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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重大的决策还都是由任非清亲自制定订,看这几年聚贤楼发展的势头,就知道她的手段了。
“就算我放手,也得问问她哥哥夙风的意向,就算都没问题,你就能顺利将她娶到司徒家吗?”任非清冷笑一声,觉得酒气有些上涌,头很痛。
“小姐,原来你在这儿啊!司徒你怎么也在这?”夙心警惕地瞪了一眼司徒,又赶忙上前扶住任非清。
司徒商隐苦笑一声,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自己对她这么好,确一心想着她的小姐,气死人了,还有她大哥更不是好相与的,真是路漫漫长其修远兮。
返回席间后,又是一轮觥筹交错,任非清虽然提前吃了解酒药,但还是晕的厉害。眼见天色渐亮,方才散宴。
而赵元俨则跟着姜县令早早离席,他返回青阳东路的行馆后,开始审阅各地上报的批文,灾民安置问题刻不容缓,赈灾款项已经由赵青带着人秘密查探了,从各方得来的消息看,自己心里也有数,现在要做的只是搜证。
赈灾款的分配既要修缮房屋、水坝,还要购置粮食,如果粮价一直居高不下,也是个麻烦的事。如果朝廷强行征粮不仅容易引起地方乡绅反抗,而且上缴数量也是有限。思及此处,他不由得想起了那双清亮的眼,粮价不是降不下了,只要手段过硬,没什么办不了的事情,如果有人代劳,自己也是乐意之至。
“赵荼,赵青什么时候回来?”
“回王爷,赵青昨日来信,大约三日后方能赶回来。”赵荼今天看见主子亲自动手,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了,王爷一向温雅,甚少动怒,尤其是对女人更是怜香惜玉。而朝堂上下对王爷也是恭敬有加,连皇上都不曾重言,迄今为止虽有不少暗箭,但明面上没人敢给王爷脸色,更别说挑衅了。
“东西送来了吗?”赵元俨问得赵荼一脸茫然。
赵荼一拍脑袋,才想起,前天,王爷吩咐过让人从汴京快马加鞭送个东西来,他没记住只因为这个东西实在是不打紧。
“还没呢,大概还要十天才能到。”
“恩,你下去吧。”
赵元俨看着手中的公文,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不来江南还真不知道,这些人都要反了天了,国难当头官员和商贾一样,竟然只想着自身的利益。
作者有话要说:
☆、单独赴约
卯时三刻,城北安宁路的路旁聚集着许多难民,此时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中雨,从昨天半夜到现在一直未停歇。泥土中混杂着腐朽的味道,路旁的灾民躲在树下,连草棚都欠乏,这样混沌的天气老人和孩子挤在一起相互取暖。间或有几个路人,也都是行色匆匆,青阳原也是繁华之地,如今一夜之间落得如此萧条,就更别提灾情严重的江州、歙州了。
任非清身着靛青色外袍,月白色襦裙,撑着一把及普通的竹伞,未着任何饰品,一双眼似乎蒙着雾气,淅淅沥沥的雨映入她的眼眸中,与雾气相溶,迷离却依然显得清丽无双,很矛盾的一双眼,让人看不见底。
任非清望了望路西边山丘上的八角亭,只见亭内似乎未见人影,暗叹一声,也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失望,径自走了上去。
安宁路西的谭渊八角亭是青阳一景,凭栏而望可将安宁路以东的青阳尽收眼底,任非清一路上来有些微喘,便倚柱而坐,静静地打量着八角亭,消磨时光。
谭渊亭原由太祖皇帝时期青阳谭氏一族修建,后来谭氏败落抄家问斩,独独保留下这座八角亭,再后来这里渐渐成为青阳的特色之一。谭渊八角亭一楼一底,亭身八边,呈青灰色,分设八只亭角,逐层上收,檐角飞扬,有龙头装饰,覆以绿色琉璃瓦,顶巅宝顶为金箔镶嵌,整个建筑光彩夺目。
随着雨势渐大,雨滴顺着檐角滴落,连成珠、串成线,落入青石板上,回荡着清脆的响声。伴着这规律的叮咚声,任非清陷入回忆中,以至于没有发现赵元俨的到来。
赵元俨示意赵荼他们在山下等着,看着任非清独自前来不禁皱了皱眉,一个姑娘出门在外,不知道带着随从吗?
后知后觉的任非清乖巧地行礼:“非清,见过荣王。”心中却在腹诽,年纪轻轻的王爷怎么如此老成,成天皱着个眉头。话说三岁见老,估计以后也是个操心的命。
“起来吧。”赵元俨看着她标准的行礼动作,猜想任非清一定出自大家族的教导,有些东西深入骨血,很难改变,不过她敷衍的态度,还是也同样被自己看了出来。
任非清感觉赵元俨宽袖轻甩,膝盖处便有一种柔和的力量将自己托起,有内力还真是方便,她本就不是拘泥于礼节的人,只是习惯罢了,便就势站直身,顺着赵元俨的目光,向亭外望去。说不动容那是假的,在赈灾款被劫、商贾联合涨价的恶劣条件下,赵元俨依然组织各州县衙开仓放粮,每地开设粥铺,抽调灾民中的壮丁修缮堤坝,用所筹善款搭建简易棚,以最小资本及人力,尽可能的改善现状,任非清知道自己并没有选错人。
原本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人,共同站在这里,只为这一城灾民,虽然各自的目的不尽相同,但最后要达成的目标是一致的。
“王爷如何看待庙堂之势?”任非清问了一个尖锐的问题,她刚问出口便有些后悔,没想到自己对赵元俨竟存了信任,明明不喜欢他这种做派。
赵元俨也是一愣,他以为任非清会提出条件,亦或顾左右而言他,等待着自己出击,没想到她问了一个这样的问题,一个本不该由她关心由她而问的问题。
“老臣帷幄算;元宰庙堂机。”赵元俨引用了苏颋的诗规避这个问题,他心中对朝堂之事清明的很,以寇准和丁谓为首的主战派和主和派,素来不和,党派之争越演越烈,圣上掌握着其间微妙的平和,自己则顺应圣意保持中立。
任非清转过头去,避开这尴尬的话题,却又不谈重点,东拉西扯起来,她发现赵元俨极为沉得住气,而且琴棋书画均有涉猎,既不会让人觉得冷场,又不会过于热络,只是间或提出一些己见,表示自己在聆听,就这份雅量自是旁人所不及。
突然任非清话锋一转,只简单说了两个字:“造势。”
赵元俨点点头,仿佛在预料之中:“借‘东风’?”
和聪明人谈话就是省事,一点即透,二人从刚刚的“滔滔不绝”猛然间转成“惜字如金”,如同说暗语一般,此时就算有人在,也听不懂刚刚的哑谜。而趴在不远处树上的暗卫映证了这个事实,看来揣摩王爷的意思越来越难了,同时心里也钦佩起任非清,竟然能和王爷对答如流。
任非清点点头,表示自己同意:“造假?”
赵元俨没有说话,他有些怀疑是否会成功,毕竟苏氏一族年代久远又盘根节措,也不是那么好蒙蔽的。
任非清看出赵元俨的疑虑,亮出自己的底牌:“司徒商隐。”
这点赵元俨倒是没想到,原来司徒家也是支持任非清的,看来这个女人有几分本事,真要困于闺阁之中,确实可惜了,他继续道:“条件?”
“通商权,优先权,云风露的秘方。”任非清此次最主要的目的其实只是要拿到宫廷治疗心疾的成分药方,自己的“病”拖不得了,而其次也希望能建立互惠互利的关系,毕竟朝中没有背景的话,经商也会寸步难行。
“乍数乍疏,命不久矣。”赵元俨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意思,一下就说出任非清的身体现状。
任非清虽然气急,但也不可否认,拿不到秘方,自己身体在不发“病〃的情况下,也就能拖个三五载,同时,她也很震惊,自己刚刚露面,就被探到了底线,终究棋差一招,可惜赵元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赵元俨随手递上了一个精致的白瓷小瓶,瓶口镶有金边,瓶身上刻着三个篆字“云风露”,瓶底还有“景德元俨”的红色印章。
任非清先是一愣,然后接过药瓶细细把玩起来,她虽然知道赵元俨肯定有备而来,只是没想到连自己最需的都提前打点好,不仅有些胆寒。任非清凝视着远方,突然生出了倦意,觉得家族也好,家业也好,甚至是这副身体都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她只想一个人清清静静的生活,却又害怕寂寞。
赵元俨没有错过任非清一闪而过的厌世神色,他颇为意外,如果真的厌世,又怎么会想方设法弄云风露,如果贪恋繁花似锦的生活,又怎会露出那样的表情,果真是矛盾,
他还从未在这个年纪的女子身上看到这种苍凉的气息。他所见的贵族小姐,只会为生活中的些许小事闷闷不乐,从不关心民生,而那些生活在底层的女孩早就被磨的失去了灵气。任非清是个意外,处事从容,又带有南方女子的灵气与娇弱,虽然她的行事手段老练,但直觉上她并没有商人根深蒂固的市侩之气。
“药方可以给你,不过禁止外传,如果留入市井,怕不是你一人之责,会连累整个家族。优先权没问题,通商权不可以,这一点没的商量。”
任非清点点头,露出明亮的笑容,眼睛弯弯的如月牙,仿佛占了便宜的小猫一般:“王爷,我下午约了司徒商隐商议细节,这件事他少不得要出力,不知王爷这边是不是有人全权负责此事,最好同去,确保万无一失。”
赵元俨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抬脚走出亭外,丝毫没被雨水所阻挡,任非清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摸着鼻子暗想:这王爷也太“闲”了吧,还要亲自去?
聚贤楼,任非清原来休息的房间被临时“征用”为“书房”,此时司徒商隐、夙风和姜县令都在,几个人各据一方,互不干涉,却也不显得尴尬。
姜县令一改往日碌碌无为、唯唯诺诺的形象,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