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蘸水里调了麻油和橄榄油,咸淡也合他口味,男人总会在菜熟的时候提醒他,所以吃进嘴里的肉决不会太老或夹生,白菜也脆生可口,豆腐水嫩番茄多汁,一顿饭居然吃得他很满意。锅里捞空後,碗也不用他洗锅也不用他刷,他要做的事仅仅是再把小板凳端回去。
看著男人上上下下收拾,以利亚觉得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但也没有帮一把的意思,只是倚著门框,好像包工头视察一样看著他忙活,然後想起自己还是不知道他的名字。
“你叫什麽名字?”等他终於把残局收拾好,准备回房间时,以利亚逮住他问。
“应莲。”
“你也是亚洲人?”
应莲转过头来打量他,但大半张脸仍然藏在牛仔帽下:“也是?”
以利亚摊了一下手:“我曾祖父是犹太人,我们家人都为此而自豪。”
“犹太人很聪明。”应莲只是这麽不痛不痒地恭维了一句,然後反问:“你的名字?”
“以利亚?罕亚。外科医生。”他可不像这个阴郁的男人非要戳一下动一下,不仅报上了名字,也报上了职业。
应莲并没有像许多听到他姓氏的人那样吃惊,只是微微点头:“幸会。”於是再无话可说,两人各自回房间消食。
天黑以後以利亚换了一身装扮吹著口哨出门去,经过起居室的时候房客们正在打桥牌,房东抬起长满青春痘的脸骂了一句娘,然後冲他笑了笑。知道他们又在赌博,以利亚象征性地点点头表示你们继续,然後出门去了。
他对那些人的赌博不屑一顾,但也绝不会因此而看不起他们,因为以利亚知道自己在进行的娱乐也丝毫不比他们高雅。
他喜欢到各种酒吧去找一夜情,男女不限。
别看他长著一张有洁癖的精英脸孔,却非常滥交,并且从来不吃回头草,来到X市三年里他已经在那个圈子小有名气,大家都知道他挑食并且无情,除非是想玩玩,否则谁也不会笨到去招惹他。以利亚不认为自己需要感情,他只是单纯喜欢新鲜的尝试,这种残忍的作风从他大学时代就延续到现在,八年来没有半点改变。
坐了几站车来到X市的夜天堂,一下车就有热情的妈妈桑过来招揽生意,但是大家一看到是他就会皮笑肉不笑地打个招呼然後忙著去做生意。没办法,把这种吸血鬼领进门,店里的姑娘极有可能倒贴也要和他过夜,说不定还有更大的损失,谁会愿意呢。
好在当事人也不介意,悠哉游哉晃荡到一家名叫无穷的酒吧,然後往吧台前一坐,就跟回到家一样趴了下去。
“一礼拜不见,我还以为你从良了呢。”调酒师和他是老相识,这时正一边忙著手里的活一边挖苦他。
“除非老爷子要我去政治联姻,否则你看不到我从良那一天的,赶紧上酒。”以利亚满不在乎地嘟囔一句,余光巡视今晚店里的货色,似乎没发现满意的,於是催酒。
无穷的常客都熟知他的秉性,只有新人才会去主动搭讪,但同时新人都没什麽胆量搭讪,因此他很多时候只是坐在吧台上喝个半醉然後回蔷薇馆,到今天为止,他已经一个月没有性生活了。
“你完全可以留下感觉不错的对象玩第二次嘛,何必那麽固执,有默契的人可不多啊。”调酒师善意地劝。
固执的家夥摇晃著酒杯,一脸不合作,於是调酒师朋友的责任尽到也就不再管他,任他喝够了再神清气爽地换一个地方继续猎豔。
──
有人被囧到麽关於小医生的“秉性”……
这回是真的有第三者了,认真地打包票(这种事你打什麽包票= =)
狼人03
推掉了病人家属的感恩宴,以利亚拖著疲惫的身子钻进出租车,报上蔷薇馆的街区编号就倒头大睡。下午六点正好是交通最繁忙的时候,也需要堵一两个锺头的车,这麽长的时间怎能浪费。
出乎意料地,今天只花了四十分锺不到出租车司机就叫醒了他。“这麽快。”以利亚嘟囔了一句,掏钱包付车费,年轻的司机笑著打趣:“没有什麽地方会比床更好睡的。”
“我很少在床上睡觉,”以利亚关上车门,“床上的时间通常应该珍惜来做点别的。”
司机了然地回以微笑:“祝你好运。”
去他妈的好运,这城市里长得像样的要不是不同群那都差不多被他吃遍了,禁欲的日子就像禁食一样难以忍受。一旦回到这接近贫民窟的地方,他总会不由自主地摘掉“精英面具”,想喝酒,想说脏话,想把恶手伸向街对面那个还穿著中学制服的小妹妹,邪恶的念头和烦躁的情绪最近越来越膨胀,他丝毫不怀疑自己会有一天因为无法忍受而干脆撕破人的脸皮甘做一只禽兽。
“下午好医生!”女学生朝他挥了挥手,甩著书包跑上楼去。
……至少今天还不会。以利亚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她从二楼阳台上探出头来时微笑了一下,然後听著少女劈里啪啦的脚步声跨进蔷薇馆的门。
起居室里还是弥漫著烟草味,住二楼的中年大叔耳朵上夹著一支烟,猛地把牌一摔:“看见没有看见没有,快点拿钱出来!快点快点啊,不然我媳妇要回来了。”一桌子人好像连输几把,个个苦著脸放下钱,嚷著肚子饿离开了桌子。
以利亚很想知道自己都这麽自甘堕落了,为什麽还是不肯参与赌博,是精神上还有那麽一丝洁癖麽?
“回来了。”应莲从厨房里出来拿暖瓶,见到他竟主动地打了个招呼,只不过那句子一点客气的意思也没有,好像他们很熟稔似的。
“嗯,司机走了条好路。”一边换鞋一边敷衍了一句。
赢了钱的大叔哼著愉快的调子,偏头问:“哟,你在厨房里煮什麽呢,这麽香。”
应莲挨著提了提暖瓶,最後终於有一只有水,於是拎了起来:“龙须面。”
“东方人呐。”大叔对面条不来电,收好钱上楼去等老婆下班。
以利亚忽然想起在东亚似乎有生日吃面的习惯,於是问:“你过生日?”
“什麽?”厨房里声音很大,但应莲还是听到了他说话,探出头来玩呢。
“我问你是不是今天过生日。”
“没有,只是顺便煮了面,”应莲似乎有点奇怪他为什麽这麽问,但想想也就明白过来,回答完又反问,“要尝尝吗?”
“……”火锅好吃可不意味著面也好吃,“不了,我一会儿要出去,去外面吃。”
应莲手里拿著筷子,一双眼在帽檐的阴影下眨了下:“看不起我的厨艺?”这问题可不好回答,以利亚耸耸肩:“那给我来一份吧,不加辣。”
不一会儿两碗热腾腾的面端上了桌,桌上甚至还散布著扑克和桥牌,一地的烟灰和瓜子壳儿,两人各端一碗,好朋友一样面对面坐著吃。房东出来接外卖的时候好像看到鬼一样愣了半天,然後哼哼地干笑著又甩上了房门。
以利亚觉得很不自在,尽管碗里的面味道很好,甚至比他在品牌连锁面馆里吃过的还要好吃,但是这气氛实在不像是吃面该有的气氛。上个世纪日本乡愁影片里的主人公会在半夜里跑进一家街头面馆吃夜宵,然後遇上加班的普通工薪阶级,大家一边吃著冒热气儿的面一边咒骂上司。吃面的时候不应该沈默。
“诶。”
“嗯?”
“说点什麽吧。”再这麽沈默下去要嗝食的。
对方好像一点儿没觉得气氛不好,反把皮球踢回来:“说什麽?”
以利亚眉头一跳,要不是自己吃人嘴软,真想骂他是猪脑子。不过看看还没吃完的面,还是只有忍了:“大家住一个房子里,彼此间一点儿都不了解可不行,说说你自己吧。”
“我?”应莲拨著碗里的面,“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让我说什麽?”
“除了你那拗口的名字和你做的菜很好吃之外我他妈还知道什麽了啊!”一不留神脏话真的出口了。
应莲似乎一点儿都不介意:“谢谢。”
这算是对自己无意中称赞了他的厨艺的感谢麽,以利亚觉得很窝火,可又找不到发泄的契机,只好端起碗喝面汤。
“我是黑客。”“咳咳咳咳……”
应莲停下话端,递给他纸巾。“谢谢,咳咳咳……”以利亚擦了擦咳出来的眼泪,有种不知道该说什麽好的感觉。就算你是黑客也没必要打扮得这麽明目张胆啊,你这样子什麽黑客,刺客还差不多,又不是拍科幻电影。
“也就是说你每天都在房间里和网络打交道?”好容易制住了咳,以利亚又问。
“嗯。”
“那你戴著帽子做什麽?”
出门的人都不一定戴帽子,不出门的人还戴过时八百年的牛仔帽,就算是招惹回头率也说不过去啊。以利亚嚼著面腹诽。
应莲回答得无比从容:“它能让我记得自己是个人。”
“而不是一组程序或者一串病毒?”没好气地挖苦。
对方笑了,薄薄的嘴唇咧来,露出整齐的牙齿:“你说对了。”
以利亚翻了个白眼,飞快地吃完了面放下筷子就走人。和这种人一起吃饭真是伤肝,气都气不过来。当他换掉西装再次准备出门时,应莲还在厨房里忙活,似乎是一边烧热水一边刷锅,想想自己每天理直气壮地提著水壶就用,以利亚又有点不好意思,挣扎了半天,还是喊了一声:“你都不出去玩玩吗?”
“玩什麽?”对方丝毫不解风情,提著呜呜响的水壶往暖瓶里灌。
“飙车,拼酒,泡妹,别告诉我你一样都不会。”
应莲低沈沈地笑了几声,塞上瓶塞:“没车,没钱,没资本。”
前两个也就算了,以利亚冷笑著睨他:“没资本?我看不见得吧,帽子摘下来我看看。”
这并不是个什麽过分的要求,但好半天过去了应莲也没有个动作,他忍不住好奇:“喂,难道你头上长了个什麽,不敢给人看?或者你脱发?”
“我说过……”
“沐猴而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