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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玛笑道:“听说那个振华机器公司的老板徐天宝想要租地?”
巴博尔抢先说道:“是啊,他想租我翁牛特旗的地。”
尼玛看了看五大三粗的巴博尔,又看了看刁钻精明的金喜通,“该不是你们两个都想那个徐天宝租你们的地?结果闹纠纷,打官司打到我这里来了?”
金喜通赶紧摇头,说道:“非也非也,我和那个徐天宝说好了,如果要我介绍巴博尔给他认识,继而顺利租到翁牛特旗的地,就也要租我敖汉旗的地。”
尼玛笑骂道:“你娘的,人家早说金喜通是个刁钻的黄鼠狼,我今天算是见识了。”
金喜通只是笑笑
“那么,你们今天来找我,不是为了向我炫耀你们又要发财了吧?”尼玛问
“当然不是,我们是想来借贝勒你的卫队用一用。”金喜通说道
“胡闹~”尼玛差点拍桌子,如今白音达赉和陶克陶胡、巴布扎布闹得正凶,自己那二百人组成卫队,就是天天驻扎在自己的帐篷外,尼玛贝勒都觉得不安全,想把他们从自己身边借走?门都没有
尼玛摇头说道:“你们自己不也有卫队吗?”
金喜通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我那十多个护卫吓唬一下老百姓还可以,那天看见白音达赉的手下,象老鼠见了猫。”
巴博尔也说道:“我哪儿也差不多,卫队就那么几个人,实在不能抽更多的丁了。”
尼玛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他娘的,难道我阿鲁科尔沁旗就人多的可以出借不成?”
金喜通摇了摇头,说道:“就借几天,让那个汉人看看咱们有卫队,可以不怕马匪,让他们安心租我们的地啊。”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巴博尔也说
尼玛想了想,说道:“要借也可以,但是我有个条件~~租你们多少地,就得租阿鲁科尔沁旗多少地,只能多,不能少~”
“这~~汉人要租多少地,又不是我们能说了算的!”金喜通说
“你可以说服他嘛~~”尼玛坏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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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翁牛特部
这时,丁开山凑到徐天宝身边,低声说了几句,徐天宝微微皱眉,随即又微笑如初
金喜通是个精明人,他发现了徐天宝神情的变化,便问道:“徐老板,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让你不满意的?”
徐天宝这才说道:“方才我部下发现了两个形迹可疑的人。”
“哦?形迹可疑的人?在哪里?”巴博尔忙问
丁开山说道:“就在西面不远处的小树林里,那两人形迹古怪,既不像放牧的,也不像是打猎的、采药的。从我们离开元宝山开始,就一直远远地跟着我们。我们动他也动,我们停下,他们也歇下饮马。”
布日古德双手插腰,问道:“也许只是碰巧呢?”
丁开山笑道:“不可能,他们身上穿得破破烂烂的,但是胯下骑的却是两匹骏马,奇怪啊,穷苦人家怎么骑得上那么好的马?”
布日古德又说道:“那么你看见他们带枪或者弓箭了吗?”
“那倒没有~“丁开山答道
“既然没有兵器,你怕什么?”布日古德轻蔑地笑道
丁开山垂在体侧的手开始缓缓摸向腰间,一对大眼睛狠狠地盯着布日古德,拖着调子说道:“那是藏在旁边的草地里了。”
布日古德依旧笑道:“那只是你疑神疑鬼瞎猜的,你们汉人呐~~”
金喜通赶紧拉了拉布日古德的袖子,打断了布日古德,巴博尔也赶紧凑上来圆场,“布日古德老弟,你是不是昨夜的酒还没醒?说胡话呢?”
布日古德冷哼一声,走到一边去了
丁开山说道:“我可以肯定,有马匪盯上我们了。”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马匪?”金喜通问道
丁开山得意洋洋地曲起手臂,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笑道:“这点儿把戏,都是爷爷我当年玩剩下的。”
金喜通和巴博尔大惊,忙问徐天宝,“徐老板,这可如何是好?”
“老八~你有经验,你说怎么办?”徐天宝镇定自若,好似没事人一样
丁开山说道:“现在我们还不知道他们暗处还有多少人,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要依以往,马匪出来了,一般只打劫汉家商旅,不碰你们这些王公贝勒。”说罢丁开山问金喜通和巴博尔,“两位老爷可以派几个熟悉附近地形的人,暗暗盯住这两个人,眼下只要差人把这两个人盯紧喽,同时还要装出不在意的样子就可以。可如果要是太阳落山了,这两人还跟着,那就要小心了。”
金喜通和巴博尔立刻派人去监视可疑人物,自己则继续和徐天宝商量租地的事情。因为在翁牛特旗,巴博尔贝子是主人,所以由他敬第一杯酒,巴博尔笑着举起酒杯刚要敬酒,只听门外一阵喧嚣,随即一个黑铁塔一般的汉子闯了进来
“混账~放肆!”巴博尔一下就把酒杯砸了个粉碎,指着那黑铁塔一般的汉子说道:“脱脱,你好大的胆子,没看到我在宴请贵宾吗?”
被唤作脱脱的汉子没有丝毫的畏惧,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徐天宝,便扭头对着巴博尔贝子说道:“我听说贝子要把草场出卖给汉人?这事是真的吗?”
巴博尔冷冷道:“如果是真的,你想怎么样?”
脱脱悲伤地答道:“那么,又会有几百户牧民流离失所,会有上千人无家可归,他们活不过今年冬天。望贝子三思。”
巴博尔贝子平静地问:“回答我,脱脱,这是谁的草原?”
脱脱答道:“贝子您的。”
巴博尔说道:“既然是我的,那就不是偷来的、抢来的、骗来的。那么,我自己的东西,想卖便卖,要送就送,这难道错了吗?犯了祖宗律法了吗?”
脱脱顿时语塞
巴博尔笑道:“脱脱,我知道你是翁牛特旗最勇敢的巴图鲁。这草原是上天赐予我的,是祖先留给我的,我要是卖了就对不起上天!所以,我不会卖,世世代代不卖!”
脱脱惊喜地问道:“贝子当真?
巴博尔面露不悦之色,发出了一个长长的“嗯?”
脱脱赶紧折腰,诚惶诚恐地说道:“奴才失言了。凡是从贝子爷口里出来的话,句句真金白银!”
巴博尔这才满意地颔首,说道:“我只是把土地租给汉人,所有权依旧是我的。”
脱脱顿时又急火攻心,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发抖,“贝子爷,以前租给汉人的地,有哪片是收回来的?”
这回轮到巴博尔语塞了,他立刻望向金喜通,希望他出“声”襄助
金喜通巴不得巴博尔的地租不成,好让徐天宝全部租他敖汉旗的地,此时哪会帮忙?于是金喜通假装看不见,不理不睬。
巴博尔又望向布日古德,布日古德也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嗯喝~嗯喝~”关键时刻,徐天宝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位名叫脱脱的朋友,容我许某人说两句好吗?”
脱脱望着徐天宝,愤愤地冷哼一声,算是表示默认
徐天宝说道:“我确实想租贵旗的地,但是我保证,我一不会让牧民流离失所,二不会把好好的草场变成沙漠。”
脱脱不客气地说道:“你们汉人主意多,我们怎么相信你们呢?”
徐天宝说道:“我会在我租的土地上开办工厂和矿山,失去草原的牧民可以优先来我的厂里工作。另外,愿意继续放牧的,我们会传授你们更先进的牧场养殖技术,总之,我们会保障你们的生活,不会让你们流离失所,衣食无着。我敢保证,只要你们愿意和我合作,将来的生活会远比现在好。”
脱脱笑了,说道:“谎话,我们蒙古人养了几百年的牛羊,你们汉人种了几百年的田地。难道要种田的汉人来教放牧的蒙古人怎么养羊?”
徐天宝也笑了,说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的科技一日千里,远不是你这样一辈子没离开过草原的人能了解的。我现在说了你也不信,到时候你就信了。”
脱脱说道:“我知道,就算我来劝说贝子,贝子爷也不会回心转意,但是长生天在上,我要你发一个誓,如果你令得三道坎子那里的牧民流离失所,衣食无着,那么你就要受到最恶毒的诅咒。”
“好~!发誓就发誓!”虽然这种发誓没有任何实际效果,但是这个年代的人还是挺相信这种毒誓的。
“长生天在上,我徐天宝发誓,要是我租的土地上的牧民因为我的缘故流离失所,衣食无着,那我就天打五雷轰,人神共弃,不得好死。”徐天宝举起手,指天为誓
脱脱这才似乎有些满意了
巴博尔喝斥道:“脱脱,你还不快退下?”
“~是~主人~~”脱脱低下头,张开双手退了出去
巴博尔这才尴尬地说道:“都是我平日里管教无方,让大家见笑了。”说罢,巴博尔再次拿起一个酒杯,感激地向徐天宝敬酒,“徐老板,真是难为你了!”
徐天宝只是笑笑
巴博尔赶紧对仆人喊道:“来人呐,把羊乌叉端上来。”说罢,巴博尔笑着对徐天宝说道:“徐老板从他乡来,我命令我的厨子倾其全部技艺,盛情款待,一定让您大饱口福。”
羊乌叉是蒙古语全羊宴的意思,是蒙古族宴宾待客的特色大菜,在吃羊肉时,忌讳双手抱着骨头,用牙齿撕咬。除厨子手中执刀外,餐桌上还分摆着很多利刀,自己切割羊肉也很轻松。观看蒙古人分解羊体时的用刀准确和敏捷,无异于观看一场才艺表演,蒙古刀在他们手中简直能玩出各种花样。锋利的刀刃能直接插入羊体的各个关节。在我们看来羊关节到他们手中,缝隙似乎宽了许多,刀尖在肥厚的羊肉中翻转几下,一侧肋条就齐刷刷的被切割下来。分解能手可以做到关节上不留刀痕。
上过羊乌叉之后,跟着上的菜是古勒岱,“古勒岱”既是羊杂的新鲜吃法,又是储存吃法。它很象广东,四川的腊肉汤,味道鲜美,口感劲道。古勒岱的制作采用刚宰杀的羊内脏,用洗净的油肠做包装,将胸膈肌肉,羊肺先切割成长条,同小肠一起装入油肠内,装至一半时顺势将油肠翻套过来,整个填充物就包裹在油肠之中,最长的可达2米以上。新鲜古勒岱,现做现煮,味道十分鲜美,油而不腻,绵软适口,余香持久。
两道荤菜之后是一道小点心名叫棋旦子,蒙语叫豪日海包布,它是用羊油、羊奶和成的面团,切成手指头大小的颗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