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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柏儿谢过他,站起身。她到目前,几乎没同温斯德单独说过一句话。他带了几本学术方面的书籍,有一本是他常看的,即使在车子上也不时地在看。
“可是也许你要买点什么,”他说:“我是宁愿安静地等着桑德朋太太回来。我想,最重要的是,我们应该彻底的检讨我们遇到的事。”
“我同意你的话,”玛柏儿说:“况且昨天我在镇上,已做了相当的散步,我并不觉得今天,有任何必要再这么做。我宁可在此地等,待会儿如果有事情时,我可能会帮得上忙。”
他们一同走过旅馆门口,转过角落,那儿有一所稍显方型的花园;靠近旅馆墙边,有一处高起,用石块铺砌的散步场地,那里有多种不同形式的篮形椅子。这时候附近一个人也没有,他们坐下了,玛柏儿观察似的望着她对面的人—望着他起皱的脸,浓浓的眉毛,一头灰白色的头发。想象着他弯着腰散步的样子。他的声音平淡,语带着讥讽。她心想,某种行业的一名专家。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温斯德说:“你就是珍妮玛柏儿小姐?”
“是啊,我就是。”
她有点吃惊了,讶异他的知道她。他们在一起并不被旁的游客们认出身份。尤其最近两晚,她没同其他的人在一起。这非常的奇怪。
“你大概很惊讶我怎么会认得你吧?”温斯德说:“我听人谈起过你。”
“有人谈过我?”玛柏儿再度有点惊异了。
“是啊!”他停了一下,声音并不确实低,但失却了音量,虽然她仍能很清楚听到—“拉菲尔先生。”
“啊!”玛柏儿吃了一惊。“拉菲尔先生。”
“你吃惊了吗?”
“呃,是啊!我是吃惊了。”
“我没想到,你也会吃惊的。”
“我没预想到—”玛柏儿刚想说,又停住了。
温斯德教授没有说话。他只是坐在那里,盯着她望。
玛柏儿在想,一会儿他会说:“亲爱的女士,究竟是什么朕兆?饮食不舒服么?缺少睡眠?或是消化不良?”她现在几乎可以肯定,他是个医生了。
“什么时候他对你提到我的?那一定是在—”“是在几星期前。在他去世之前。他对我说,你会做这一次的旅行。”
“他知道,你也会来旅行的。你真的就来了。”
“也可以这么说,”温斯德说:“他曾对我说,你会来旅行,事实上,我知道是他替你安排了这次旅行的。”
“他这人真好。”玛柏儿说:“的确很好。当我发现他替我预定了旅程时,我吃惊极了。请了这样的客。我自己是办不到的。”
“是啊!”温斯德说:“他真慷慨。”
他点着头,好象一个小孩,对一出精彩演出,大为喝彩一样。
“在我们都这么高兴的时候,游览受到了阻断,真是不幸。”玛柏儿说。
“是啊!”温斯德说:“真想不到。你认为怎样?”
“他怎么说呢?”
他裂开嘴露出微笑,眼睛遇上她挑战的眼色。
“拉菲尔先生,”他说:“曾详细地说起过你,玛柏儿小姐。他建议我和你一起旅行,就可以及时和你见面。因为同车旅行的人,总免不了要碰面的。有时他们常要花一两天,为了不同的嗜好或兴趣,可能分成好几伙人。他还建议我—我该注意到你。”
“注意我?”玛柏儿有点不悦了。“为了什么?”
“我想是为了保护你。他要有十分的把握,你不会发生一点意外。”
“我发生事情?我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倒想知道呢?”
“可能就象发生在邓波儿身上的那类事情。”温斯德说。
裘纳克拉福走到了旅馆的转角地方。她带了一只购物篮子。她走过他们,点一下头,带了一点好奇的望着他们,走到街上。直到她走得看不到了,温斯德才说话。
“一个好女孩子,”他说:“至少我这样想。对一个专横的姑妈,做一头能负重的野兽,可是,我相信,再过不久,她便会到了反抗的年龄。”
“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玛柏儿说,这时候对裘纳可能的反抗,不感兴趣了。
“由于所发生的事情,我们将需要提出讨论了。”
“你是说由于这次不幸事件吗?”
“是埃如果这算是一件不幸事件的话。”
“你认为,这不是一件不幸事件吗?”
“呃,我认为这也有可能的。”
“当然我什么也不知道。”玛柏儿犹豫地说。
“不。你不在现常你—我会这么说—你正在别的地方,可能有事情做吗?”
玛柏儿默然了一会。望了温斯德一眼。然后说:“我没有完全听懂你话中的意思。”
“你需要小心才好,处处小心。”
“我小心得已形成习惯啦!”她说。
“做人小心吗?”
“我是说我对任何事情,总是处处小心的。信不信由你。”
“是啊!你完全说得对。你对我什么都不清楚。仅在观光古堡、历史性庄园和珍奇的花园,一次非常令人愉快旅行的游客名单上,知道了我的名字。说起来,也许是那些花园,最吸引你的注意呢。”
“可能是的。”
“此地还有旁的人。对花园也感到兴趣的样子。”
“或者装出对花园有兴趣呢。”
“呃!”温斯德说:“你已注意到了。”
接着他又说:“呃,以我而言,不论怎样,我一开始,就注意到了你,注视你做的事,就近在手边的,以预防任何可能—呃,我们可以概括叫它做—肮脏的事情吧。可是目前情形有点不同了。你必须打定主意,我就是你的敌人,还是你的盟友。”
“也许你说得对。”玛柏儿说:“你说得很明白,但你并没有把你自己的情形详细告诉我,我可以依这做判断。我认为,你是拉菲尔先生的一个朋友吧。”
“不,”温斯德说:“我不是拉菲尔先生的朋友。我只见过他一两次。有一次是在一所医院的董事会上,另一次是在公共场合上。我认识他;我推想,他也认识我。玛柏儿小姐,如果我对你说,我在自己的行业上,是个有名望的人,你也许认为,我太自负了。”
“我不这么想。”玛柏儿说:“如果你那样说你自己的话,你可能说的是事实。你是一个医生吗?”
“啊,你真有理解力,玛柏儿小姐。是的,你非常有理解力。我得过医学学位,不过,我也有专长。我是个病理学家和心理学家。我身边没有任何证明文件。你可能相信我说的话,到某种程度。但我能给你看写给我的信,和一些正式文件,这可以加深你的印象。我主要担任和医事法律学有关系的专门工作。用日常生活语言来说,我对各种不同形式的罪犯头脑,感到兴趣,对这方面,我有多年的心得。我在这方面写过几本书,有几本书引起激烈的争论,也有几本变成了理论了。现今我不做那些费力的工作了。我把时间大部分花在这方面的写作上。我不时地观察事物,常促使我想起一些有趣的—我想更深入研究的事情。我的话你会不会觉得乏味。”
“一点也不,”玛柏儿说:“或者,从你现在说的话,我希望你可能对我说明某些事情,那些事情拉菲尔先生并没对我说明。他请求我从事某件计划,但并没有告诉我有关的详细情形,能让我籍以着手工作。他只让我接受和进行,其他使我一无所知。在我看起来,他那样的处理事情,似乎非常笨。”
“但你却接受了?”
“我接受了。你对我说的全是老实话。我有经济上的动机。”
“你有没有深深思考过?”
玛柏儿沉默了一会,然后慢吞吞地说:“你可能不相信的,我对这回答是:没有。”
“我不感惊奇。你是被引起兴趣来了。这就是你打算要告诉我的。”
“是的。我给引起兴趣来了—虽然我并不怎么熟悉拉菲尔先生。事实上—我们是在西印度认识。我想关于这事你多少知道了一点。”
“我知道,就是在那地方,拉菲尔先生认识了你,在那里—我可以说—你们两人曾合作过。”
玛柏儿有点怀疑的望着他。“哦,”她说:“他说的,是吗?”
“是的,他说了。”温斯德说:“她说,你对犯罪的事有独到的见解。”
玛柏儿扬一扬眉毛,望着他。
“你大概不太相信吧。”她说。
“那倒不,”温斯德说:“拉菲尔先生是个非常聪明和机敏的人,善于判断人。他认为你也善于判断人。”
“我不会自命是个善于判断人的人,”玛柏儿说:“我仅仅会说,某些人使我联想起我认识的某些人,因为我能猜想,他们举止间某些类似的地方。如果你认为,我完全清楚他们到此地来要做什么,那你就错了。”
“偶然的更甚于有计划,”温斯德说:“我们似乎要在此地的一处特殊适当地点坐下来,讨论某些事情了。我们似乎不会被看到,或轻易地被偷听到,我们没靠近窗子或门口,头上也没有阳台或窗口。事实上,我们可以谈了。”
“我会感激的,”玛柏儿说:“我着重这事实,我对自己做些什么或被认为要做些什么,完全一无所知。我不知道,为什么拉菲尔先生要那么做。”
“我可以猜想到的。他想要你没有偏见的接近某些事件。”
“所以你不打算告诉我任何事情了?”玛柏儿似乎激动地说:“真的!有那么严格的限制。”
“不错”温斯德说,他突然微笑起来。“我同意你。我们必须摆脱掉某些限制了。我将告诉你某些事实,这会使你对事物了解得更清楚。而你也许能够告诉我某些你知道的事情。”
“我可以,”玛柏儿说:“可以告诉你一两件有点特殊的迹象,可是迹象却非事实。”
“所以—”温斯德停住了话。
“天啊!把某些事情告诉我吧。”玛柏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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