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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盛大喜,纳头便拜:“细节处解说得如此明白,果然是西门庆哥哥到了!”
吕方也跪倒参拜:“久闻西门庆哥哥三奇之名,又有那东京花魁李师师言道…………yu见西门料应难,便称花魁也惘然…………如此风流英雄人物,小弟早思一见,只恨机会难逢。谁知今ri哥哥却來了小弟这对影山,却不是天缘吗?西门庆哥哥在上,且受小弟吕方一拜!”
西门庆急忙相搀,但他以一敌二,哪里搀得起來?也只好跪下还礼。吕方郭盛见了,心中都是大喜,各自思忖道:“怪不得江湖上好汉都说,郓城及时雨,清河西门庆,两个都是义薄云天、屈己待人的好男子,山东诸路英雄好汉皆以他们为首。今ri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他偌大的名头,却还跪下扶我们,如此谦抑之人,怎叫好汉们不敬他尊他?”
江湖上好汉跪倒,却不说下拜二字,为军中不利,只唤做剪拂,此乃吉祥的字样儿。当下西门庆、吕方、郭盛剪拂了起身,西门庆便好奇起來,问道:“吕方兄弟,你方才说东京花魁李师师有言,说什么‘yu见西门料应难,便称花魁也惘然’…………这却是睡里梦里也碰不到的事,却不知是何出典?”
吕方恭声道:“哥哥这一向身在河南,怎会不知东京城中之事?哥哥以十万贯金银珠宝身入太师府,买回了灌口二郎神武松的一条xing命,却又硬生生拒绝了李师师、赵元奴两位花魁的邀约,却叫两位花魁好不伤心……”
说到这里,吕方由不得跺了跺脚,心痛道:“提起这桩事体,小弟便忍不住想要埋怨哥哥两句:你的心忒也硬了!两位花魁娘子玉为肌骨雪为肠一般的人,哥哥便拨冗一见,再回马而走,却也不迟,怎能那般拒美人于千里之外?惹得赵元奴姑娘大哭一场,李师师姑娘亦闭门谢客了好几天,然后闱中便传出这句词话儿來…………yu见西门料应难,便称花魁也惘然!唉!哥哥,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郭盛本來听花边新闻听得津津有味,但见到吕方居然数落西门庆数落得洠隂'了,便变了面皮,说道:“姓吕的,你什么意思?西门庆哥哥记挂着兄弟的官司,舍了千娇百媚的女se,这正是我辈江湖好汉的英雄气概所在,却怎能被你糟蹋得如此不堪?你自说自话,我郭盛第一个就放你不过,比戟比箭都比过了,你敢和我比拳吗?”
吕方正替李师师、赵元奴抱不平,却无法对西门庆发大火,生大气,偏有郭盛这愣头青一脑袋撞进个犄角來,心头的愤懑之情哪里还能按捺得住?一声大叫:“我只是替女儿家诉诉衷肠,怎的就变成糟蹋西门庆哥哥了?你球毛都洠Сて氲男∽樱椿垢以谡饫镄趴诖苹疲移衲苋菽悖勘热惚热疚潞蚧古履悴怀桑俊碧饋肀闳ゾ竟⒌囊铝欤⒎词直闳コ婪降氖滞笞樱礁鋈顺吵橙氯卤阋反蚱饋怼
西门庆急忙将二人两下里一分,大声道:“二位住手,听我一言!”
这一声好似玉旨纶音一般,吕方郭盛尽皆垂手,躬身道:“便请西门庆哥哥吩咐!”
西门庆倒洠氲阶约夯褂姓獍愦蟮拿孀樱袅艘淮簦诺溃骸岸幌偷埽饫锸堑钡梨渎罚阄叶儆嗳耍诖怂祷岸嘤胁槐悖蚁妊耙淮ζЬ仓兀勖呛蒙鹦稹!
吕方便喜道:“对影山上,就是小弟的山寨,便请西门庆哥哥进寨里歇脚。”
西门庆见郭盛眼巴巴的望着自己,便笑道:“吕方贤弟,郭盛贤弟远來是客,虽然大家斗了一场,却是不打不相识,何不请上山寨,大家好好喝一杯?”
吕方听了,便向郭盛点头道:“若不得西门庆哥哥吩咐,便是一万年,也不准你上我的对影山!”
郭盛把脖子一梗,冷笑道:“若不是西门庆哥哥在这里,你便是磕上一万个响头,也休想请我踏入你这破山寨一步!”
两个人都“哼”了一声,转过了头,谁也不理谁了。
西门庆了只是摇头。他虽然一心想着逆天改命,但也洠Ъ苹言臼且欢远眯值艿穆婪焦⒏某烧哦掠嗄茄哪奥吩┘摇S谑切闹邪蛋邓尖獾溃骸叭聪敫錾趺此荡牵饬礁鋈巳昂土瞬藕茫
这时,吕方和郭盛都各颁号令,二人手下红旗军和白旗军都各依队伍,一行一列的向对影山上行了上去。西门庆着暗暗点头:“吕方郭盛,真将才也!今ri能抢在宋江前面见到二人,也是天缘,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两个沦陷到宋江那黑厮手里!”
心思拿定,西门庆这才要施展智谋,收服吕方郭盛。这正是:
胜败须知寻常事,兄弟本为同路人。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章 多情何损豪气?
吕方邀了西门庆,和郭盛同上对影山。二百余人如众星捧月一般,将西门庆簇拥至聚义厅前,吕方便让西门庆到中间虎皮金交椅上坐。西门庆想要推辞,但见吕方其意真诚,转念一眼,便笑着点头坐下。
又安排郭盛客位坐了,吕方便吩咐山寨中杀牛宰羊,大办筵席,替西门庆接风。
须臾,酒菜齐至,大家安席。酒过三巡,西门庆见吕方和郭盛你睥睨我,我瞪视你的不服不忿样子,心中暗暗好笑,便举杯问道:“二位贤弟,可都娶亲了吗?”
三人进酒,说的本來都是江湖上好汉的勾当,杀赃官,除恶霸,一派铁血豪情,突然被西门庆斜刺里问了这么一句家常旖旎话,不由得二人面面相觑。吕方还洒脱些,郭盛便红了脸,把头先低了下去。
吕方便拱手道:“哥哥既然问起,吕方不敢不答。若说婚配,小弟却还不曾。”
西门庆便问道:“这却是何故?”
吕方也有些忸怩:“小弟若说了,哥哥休笑。小弟生平最爱学吕布行事,因此只愿得一个貂婵一样,天字号的美人儿之外,还须有胆有识,义烈无双,这才娶了!否则小弟是宁缺勿滥!”
西门庆便笑道:“怪不得吕方贤弟如此身高,原來是心高眼高,身子便不得不高啊!”
吕方赩然道:“小弟这些须儿心思,却吃西门庆哥哥笑话了!”
西门庆便摇手道:“吕方贤弟说哪里话來?男子汉大丈夫,眼界高,这是好事。只有眼界高了,才能时刻砥砺自己,让自己一天比一天成器,如此方可配得上头一等的佳人!世人多蠢,将美人颜se视作附庸,却不知美人之温婉,亦是激人奋进之动力所在!自古有多少小男人本身不思进取自甘下流,却偏要把风流罪过安在美人身上,如此恬不知耻的角se,真是枉自为人了!”
吕方拍案大叫:“西门庆哥哥果然不愧是侠骨柔肠的三奇公子,见识果然高人一等,小弟敬哥哥一杯!”
二人都满饮了,西门庆便笑问郭盛道:“郭盛贤弟,你呢?也來说说!”
郭盛端起酒碗遮着自己的红脸,期期艾艾地回答道:“这个……西门庆哥哥……小弟我若是说了……哥哥休笑!”
西门庆便道:“都是自家相好的兄弟,谁來笑你?贤弟且说不妨!”
郭盛便灌了自己一碗酒,开口道:“哥哥容禀。小弟从小习武,于女se上可是从來不沾染,打小到大,都觉得那是一个玷污好汉气概的东西。心里存了这么个想头儿,所以才洠в腥⑵蓿泊硬蝗ス蠢感性豪锪袅ǹ殖越虾煤好侵懒诵啊宦鞲绺缢担衷谀炅湟泊罅耍惺币不岷悸蚁耄扇羲等梦胰デ捉耍〉苋词翟谑菦'那个胆子……这是今天哥哥问起,否则这些话啊,小弟是打死都不会说的!小弟如今实说了,哥哥莫笑话小弟!”
西门庆洠Γ婪降蛊补钒敌ζ饋恚扌沃校睦锖凸⒌慕娴俦阆饬司欧帧
却听西门庆叹道:“郭盛兄弟,哥哥哪里会笑话于你?哥哥少年时,心里存的想头儿跟你是一模一样啊!心里越是想着女孩子,偏生离得女孩子越远,口里还要yin阳怪气的贬损几句,好象非如此不能呈现出自家的英雄气概……我ri他个先人板板的!现在想想,真是傻啊!”
听到西门庆爆粗口,吕方便笑了起來,郭盛更是又惊又喜:“原來西门庆哥哥还会川骂?!”
西门庆便道:“我祖上以西川贩药材起家,因此学得几句四川的骂人话,又算得了甚么?现在天下豺狼当道,闲时便骂骂那些龟儿子几句,反正嘴巴除了喝酒吃饭,也是闲着!”
吕方和郭盛都笑了起來。这一笑之下,彼此再对方,便不再那么碍眼。
西门庆便把酒端起來:“二位贤弟既然都说了,那哥哥我也來说一说我自己。”
吕方和郭盛都把椅子向西门庆这边拉近了些,聚jing会神地听着。
西门庆便叹息一声,将自己和李娇儿的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其间的波折,听得吕方郭盛都红了眼睛,最后西门庆长叹道:“哥哥这三奇公子的名号,倒有三分之一是娇儿用她的xing命替我挣來的。可我宁愿不要这虚名儿,只盼她能活着,陪我过平静ri子,也胜过我在江湖上叱咤风云!”
郭盛喃喃地道:“江湖上好汉说起哥哥三奇公子的名头时,只推哥哥那天下绝一的义气,却不知原來哥哥和故去的嫂嫂之间的深情,却也是这般感人肺腑……”
吕方悄悄拭泪道:“这便是西门庆哥哥的超凡脱俗之处了!若西门庆哥哥只是义气为先,这样的奢遮人,全天下也还寻得出十几个來;但这般义气却又如此柔情的好男子,走遍全大宋,我吕方也只服西门庆哥哥一个!”
郭盛突然跳了起來,推开座椅,向吕方拜倒下去。
吕方倒是吃了一惊,急忙死拉活拽的,把郭盛搀扶了起來,急着道:“郭兄弟这是怎的说?”
郭盛垂头道:“小弟惶恐!刚才在山下时,小弟不识哥哥的一片侠骨柔肠,却冒犯了哥哥。如今听了西门庆哥哥一番言语,郭盛方知是自己错了,却是悔之晚矣!郭盛有罪,要杀要砍,随吕方哥哥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