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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丫鬟怯生生地道:“今儿一早,奴婢见过这姑娘从徐姑娘的厢房出来……”
徐灵芸,又是徐灵芸!阮姨娘咬牙切齿,恨不得冲过去撕了她!
“妹妹,芸儿的双脚不方便,我们便去她那里走一转,问问看到底是哪位姑娘家。”大太太挑了挑眉,率先带着金嬷嬷往徐灵芸的厢房走去。
阮姨娘想了想,也跟着去了。
徐灵芸被萧晗刚送回厢房,没多久便见大太太和阮姨娘带着丫鬟婆子浩浩荡荡地前来,不由大吃一惊。她正要起身行礼,被大太太拦住了:“你的脚伤还美好,就别忙着这些虚礼了。”
她开门见山,说了萧昭落水的事,便问:“听说那姑娘曾来见过你,可是认识的?”
“要是从我房里出去的,应该是那位余姑娘了。”徐灵芸坦坦白白地答了,又道:“听说我受了伤,便来看望一番,只说了几句便回去了。”
大太太微微颔首,对这位余姑娘的印象并不怎么好。既然来探望徐灵芸,那就算是相识的,明知道萧家的人都在,却不去拜见长辈,真是一点都不懂礼数,只怕不会是个好的。
“只是余姑娘无缘无故的,怎会把二少爷推到湖里去?”徐灵芸说完,见阮姨娘狠狠瞪了一眼过来,不由无辜地垂下眼帘。她跟余雅晴一点都不熟悉,难不成阮姨娘还以为自己跟她不和,便撮合着别人加害萧昭?
自己又不是脑子进水了,怎会做这种糊涂事?
大太太倒没像阮姨娘那样关心则乱,依旧不温不火地问:“那位余姑娘,你可知如今在哪里?”
“聂公子受了伤,只怕是在厢房里守着的。”徐灵芸想了想,余雅晴跟着聂睿羽一起来,没道理丢下他就自己跑了。
大太太点了点头,对金嬷嬷道:“派人去厢房,把那位余姑娘请来……”
不等她说完,只听见外面一阵妇人尖利的叫嚷声,不由皱紧眉头:“是谁在寺庙清净之地喧闹?”
语琴很快便回来了,眉头皱成一团,连发髻都乱了,颇有些狼狈。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她便成这样了,大太太不得不大吃一惊。
她来不及整理,含着泪便道:“太太要为奴婢做主,那疯婆子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就扑上来撕咬,幸好奴婢躲闪得快,又有护院拦着,要不然就得丢了太太的脸面了。”
“谁这般胆大,居然在寺庙里撒泼?”对语琴不敬,那就是生生打她的脸面,大太太脸色微变,语气中带着愠怒。
语琴怯生生地道:“回太太,那妇人姓华,据说是那位聂公子的婶娘,为聂公子讨公道来了。”
徐灵芸一听,不由头疼欲裂。聂睿羽到敬和山凑热闹就算了,怎么连伯娘都来了?
聂睿羽受伤,只怕婶娘跟割肉一样,痛在她心上,哪里会善罢甘休?
华月喜那边还不声不响的,也不知道萧老爷对她是不是迁怒了,连夏草都被赶出来,守在院外不敢吱声。如今华家婶娘又来撒泼,只怕事情要越闹越大了。
阮姨娘冷笑,阴阳怪气地道:“既然是华家的人,那便让我们的徐姑娘去跟那妇人说说便是。在寺庙里撒泼,就不怕惹怒神佛,遭了报应?”
大太太听她越说越离谱,皱了皱眉头:“芸儿腿脚不便,那妇人又是个泼妇,哪里能招架得住。我去走一遭,你就不必跟着来了。”
说完,大太太丢下阮姨娘,带着金嬷嬷见华家婶娘去了。
阮姨娘冷哼一声,甩了甩帕子道:“徐姑娘以后离我家昭儿远一点,碰上你,他就没遇过好事。这回还被推进湖里,九死一生的。说起来,那余姑娘便是从桃花林里哭着跑出来的,似乎有婆子隐约看见你和大少爷在林子里?”
徐灵芸小脸上一派从容,点头道:“我急着去赏花,恰好碰上了余姑娘,半路又见着大少爷。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先回来了,余姑娘为何会哭,倒是不知情了。”
阮姨娘不悦,这丫头倒是撇得干净。她说得隐隐约约的,这丫头就回答得含含糊糊。既不否认有见萧晗,但是又没承认两人单独私会。
真是个狡猾的小丫头,难怪会让她一时轻看而吃亏了。
没打算轻易放过徐灵芸,阮姨娘又笑笑道:“大少爷总归是外男,徐姑娘见着了,很该避嫌一番,免得让外人见了说闲话就不好了。”
徐灵芸也笑了,乖巧地答道:“大太太说了,大少爷待我如亲妹子。兄妹见面,外人哪会胡乱嚼舌根?”
阮姨娘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没想到大太太棋高一着,早就对徐灵芸隐约警告试探了一番,以兄妹相称,谁能说闲话?
徐灵芸不傻,笑眯眯的,屋里除了阮姨娘和身边的朱嬷嬷,没看语琴还在吗?
这番话,只怕要一字不落地传到大太太的耳边,她只能谨慎再谨慎,说的话要斟酌再斟酌。
阮姨娘硬邦邦地道:“既然徐姑娘心里明白,那便是最好的了。别明儿改变主意,出尔反尔便好。”
说罢,她冷淡地瞥了一眼,转身便走。
口齿伶俐的丫头,大家走着瞧!
作者有话要说:乱成一窝粥~~~
☆47、慌乱
第四十七章慌乱
等一干人等终于走了;徐灵芸才大大地松了口气,原本绷直的腰板霎时软倒下来,没骨头似的趴在软榻上。
春英还心有余悸,以为大太太寻来,便是要借此事找自家姑娘的麻烦。幸好只是问一问,并没有为难的意思。
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叹气道:“华家太太那性子;只怕要闹到萧老爷跟前去的。”
华家那位太太的性子泼辣;尤其把聂睿羽看做眼珠子一样;就等着他光宗耀祖;如今无故被萧老爷揣伤;哪里会轻易咽下这口气?
徐灵芸摇摇头,也跟着叹了一口气:“二少爷也可怜,无辜受了鱼池之殃。”
不过一时经过,好心上前去劝一劝哭着的余雅晴,却被失手推入湖里,险些淹死,萧昭也是够倒霉的。
春英嘟着嘴,皱眉道:“最无辜的难道不是姑娘?好好出府赏花,还没开始就伤了脚,然后二太太又遇上了聂睿羽惹得萧老爷大发雷霆,如今连二少爷落水的事都要赖在姑娘的身上……”
徐灵芸也是担心:“不知道娘亲那边如何了?”
夏草不敢随意走开,春英的双脚也还没好,一时间居然找不到人去打听,她心里乱成一团麻,不由有些烦躁。
“姑娘莫急,听夏草说了,二太太不会有事的,萧老爷也舍不得她有事。”春英挪了过来,柔声安慰着徐灵芸。
徐灵芸点头道:“希望如此……”
果不其然,夏草很快便过来了,笑道:“是二太太让奴婢给姑娘传话,让姑娘莫要忧心了。萧老爷已经消了气,正打算带二太太回府。”
闻言,徐灵芸诧异道:“婶娘不是闹着要萧老爷还她一个公道,这就消停了,让萧老爷离开敬和山?”
按理说,婶娘就算是在寺庙大门口撒泼打滚叫骂,素来为了争一口气,脸面都可以豁出去的,怎会轻易放过萧老爷?就算不能送官,只怕也要讹一大笔银钱才是!
夏草眉开眼笑道:“华夫人确实闹到萧老爷跟前了,也不知道萧老爷低声跟她说了一句什么,脸色都白了,没再闹,带着聂公子就回华家去了。”
“真是如此?”徐灵芸完全惊住了,萧老爷果真厉害,竟然简简单单就摆平了华家那位泼辣的婶娘。
春英也怔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那位余姑娘呢?”
夏草不屑地答道:“说是正伤心着,泪眼婆娑以为二少爷是登徒子,惊慌失措的时候把二少爷推入湖里的。哭得跟泪人一样,大太太哪敢再问,便让华夫人也带着余姑娘走了。”
真是胡扯!二少爷相貌堂堂,又好言好语相劝,没动手动脚的,怎么就变成登徒子了?
也不看看自己那张脸,不过一个小丫头片子,举止粗鄙,又不懂礼数,哪像是大家闺秀,还敢张口就污蔑二少爷?
瞧着夏草气愤的摸样,徐灵芸摇头,关切地问:“二少爷醒了吗?”“还没,大夫说得明天才能醒来,阮姨娘便留在厢房里守着,打算在庙里过一夜。”夏草瞧着徐灵芸的脚伤,这回出来原本高高兴兴的,倒是闹得一团糟,没能好好赏花,反而惹出了一堆麻烦事来。
徐灵芸皱眉,淡淡道:“麻烦夏草帮忙收拾行装,待会我们就回府去。”
春英吃惊道:“姑娘不留一夜,明儿去赏花了?”
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徐灵芸无奈道:“还赏什么花,萧老爷、大太太和二太太都回去了,我们留下来做什么?”
夏草深知她是在避嫌,萧昭昏睡而留下,若果徐灵芸还不走,只怕阮姨娘心里更不舒服了。没有萧老爷和大太太在,又没二太太撑腰,谁知道阮姨娘会不会趁机为难她?
就算只有一晚,也得够呛。
夏草麻利地收拾好笼箱,没多久就整理好了。
春英惋惜道:“坐了那么久的马车出来赏花,笼箱都没打开几个,就得完完整整地回府去了。”
夏草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你这丫头就知道玩闹,可怎么尽心伺候姑娘?以后还有机会的,就别让姑娘更难过了。”
春英连忙捂着嘴,歉意地看了徐灵芸一眼。这回出府,能和二太太一起赏花是姑娘最期望的。可惜到头来,被闹得连走动都不行,只能打道回府,心里怕是更伤心的:“姑娘,奴婢……”
这声“奴婢”一出口,徐灵芸就忍不住笑:“好了,赶紧跟大太太禀一声,收拾收拾就回去了。”
大太太听说徐灵芸要跟着回府,没多说什么,只派了语琴过去帮忙,留了一辆马车给她。
阮姨娘还想夜里等萧老爷和大太太都不在,好好跟徐灵芸谈一谈。没想到这丫头倒是聪慧,生怕她来找麻烦,转身就跟着大太太逃回府了。要不是萧昭晕迷不醒,她也得跟着回府抄写五十遍的女驯。自从阮姨娘嫁入萧家,还从没试过被罚抄,这