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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到底什么时候?”
“那我记不清了,只是在一天早晨突然发现不见了。”
“是不是十四号?”
“这——?”
“悠子死的那天,十四号晚上,你到我家去了吧?”
“没有哇!我有两三个月没去你家了。怎么?”
“在悠子的身边我发现了这个。”三浦说着,把手心向上一翻,露出了一枚蓝宝石的扣子。
“正好我脱衬衣时发现的。当时我以为是我掉的,可后来一想,我在脱衬衣前就解开了扣子,放在了抽屉里了。昨天又想了这件事,总觉得不对劲儿,一检查,果然我那对儿还在,那么这一枚准是那天掉在那里的。”
大杉听了这话,脸色开始变了。
“另外,悠子每天都用除尘器打扫房间,我肯定这是那天掉的。”
“可我确实没去你家呀!当然不会杀害悠子。那装饰扣,矢泽也有一对呀!”
“我昨天已经看过了,他那一对儿还在!”
大杉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事到如今,我就和你挑明了吧,你如果怀疑夫人与什么人有外遇的话,我认为那就是矢泽。去年秋天,矢泽和我不是带了几个学生去了一趟和歌山县吗?就在那儿,我感到有一件事非常奇怪。”
“你指什么?”
“有一天,在旅馆里吃完晚饭,我去矢泽的屋里,正巧矢泽不在。而那时也巧了,刚好来了一个电话,我拿起听筒,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喂,是我呀!’我不知怎么回事,便反问了一句:‘你是谁?’女的回答:‘怎么回事,是不是你身边有别人?’正在这时矢泽进屋了,他一把抢过电话,大声喊道:‘刚才是大杉,你为什么要打电话来?!’随后又小声地说了两句,便放下了电话。我开玩笑地逗他说:‘我可听出这是谁的声音了。’他吓得慌忙解释说:‘三浦好像说要来找咱们,我让悠子问问是真是假。你千万可别对三浦讲呀!’那时我才知道打电话的是悠子。我真吓了一跳。那种说话的调子,我无论如何也觉得他们关系不一般,另外,我对他说的不让告诉你也十分起疑……后来又一想,反正是别人的事,也就忘了。”
“你是在编故事吧?”
“真的,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那么,那枚扣子的事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矢泽把你的那枚偷去了吧?”
“现在只能这么考虑了。”
“矢泽最近来过你这里?”
“没有,有一年多没来了。”
“那你认为他是什么时候偷的?”
“只能说是大学教员体检时。”
“那就是悠子死后的第二天。当时我又忙着葬礼和处理后事,没有去……”
“和往年一样,在透视时要脱去衬衣,在暗室里等一会儿,那时他要偷的话是完全可能做到的。”
“但是,这没有证据,也许是你在嫁祸矢泽。”
“可我怎么才能证明呢?是不是要我说出悠子死时我‘不在现场证明’?那天教授会结束后,我与你们分了手,回了一趟家,吃过晚饭后又和来我家找我的掘野君一起去喝酒了。我回家,离开家的时间,你去和我妻子、孩子对证好了,去问掘野也行。”
“悠子不是被当场掐死或打死的,所以‘不在现场证明’对我来说不那么重要。她是吃了凶手给的有毒的巧克力之后才死的。”
“可你不是说在你家捡到了凶手的纽扣了吗?那也就是说凶手进了你家了嘛!我在时间上没有去你家的可能,你查了矢泽的时间没有?”
“昨天晚上我一边和他喝酒一边聊天,他说起他在他们分手后也是又参加了几个聚会,在时间也看不出有可能拐到我家。但也许会利用聚会之间的空隙搞点什么。”
“那么你没有再查查青木被害时的‘不在现场证明’吗?他可是被人掐死的呀!他的案子绝对需要‘不在现场证明’的。”
“那我先问问你有没有?”
“我有。我去高饭部长那儿参加徘句创作会,有五个小时的时间,充分证明我当时不在现场。那可是一分钟都不允许离开座位的呀!”
三浦听完,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像是为了缓和一下这沉闷的空气,大杉推开了窗户。
在细细的小雨中,窗外看到的汽车排成了串,在缓缓地蠕动着。
三浦忽然抬起头问大杉:
“你有汽车吗?”
“没有。我连驾驶证都没有。孩子一个劲儿地央求买汽车,可我大概是运动中枢神经天生迟钝,又到了这个年纪,根本拿不到本子了。”
大杉不会开车,那么去旅馆接悠子的可能就不是他了。
三涌又问道:“矢泽会开车吗?”
“他早就有车呀!我还坐过几次,他开车的技术还真不错呢!”
“他的车是什么颜色的?”
“摁——他换了好几台了,现在的颜色嘛——好像不是深蓝就是绿色。”
大杉也记不太清楚了。三涌心里已决定:下一步要搞清青木被害时矢泽的行踪。
趁大杉夫人带孩子买东西回来的机会,三浦告辞了。
回到学校,三浦便拉住了一个学生,打听矢泽老师汽车的颜色。这个学生肯定地说是绿色的。三浦又追问是哪产的、什么型号?那学生回答说:
“您要想知道,我去向朋友要一张照片给您看看吧!”
他是矢泽老师班上的学生,和矢泽去奈良时照了不少照片。三浦叮嘱那个学生一定把照片拿给自己看看。
三浦穿过操场来到了阶梯教室前,正好赶上下课。
许多学生从里面涌了出来。其中女生占绝大多数。三浦心里琢磨着是谁的课这么受人欢迎,便拉过一个学生问,原来是矢泽的课。
矢泽一看三浦,便丢下正在交谈的学生凑了过来。
“谢谢你前天的招待,找我有事吗?”
“是的,我有事要问你。”三涌低沉着脸说道。
他们便一声不吭地向前走,来到一处没人的楼道,矢泽站定后,猛然回过头来对三浦说:
“你要问的事我知道。你想问我在青木死的那天——十八号的行踪对不对?今天早上刑警来过了,说是从有绿车的人中查出了我是与您三浦教授关系不错的一个,也已经问过我在那天的行踪了。”
“实际情况呢?”
“叫青木的那个学生是在十八号下午五点半左右在大阪被人杀害的,而我那时却在京都车站附近,自己的公寓里。我是独居,因此没有人能给我做证明,但正好在五点半钟左右饭馆给我送来了我订的炒饭,你去问一下他们便可以知道了。我也把那家饭馆的地址和电话告诉刑警了。”
“是吗?那也把地址和电话告诉我好不好?”
三涌说完看了矢泽一眼,就在这一瞬间,矢泽将目光移到了别外。三浦凭着自己的直觉,一下子认定凶手是矢泽。但目前还没有证据。
矢泽一个人自言自语道:
“连朋友都不信任我了,我可真完了。”
然后便给三浦写下了那家饭馆的电话与地址。
刚才那个学生拿着照片来找三浦。照片上有矢泽和其他学生们,是站在车前照的。矢浑靠在一辆绿车前。
三浦按照报上登的地址,找到了青木的未婚妻。她在电视上看上去朝气蓬勃的,可离近仔细一看,脸上露出了一副受到打击的神情。三浦自我介绍之后,掏出照片请她辩认,在旅馆见到的是不是这辆绿车。她接过照片一看,指着矢泽的脸叫了起来。
“没错,就是这辆车,和您夫人当时在一起的也像这个男人,个头和有点驼背的样子真像他!”
为了慎重起见,三浦又将自己从家中拿来的大杉的照片给她看。她一看马上摇了摇头:
“可不是这么个细高条儿。”
确实,大杉由于年轻时闹过重病,所以非常瘦,而且体格极其虚弱。三浦也想,凭这副体格,无论多么出奇不意也不可能将年轻的青木掐死的。三浦谢过姑娘后,坐车来到了京都车站附近的矢泽公寓。
矢泽门前的那家饭馆是比他想像要大一些的中国餐馆。
三浦进去之后,要了一份炒饭,然后叫来了店老板,将自己的情况说明,请店老板允许他见一下去矢泽家送饭的那个伙计。
店老板一听三涌为这事而来,马上就把他让到了里面的一间屋子里,并叫来了那个伙计。
这个伙计叫原田,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高个青年。他说已被警察问过同样的问题了,所以对三浦的提问对答如流。
“是这样的,我常常去那一家送饭,所以对那家的情况比较熟悉。那天因为他又打来电话订饭,所以我在五点二十分左右便送去了一份炒饭。我打开门进去时,那位先生好像正在屋里打电话,像是向书店订一本什么外国图书,因为他常常是在忙着,不是来客人就是打电话,所以我喊了一声,把盘子放在鞋箱上就回去了。到了六占钟,因为又去同一公寓的另一家送饭,所以就顺便来取盘子。到门口一看,吃得干干净净的盘子和旁边放的四百五十元的饭钱已摆好了。我就拿了回来。你说什么?你说那时那位先生五点半应当在大陂吗?这怎么可能呢?我亲耳听到了他的声音。再说当时他如果不在,怎么会把饭吃光,并把钱准备好呢?”
三浦点了点头,谢过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桌子上,边吃炒饭边思考着。
从大陂青木之死的现场到矢泽公寓,无论多快也需要一个小时,那么来回就要两个小时,矢泽在五点二十分接到炒饭,就算马上出门,也只能在六点半到大陂。可青木的尸体是六点钟就被人发现的,他是在宿舍和人玩麻将时被人叫走的,左等右等不见他回来,他的朋友到外面一看他已被人杀死了。青木被叫出去的时间是五点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