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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姐姐我,只不过是败柳残花,只敢仰望,脉脉西风,却终无一语!”
扈三娘急摇手道:“不是不是!我和姐姐的不同,是姐姐喜欢三奇公子,只恨不能嫁了给她;我喜欢四泉哥哥,却是只将她当好哥哥般待,若说嫁人,却终究隔着一层!”
白秀英听了奇道:“岂有此理!妹子你少拿话来谎我!你当ri带我上梁山,起因便是听到我说唱的三奇公子一曲。自上山之后我冷眼旁观,你和西门夫人走得这般近熟,便如好姐妹一样,在那三奇公子面前,你又是那般未语先笑,眉梢眼角上都是情书的样子却瞒得了哪一个?”
扈三娘先前还忸怩听着,到后来却是“呸呸”连声,只道:“亏得我叫你一声姐姐,却说的是甚么风话儿?”
白秀英便打趣道:“若我不说这风话儿,焉能道尽你那浪样儿?”说完了,转身便跑。
谁知扈三娘却没有笑骂着追来,而是长叹一声,往绣椅上一坐,闷闷不乐。
白秀英见了,心中倒忐忑起来,踅到近旁察颜观se半天后,才试探道:“扈家妹子,你……”
扈三娘抬头望着屋顶,呆呆地道:“唉!我说的,其实都是心底的实话,你们若不相信,也只好由得你们!”
白秀英便走上前来,搂了她肩头道:“妹子,三奇公子这般人才,难道还不能令妹子你上眼吗?你这般眼高,到时如何能嫁得出去?”
扈三娘甩开了她,撅起了嘴道:“四泉哥哥人才再高,又与我有何相干?常言说得好,一妻二妾三奴婢,四泉哥哥既有娇妻又有鬼妾,要我扈三娘做他帐里的奴婢,却是万万不能!”
白秀英长叹一声:“妹子,你有父亲有哥哥,要为他们的名声着想,自然是不愿意与人作妾了。可怜,象我这等蒲柳之姿,便是想作奴作婢,却也是没那个福份。”
扈三娘便“哎哟”一声,拉住了白秀英道:“秀英姐姐,我扈三娘可不是小你身份卑贱,若我是那等轻薄人儿,也不会与你相交了。”
白秀英强笑道:“我只是自伤身世罢了,心里却明白妹子你不是那等言语刻薄的人。但听你话里的意思,若三奇公子还是使君无妇之时,你便愿意嫁他了,是也不是?”
扈三娘摇头道:“那也未必!我小时候还没懂事的时候,便由家里做主给订了娃娃亲,我那个未婚夫祝彪,因自小生得标致,便学着那等轻薄儿风流浮荡,却叫我哪一只眼睛得上?偏又无路退婚,只好每ri里寻他怄气。若不是祝家庄覆灭于他们自家的野心之下,现在的我,说不定也早已经被一乘花轿抬了过门,暗地里认了命啦!”
白秀英叹道:“妹子你倒是个有福命的!”
扈三娘也叹道:“梁山攻打祝家庄,妹子我受了大惊吓,倒也得了大解脱,却也不枉了。说到三奇公子,早两年第一次听到他的大名,是在他泪墨祭娇娘的时候,那‘我生无情,卿殇有感’一联,确实追魂破梦,让当年的我惊为天人,后来又听到他诸般义气故事,更叫我辗转反侧,梦寐思之,若说没有动心,那是假话,但是后来终于见着了真人,却令我大大的失望了。”
白秀英奇道:“失望甚么?这样的好男子,天下还寻得出三个五个吗?”
扈三娘摇头道:“却不是这般说。眼前的三奇公子,偏不是我魂中梦里的三奇公子,我藏在心底的那个人儿啊,同样是铁血柔情,同样是义气无双,但身量气势,总该比现在的四泉哥哥凛冽高壮一些?现在的四泉哥哥象一头凤凰,但我心中想着的却是一只猛虎我还是喜欢在地下跑着的扑蹄剪尾的猛虎,却不敢攀附在空中飞去飞来的凤凰!”
白秀英听着便啐了一口,伸指在扈三娘额头上一戳,嗔道:“不要失了你的时了!放着真人你不爱,却将睡里梦里的皮影儿宝贝着!小心床头梦醒,那时叫你月缺难圆!”
扈三娘皱起眉头道:“凭你恁的说,我也只是将四泉哥哥当亲哥哥待!月娘姐姐就是我的亲嫂嫂!正因为心中没有别的想头儿,我才会和他们两口儿处得这般亲密真正的人,真正的事,往往不及心中所想的那么好,反正啊,四泉哥哥不是我念想着的那类人!”
白秀英便叹道:“唉!我是宁为英雄妾,不作竖子妻!你倒好,却是出了常理之外的人,竟生就另一般肚肠!我虽自命一张弹天破地口,却也不知该怎么说你了!”
还未等扈三娘反唇相讥,就听窗外有一人冷笑道:“好两个不知羞耻的丫头,光天化ri之下,满口里胡吣的都是些甚么东西?一个记挂着英雄竖子,一个念想着猛虎凤凰,真把别人当耳聋不成?”
扈三娘白秀英听了,都是猛吃一惊。这正是:
好汉心胸偏如酒,娇女情怀总是诗。却不知窗外来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章 潘金莲做媒
白秀英倒也罢了,扈三娘却是羞不可抑,正惶恐间,门帘一掀,进來了潘金莲,站在门口一妇当关,向着扈三娘白秀英微微而笑。
潘金莲也是來找吴月娘唠闲嗑的,洠氲揭唤鹤硬患履锷碛埃瓜忍椒恐写珌砼δ种私鹆呛闷嫘牡糜卸嘀匕。睦锕苣闵趺词缗透镜模却丈弦欢淙ヌ鐾纯煸偎怠
这一听不打紧,却把扈三娘白秀英的心里话听了个足尺加三,一时忍不住便开口嘲戏一句,然后直入门來。
白秀英见是潘金莲,赶紧上前见礼;扈三娘却是握住了脸,只恨无地缝可入,耳听潘金莲脚步声直逼上來,一时彷徨无计,索xing飞起一脚,踹开窗子直跳了出去,落荒而逃。
不想玳安带人回來翻找药钵、药罗、药ru诸般家什儿,猛见窗户一开,闪出一道人影,如星飞电掣,眨眼间就跑得山遥水远,竟连眉眼都洠С鰜恚榘泊缶饋斫械溃骸安缓茫蟹稍簦
话音未落,窗边早冒上一张芙蓉娇脸來,却是潘金莲喝道:“小猴儿,少扯你娘的臊了,有老娘在此,哪个飞贼敢來!”
玳安一见是潘金莲,把脖子一缩,赶紧溜走做事去了,潘金莲武大郎和西门庆吴月娘两家是生死之交,这位潘老娘高兴起來,就算把西门庆家的房子拆了,玳安也只能着。
赶这个空儿,白秀英蹑手蹑脚,泥鳅钻沙一样从门缝里溜了个无影无踪,等潘金莲从窗前回过头來,连根人毛都逮不住了。
潘金莲哼的一声,往绣椅上一坐,自己先笑起來:“两个丫头,真以为跑得了和尚!!不不不,是跑得了尼姑还能跑得了庙不成,嘿,这两个小妮子,若老娘今天洠в刑剿潜澈笮母怪裕幸惶焖悄峁猛夏就罚。∽龀隽耸拢ㄋ拢┲保夏锊荒茉谄渲胁粢唤牛癫皇俏奕ぃ
闭着眼暗思量:“四泉兄弟在清河县时倒是个风流的,但现在却和月娘姐姐好得蜜里调油一般,哪里把身边的路柳墙花放在心上,白秀英这小妮子的终身,我实不敢保,但这扈家小妹子嘛,嘿嘿……”
想到得意处,把手一拍,也不等月娘了,直接回家去找丈夫武大郎说话。
武大郎在清河县做地厨星,上了梁山后又提调了筵席,人人钦敬,谁敢小于他,刚开始虽不免自惭形秽,但在聚义厅里坐了几天交椅,这腰板就慢慢直了起來,男人有了自信后,行事举动,都不一般了,武大郎本來天赋异禀,生了个肚里毬,俗话说“肚里毬,肚里毬,干翻骆驼顶死牛”,只因为从前受千人气万人欺,在潘金莲面前时尤其感觉抬不起头來,所以即使是夫妻徒手娱乐时,他也只有兢兢业业唱配角的份儿,所以不中婆娘的意,此时一扬眉吐气,什么都迎风见长,潘金莲的夜生活便陡然丰富了起來,从此更是死心塌地,和武大郎再续前世未了之仙缘。
所以现在的潘金莲和武大郎,和美得如同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一样,这就是所谓!!十个婆姨九好干,纵然弄死也情愿,若能鏖战趁她心,天下花娘随手赚。
潘金莲回到家中时,武大郎正在一丝不苟地做今天的功德炊饼,即使上了梁山,他的功德炊饼照样是家家户户的抢手货,宋太公、穆太公、阮老娘、李大妈……哪一家也少不得它!!武大郎非常享受这种被众人需要的感觉。
终于,今天最后一扇功德炊饼出笼,武大郎仰天吁了一口长气,抹抹汗回过头來,却到妻子正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武大郎瞄瞄ri头,便语重心长地道:“大嫂,现在可还是白天……”
潘金莲便粉面飞霞,却把眼眉立了起來,呸道:“怪不得人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这死鬼聚义厅里跟那黑厮做了两回邻座,便教得花马调嘴起來,这还了得!”
武大郎一听,便叫起撞天屈來,潘金莲哼道:“少在老娘面前喊冤,我且问你,这些天來,你只顾自己快活,可还记得自家有兄弟吗!”
一听这话,武大郎便怫然不悦起來:“二龙山有咱二弟,梁山有咱四泉仙弟和焦挺兄弟,我哪一ri不记得了!”
潘金莲便啐道:“若只是粗粗记得,那济得甚事,我來问你!!咱武松兄弟本來江湖人称‘灌口二郎神武松’,近ri却被人叫成了‘行者武松’,你可知道!”
武大郎瞠目结舌:“江湖上的事情,你一个婆娘家搅和甚么!”
潘金莲便一指头戳到他的脑门子上去,恨道:“只说几次转世投生,却怎么不开灵窍,武松兄弟若做了行者,今生今世,还有娶妻的命吗!”
武大郎听了一激灵,直跳了起來:“呵呀,这……这可如何是好,我且去与四泉仙弟商量!”
潘金莲便白他一眼,嘲道:“罢哟,若依你们男子汉,连黄花菜都凉了,我这里倒与咱二弟相中了一门好亲事!”
武大郎便喜笑颜开道:“大嫂果然是裁衣仙女转世,生就了扯丝牵线的手段,却不知是谁家女子入了你的法眼!”
潘金莲便道:“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那一丈青扈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