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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没换,江山没改姓,大家其实没什么好激动的。
大家决定谈判。
现在是朝廷式微,平王优哉游哉,吃相优雅,也不把人往死里逼。何苦呢?这江山打下来,还是他们的。这些官员,日后还得为他所用,何必吃相那么难看,让人不齿呢?
左右朝廷快完了,刘既明便洒然落座:谈判是吧?大开城门,开诚布公,大家一起来谈吧!
秦景看到了机会,他去跟刘既明请假:你们慢慢谈吧,我想回平州一趟。
若是旁人,刘既明就不理会。国事乃是大事,还不比你家里那些狗屁倒灶的事重要?但是来人是秦景,要事和公主有关,他也早收到平王的信,让他探探秦景的口风……秦景回平州,大概是为了这件事吧。
同为男人,不能有子嗣,刘既明有点不知道怎么说,所以一直没问秦景。
现在有机会了,他斟酌半天,慢吞吞道,“就算公主不能生,那也没什么。日后你们想要的话,过继个孩子就得了。刘家天下,公主想过继个孩子,有的是人愿意。”
秦景平静点头,“大公子说的是。”
刘既明看着这个青年半天,一样的冷静,平缓的点头,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刘既明挫败地移开了眼:秦景这个人……
秦景还是离开了,他快马加鞭,多次换马,常日不眠,只为亲眼见到公主。旁人也许说不动公主,他却可以试一试——不要那个孩子,好不好?就我和你,好不好?
天下了雪,从傍晚开始,稀稀落落的飘落,大地银白。
公主睡到半夜,是觉得有些冷,醒了过来。窗外雪白映照,屋中数灯明亮,她看到床帐前有个人影,腰背笔直,身子微倾,凝眸看着她。
他看到了她睁眼,俯身握住她被衾下的手,捂热了,才问她,“睡不着吗?”
“秦景!”公主吃惊坐起,被按住,青年摇头,示意她不要出来。
公主满心迷茫,她看看外头,帘子拉着,却有雪光浮照。这样的天,秦景怎么会突然出现?
公主看到了氆毯上的水渍,再凝视青年沾着水雾的眉目,顿有所觉。
“上来。”她拉开了被窝。
秦景已经在屋子里看了她好一会儿,身子已经不那么冷,不怕冻着公主。闻言也不反驳,脱鞋上床,将她抱在怀里,一起半躺着。
“什么时候走?”公主问。
“明早。”
公主仰头看着他眼底的血丝,柔声,“那你睡一会儿吧。”
秦景摇摇头,他不想睡。
他好不容易见到她,想多看看她。这么宝贵的时间,怎么能用来睡觉?
公主心里刺疼,换了个姿势,抱住他的腰。她吸了口气,闻到他身上的尘土味。她不觉得恶心,反而目中湿润。
公主有好多话想跟他话,但又不想说。就觉得这样抱着他就好……
她想了想,将他的手拉到自己小腹上,“我怀了你的孩子呢!”
她声音里带着喜悦,看向他。
秦景大掌与她的手相贴,放在她小腹上,那里很平坦,一点儿痕迹也看不出来,是真的有了孩子吗?
他看向公主的眼睛,她眼睛莹亮,等着他的回应。
秦景沉默片刻后,亲了下她的鬓角,“辛苦你了。”
他发现怀中公主的身子微微颤抖,在他亲了她一下后,她才放松下来。公主泪光闪烁,拉住他手臂,“我以为你也像他们一样,不要我的孩子。”
秦景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泪,“不会。你想要,那就要吧。”
公主抽泣道,“为什么?我以为你不写信,直接回来见我,是要我打掉这个孩子。你要是这样……我我……”
“我和你是站在一边的啊。”秦景轻声。
原来她都知道,都感觉到了。公主生而敏感,对一切感觉都抱着怀疑心。她想要这个孩子,自己一个人顶着压力,她怕最爱自己的人,也不能理解她的心情。
这是她的第二个孩子。
却可能是她唯一能生下的,她多不想错过。
她都想过了,如果秦景也不要,也不能理解她,她就自己带着孩子远远躲开,自己生下——她的孩子,是个不得父亲待见的小可怜儿。
公主哇的大哭,扑入他怀中,紧紧抱住秦景脖颈,“你吓死我了!呜呜呜……秦景,你真好……”
秦景拍着她背,哄她不要哭了。
他一开始是想劝公主打掉孩子,但长途奔波,冷静下来,有了迟疑。等他坐在这里,看了她快一个时辰,他已经改变主意了。
如果她喜欢,那他也喜欢。
如果有危险,也没关系,他陪她一起度过。
“别哭了。”
公主还在哭。
“庄先生说你现在不能哭吧?”
公主的哭声戛然而止,秦景心情微复杂:他的话,开始没一个孩子重要了。
等确定了这件事,公主才有心情和秦景说别的。
两人躺在一张床上,秦景先凭着印象说了一些让她怎样保胎的话,说得公主烦,“我自己知道,你懂的还没我多呢,别浪费时间说那个。”
秦景一想,也是,有庄先生在,他这个半吊子就不要献丑了。
秦景多想能陪着她一起过这段时间,可是他不能。他闭上了嘴,静静地看着公主。
公主伸手扒拉他的眼皮,俯在他身上,“你睡一会儿吧,不然明天怎么赶路?”
秦景还是不想睡,公主却担心他一直这样,身体会吃不消。
秦景道,“属下以前做影卫时,也常这样,没关系的。”
公主生气道,“你现在怎么能和以前一样?以前你有妻子吗?以前有人像我这么关心你吗?你是我夫君,我不希望你出事,就和你对我的心情是一样的。”
秦景心中有暖意涌起:公主懂得关心他了。
宜安公主的成长,是一点点的。一开始时,她只顾着自己高兴,全然不理秦景。接着,她会为了秦景改正自己的小毛病,怕秦景讨厌自己。后来,她想争取一下,做个让秦景喜欢的人,温柔贤惠善解人意……
那些都是假的,公主本身一点都不温柔一点都不善心。
只有现在这个时候的公主,才找到了自己的真正位置。
她也希望秦景好。
最后,秦景还是没有拧过公主。公主一开始要他睡在她腿上,还憧憬道,“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
秦景拒绝,他不想她起身后大腿酸楚,动都动不了。
公主生气,“我能躺你腿上,为什么你不能躺我腿上?你不能这么区别对待?”
“你要属下一晚上都不睡,给你推血吗?”秦景言简意赅,让公主失语。
公主最后只能无奈地接受了最保守的睡觉方式——大家各睡各的。因为秦景说了,搂着她,怕早上起身时,把她也惊醒了,他希望她能多睡一会。
公主扁着嘴,看秦景背过身,只留一个背影给她。
她踢他,“你起码让我看到你的脸啊……秦景,我此后的年年月月,可就靠着你这张脸怀想你了。”
“……”哪有年年月月?她又胡说了。
秦景不想理她,但公主在后面扯他的腰带,秦景只能转过身,与公主面对面。
两人枕着同一个枕头,目与目相对。
外面雪飞,室中温暖,现世静美。
秦景看着公主,见她倾身过来,亲上他嘴角。
轻缓而细腻,柔软而温柔,缱绻而眷恋。
不含欲,望,只是想亲他而已。
他嘴角上扬,闭上了眼,沉入梦乡。
翌日公主醒来,早已人去楼空,只有她一人坐在床上。她默了许久,抱紧自己的肩:还是好想秦景嘤嘤婴,虽然努力装大方,可是还是想!
因为秦景和公主站一边,公主有了助力,兴高采烈地宣布了自己要留下孩子。平王夫妇脸色铁青,不知道把秦景那个墙头草骂了多少遍。庄老神医一声叹,无奈接受现实,他开始为公主保胎。
檀娘不安:咦,不是要打胎吗?怎么一夜之间,就要生下来了?
檀娘觉得不能让公主再这么乐观下去了。
她寻了个时间,告知了公主寿命的事,实话实说。
听自己寿命不过一年,公主竟没有多少害怕之心,也不知道正常人这时候应有的感觉是什么。大概是她从小就这幅样子,自己一直觉得自己命不长久,时刻做着红颜薄命的打算……
但她就算再做好准备,也不想是因为陈昭的原因!
公主一阵无话后,又生了怒气,“又是陈昭!他怎么死都不放过我?”
她的重生是他引起的,好吧,重生后可以和秦景在一起,公主不怪他。
他让檀娘封了自己记忆,让自己做了他的妻子一段时间,好吧,这是陈昭的心病,公主那时也刺了他,公主勉强不和他计较。
后来在自己和秦景成亲后,陈昭送了公主那么大的贺礼……公主心中,几乎都有些感谢他。若不是他的成全,秦景怎么能这么快娶她?她爹的江山怎么会得的这么容易?
可现在,得知自己被他下了二十年寿命的咒术!
檀娘为陈昭解释,“陈公子只是怕这一世出现意外,公主会不存在,才用自己的寿命和公主相连,陈公子并不存害公主之心。”
这个,其实也能理解。
就是……为什么她总要跟陈昭生死相缠?他不能放过她吗?
如果不是有秦景,这个有陈昭的人生,公主一点都不稀罕,她从没想重生。
他又凭什么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而把自己强行拉进来呢?
就算给了自己寿命,自己就要感谢他吗?
公主心情复杂:她真是和陈昭怎么都扯不清。
“除了让陈昭续命给我,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檀娘淡声,“生者必死,聚者必散,积者必竭,立者必倒,高者必堕,本就无法避免。”
她顿了顿,“这样才能了结一切。”
“我知道了,”公主目光低下,看着自己纤白的手指,“把人派出去,找陈昭,我要他和我清算干净。”
她本来可以有健康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