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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人道:“装的吧。再试试他。”提起鞭子,夹头夹脑打了下去,
凌烈想去抓住那鞭稍,可哪里抓得住?他护住头,急得大叫:“你们不认识我了么?我是凌烈!”
那两人嘿嘿冷笑,跳下马来:“爷爷找的就是你这小贼!”一人飞起一脚,将凌烈踹倒在地。另一人则跳上来,抓住他的手臂,向后一扭。
一阵生痛从手臂蔓延到四肢百骸,凌烈仿佛能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他尚不知为何自己会遭到这样对待,忍痛道:“我是你们堡主的朋友……”
话音被一个巴掌生生打落。“你还有脸提我家堡主,你这恩将仇报的东西,为何害他性命?”
“什么?”
“你见我们表小姐美貌,就动了色心,勾引不遂,便强行施暴。我家堡主阻止不成,反被你害死。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么?”那人越说越怒,又是“啪啪”两记耳光。
铁锈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凌烈却顾不得这些。老堡主死了,长孙茜死了,而众人认定的凶手居然是他!
怪不得,那天无伤提到老堡主去世的消息时神色十分奇怪,原来如此!
他心头暗惊,大声辩解道:“我没做过,我没做过!”
“还敢狡辩!”迎面一脚踢过来,正中凌烈下颌。
凌烈只觉眼前一黑,身子被踢得飞起,重重摔在地上。
耳朵嗡嗡的响,隐约还能听见交谈声:“真是怪了,这小子忒也不禁打,难不成有什么阴谋?”
“管他呢,带回堡里再说。”
有人用力拽他的手臂,凌烈挣扎着,可怎么也挣不脱。
意识渐渐飘离,他终于昏了过去。
***
你这恶贼,为何加害堡主?
——不,不是我!
你强奸不遂,就杀人灭口!
——我没有!
不要听他狡辩,杀了他!
杀了他!
——走开,不是我做的,放开我!
拼命挥舞双手,想把眼前成千上万的敌人赶走,可却丝毫不起作用。他们狞笑着,一步一步的靠近,千万柄雪亮的钢刀向头顶罩落——
“啊!”
惨叫一声,凌烈翻身坐起。
“你醒了!”
练无伤欣喜的脸庞出现在面前,熟悉而自然。一瞬间,凌烈有种错觉,仿佛他从不曾离开,只是刚从一个噩梦里醒来。他怔怔的道:“无伤,我做了一个梦,好多人要杀我,他们冤枉我杀了任老伯。”
多希望这只是梦,可满身的疼痛已经在适时的提醒凌烈,一切不是梦,而是事实!
比噩梦更可怕的事实!
他站起身,向外就走。
“你去哪里?你身上还有伤!” 那两名降龙堡的家丁恨极了凌烈,下手极重,练无伤简直不敢想象若非自己及时赶到,他还要遭受怎样的折磨。
“我要去降龙堡,跟他们对质,告诉他们我是冤枉的!”
“回来!”练无伤连忙拉住凌烈。
“放开我,我不能这样被人冤枉!”凌烈几乎是大吼了。
“凌烈,你冷静下来听我说!事发那天晚上,他们声称你杀了堡主后畏罪潜逃,可几天后我却在降龙堡的地牢里发现了你,这是为什么?他们为何要说谎?”
凌烈本来还在挣扎,听到这里,手慢慢放松了。
“你明明没杀老堡主,可他的尸身上却留有昊天剑法所创的伤痕!有人说,老堡主在死前叫过你的名字!”
“胡说,我那天在房里睡觉,根本没见过他!”
“不错,凶手不是你,你本可以出来交待清楚,可你偏偏失踪了。你说抓你的人是为了询问宝藏的下落,可你在堡里住了这么久,他们有很多机会下手,为何硬要选在老堡主遇害之时?因为他们想把杀死老堡主的罪名扣在你头上!”
凌烈全身一震。“为什么?”
“因为他们想抓你,而你是降龙堡的客人,客人失踪了主人不会不闻不问,所以要给你造个合适的失踪理由。”
“若只是要陷害我,他们的代价不是太大了?”盛怒之中,凌烈还是很快找到了问题的关窍。他目光一凛:“难道……”
“老堡主应该也是他们的目标,这本是个一石二鸟之计。”这个问题在练无伤在心里思量很久。到底谁能从这事上得到好处?他心里隐约有了答案,但不敢肯定。“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对方一定是降龙堡里的人。你若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手放开了,凌烈失了魂一般,喃喃地道:“难道我就连一点辩解的余地都没有了么?”
练无伤柔声安慰:“现在敌暗我明,到处有人在抓你,只好先躲一时,再找机会澄清一切。”
“澄清?怎么澄清?我这个样子,还有机会澄清么?”全身的力量仿佛被抽空了,凌烈腿一软,坐倒在地。
为什么这样的事要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没了武功,没了无伤,我认命了。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做一个本本分分的普通人,不再乞求,不再奢望,可为何这样也做不到?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也罢,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吧!
(十四)
“死”这个念头一旦生成,立刻挥之不去。凌烈想到自己的遭遇,想到现在的处境,当真唯有一死而已。
打定了主意,他反而静下了心,意志依然消沉,却肯乖乖的吃饭睡觉,不再做过激的举动。他越这样,练无伤反而越担心。
这天晚上,凌烈故计重施,趁众人熟睡之时,偷偷溜出茅屋。他盘算好了,这里是深山,只需找处断崖轻轻一跃,干净利落,一了百了,当下一路向山上行去。
这本是未经开垦的荒山,越往上山势越陡峭,凌烈有时甚至要四肢并用才可前进。他功力已失,颇感艰难,脚下一滑,身子向后摔去。
“小心。”一只手从背后伸出,将他稳稳托住,凌烈回过头,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眸。那眼中,有几分责备,几分无奈,最多的还是痛惜。
“无伤,你……”
“没人告诉你,同样的招数用两回就不灵了么?”练无伤叹了口气,“别做傻事,跟我回去吧。”
凌烈惨然摇头:“你又当我在耍性子是不是?无伤,我知道这些年来我的恣意妄为着实让你头痛,以后不会了……你别说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若真心疼我,就该知道我这样的处境,什么才是对我最好。一个男人若非要象蝼蚁般苟且偷生地活着,还不如一死,不是吗?”
凌烈脸上充满了绝望,让练无伤一阵心寒:“凌烈,你不要自暴自弃,或许事情还有转机。我知道有一门功夫,可以……”
“够了!”凌烈猛然打断他的话。心里清楚的很,就算真有这种武功,必定也久已失传。否则练无伤早就说出来,何用等到现在?当初不说,是因为希望渺茫,怕失望更大。现在才说,却是为了打消他求死之心。
“放开我!”明白这一点,凌烈的情绪顿时激动起来,拼命挣脱练无伤扶住他的手。
“别这样……小心!”
可是,已经晚了。
脚下的沙石承受不住来自上方的压力而松软下滑,纠缠的两人一同摔倒在地,顺着陡峭的山势飞快的滚落!
一瞬间,天地万物都在眼前翻转,练无伤紧紧将凌烈护在怀中,后脑一震,磕在什么东西上,顿时昏厥过去。
***
过了不知多久,练无伤才悠悠转醒,耳边听到泠泠的水声,才发现自己正在一条小溪边上,头枕在岸边,下半身浸在水里。而凌烈正伏在他的身上,兀自昏迷未醒,瞧情形倒没受伤。
后脑还有些痛,摸了摸,还好没有血迹。练无伤拍拍凌烈的脸颊:“凌烈,醒醒。”
凌烈茫然张开眼睛,初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等见到练无伤脸上的擦伤,这才恍然一惊,慌忙滚落一边,脱口道:“我又连累你了。”
想死,因为生无可恋,更因为不想再连累无伤。他很清楚,只要他活着一天,无伤就不会弃他不顾!
练无伤叹了口气:“傻孩子,你我之间哪有什么连累?你不是我的累赘,要我说多少遍才会明白?”至少从你满脸依赖的叫我‘无伤’时起,你就成了我枯淡生活中唯一的慰藉。当你神采飞扬的笑时,我也知道了我在活着。
要说的话堵在心里,拙于表达,练无伤只能紧紧握住他的手。凌烈几次用力想把手挣脱,都被握得更紧。
那一刻,水波好像也不再流动,静静的,柔柔的。
良久,练无伤轻声道:“起来吧,也该回去了,不然老爹要着急的。”挣扎着坐起身来,却不料被人从身后紧紧抱住。
“凌烈?”他吓了一跳,“别闹了。”
身体紧紧贴在一起,他可以听见凌烈的心跳。被水浸透的衣襟起不到任何隔绝的作用,灼热的气息侵蚀过来,那是练无伤身上失去已久的少年的激情。
不由自主的颤栗着,他慌了,怕了:“放开我!”挣扎着想要脱离凌烈的桎梏,却被拥的更紧。
“我爱你,无伤。”痴迷的双唇在练无伤小巧的耳垂与纤长的脖颈间徘徊,凌烈不住的喃喃低语:“无伤,我爱你,爱你……”
一声比一声深沉,一声比一声急切,一声比一声撼动人心。仿佛魔咒一般,一点点烙印在心上。
挣扎的手,慢慢停止了动作,无力的垂到身侧。
似乎从怀中人的温顺中得到了鼓励,凌烈微一用力,拉开练无伤的外衫,露出他苍白的肩头。光滑的肌肤蒙月光一映,牛乳一般莹润,凌烈低下头,把吻痕印上他突出的锁骨,引来他一阵轻颤。
“别怕,我不会弄伤你。无伤,你好美!”
发自肺腑的赞叹,没有更多的修饰。所有词汇都在这一刻失去了表现力,面对这梦寐以求的身体,脑中能想到的,也只有“好美”二字。
空气中弥漫着情色的味道,让人不禁沉醉。凌烈将头埋在练无伤的颈间,尽情感受他的气息,体会这从没有过的满足。
“无伤,我知道你只是在同情我,可是没关系。你不推开我,或许是想等我自己住手。可我告诉你,我不会放手!就这么一次机会,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