疑可算是适逢其会。昨天下午我再
度到宋家去,梦花的母亲说,伊的弟弟昨天正午从苏州来。上一天——九日——他在观
前街看见梦花陪了一个摩登少女闲步。这分明是一出骗了留学费去做“社交活动’的老
把戏。”
我疑讶地说:“这奇怪了!这案子中明明有三个嫌疑人,怎么都不是?难道还有第
四个?”
他立即应道:“‘当然。”
我怀疑地深思。我想起了那天上午他强送我上楼前的两个没有解释的人物。一个是
霍桑假冒了引诱马阿大的银林,另一个是漏风声的阿金。这两个人怎么会参领秘密?不
然,马阿大怎么会帖服地就范?
“包朗,你当真想不出?好了,别胡思乱想罢。我告诉你,主凶是庄爱莲!
庄爱莲!霍桑这个揭示实在出于我的意外。霍桑在我的一时呆木之下,忽自动地解
释。
他说:“我们知道丁惠德和计曼苏是表亲;庄爱莲却是在学生会里和曼苏相识的,
时间上还不过两三月。曼苏是个美貌的青年,容易赢得女子的爱好。这两个女子都要俘
虏他,结果是惠德占了胜。找们但看他得到凶耗以后,只到庄家里去看了一看,以后就
不管什么;同时他虽在嫌疑的监视之下,还是千方百计地冒险到医院里去慰问惠德,便
可知道他的心属于那一方面。我们又知道爱莲的家庭环境太恶劣了。伊是给伊家里的人
放纵惯的。你总记得,朱妙香说过,庄清夫是什么都依从伊的,这就使伊养成了一种任
性使气的危险的习性。伊在学校里有校花的名称,家里又有钱做伊社交上的支持。这种
种都助长伊的虚荣,将伊陷进了刚愎自大的深渊。因此,伊一遇到挫折,便不顾利害他
胆大妄为,结果就造成了这件惨案。”
我问道:“你的意思可是说爱莲为着要争夺计曼苏,就唆使马阿大行刺丁惠德吗?”
霍桑点头道:“是。木过‘唆使’的字样还不恰当,应得说‘贿买’。因为阿大和
惠德根本没有怨恨,他完全是为了钱才犯法。所以那戒指和钱都是爱莲在事前自动给他
的酬报,不是他盗窃的。因此我假冒了爱莲家里的银林,又借用了阿金的名字,马阿大
就毫不怀疑地进了我的罗网。
“经过的情形怎么样?”
“很简单。爱莲写信约惠德去,说有关于曼苏的事奉告,预料惠德必会践约。伊用
的信封信笺纸质和字迹不同,显然是为着万一发觉后图赖的地步。伊叫阿大预先伏在附
近。他准备出其不意地刺死惠德,乘势抢些东西,掩护这事的真相,使人相信是路劫而
酿成命案。阿大是个穿短衣的粗汉,行凶时故意穿了长衫,也是掩眼法的一种。可是事
实的发展,并不像伊的精密预谋的那么顺利。中间跳出一个王福来,破坏了他的行动;
而且惠德是个女体育家,也不像一般女子那么地容易应付。故而阿大顾不得完成任务,
只能逃性命了,甚至连抢得的手袋也不能不抛掉。你知道他在岳州路上是预备好汽车
的。”
我沉默地想了一想,还是不能“释然”。
我说:“庄爱莲既是主凶,目的要杀害丁惠德,但结果伊自己怎么反而给人杀死?
杀伊的凶手是谁?论情论势,当然不会是阿大啊。”
“当然不是。”
“但根据物证,两个女子一死一伤。凶器是属于同一把刀。那不是太矛盾吗?”
“‘是的,太矛盾!不但你有此感想,我也给这一点困住了好久。可是仔细想一想,
这矛盾也容易融解。”
“怎么样?”
“庄爱莲是给丁惠德杀死的!”
“什么?”我喊了一声,身子不由不挺直起来。
霍桑仍保持他的镇静,搓搓手开始抽取纸烟。风轻轻从窗口里溜进来,我的胸头还
觉得闷热。窗外的天空有些便意,室中的阴暗加深了些。霍桑的失眠的眼睛中漏出静穆
的光彩。出我意外的,他默默地吸了几口烟,又不劳催遍地给我解释。
他说。“爱莲是惠德的情敌,惠德不会没有预觉。那晚上伊应约而去,当然抱着怀
疑。马阿大突然行刺,地点太相近了——这一着不能不算是爱莲设计上的错误——一而
且先行刺,后抢袋,都足以做惠德的启示。伊在倒地后的一刹那,一定感觉到这不是单
纯的抢劫,而是爱莲的阴谋。那时王福追过去了,四周没有人。惠德是体育家,伤处并
非要害;伊要报复,就忍痛跳起来;拾起了地上的凶刀,奔过弯角,去叩爱莲家的门。
爱莲正惴惴地在等待后果,听得了叩门声音,以为是河大有什么情报。伊一开门。就给
患德据力地一刀,结果爱莲是毫无声息地送了命。忠德行刺时,伊的左手大概在大门上
触摸过一下,所以留下了指印。伊的目的达到了,就奔回被刺的地点去,照样躺在人行
道上。这行动是在急速中完成的,大概前后不到五分钟。等到王福追赶不着,召集了另
一个警士华启东回过来,惠德也许假装着晕倒,也许是真昏晕过去了、你知道一个女子
在经历了这样的刺激以后,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