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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回事儿,对他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无视和晾晒!这简直是血淋淋的蔑视和侮辱。
唉。对付裴毓,这魏大公子显然还嫩着啊。
楚凤宸摇头叹息,再一次朝那树后望去,这一次,居然又发现了一个黑影。那个人静静蛰伏在树上并没有刻意地躲藏,也许是因为他手上的不是刀刃,而是一把弓。弓箭穿过匆匆绿影,露出雪亮的箭头,森森地散发着阴沉的光,却好像并没有离弦的意思。
那人似乎发现了楚凤宸的目光,居然收了弓箭,又隐身到了树后。
这身影……似乎有几分眼熟?楚凤宸呆呆看着他,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这感觉让她心慌意乱,说不出的怪异。
“陛下?”裴毓的身影响起。
楚凤宸陡然回过神来,迟疑着伸手指树后:“那儿……”
可是,那儿哪还有黑影?
他悄无声息地不见了。
……
魏老头儿这烂摊子终于在一片戚戚然中被收拾了,几个黑衣人就地正法,成了这陵园的花肥,魏家大公子被五花大绑带回帝都,最终交到了司律府执事顾璟手里。
彼时楚凤宸已经喝完御医送来压惊的汤药,正手忙脚乱往口中塞糕点,百忙之中听见瑾太妃带来的消息后,悲悯地放下了一块糕点为魏大公子默哀了片刻。
基本上,人交到那座黑面冰山手里,不管罪责会有多大,命肯定已经去掉半条了。指不定这会儿正被连夜问审,把祖宗八代的小妾的私生子都给刨出来。他如果还有心抵赖……
阿弥陀佛,罪业啊,罪业。
瑾太妃也在叹息,眼看着一盘糕点见了底,她支着下巴问楚凤宸:“听说这魏大公子是瞿放手下?”
楚凤宸拿最后一口糕点的手一滞,最终还是抓了起来,慢慢塞到嘴里含糊道:“嗯嗯……”
瑾太妃细细翻转着精致的指甲,良久,才轻飘飘问:“如果我记得没错,那个瞿放是你那个小竹马?他不是去守关了么,怎么忽然回了帝都?”
楚凤宸嚼不动了,狼狈灌了一口水。
瑾太妃凤眼一斜:“总算先帝早有安排,这江山有一半兵权在他手里,用他来牵制裴毓倒也不错。要不,你去见见?你不是一直在找合适的驸马都尉么,我瞧着他就挺合适呀。”
楚凤宸终于勉强咽下了那噎着的糕点,咬牙道:“不去。”
第4章 佞臣当道04
当皇帝自然是要日理万机,为国为民操劳一生的。楚凤宸五岁被立为太子,受先帝亲自教导知国事、了民生,通读治国文书、兵家常识,以十岁之龄登基为燕晗帝王,君临天下,勤恳亲政已有五载,每一日,普天之下的要紧是事宜都是由她亲自过目的。
作为一代帝王,她每天的工作是批阅各地送上的奏折;作为一只吉祥物,具体说来,她批阅奏章的方式是:画圈,画圈,画圈圈……
简单说来,就是朕同意,朕很同意,朕简直太同意了!
没错,这些周折他祖宗的是裴毓这个奸臣批阅过的,她的作用只有画圈。
黄昏时分,各地新上的奏折被送到了御书房的案台上,楚凤宸百无聊赖提着笔一封封批阅,临到终了却看到了那一封字迹遒劲的奏章。阳光洒在金丝描透的奏折上,把上头寥寥数笔墨迹照射得泛了光。楚凤宸呆呆看着,手中的笔顿时变得有千斤重,怎么都落不下去。
裴毓交到她手里的基本上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诸如某侍郎家千金被同朝某家毁了亲哭哭啼啼要求皇上做主,又如某少卿家的公子一把火烧了与他欢喜冤家的某公子宅邸……可是今天这些奏折中却有一封不一样的,来自守疆大将,瞿放。
奏折上所说很简单,瞿放离家三年,在边关立下赫赫战功,是这朝野中唯一能担此大任的少年将才。而瞿家老爹瞿帅年岁已高,请求在帝都弄个一官半职安度晚年,并恳请把他手上的三军军权交给他的独子瞿放,以振军心。
瞿放他,居然真的回来了。
他居然还敢回帝都。
“陛下,您的墨汁滴到奏折上啦!”忽然,小甲惊叫出声。
楚凤宸手一抖,又一滴墨汁滴落在上头的“独子瞿放”上,她慌忙用手去抹,却把那一团墨渍擦得更开。沉默片刻后,她从小甲手里车过了手绢沾了点茶杯中的水,小心翼翼去擦,结果,看起来很结实的奏折破了个洞。破了个……洞……
这……楚凤宸囧然。
小甲干巴巴安抚:“没事没事,摄政王一定已经把要紧的事物都处理好了,您批阅过的奏折其实也没人真的会去看的啦,不会有人发现的。”
楚凤宸:……
宫婢小甲,今日没饭吃。
……
第二日清晨,楚凤宸早早在镜子前裹上了束胸。她今年十五,宫里头那些十五岁的宫婢早就前凸后翘曲线玲珑了,她胸前……虽然有那么一点点不景气,可是还是不可掉以轻心的。一想到今天是上朝的日子,会见到那群作死的奸臣尤其是裴毓这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她左看右看,又转了身看,默默回头又把束胸加厚了一层。
裹好了束胸,画好妆容,外头的宫婢鱼贯而入。不消片刻,站在镜子前的人已经成了燕晗俊秀威武并举的宸皇。
半个时辰之后,楚凤宸正襟危坐在议事正殿之上,面无表情受文武百官俯首叩礼。在一片嘈杂中,她装作不经意地扫视着殿上:站在左侧最前头的是眉目温和的衣冠禽兽裴毓,他身后站着的是他的几个党羽;在中间站着的是司律府的顾瑾,他身后是一些中立的大臣;在右侧站第一位的是丞相沈卿之,后面是几个白须老臣,显然是裴毓他死对头们。
这站位,简直是太简单粗暴了。
楚凤宸暗自握拳,气得咬牙:他们连装融洽都懒得装,简直是拿她这堂堂帝王当花瓶。真的要在这群人中找一个驸马都尉吗?他们分明自己都已经站好了位置,恐怕挑出来的不是裴毓爪牙,就是沈卿之走狗吧!
“没事退朝,各回各家。”不悦的帝王冷冷开了第一句话,破罐子破摔。
朝臣们目光一怔,面面相觑,片刻后左边裴渣滓党终于有个胆大的走了出来,跪在殿前道:“陛下,关于昨日魏忠将军陵园行刺摄政王一事,老臣以为,魏将军实乃包藏祸心,胆大妄为,置江山社稷于无物,此等恶劣行径必须严查!请陛下做主,严惩此等朝中祸害,彻查魏忠派系,保我燕晗江山太平!”
言下之意:灭了他全家吧,能查查他上头顺便把他上头也一锅端了吧陛下!
对此,楚凤宸不置可否,幸灾乐祸朝右边望去:他上头是谁?直系是少将军瞿放,顶头是丞相沈卿之。丞相沈卿之向来喜欢把自己放在超然脱俗的位置上,当然不可能出来对掐,可是坐实了魏忠罪名他们这“弄死裴毓党”一定会死很惨,所以一定还是会有只小狗爪子出来说话的。会是哪个倒霉蛋儿呢?
片刻的静默。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瘦削的身影缓步上前,俯身颔首道:“陛下,魏将军处事不当鲁莽行刺摄政王,本就该罚,不过魏大人之死还尚未明晰,臣以为,与其彻查早就明了之事,何不彻查魏大人之死?”
喑哑的,低沉的声音,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冷然,却让在场的每个人心中一惊。
楚凤宸脸上一丝笑容僵了,她的双眼慢慢瞪大,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的光芒,目光死死锁住跪在殿堂之上只露出一个发顶的人,连呼吸都停滞。
瞿、瞿放……
他竟然在殿上?!
楚凤宸不自觉地松开了紧握的拳头,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开口:“你……”
“请陛下,明断。”殿堂下,瞿放淡声道。
楚凤宸茫然离开皇座,却在迈下台阶的时候清醒了过来,尴尬站在原地:他根本没有抬头,仿佛是怀着无限的谦卑与战兢似的抱拳俯首,连一个目光都没有落在浑身僵硬的楚凤宸身上。如果是别人还可能是不敢,可他是瞿放,他不看她,只可能是他不愿意。
瞿放其实,根本不愿意看到她的。
就算她很丢人,他也不会看一眼。如果不是魏老头儿死了,他根本连帝都都不愿意回。
可是她已经从高高在上的皇座之上走了下来,再回去又太实在太丢人现眼了一点……该说什么?朕会明断?请爱卿放心?你怎么回来了?……楚凤宸局促站在原地,思来想去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到最后手心的汗都出来了。
可偏偏,瞿放还是没有一丝动作。
他不动,她连呼吸都不敢,只能僵僵站在他身前。
“陛下,臣有一事禀报。”一个轻柔的声音响了起来。
她笨拙转身,却见到一张白得有些过分的脸,还有一抹温存的微笑。裴……毓?
裴毓缓步到殿中,微微俯身在楚凤宸面前,双手呈上一份奏折到她身前。楚凤宸瞪大了眼睛,却清楚地看到了他眼里的一丝笑意,不由愣住——裴毓虽然是摄政王,其实架子比她大多了,他平常不太上朝,上了朝也只是端着一副“本王高人一等”的姿势不开口,等着手下的党羽替他掳袖子掐架,自己却片叶不沾身。他今天破天荒居然带了奏折??
不过,这倒解了她的尴尬。楚凤宸讪讪接过了,慢慢踱步回皇座。谁知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殿上裴毓清淡的声音:他说:“昨日之事本王会与陛下好好商谈,魏忠交由司律府顾璟顾大人处置,各位也可放心。今日要是没什么事情,各位便散了吧。是不是,陛下?”
很好,连退朝都替她拿了主意了。楚凤宸眉心抽了抽,咬牙道:“退朝。”
百官松了口气。楚凤宸憋了一口气,离开议事殿后并未回寝宫,而是在侧殿入口遥遥看着殿上:只见在一片静默之中,文武百官从宫人手里领了批阅完毕的奏折后齐整地朝门外撤去,终于,瞿放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门口。可是裴佞臣却没走,他留在议事殿上若有所思,不一会儿便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