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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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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妈妈从鼻子里哼出一股冷气来:“你和那黑厮做得,老婆子我就说不得了?若怕我说,你也学那黑厮,用一口锋快的压衣刀子,把你老娘这颗头割了去啊!”
    雷横一下子跪到了地上,哭丧着脸道:“娘啊!您莫要生气,一切都是横儿的错!我只说宋江哥哥因为身量矮,不敢去当面求亲,因此想出了这英雄救美的主意,所以才跟着凑趣儿。谁知道那阎老头儿身子虚,吃了惊吓后居然一病死了,孩儿的心中,也常常后悔!”
    雷妈妈叹了口气,声音也低了下来,但话中的怨怼之意更浓了:“若不是你这个孽障也被牵扯在其中,你娘我焉肯跟那黑厮善罢干休?早上郓城县公堂,把那黑厮的牛黄狗宝也掏出来多时了!合着恶人你做,他却妆好人,舍棺材舍钱的,骗娶了人家闺女还不算,最后还要把人家闺女给杀了,这是甚么‘及时雨’?这是甚么仁义大哥?”
    雷横低着头挨刮,一声儿也不敢吭。
    雷妈妈越说越气:“他那仁义,只不过是仗了他老子有收租子的五百亩好地,四下里泼洒铜钱买出来的。能从钱上来,也就能从钱上去!横儿你若是还伙着他混,今后有一天被他卖了,你还在帮那黑厮数钱哩!”
    再叹了一口气,雷妈妈又道:“你再看看人家星主大官人,降世的天星,行的都是正道。一个卖糟腌的唐牛儿,跟星主大官人无牵无挂的,就因为是一条人命,便舍了一褡裢钱,要去救他出狱。再看看那个黑厮,唐牛儿打夺走了他,他反而要将唐牛儿陷狱!两下里比一比,当真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说着,雷妈妈更抹起泪来:“想当初,那个叫时文彬的知县相公要抬举你当都头,你老娘我想着他是个清官,能在他那里当个都头,就好比当年包拯爷爷手下的王朝马汉一般,也是个光宗耀祖的事。谁知这时知县时运不好,被蔡太师的生辰纲一案挂误了,换了个知县相公后,你又不争气,学会了开张碓房,杀牛放赌,只是伙着宋黑厮那一干人,往下道儿上走。到现在人也老大,却也不娶个媳妇,若我明天蹬腿去了,九泉之下,拿什么脸去见雷家的列祖列宗?”
    雷横听了,泪如泉涌,只是叩头道:“娘你别生气,横儿一定改。若说了不算,娘你便用咱家的打铁锤子打死了横儿,横儿也无怨言!”
    雷妈妈见儿子涕泪交流,额头用力碰在地上,红通通一片,一时间心疼,便道:“横儿你起来!今天星主大官人来了咱家,还和你兄弟相称,焉知不是你的机缘?跟着好人学好,娘只盼你能和这样的正人走得近些,耳濡目染的,也做个堂堂正正的好汉,也不枉你这七尺男儿,大好头颅!”
    雷横又重重叩了一个头,宏声道:“娘啊!你的话,跟金子一样,横儿我句句记在心里!”
    雷妈妈拭了泪,拉起儿子,打了一盆冷水,将他头上磕出来的青痕冷敷起来,自己厨下整顿菜蔬去了。
    雷横坐在檐下,冷手帕包着头,心里却是闷闷不乐:“想不到路上说话,草里有人,我和宋江哥哥在屋子里密谈,却都被我老娘暗中听去了。邻居街坊,尽说我老娘是个有见识的,难道她老人家旁观者清,那宋江哥哥真的是个不可交的无义之人吗?”
    他在这里暗费思量的时候,美髯公朱仝也正在几十里外的马背上心中计较:“公明哥哥,究竟是何等人物?”
    原来,朱仝骑了西门庆的白马,一路疾驰,出了郓城县,直奔宋家村。这宋家村原名水堡村,后来一户姓宋的人家发迹起来,明买暗兼的,把水堡村周围的土地尽数都变成了宋家的产业,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水堡村就改名宋家村了。
    白马脚力甚健,不一时早到了宋家村宋太公庄上。宋太公出来迎接,至草堂上坐定,朱仝便道:“请太公摒退左右,在下有要紧话说。”这正是:
    一生成败惟片语,万事得失在寸心。却不知朱仝要说什么话,且听下回分解。



1。69 老头难缠
    听到朱仝说有要紧事,宋太公急忙打发庄客人等,都回避了,再转回身来时,已是满面陪笑:“都头请说。”
    朱仝便开门见山道:“太公,此间已无六耳,那晚辈可就直说了——我那公明哥哥何在?”
    宋太公须眉都不颤一下,款款坐下,徐徐言道:“都头在上,容老汉告禀:老汉世代务农,守着一亩三分地过活。谁知家门不幸,出了个逆子宋江,不好好耕作田园,偏偏要去做吏,鬼迷了心窍似的,用石舂捣都捣不醒他。没奈何,老汉已在数年前,在本县知县相公那里告了他忤逆,出了他的户籍,跟老汉我再无关系。那畜生以后便是得了天大的富贵荣华,我老汉也不沾他那湿气!”
    说着,宋太公觑眼看到朱仝似笑非笑的,十成里倒有九成九不信,他也不惊慌,起身道:“口说无凭,老汉从前官手里领了执凭文帖,在此存照。若朱都头有疑虑时,且待老汉取来,请都头细验。”
    朱仝笑道:“老太公且安坐,有事儿子服其劳。既有执凭文帖,何不便让四郎取来?”
    宋太公摇头道:“唉!庄户人家,说不尽那耕田种地的苦。这些天家中添了佃户,种田的农器却不够了,本村偏生又没有铁匠铺子,只好打发小儿宋清,去邻村监制些种田的家伙什儿。临出门时,老汉却忘了问他一声,也不知他东南西北,跑到谁家村里去了。”说着,连连叹着气去了。
    朱仝坐在草堂中,暗自苦笑:“这宋太公,果然是姜桂之xing,老而弥辣。不但把公明哥哥藏得滴水不漏,而且生怕连累到四郎宋清,更把他远远地打发了出去,只留下自己一个糟老头儿,倚老卖老的和我这等来查案的公人们厮混!”
    又想道:“是了!他口里说四郎去邻村打农具去了,其实那铁扇子宋清却是在郓城县衙门里花钱运动,只要把那唐牛儿煮成一腔烂熟的替罪羊!便是有公人来挑理,太公他也可以说是去打农具的宋清因兄弟情深而自作主张,他在家里通不知道!这等老谋深算面面俱到的功夫,我可不是他老人家的对手,待他回来,我还是跟他挑明了说!”
    须臾,宋太公手里捧了执凭文帖,进了草堂,恭恭敬敬向朱仝面前一献:“都头请看!”
    朱仝急忙站起来,双手接过,待宋太公归座,他才接着坐下。也不用看那执凭文帖上写着什么,只是随手向面前桌案上一放,笑着向宋太公道:“太公,您老人家也知道,我平ri里是最和公明哥哥好的,他有甚么心腹事,从不瞒我,我有什么疑难事,也从不瞒他,一世人,两兄弟,皆以义气为先。今ri公明哥哥闯出了这桩泼天大祸,我这做兄弟若不帮他,谁来帮他?因此,你老人家放宽一百二十个心,相信我一次,请出公明哥哥来与我一见才是正理。”
    宋太公有气无力地摇着白头,叹息道:“唉!朱都头哇!你这不是强老汉我所难吗?宋江又不在我这里,却让我上哪里给你找他去?有宋江那忤逆子前车之鉴在先,这世道上的义气,老汉我也早看得灰了。便是亲如父子兄弟,还有信不过的时候哩!”
    朱仝摇着头叹了口气,看看听听,隔墙确实无耳,这才对宋太公道:“太公,你附耳来!”
    宋太公便假痴不癫地把耳朵凑了过来,口中兀自风言风语:“只恐老汉我耳朵里有些腌臜气味,若臊着了都头的鼻子,却是罪过!”
    朱仝一笑,轻轻在宋太公耳边说了几个字,只惊得宋太公直跳了起来。一刹那间,老头儿仿佛吃了脑白金一样,眼也不花了,耳也不聋了,手脚也麻溜了,jing神也倍增了,只是又惊又怕地指着朱仝道:“你……你怎能知道?”
    朱仝昂然拱手:“太公,我早说了,我和公明哥哥一世人,两兄弟,皆以义气为先。若我贪图捉拿他的那一千贯赏钱,也不会单人独马来到贵庄了。少说,也得带上三五十个差役是?”
    宋太公一时低头不语,眼珠滴溜溜转了几圈后,才抬起头来,长叹道:“唉!承蒙朱都头高义,小儿今生今世,能结交到都头这么一位生死兄弟,也是他烧了高香了!都头且随老汉来。”
    朱仝举手揖让:“太公先请。”二人说着出了草堂。
    转了几重门户,来到一座佛堂,宋太公低声道:“正是这里了。”朱仝点点头,一闪身进去,宋太公便拴了门,走到一旁坐在石碌碡上,四下里望起风来。
    佛堂中,朱仝把拱床拖在一边,揭起那片地板来,板底下有条索头,将索子头只一拽,铜铃一声响,宋江从地窨子里钻了出来。劈头见是朱全,先大吃那一惊。
    朱仝急忙道;“公明哥哥休要惊慌,小弟今天却不是来捉你的。咱们弟兄闲常时最好,有了事都是肝胆相照。那一ri喝酒喝到兴头上时,兄长你曾说道:‘我家佛座底下有个地窨子,上面供着三世佛,佛堂内有片地板盖着,上面设着供床。有一天兄弟你若是有了个马高镫短,可来愚兄这里躲避。’小弟那时听说,记在心里。几ri前哥哥杀了人,官司累寻不见,小弟心里就明白了三分,必然是躲在这个地窨子里来了……”
    没等朱仝把话说完,就见本来呆若木鸡的宋江把大腿一拍,大叫一声:“苦也!”
    宋江身高只有一米四七左右,这一下苦起了脸,看着就跟成了jing的苦瓜一样,朱仝心中一怔,问道:“公明哥哥,小弟还有未尽之意,你怎的就未卜先知,抢着叫起苦来?”
    宋江看起来心慌意乱,只是摇着手道:“朱仝兄弟,哥哥哪里会什么未卜先知,若真的能未卜先知,也用不着杀人了!只是想起一件要命的事,因此心上大是难定!”这正是:
    卖糖君子今何在?回头却是口甜人。却不知宋江想起何事,且听下回分解。



1。70 初现原形(改)
    朱仝听宋江说得紧急,虽然心上打了个突儿,但却是面不改se,只是淡淡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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