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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百年华人诗歌选集-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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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理之中 意料之外
这是一个乡巴佬的新潮举径
我不必矫情和忘乎所以
应当承认陈旧的将继续陈旧下去
而新生的又会更新
就像春天的生命是新生的
而她的名字是多么苍老




珍宝藏在自私的人家中


珍宝藏在自私的人家中 
最昂贵的珍宝藏在最自私的人家中
这个世界的珍宝越来越少了
其实是越藏越深了

有时候珍藏者在街上喝一种
很质朴的茶?脸上是宽厚的笑
大家以为他是一个无比真挚于生活的人
有人还向他讨教生活的真理
令人生厌的学着他的样子微笑
因而更加沮丧

原因和结果一折中
生活就是这样一段平常的日子
珍藏者不得不和大家一样嚼着大白菜
和大家一样苍老
只是常常就感到了莫名的幸福
和毫无根基的价值感

他几乎把所有的事情忘却了
包括他昂贵的秘密

珍宝从他家的地板下沉
直到地球的中心
差点就成了全世界的财富




天鹅没有眼睛


终于死亡了一只天鹅
终于曝露于平民的街头
终于被围观喧哗

“这就是天鹅吗?
怎么比鸭子还丑陋
翅膀简直是旧床单,
羽毛上还沾着白菜叶子
天鹅肉肯定难吃的要命.”
不,这不是天鹅
绝不是

‘看,那才是天鹅.”
众人仰视梦幻般湛蓝的天空
天鹅依旧梦幻般美好
死亡的天鹅被遗忘
比一只鸭子更深的堕成垃圾

真实,我深知天鹅的特征
天鹅没有眼睛
有谁曾和它们对视过呢?
它们陶醉于颂词与仰视之中
长期微闭的眼睛渐渐退化
只剩下一幅宽大的翅膀

更像一片羽毛
轻轻飘过天空




斗牛有关于春天


好久吃不到青草了
能不饿吗?

栅栏打开没有久待的青草
能不愤怒吗?

斗牛士新生的力量急剧膨胀
这是第一次被全部动用
呐喊与呐喊都是安静的座右铭

我害怕自己被踩成满地的青草
因此无需体贴牛吃草的柔情




地狱无门



你无法看到地狱的河流和山
薄雾和流岚

地狱是唯一的地狱

地狱外加人间才是更完整的世界
只有地狱,没有天堂
天堂在人间

等苦难平息
等邪恶灭亡
地狱城门大开
城外的人和城内的人
相拥流泪,欢庆重逢

坏人们曾经是好人
而一个好人首先是一个坏人




一个糟老头


从我家门前经过时
他已经糟得要命了
他如同一个垃圾场的父亲
戴着一顶警察的帽子
是因为感到了威武
穿着女人的花鞋子
是因为感到了漂亮
噢!该死,他糟透了
我不知他将继续糟下去
还是已经完美无缺
而警察突然就想把他拍死
如同一只苍蝇
而我却想喊一声爷爷
带我去你熟知的下水道
我?还想看看你口袋里有没有黄金




记一棵树的死亡


一棵树被伐去了身子,死了
或许还不能算死
根还深埋在地下
谁知道呢

这些事情发生在这些日子
一个老头用一个黄昏
把盛树根的坑填平
他什么时候背着树根回家的
地球这边看不到了他的影子

在一个天蒙蒙亮的早晨
那些被晒干的树根烧开了一壶水
剩下的就堆在墙角
已经很少了
或许还可以烧开一壶水
或许只能将一壶水烧开到??
那时候已经没有树根了
然后水开始变凉




更  早


比早晨更早的是井
青草打开问栏门大声喊道
“还有更早的吗?”
然后就当当敲了几下铃铛
转身继续恹恹睡去
只有马和其它有着深情眸子的动物没有声音

其实还有更早的




洗鱼的水


不知为什么
刚刚还在水里吐泡泡的鱼
突然被摔到盆里
(灭顶的灾难总是突然而至)
洗鱼的家伙把袖子挽到膊肘上
水里包着刀子一遍遍的洗鱼
水妄图把鱼彻底洗干净
由里到外
鱼终于被洗干净了
被洗干净的鱼扔到了一边
张着嘴巴,瞪着无神的眼睛
如同一个傻子
洗鱼的水在盆里散发着鱼腥
像是满满一盆鱼的灵魂
鱼的梦境
鱼以外其它的一切东西




麦苗青青


麦苗青青
绿了我的眼睛
你的眼睛呢?

这是公社的麦苗?
文化大革命的麦苗

麦苗青青
麦苗不乱占耕地
麦苗绿了汽车轮子
跑的飞快

绿了郊外加油站
停车加油

麦苗麦苗,怎么样
一片青青
看不到一丝成熟的痕迹

麦苗麦苗麦苗
连续叫上三遍以上
我像不像一只可怜的小羊




贵夫人


现在生活的地方曾是一片大海
现在的白天和黑夜在海面起落

那是一个贵夫人寂寞的年代·
贵夫人病了
贵夫人的病就是无止的时光
她的钻戒敲出木头一样的声音
她愈发的瘦了
她说出了爱着的人
被贬为了平民
她走进了医院
踏上了归路
她背后的花园与阁楼
与时间一样的速度倒塌
我现在胸前的饰物
曾经是她雪亮的牙齿
我现在的白天黑夜在海面升起




邻家狗的颜色


我曾经告诉过你
他是多么乖顺
(和我一样)
只咬突然的闯入者
像我一样爱着家人的裤脚

亲爱的,不知你忘了没有
连同我房子的地址
如果你在车水马龙的街上急得直跺脚
如果你快要认为我是个骗子
只要打听邻家狗的颜色
我就坐在那家相同颜色的窗帘后面
剪指甲




承受肮脏的能力


一张白纸承受肮脏的能力为0
一朵春天之花承受肮脏的能力
为全部
那是缘自一种深深的爱

应当还女人以清白
在没有世界以前
甚至没有梦想
也没有重力以前的样子
应当把爱都给孩子
追赶他们到孕妇腹内
一直到如一根两头光滑的棒捶

有时真想做一块石头
有坚硬的外壳
也有坚硬的内心
承受肮脏的秘密
连自己也不知道




选自民间诗刊《葵》
灵石扫描制作



 

 沈浩波诗选
沈浩波(1976… ),民间诗刊《朋友们》的发起人。

她叫左慧 坐在湘江上 福莱轩咖啡馆·点燃火焰的姑娘 绝望 我们那儿的生死问题 墙根之雪 词语的变迁 雨中抒情



她叫左慧


她叫左慧
左右的“左”
智慧的“慧”
我们有时叫她“左”
声音洪亮清脆
仿佛回到文革时期
又仿佛她是
穿着绿军装的美丽姑娘
或者有时叫她“慧”
声音一样洪亮清脆
仿佛回到八十年代
在理想主义的温情时刻
这个名字熠熠生辉
当然我们通常还是叫她“左慧”
这时声音略微低缓
但依然生动活泼
洋溢着灵气
让人联想到“秀外慧中”之类
美好的形容词
并且让人进一步想到
她之所以长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一定是因为她叫“左慧”的缘故
她之所以会在繁忙的工作之中
还能“扑哧”“扑哧”的
不断笑出声来
就像鱼儿吐出自由自在的水泡
一定也是因为
她叫“左慧”的缘故
那么她在这个
枯燥无聊的排版打字车间
已经工作了整整五年
难道也是因为她叫“左慧”的缘故吗
而当她好不容易脱下车间里的白大褂
换上的却是一套
暗黑色的西装制服
她站在工厂门口
活象一口陈旧的黑匣子在等候认领
这难道也是
因为她叫“左慧”的缘故吗 





坐在湘江上
(赠海上)


循着鱼腥味
走上大石桥
在残损的栏杆之间
感受黄昏柔软的光线

你在说着关于水的事情
江水来自远方
带来陌生的气息
和遥远的声响

水中有时还有带翅的飞鱼
它将预言洪水
你说你曾见过它
你又感伤地提起去年的大水

那么多的尸体啊
你试图形容大水的声音
接着你说起水下埋没的灵魂
再接着我们陷入深深的寂静

这时便有摩托飞驰而过
在我们身前扬起微尘
穿薄毛衣的姑娘紧贴男友腰身
她甚至回头看了看我们

1999。9。27




福莱轩咖啡馆·点燃火焰的姑娘


你当然可以坐下
一杯温酒,几盏暖茶
总有人知道你倦了
便有音乐如梦抖落你满身的霜花

做男人不易,这你打小就知道
那年也是初春,寒气逼人
喝醉酒的父亲在院子里一边流泪
一边数着天上的星星
你说小姐我不喝酒了
你说小姐对不起
从今年开始我才刚刚是个男人

〃要不然就换杯咖啡吧〃
乳白色的羊毛衫落满灯光的印痕
爱笑的小姐绣口含春
〃带火焰的咖啡最适合夜间细品
它来自爱尔兰遥远的小城。〃

你眼看着姑娘春葱似的指尖
你说小姐咖啡真浅
你眼看着晶莹的冰块落入汤勺
你眼看着姑娘将它温柔地点着

你说你真该把灯灭了
看看这温暖的咖啡馆堕入黑暗的世道
看看这跳跃着的微蓝的火苗
在姑娘柔软的体内轻轻燃烧


1999。3。12,毕业前夕




绝望


公共汽车在结冰的路面上摇摇晃晃
它八面透风,像一个破纸篓
它发出很大声响
像冬天咳嗽着吐不出痰来的糟老头

而我正在呵出热气
让它把窗玻璃搅得一团模糊
我想这样,窗外的冰雪会离我远些

这时我看到对面的女人正在朝我微笑
她的头发很长,垂在脸庞上
在光线暗淡的车厢里,我看不清她的模样
她穿着红色的羽绒服,
映照得车厢微微发亮

我不禁有些轻狂
朝玻璃吹气就像吹气球
并且用手指在窗玻璃上写字
我瞥见那个女人一直在朝我微笑
她歪着脖子看我,我心里面暖和极了

而当我抱以微笑,定睛看它
我不禁被它的容貌惊得呆了

她不仅歪着脖子,而且还歪着嘴唇
她哪里是在微笑啊
你看她的嘴唇歪在一边
向着上下左右伸展扭动
仿佛是在说话,更像是在恶狠狠的诅咒

她真的是在注视着我
眼中充满诡异,仿佛在看冰雪
我匆忙扭过头去,而窗外冰雪连天
一下映入眼帘。

2000/1/7




我们那儿的生死问题


我们那儿是一片很大的农村
农村里到处生长着庄稼、男人、女人
以及他们家里的畜牲

我们那儿有很多女人是自杀而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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