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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润听着,便先不自在起來,插口道:“孙家嫂子,话却不能这么说,常言道人不可貌相,宋公明哥哥虽然生得矮了些,但却是全山东道上有口皆碑的及时雨,如何称不得人中龙凤!”
顾大嫂听着邹润半是驳回半是质问的言语,虽然她xing子火爆,此时却不生气,而是温言道:“邹润兄弟,你虽然头上生了个肿角,为人却是光明磊落,比那宋公明可强得太多了,嫂子方才那一番言语,却不是影she你,你休要多心!”
邹润被顾大嫂说得满脸通红,急忙摇手道:“孙家嫂子哪里话,小弟是甚么材料,怎能比得上及时雨宋公明哥哥,孙家嫂子未必忒抬举俺了!”
顾大嫂便叹了口气,说道:“今ri大家都在,我便当面把话说开,也免得你们拿着泥鳅当真龙,ri后受了蒙哄,吃了暗算,昨ri三奇公子与我等见面时,眼神清正,真乃胸襟磊落之壮士;而方才宋江见咱们时,那两只眼睛却跟害了馋痨一样,只在大嫂的脸面上转,学那等小家子妇人以眉眼瞅人!!朋友妻,不可欺,这宋江如此放肆,算甚么及时雨,说甚么人中龙凤,我当时便想发作,但初來乍到,也只能先忍了这口气,因此才带着大嫂避了回來!”
孙立的妻室乐大娘子是铁叫子乐和的姐姐,乐和是个美男子,乐大娘子更是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人又贤淑,孙立敬爱她,甚至不肯纳妾,今ri听到宋公明竟然暗中对妻子如此无礼,心头火往上撞,一张淡黄脸上象八月十五的灯笼一样泛起忿怒的晕红來。
其他人听着,也是惊怒交集,一时间面面相觑,大家相见宋江时,敬重他的名头,皆是低头行礼,莫敢仰视,谁知宋江竟然是这等人,若不是顾大嫂jing细,众人岂不是要永远被蒙在鼓里。
邹润直跳了起來,恨道:“平ri里只把他当好汉,谁知却是畜牲,我想起來了!!当初他在郓城县养了个小娘儿叫阎婆惜的,就是他好se的样范儿,只恨咱们招子不亮,被他欺哄了,世上勒不紧自己裤腰带的男人,能有几个好货!”
邹渊冷冷地道:“被欺哄了的,又何止咱们,全天下英雄好汉中,识得他假面的又有几个!”
解珍解宝是老实憨厚人,此时虽然不说话,但却把手中的双股钢叉捏得中“嘎嘎”直响。
顾大嫂道:“说起那阎婆惜,我却有个计较,自古英雄爱美人,原本天经地义,象三奇公子爱李娇儿,世间千万人道好;伯伯敬重大嫂,一家子和和美美,这都是英雄好汉的行径,但那宋江把人家姑娘包占住了,莫说是妻,连个妾的名分都洠в校馄袷呛煤鹤鍪碌牡览恚思夜媚镌谒砩蠜'有指望,便自己寻了个男人,若这宋江真是个有气度的,便当cheng ren之美才是,谁知他却把人家姑娘给杀了,嘿嘿,好一个及时雨,老娘生平响快,眼里却安不得这等人!”
孙立听着众人言语,脸上越來越黑,终于恨声道:“宋江这黑厮……”
这时乐大娘子拉住了丈夫的手,淡淡地说道:“大家都低声些儿,仔细隔墙有耳,世间沽名钓誉的伪君子,在所多有,咱们既然有幸,能穿其人的真面目,以后便远着他些儿,便是咱们的福!”
孙新也劝哥哥道:“咱们弟兄上梁山,冲的不是他宋公明,而是杨林、邓飞、石勇,是三奇公子西门庆哥哥,这宋公明,今天咱们兄弟将他当个屁放了便是,ri后他若不來生事还则罢了,若有甚么不轨,咱们兄弟眼睛认得他,鞭枪却认不得他!”
孙立吐了一口浊气,缓缓点头,环视着众人道:“众家兄弟,人若想不受欺侮,须当自立才是,眼前这祝家庄,就是个咱们立功建业的机会,只消在这里立下大功,ri后上了梁山,腰杆也硬,废话少说,咱们这便动起來!”
众人齐应了一声,收拾了应用物事,蜂拥出营而去,准备依计行事。
祝家庄上,此时也是一片热火朝天,数百庄丁正做着交兵见仗的准备,皆因探马探到梁山泊有援兵开到,祝氏三杰吩咐下來,要趁敌人立足未稳,先给予迎头痛击,庄里方才这般喧哗。
这些天祝家庄对阵梁山,连连得胜,手到擒贼,众人不免便有些兴头起來,祝龙这时便笑道:“儿郎们已经准备停当了,哪一个兄弟愿意自告奋勇,去冲头阵!”
一丈青扈三娘前ri交锋,当场活捉了矮脚虎王英,正是得胜的狸猫儿欢似虎一般,此时听到祝龙点将,便抢先出列道:“哥哥,小妹不才,愿前去挫动梁山锐气!”
祝龙知道这个未过门的三弟妹好武艺,人又jing明乖觉,她去前方观敌瞭阵,却是最好不过,当下点头道:“既是贤妹有心,我便与你三百jing锐人马,往前敌走一遭儿……”
话未说完,却听庄前连声炮响,早有面带惊惶的庄丁來报:“梁山人马已经开到庄前,有前ri英雄会上露脸的吕方郭盛,双箭齐发,将绣有‘填平水泊擒晁盖,踏破梁山捉西门’字样的白旗she落!”
众人听了,都怒了起來,祝龙却哈哈大笑:“我还未去寻他,他便前來作死,贼人为头的是哪一个!”
庄丁惶恐道:“认军旗上,领军的总大将却是那个三奇公子西门庆!”
祝龙大喜道:“果然是他,三奇公子却是个明白人,比那宋江可要强多了,待我亲自去和他说话!”
扈三娘听得是闻名已久的西门庆來了,好奇心一时按捺不住,便向祝龙道:“哥哥是三庄之望,岂可纡尊降贵,去与敌人交言,还是待小妹去将那西门庆捉了來,让哥哥高座向他问话!”
祝龙听了,摇头笑道:“贤妹有所不知,这西门庆却非前ri那宋江可比,此人身怀绝艺,腹有良谋,连栾师傅都对他忌惮三分,贤妹切不可小觑了他!”
扈三娘心道:“谁小觑他,我也不会小觑他啊。”口中却道:“哥哥休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都说三奇公子如何了得,小妹却是不信,我这便出阵去瞧个虚实,那名震天下的西门庆,是不是真有三头六臂。”说着披风一甩,满厅香风飘荡,人已经抢出厅外去了。
小郎君祝彪心中,此时却是酸味弥漫,他这些天虽和扈三娘朝夕相对,却想要拿足男子汉大丈夫的身份,整天孤芳自赏地仰起了脸,等闲不与扈三娘说一句话,只盼着佳人被自己的傲骨英风所折,就此拜倒在自己的战裙之下,谁知这几天扈三娘擒将立功,反倒把祝彪比了下去,三公子心中的郁闷,那自是不用说了。
偏偏今ri,自家平生最大的劲敌西门庆却又來了,扈三娘那小丫头,一听西门庆到了,迫不及待的便要贴上去,那等鬼心思瞒得过旁人,岂能瞒得了自己,着扈三娘风风火火往外走,祝彪只恨不能拦腰抱住,把臂拖回,却又唯恐太着形相,反惹人笑,情急之下,飞起无影脚,踢了身边的二哥祝虎一记。
祝虎虽然咂不出祝彪满腔的醋味儿來,但平ri里三弟和扈三娘之间的嗔嗔恼恼,他也见得多了,只道是三弟关心老婆阵前安危,却又不好意思当众说话,这才以迂为直的踹自己一脚,于是祝虎打个哈哈,起身道:“那西门庆却不象宋江那样是个好相与的,扈家妹子此去,亏你们放心得下,按我说,咱们还是到庄门那里,为妹子压阵的好,扈成兄弟,你意下如何!”
飞天虎扈成担心妹子有失,巴不得这一声儿,急忙起身道:“二哥此言,正中我下怀!”
祝龙便笑道:“既如此,咱们便往庄前去,给扈家贤妹助威!”
众人來到庄门前时,却见扈三娘正在庄门后的空场上计点出征人马,祝龙点头道:“扈家妹子果然仔细!”
大家上得庄门堞楼,先到左右两根新竖的旗杆上,两截断绳兀自在风中飘荡,那两面绣有“填平水泊擒晁盖,踏破梁山捉西门”的旗帜,却已经飘到了庄外护城河河沟里,早被泥水漂染得污了颜se。
众人再注目庄外时,却见那里摆布得一伙梁山人马,与前ri宋江手下喽兵大大不同,这队人马只有五百余人,但行列整齐,人不语,马不嘶,除了风吹旗掣之外,竟无丝毫喧哗与兵刃碰撞声,一股凛冽之威,凭空卷起扑面而來,砭人心胆,这正是:
朝廷腐朽轻志士,草莽兴盛练强兵,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十章 扈三娘会西门庆
这支新到的梁山人马未知jing锐如何,先见纪律出众,祝龙得分明,脸上神se不动,心底却是暗喝一声彩:“真雄壮之师也!”
却听祝家庄上鼓声擂动,随之吊桥放下,庄门大开,一彪人马飞驰而出,在庄前列队。待得两阵对圆,一丈青扈三娘当先出马,大小三军眼前尽是一亮,突然在这杀斗场上见到这样一个天然美貌海棠花一般的风姿娇女,众三军目眩神迷之余,胸中杀气均为之一淡。
却见扈三娘纵马上前,向梁山军阵这边一拱手,高声叫阵道:“三奇公子西门庆何在?一丈青扈三娘请见!”美人笑靥如花,肤光胜雪,如今俏立于风影之中娇声软语,也不知倾倒了两军阵前多少英雄豪杰。
唯有小郎君祝彪,洠в星愕梗挥兴岬梗恰扒爰倍郑秃盟萍盖Ы镏氐囊桓鲩祥硕恋榈榈匮乖谧H有纳希盟刂衅鸹穑勰谏獭
一时间,世界仿佛清净了下來,甚么两阵交兵,生死锋镝,一切都仿佛不存在了,祝彪的眼中,只剩下庄外西门庆和扈三娘那一对jian夫**。这两个贼男女,一个是桃腮带赤,俏脸生晕,眼横秋水,目送澄波,说不净的风流标格,这般风情态度,哪见她在自家身上使过万一?另一个则是敦敦君子,温文如石,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只是这般画皮却瞒不得明察秋毫的祝三公子!祝彪硬生生的在西门庆的道貌岸然之下,出他那居心叵测的觊觎嘴脸來!
这两个狗男女在两军阵前按辔低语,说甚么这里离得远又是逆风,听不明白,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