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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他还没有死。”
“什么?”
罗平猛地在尸体旁蹲了下来,此时库塞尔也恰好睁开一只眼睛。他又勉强地睁开另外一只,然后轻轻地出了一口气。一个带血的气泡在他的嘴边破了。
“最后一口气啦。”罗平低声说道,“给我拿条湿毛巾来。”
他摸了摸伤者的手。那手已经冰凉了。很显然,库塞尔活不了啦。
“库塞尔。”罗平轻轻地叫着,“您听见我在说话吗?如果您听得到,就眨一眨眼。”
眼睑合了起来,然后又十分吃力地睁开。只是红棕色头发的人的眼神里多少有了点光。贝尔纳丹回来了,带了一件浸湿的衣裳,罗平用它来擦临终的人的额头。
“是蒙代伊把您打的吧?他现在不再需要您啦。”
眼睑又动了几下。然后嘴巴在试着往外吐字,尽管很艰难,但最后还是喘息着说出了一个字:
“图。”
“什么图?”罗平十分性急地问道,“是哪儿的图?”
罗平马上明白自己的问题太难回答了,于是马上改变了提问的方式。
“蒙代伊来这儿抢图纸啦?”
眼睑呆着,一动不动。
“不是?不是这样?……这些图纸在哪里?在蒙代伊的家里吗?”
眼睑又张合了几下。
“它们藏在他家中……好啦,库塞尔,再努力一下子……为了复仇!那些图藏在了什么地方?在他的办公室里?”
垂死的人的脸上表现出的只是一种可怕的痛苦的神情。
“这多不人道,老板。”贝尔纳丹小声说。
但是罗平向他投去凶狠的一瞥,贝尔纳丹赶紧转过脸去。
“在客厅里?”罗平继续问,“不是?那在什么地方?”
一阵呻吟声从库塞尔的喉咙中发出。罗平用耳朵紧紧靠着在做最后努力、要表达出某个意思的嘴巴。
“你在说什么?……F……是吗?……“F”字母,像……像费利西安?……然后又是什么?……M……像马蒂亚斯?……还有R……像拉斐尔?……然后呢?……见鬼,库塞尔,你不能停下来呀……还没完呢。”
伤者的脑袋歪向了一边。罗平站起身来。
“完啦。”他说。
罗平双手按在髓关节处,盯着尸体在看。
“‘F’,像费利西安……‘M’,像马蒂亚斯……‘R’,像拉斐尔……这并不明确。”
“他是随便说的。”
“噫!不!他当时还没有发谵妄。”
罗平掏出表来看了一下,马上跳了起来。
“快走,妈的!两点五十五分……公证员处的约会是五点钟。”
“哪一个公证员?”
“别问啦……这是我的事……我们用三十分钟找到藏东西的地方。我会成功的。”
他往门口推着贝尔纳丹。
“可是,”贝尔纳丹抗争着,“尸体……总得告诉……”
“算啦,看门的就是管这些事的。”
他们走了很长一段路才找到出租汽车。罗平怒气冲冲。
“战前,你走不到两百米就能遇上一辆汽车或者出租马车。现在可好!……哈!简直是灾难……司机,去拉罗什福高尔街。”
他坐到了座位上后,把手伸到了贝尔纳丹的手臂下。
“冷静点,我的小伙子,冷静点!”
“可是,是您,老板,您……”
“我?我从来没有这么镇静过……你知道是什么缘故吗?……因为我们就会找出它们来啦,那些信件!我不知道库塞尔想说的是什么图纸。再说我也根本不在乎它们……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蒙代伊在某个地方有保险柜,可靠的藏东西的地方,他把重要的文件资料放在那里……既然对他来说,信件像图纸一样重要,那么毫无疑问,他会把它们放在同一个地方的……”
“什么信件?”
“我以后再向你解释……你总想什么都知道……首先,拿到蒙代伊的信。然后我们再去找图纸……什么图纸呢?……能够让库塞尔临死前仍念念不忘,那就说明它不是一般的东西……解开谜语的钥匙是这三个开头的字母……这也许是开启保险柜的密码……嘿,嘿,这个蒙代伊呀,真是太狡猾了!选用了他三个被杀害者的开头字母……不用害怕,库塞尔。你也是,你只是一个荒淫无耻的下流坯,可是蒙代伊是要为所有人偿命的!”
他放下了与司机相隔的玻璃窗。
“您可以把我们送到芒特去,跑完这趟之后……您会得到丰厚的小费的……”
他又把玻璃拉回原处,抓住了贝尔纳丹的手。
“你看,都安排好啦。这个好人对芒特很熟。我们有救了。别担心啦……费利西安……马蒂亚斯……拉斐尔……小孩把戏……等我拿到信后,蒙代伊就会向我招供了……看,我们这就到了,这就是特立尼达教堂。”
他看了一下时问。
“三点十分。不用太紧张了。”
出租车在蒙代伊家门前停了下来,罗平跳下了车。
“您就在那儿等我们。我们不会耽搁太久的。”
罗平按响了门铃。房门被老用人打开了。
“您好!”罗平兴冲冲地问候道。
他推开老人,在贝尔纳丹身后关上了房门。
“怎么……先生们。”用人喃喃着。
“别惹我们发火。”罗平警告说,“你的主人们走啦。你一个人在家。你不愿意别人损害你。那么你就老老实实地听话。否则,就堵上你的嘴,把你捆起来。明白吗?”
“可是没有什么好偷的啦。”
“谁告诉你是偷东西啦!我们来只是参观一下。在前面带路。”
可怜的人怕得不得了,贝尔纳丹只好抓住他的肩膀扶了他一把。
“从客厅开始。”罗平命令道。
他们走了进去。罗平注意力高度集中,长时间地看着家具和图画。
“您不搜查吗,老板?”
“我不正在搜查嘛。”
“我如果是蒙代伊。”他想,“那么,我知道,只要我一转过背去,贝阿特里斯会到处找的。那么,这里不可能有一件东西没被摸过、被仔细检查过。抽屉也都是空的;图画也都被触摸过了;墙也被敲过听过了……怎么办呢?”
他们走进书房时,罗平想起来,把秘密抽屉打开,它已经空了。然后他们又走进饭厅,走进厨房。
“我们到房间去。”
“可是它们还没整理呢。”用人十分反感地反对着。
“又是一个理由。”罗平说。
他在蒙代伊的卧房里转着,镶镜子的大衣柜门大敞着。一件睡衣扔在床边,洗漱用具乱七八糟地摆在洗脸盆的架子上。罗平什么也没有碰。他双手放在口袋里,就这么过了一遍。
“四封信。”他想,“这不会很厚。这很容易藏起来。可是图纸呢!这些图纸,不可能叠得很小的。总得有个地方放呀!”
他在挂衣服的地方停了一会儿,里面有一件无尾常礼服、几套西服,一些领带和几对鞋子……“费利西安……马蒂亚斯……拉斐尔……耐心一点!我能找到的。我不可能找不到。”
他又走进贝阿特里斯的卧室。
“别进去,老板!”贝尔纳丹喊道。
“什么?因为你认为这是他妻子的房间?……你还这么正直、高尚!这完全可以看作是蒙代伊夫人不会想到要搜查的藏东西的唯一的地方。”
这里,床已经整理好了。没有一件乱扔的衣服。在床头小桌上,还有一张小西尔韦斯特的照片。费利西安、马蒂亚斯、拉斐尔……没有联想到堂兄弟存着的东西。
“别站到那里看着我,蠢家伙!”罗平气哼哼地喊着,“到下面去等我吧。”
罗平走出房间,对是否再到上面去迟疑不决,最后他坐在了最高的一级楼梯上。他双手抱着头,闭上了眼睛。
“我没找准,这是肯定的。我走来走去。我像被关在房里的大胡蜂一样,从这间屋跑到另一间屋。我忘记库塞尔要死时,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可是,一切都在这里。库塞尔不会再去找麻烦和要小聪明了。当您只有一点点意识时,也就不会再给别人出谜语了。从这一点上,我得出结论……该死,我该得出什么结论呢……我有事实在眼前,但是我无法读懂它……费利西安……马蒂亚斯……拉斐尔……是啦,我有了。与堂兄弟没有丝毫关系。是我自己走错了路。确实很诱惑人……妈的!库塞尔说的不是姓名的开头字母,而是音节,他努力想说出的整个字的开头部分……”
他猛地站起身来,跑着下了楼梯。
“您找到啦,老板?”贝尔纳丹问道。
“当然啦。几点啦?”
“三点三十五分。”
“见鬼!我花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了。我老了,贝尔纳丹。跟我来。”
他走进厨房,笑了起来。然后他朝挂日历的那面墙走过去。可是,他并没有像上次夜间造访时那样撕下一张日历来,而是把日历掀起来,从钉子上取下来,然后触摸着后面的墙。厨房里的墙面都贴了白瓷砖。他转动了其中的一块,于是一个小洞显露了出来。罗平把手伸进去,取出了折叠得十分整齐的一叠纸。他数了一下。共四份!一共有四份!他高高地把它们举过头摇晃着。
“信,贝尔纳丹。别这个样子。这可是重大的时刻呀,真的。不过也没有什么好张口结舌的!这是多么简单的事呀!……F……M……R……我把它们从开头的字母变换成音节,我就有啦……好啦,小小的努力……我就得到了:蜉蝣……像人们在说某件事情是蜉蝣时……你看,这多蠢呀。只是,蜉蝣,它并没有什么意思。它说明不了什么,因为库塞尔无力将整个字说完……而这个字,你现在有了吗?……日历,是的……日历就指出了蒙代伊在墙里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