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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要我遺忘就不容易了,我能原諒世界上任何人,除了我自己,或許那才是我睡不著的真正原因吧。無論如何,我的睡眠都是很湹摹T诒韺拥乃咧拢沂冀K醒著。薄薄的表層很容易被打擾,但只可能被我,不可能被其他任何人。
我離開房間的那一煞那,看見你的表情有一點悲傷……也許有許多原因吧,不僅是因為我打擊你。但是無論你的悲傷有什麼原因,我都在某種程度上加深了你內在的黑暗。而我在這裡是為了照亮你(enlighten),不是為了蒙翳你(endarken)--如果允許使用這個詞的話,實際上,我們應該把它變成一個詞,「endarken」上,因為有那麼多人一直都在相互蒙翳,奇怪,儘管事實敚г谀茄e,這個詞居然不存在、照亮--開悟難得發生,我們卻有一個詞表示它。我們還洠в斜硎境介_悟的詞,不過或許凡事都有一個限度,有些枺魇冀K在超越、遠離,因為超越,所以不在詞語之列。
但是「endarken」應該成為廣泛使用的詞語。每個人都在蒙翳別人。丈夫蒙翳妻子,否則他在黑暗中幹什麼呢?就是在蒙翳他的妻子?他的妻子又在幹什麼呢?假如他以為只有他在蒙騙她,他就是一個傻瓜,在黑暗中,她對他的蒙翳超過他一向所能。無論如何,他都需要眼鏡,而她卻不需要,他只不過是一個可憐的首席辦事員,所以他當然需要眼鏡囉。她是什麼?她只是一個母親,一個妻子,她才不需要眼鏡呢。
在黑暗中,要覺加你所愛的女人--尤其是在黑暗中。也許那就是為什麼男人會用燈光的原因。男人在他們歡愛的時候喜歡有燈光;當他們做愛的時候,他們始終睜著眼睛。女人始終椋е矍纭U谶M行的整個事情的醜態,她們看了不能不笑--那隻拂拂坐在她們身上,還有所有那些……等等,等等,等等。
我感到有一點抱歉。我之所以說有一點,是因為就我而言,感到有一點抱歉就太多了。我流一滴眼淚就足夠了。我不需要哭幾個小時,而且撕扯我的頭髮……頭髮已經洠в辛恕
從來洠в腥寺犝f過有撕扯自己鬍子的。我認為任何語言,甚至希伯來語,都洠в羞@種表達:「撕扯他的鬍子。」你們知道希伯來人和他們的《拢洝费Y面的先知--他們都留著鬍子。按照自然規律,如果你留鬍子,就會變成禿頭,因為自然總是保持平衡。
現在我又想起我的外祖母了……
儘管我那時還小,她卻徑常對找說:「聽著,拉迦,千萬別留鬍子。」
我說:「你為什麼提這個?我只有十歲,還洠в虚_始長鬍子呢。為什麼提這個?」
她說:「在房子著火以前,就得挖好井。」
我的上帝!她的確是在房子著火以前挖井。她真是一個美麗的女人。我洠牰幕卮穑驼f:「好,繼續,把你想說的說出來。」
她說:「千萬、千萬別留鬍子……雖然我知道你會留的。」
我說:「這就奇怪了,要是你已經知道了,那你為什麼還要阻止呢?」
她說:「我是盡力而為,但是我知道你會留鬍子,像你這樣的人總留是鬍子。我認識你十一年了,我這麼說肯定有原因。」接著她便陷入了沈思。
這其實洠в惺颤N,只是因為一個人不想浪費時間,每天傻瓜似的對著鏡子刮鬍子。想想看,要是一個女人長鬍子,從鏡子裏面看會是什麼樣子?一個洠в恤E子的男人看上去就跟那一樣。這很簡單;節省時間,而且免得讓你看起來像個傻瓜,至少在你自己的鏡子裡面。
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你一開始留鬍子,就開始禿頭,自然總記著保持平衡,它只能給你這麼多毛髮,如果你開始留鬍子,那麼當然就得從預算裏的其他什麼地方扣除。這是簡單的經濟學,隨便問哪個會計都知道。
我有點兒掛念戴瓦蓋德,感覺我似乎剌痛了他。或許我確實這麼敝了……或許這麼做是需要的。所以別再為我的睡眠擔心了。如果有什麼是需要的,我隨時準備失去生命--不是為了任何國家的原因,不是為了任何政府,不是為了任何種族,而是為了任何個人,為了任何心在跳、有感覺、能做各種孩子氣的事的人。記住,我說的是「孩子氣的事」。我指的是仍然是孩子的人。如果他能成長、成熟,成為整合的人。每當我用「整合」這個詞的時候,我的意思始終都是智慧加上愛,那就等於整合。
喏,這已經成了冗長的裕_,如果蕭伯迹梢员辉彛粌H被原諒,而且被授予諾貝爾獎,那你們也可以原諒我。而且我不要諾貝爾獎。即使他們給我這個獎,我也會拒絕。它不適合我,它的血腥味太濃了。
諾貝雨獎的錢都浸泡在鮮血裡,因為那個人,諾貝爾,是炸彈的製造者。他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向兩大陣營出售武器,賺了數不清的錢。他的錢我砸都不想碰一下。事實上,我有好多年洠в信鲞^錢了,因為不需要碰。總有人替我管錢--而且錢總是骯髒的,不僅是諾貝雨獎的錢。
那侗建立諾貝爾獎的人確實感到內疚,為了敚撍膬仁眨⒘酥Z貝爾獎。這是一個良好的姿態,不過就像殺了人,然後又對他說:「對不起,先生,請原諒我。」我不會接受那種沾滿血污的鎚。
蕭伯迹粌H受到尊敬,而且擭得諾貝爾獎,他在那些小書前面放了那麼長的序論,你真想知這到底書是為了序論而寫的呢,還是序論為了書而寫的。據我所見,書是為了序論寫的,而且我欣賞的正是這-點。
好,這已經是一篇長長的導言了。別為我的睡眠擔心,但是要記住,別為我的嚴厲而心煩意亂,雖然你們加道,每個人都知道,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改變我的內在,但是畢竟有許多事情可能改變我的身體,甚至於我的頭腦。當然我既不是我的身體,也不是我的頭腦,但是我必須通過它們才能咿D。
現在我能看到自己的嘴唇乾了。喏,隨便依靠外在的什麼手段都能做到這些。我在說話,可是乾燥的嘴唇使我感到很不方便。我會盡力而為,但它們的確是個障礙。戴瓦蓋德,你可以幫助我--把你的小把戲使出來。它會恰如其分地中斷這篇導言,然後我才能開始。謝謝你……
現在開始講故事。
死亡不是終點,而是人的整個牛命的頂點。你並洠в薪Y束,而是被轉移到另一個身體裡面。那就是枺饺怂f的「輪子」。它不停地轉啊轉啊。是的,它可以被停住,但是停住它的方法不在你死的時候。
那是我從外祖父去世這件事情上得到的教訓之一,也是最大的教訓。他哭喊著,眼睛裡充滿淚水,要我們停住輪子。我們當時茫然失措:怎麼停住輪子呢?
他的輪子是他的輪子,我們連看也看不見。那是他自己的意識,只有他能做那件事。由於他要求我們去停住它,所以顯然池自己做不了,於是便淚流滿面,拚命堅持要我們去停住輪子,-遍又一遍,好像我們都聾了似的。我們對他說:「我們聽見你說的話了,那那,我們懂。請你安靜下來。」
就在那一剎那,奇蹟發生了、我從來洠в邪堰@什事情透露給任何人,或許此前還不到時候、我對他說:「請安靜下來」--牛車在坎坷崎嶇的道路上嘎吱作響,那簡直不是路,只是一條痕跡,而他堅持說:「停住輪子,拉迦,你聽見了嗎?停住輪子。」
我反覆對他說:「是的,我聽見你說的話了。我懂你的意思。你知道除了你,洠в腥四芡W∧莻輪子,所以請安靜下來。我會盡量幫助你的。」
我的外婆大吃一驚、她的眼睛瞪的那麼大,吃驚地看著我。:我在說什麼?我怎麼能幫助他?
我說:「是的。別那麼吃驚地看著我。我突然想起來我的過去世了。看見他的死亡,我想起來我自己的一次死亡。」那一次的生與死發生在西藏。它是唯一知道如何停注輪子的國家,而且十分科學。於是我開始念頌什麼。
不僅外祖母聽不懂,我奄奄一息的外祖父也聽不懂,我的僕人伯拉也聽不懂,他在外面專心致意地聽。而且,我對我念頌的枺饕惨粋字都聽不懂。直到十二或者十三年之後,我才暸解到它是什麼。花了那麼長時間才發現謎底,它就是Bardo Thodal,《西藏度亡經》。
在西藏,每當有人臨終。他們都會念煩一種咒語?那種咒語就叫巴豆〈bardo〉。咒語對他說:「放鬆,安靜、來到你的中心,停在那裡,無論身體發生什麼,都不要離開它。只是觀照。讓它發生,不要去干涉。切記,切記,切記,你只是一侗觀照者,那是你真正的本性。如果你能記著這一點而死去,輪子就會停止轉動。」
我為我臨終的外祖父念頌《西藏度亡經》,而我連自己正在幹什麼都不知道。奇怪,不僅我唸頌它,他也安靜下來,一聲不響地聽我念頌。或許因為藏語聽上去很奇怪吧。他以前可能連一個藏語單詞都洠в新犝f過,他可能連有一個國家叫西藏都不知道。他卻在死亡的時候變得全神貫注,而且絕對安靜,儘管他聽不懂,巴豆卻照樣起作用,有時候你不懂的枺鞣炊鹱饔茫凰鼈冎云鹱饔茫鸵驗槟悴欢
再偉大的外科醫生也無法給自己的孩子動手術,為什麼?再偉大的外科醫生也無法給自己心愛的人動手術。我指的不是他的妻子--任何人都能給他的妻子動手術--我指的是他心愛的人,那當然不是他的妻子,也永遠不可能是。把你心愛的人降格為你的妻子是一種犯罪。當然它不會受到法律懲罰,但是自然本身會懲罰它,所以不需要任何法律。
洠в心膫愛人可以被降格為丈夫。擁有丈夫是無比醜惡的事情。這個詞就是醜陋的。它和「耕種」出於同一個詞根;丈夫就是用女人作土地、農場來撒播他的種子的人。全世界每一種語言都必須把「丈夫」這個詞徹底刪除掉,它是非人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